引言
歸有光的《項脊軒志》選自普通高中語文選擇性必修下冊第三單元。教材選文刪節了一個段落,而這個段落卻是歸有光“致君堯舜上”的士子情志的直接體現。因此,本文立足全篇,從全篇的時空錯位對比中品歸有光作為一名文人士子的“情”與“志”。
一、在物的時空對比中抒情明志
(一)項脊軒的變化
項脊軒是一個標志性的“物”。仔細研讀課文,筆者發現項脊軒的變化其實是作者在不同時期心境或者“情志”的變化。
1.陋室“南閣子”與清幽書齋“項脊軒”
開篇作者記述了項脊軒修繕前的現狀—“百年老屋,塵泥滲漉,雨澤下注;每移案,顧視無可置者。又北向,不能得日,日過午已昏。”[南閣子狹小逼仄、昏暗,破漏不堪。而改造后的項脊軒,作者在庭院里種植了蘭、桂、竹等,又用書籍充實了軒室,是個窗明幾凈的清幽之地。作者在這樣的地方讀書,心情大好,表現出作者在軒中讀書之樂。
據描寫,讀者能品味出作者醉心于“借書滿架,偃仰嘯歌”的讀書生活,沉醉于“庭階寂寂,小鳥時來啄食”的悠然閑趣,陶醉于“桂影斑駁,風移影動”的清幽月景。但僅讀到這是不夠的,仔細研讀我們發現這一片段中存在邏輯矛盾。如小鳥時來啄食,按照常理院子里有人走動,人來了小鳥應該被驚走,不至于時來;再如明知家族敗落、物質匱乏,卻還要打造幽美的庭院,如何解釋?《莊子·天地》中說:“吾聞之吾師,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機心存于胸中,則純白不備。”[2]“機心”一論來自莊子,后世文人多將其引入詩文中,歸有光也不例外,此文中看似矛盾的“庭階寂寂,小鳥時來啄食”,實則是主人公的心境和幽美的客觀環境融為一體,有物我合一之感。
在清新典雅的軒室中讀書,作者自得其樂,且在庭院里種了蘭、桂、竹等植物,很有文人雅士的趣味。“蘭”“桂”“竹”在中國文學中有非常深厚的文化內涵。如“蘭”自屈原以來,成為無數文人騷客描寫的題材,并逐漸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學意象,成為文人精神的寄托,影響著中國人的品格。[3]北宋黃庭堅著有散文《書幽芳亭記》:“蘭甚似乎君子,生于深山薄叢之中,不為無人而不芳;雪霜凌厲而見殺,來歲不改其性也。”如“桂”,宋代文人普遍將桂花清雅高潔的芳香寓意為人之脫離凡俗污濁、不因外物所改的品節。「4]“竹”更不必說。從修繕項脊軒及雜植的這些植物來看,作者很有文人志趣。一個衰落的大家族,物質條件較差,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去追求精神生活,為自己開辟出一個幽靜閑適的世界,可見其志趣之高。對“內美”的追求是作者所彰顯的“志”。不論家庭如何衰敗,也要憑借著自己的努力,通過科舉中興家族。而這樣的志向是作者作為一個文人士子從小浸潤在儒家經典中,自小就養成的良好品格。
百年老屋,破敗不堪,家族衰敗之相開篇就表露出來。而作者作為一個少年,自小就承擔起家族中興的希望。修繕項脊軒是他改變家族破敗現狀的一個舉動,為這個家族帶來一點點希望,也是作者作為一位文人對自己精神世界的重建。仔細研讀文本,讀者發現現實空間的逼仄在這里被詩意地遮蔽了。實際上,修葺老屋是一個青年通過物理空間的重構,營造一種對抗失序生活的精神堡壘,實現對失序人倫空間的重塑,是與外界“扃牖”而居的隔絕。作者修繕項脊軒并沒有改變現實生活中的境遇,他實則是為自己的精神營造了一個暫時安居的地方,對項脊軒的修繕是他對現實生活的一種精神突圍。他在這樣幽美寧靜的書齋中自得其樂地學習,沒有他人的打擾,完全沉浸在如此美妙的世界中。但無憂無慮的生活以及剛剛建構出來的精神世界崩塌了。家族分崩離析,“諸父異爨”,庭院被分得四分五裂且人心四散,給作者帶來了極大的打擊。
