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伊豆的舞女》中解讀日本文學的“物哀”美

引言

《伊豆的舞女》是川端康成處于文學轉型階段的關鍵作品，本文對該作品中“物哀”之美的呈現展開了細致剖析。本文起始部分對“物哀”的定義、與日本傳統美學之間的聯系以及在不同文學流派中的表現進行了概括敘述，再借助對《伊豆的舞女》情節、作者自身背景、人物與自然環境中“物哀”的描繪，對主人公情感方面的“物哀”體現、舞女形象和“物哀”美學的融合等方面加以分析，揭示作品中“物袁”之美的具體呈現形式。對“物哀”在川端康成其他作品中的演變情況，以及“物哀”與當代日本社會的關聯給予探討，以此呈現出“物哀”美學在日本文學中的傳承以及發展歷程。

一、“物哀”之美概述

（一）“物哀”的定義及其在文學中的表現

本居宣長在江戶時期構建的“物哀”美學體系，源于對《源氏物語》深層審美邏輯的哲學提煉。這種獨特的審美認知并非簡單的情緒反應，而是人類面對自然萬象時產生的精神共振，既包含對瞬間之美的沉醉，又滲透著對永恒消逝的宿命感知[］。在古典文學實踐中，作家們巧妙地運用季候意象構建敘事場域，當光源氏凝視秋風里零落的櫻