如上所說,項脊軒修繕前的景況已經說明了作者家道中落之景,修繕項脊軒是作者在家道中落的家族境況下為自己營造的一處心靈安居地,他在這樣的空間中讀書,涵養自己的品格,努力承擔起中興家族的大任,尋求突破,顯示出讀書的志趣、雅趣。
2.項脊軒與“諸父異爨”后的對比
“諸父異爨”,大家族四分五裂、人心渙散。項脊軒作為書房,它的變化不大,但作者的心境發生了巨大變化一一它不再是一個幽靜閑適的心靈棲居地,他再也不能靜心地享受讀書帶來的閑情逸趣。大家庭分崩離析之前,還不至于沒落到叔伯生隙、互相提防的境地。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衰敗的境況愈演愈烈,一個本就破敗的居所被隔絕得四分五裂。從“內外多置小門墻,往往而是。東犬西吠,客逾庖而宴,雞棲于廳。庭中始為籬,已為墻,凡再變矣”「]中就能感受到作者對家族分崩離析之悲。他深刻認識到,目前的自己無力改變這樣的境況,只能繼續苦讀,以求揚眉。從文中我們能讀出作者心境的變化,“能以足音辨人”,可見作者希望與外界隔絕,但沒法徹底隔絕的痛楚。此時的他不再被幽美的環境吸引,聽到、看到的是“東犬西吠,客逾庖而宴,雞棲于廳”的荒誕現況。
開篇作者營造了一個與外界隔絕的純凈的心靈世界。這是他對現實生活中家道中落境遇的一種隔絕,那時的家庭沒到如今四分五裂的境遇,故“前辟四窗,垣墻周庭,以當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1],此時的心境是“洞然的”,但家族四分五裂、齊家渴望無門的時候,面對“失家”境遇的他,徹底地“扃牖而居”了。“清幽書齋”時期,作者的情感世界是沉浸在讀書之樂中,但家族分崩離析后,即使他關著窗戶苦讀,其精神世界總被外界打擾。因此,我們可以說,這個窗戶是個隱喻化的象征,借助這個空間的開和閉,讀出作者從靜到不靜及精神失序的變化,讀出他作為一名寒士無可奈何的凄悲。
但面對如此境遇的他,沒有就此沉淪,而是立志要成為一名“賢士”,這是他作為一名儒生的志。教材刪節了第四段的內容,原文寫道:“項脊生曰:蜀清守丹穴,利甲天下。其后秦皇帝筑女懷清臺;劉玄德與曹操爭天下,諸葛孔明起隴中,方二人之昧味于一隅也,世何足以知之?余區區處敗屋中,方揚眉瞬目,謂有奇景。人知之者,其謂與坎井之蛙何異!”[5]由此可以看出,作為寒門士子的他,對世俗有幾分不屑,還有幾分對科舉未第的自嘲,但更多的是日夜與青燈書卷相伴、不揚眉吐氣便不止步的奮斗精神,雖有痛楚,但也有豪情與志氣。文章結尾直抒胸臆、昂揚向上,充滿抱負與理想。而且從“諸葛”這些人身上,也能看出他以“士大夫”自勵,立志“興堯舜孔子之道”,將讀書入仕、建功立業、行道天下視為畢生使命和價值追求。[6]
3.娶妻后項脊軒的變化
妻子魏氏嫁入歸家,陪伴作者度過了幾年幸福美滿的時光,陪著他在書齋中讀書。從“問古事\"“憑幾學書\"\"述諸小妹語”這三件事中,我們能感受到作者這幾年生活非常美滿,作為一位文人雅士,紅袖添香,佳人在側,人生之樂溢于言表。妻子的到來解救了作者苦悶悲痛的靈魂,將其從“失親”“失家”的隱痛中解救出來,他又擁有了一個美滿的家庭。但這樣美好的生活在妻子香消玉后戛然而止,項脊軒中剛充滿的溫馨蕩然無存。于是作為作者內心情感外顯物的“項脊軒”又變成了“室壞不修的南閣子”。即使過了幾年再次修繕“南閣子”,“其制稍異于前”,且作者“多在外,不常居”。在物是人非的境遇里,作者在項脊軒這一書齋里重建了自己的心靈世界,尋求精神世界的突圍,但是隨著家族的分崩離析、至親至愛之人的離世,項脊軒里的人、事、物留給作者的是無奈的悲情。
從“南閣子”到“項脊軒”到“室”再到“南閣子”,對同一事物的不同指稱,也能看出作者精神世界以及情志變化由“樂”到“悲”再到精神世界重建的“不樂中尋樂”的痛楚。
(二)枇杷樹的變化
文章的結尾,作者寫道:“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這句話流傳甚廣,被眾多讀者稱贊,表面上寫枇杷樹,其實是借枇杷樹來懷人。“吾妻”“手植”可以讀出作者對妻子的懷念,往事歷歷在目,而今回想起來只剩無限的感嘆,看著“亭亭如蓋”的枇杷樹,作者的思緒被拉回到了與妻子“問古事”“憑幾學書”的美好時光,時空被錯位了,作者站在今之時空,回想著去日時空的美好。佳人已逝,往事不堪回首。妻子的生命停留在過往,而妻子所手植的枇杷樹已不是過去的枇杷樹,今已“亭亭如蓋”,開枝散葉。去日時空中的妻子是年輕美好的,枇杷樹是矮小的,而今枇杷樹“亭亭如蓋”。如果妻子沒有去世,她又如何呢?在雙重時空的錯位中,作者的情感被不斷豐富,延綿不斷的悲情溢于言表。
二、在人的時空錯位及情感對比中抒情明志
(一)“吾”與“母親”
在文中,作者沒有正面描寫母親,而借老嫗之口寫了母親的音容笑貌。尚且年幼的歸有光,母親還在世。在他人的視角中,她是一位溫柔、體貼、對孩子關懷備至的人,而當時的作者還只是孩童,對母親的情感與成年后是有區別的。他在《先妣事略》中說:“有光七歲,與從兄有嘉入學,每陰風細雨,從兄輒留,有光意戀戀,不得留也。”[5]從這可以讀出母親望子成龍的心,對他的管束可見一斑。小小年紀的他對母親還懷著一分敬重,母親的形象不只是溫柔體貼。《先妣事略》中寫道:“正德八年五月二十三日,孺人卒。諸兒見家人泣,則隨之泣,然猶以為母寢也,傷哉!于是家人延畫工畫,出二子,命之曰:‘鼻以上畫有光,鼻以下畫大姊。’以二子肖母也。”[5]年幼的作者,對于母喪的事是茫然無措的,他不知道母親怎么了,還以為母親睡著了,這是一個幼子面對生死離別時最樸素的認知。但成年后的作者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回想起幼時的自己,回想起當時的母親,是何等的苦痛。而且這種情感每懷念一遍,就加深一分。寫這一片段時作者18歲,幼年母喪時對這一事件的真實感受是茫然無措的,但逐漸長大的他,當老嫗每每提到的時候,他的感受是“語未必,余泣,嫗亦泣”,在這樣的重復加深中,隨著時空的交錯作者對母親的情感發生了變化,由幼時的敬母、對母親形象的模糊,逐漸變成了愛母、懷母,母親形象逐漸凝變得可知可感。這種情感邏輯的錯位,對作者來說何等痛苦。
(二) “吾”與“祖母”
“余自束發讀書軒中,一日,大母過余曰:‘吾兒,久不見若影,何竟日默默在此,大類女郎也?’比去,以手闔門,自語曰:吾家讀書久不效,兒之成,則可待乎!頃之,持一象笏至,曰:‘此吾祖太常公宣德間執此以朝,他日汝當用之!’瞻顧遺跡,如在昨日,令人長號不自禁。”[1]從這段描述中,我們能夠感受到時空交錯之感。他自束發后就在書齋中讀書,承擔著家族的期望。祖母拿“象笏”鼓勵他,當時當刻少有文名的他應當是疇躇滿志的,下定決心苦讀,定要成為家族中興的第一人。他的祖母自他16歲時離世,此時的他經歷了喪母、家族分崩離析以及疼愛關心自己的祖母的離世,當時當刻的他悲痛之情難以言表。而作者寫這篇文章的上半部分的時候是18歲,很多讀者或者教者在讀這篇文章時,忽略了這一時間節點,分析這一片段時說:“讀出了作者功業未就,有負祖母之情”,筆者認為這是忽視了作者當時寫作的時空語境造成的誤讀。當時的作者正是疇躇滿志之時,立志“興堯舜孔子之道”。按照原文第四段的描述,雖有自嘲之意,但能看出他作為一名儒家士子的理想人格,怎就生出了愧疚祖母、愧對先人之情?祖母去世后,他每每想到祖母的音容笑貌及對自己的盼望,難以言表的祖孫情讓他“長號不自禁”。等到作者33歲補寫這篇文章時,再次讀到前半部分,此時的他才生出愧對祖母期盼、沒有完成家族中興使命的愧怍之情。祖母已逝,而自己獨留人世,他對親人的情感隨著時間的流逝日日增長,而對方卻只存留在記憶里。
(三)“吾”與“妻子”
作者在20歲左右的時候和妻子魏氏成婚,度過了一段美滿的生活。妻子魏氏娘家條件較好,但她沒有生出怨言,反而同作者“問古事”“憑幾學書”,對于一位寒士來說,這是莫大的幸福。而且作者20歲時以第一名的成績補蘇州府學員,生活以及仕途剛有點起色,此時的作者應當還是疇躇滿志的。但妻子魏氏六年后去世,留下了年幼的孩子們,加上作者科舉不第的境況,經歷失親、失家以及失仕境遇的他怎能不生病呢?妻子生前他的小家是多么幸福,而妻子死后,他不得不再次面對窘迫的現實生活。每每回想,看到庭院里的枇杷樹,他難掩痛哀之情。妻子如同他的母親那樣,在最美好的年華逝去,他的孩子也如同他一般,早早失去了生母,人世痛楚的輪回在他坎坷的命運中輪轉。33歲的他補寫這篇文章的時候,與妻子魏氏發生的種種美好又讓他悲從中來。睹物懷人,懷念是對已逝去的人、事、物等的一種感傷、思念、追憶。「7]時空錯位輪轉,讓處于世間的他清醒地痛著。
(四)“吾”與“父親”
在歸有光的主要作品中,對父親的描寫相當少。《項脊軒志》著重描寫的是作者的母親、祖母及妻子魏氏。文中連乳母都寫到了,為何獨獨沒提到父親?父親這一角色應當陪了他很長一段時間。仔細研讀文本,筆者關注到:“迨諸父異爨,內外多置小門墻,往往而是。”[1]叔伯分家時,作者尚年幼,話事人當然就是他的父親。作者是一位具有極高理想人格的文人,在儒家傳統思想中,齊家是“治國、平天下”的根底,“家和”“人和”為士子共情,更是人格底線。歸有光深受儒家文化影響,骨子里鐫刻的齊家企望,與家族分崩、中落衰微的現實形成悖立,讓他深感苦悶和無奈,只能“獨善其身”,默默抗爭,積蓄振興家族的力量。[6]而同樣作為文人的歸正,卻背離了這條道路。直接參與了家族分家事件,這一事件應當為歸有光所不齒。當然,除此之外應當還有別的原因。《先妣事略》中記載:“先妣周孺人,弘治元年二月二十一日生。年十六年,來歸。逾年,生女淑靜。淑靜者,大姊也。期而生有光;又期而生女子,殤一人,期而不育者一人;又逾年,生有尚,妊十二月;逾年,生淑順;一歲,又生有功。”[5]多次妊娠早逝的母親是他內心的隱痛。或許幼年喪母的他,與其父親生出些嫌隙,但出于孝道,故在文中不提他。而且作者對父親的情感在文中無形地凸顯出作者對三位女性的情感之深。再有,歸有光善寫女性題材,提出寫“常”的主張,即寫她們日常生活和平常之行,以樸實凸顯其內心的美,在《項脊軒志》中十分突出地表現了女性的純美,從習見的事情顯出不平凡。
三、在事的時空對比中抒情明志
作者幼年時期就展現出驚人的讀書天賦,少有文名。作為長子,從小就被母親和祖母視為中興家業的人物。但年少成名的他,仕途非常坎坷,年到花甲才中進士,現實與理想的差距如此巨大,加上他所渴望的“家和”“人和”在他坎坷的一生中都不可得,面對如此境遇又怎會不痛苦呢?項脊軒名字的由來,據說是歸有光的遠祖歸隆道曾居住在江蘇太倉的項脊涇,因此歸有光取“項脊”作為書齋的名字,以紀念先祖并表達對家族歷史的追念。他的祖父曾做過官,象笏是五品以上官員才可使用的物件,因此,歸家祖上曾輝煌過。結合當時歸有光破落的家境來看,他身上擔有個人的理想抱負,也承載著重整家業的重托。從選文中被刪節的那一段落來看,其志不小,面對眾入的期待,在書齋中日日苦讀。
縱觀其一生,仕途雖不順,但他并沒有就此沉淪。據記載,明穆宗寵幸的宦官仰慕其才學請其進京相見,被他斷然拒絕。他以傳統文人清高孤傲的氣節,徙居荒江老屋為弟子講經布道,革時文之弊,成一家之言。同時他還公開批判文壇宗師王世貞為“妄庸巨子”,并稱“唯妄故庸,未有妄而不庸者也”[8]。他于花甲之年中進士后,壯志不減,到偏遠的長興縣任知縣。他在《長興縣編審告示》中說:“當職謬寄百里之命,止知奉朝廷法令,以撫養小民;不敢阿意上官,以求保薦;是非毀譽,置之度外,不恤也。”「5]他政績斐然,受百姓愛戴,但觸動了豪強的利益,僅兩年就被調離。從這些資料并結合《項脊軒志》的內容來看,他是一位有文人雅趣、肩負著家族中興希望,承受著仕途不順、親人離散、家道中落的文人,但他同時又是不畏困苦、清高孤傲,致力于立德立言,想要為國為民做實事的儒生賢士。很多讀者在選文解讀文本時會產生誤解,即歸有光是一個熱愛仕途并一心致力于中興家業之人,但結合刪節部分仔細研讀下來,筆者認為并不是這樣的。正如歸有光在其詩《贈星人胡竹軒》中所言—“吾豈富貴徒,此意共誰語”,所謂詩言志,莫過如此。
結束語
綜上,我們確信歸有光在“無意于感人而歡愉慘側之思”的話語背后,將記憶的碎片與家道的興衰背景融合在一起,在感傷之中彰顯出銳意進取的豪情與自信。[9]可以說這是一篇從他心里流出來的文章,是他內心世界的外化。「10]在年少成名到仕途坎坷再到大器晚成的各種落差對比中,在愛親卻親人離散沒親可愛的情感落差中,他邁著艱難的步伐,一生不改其志,其情其志值得細品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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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內蒙古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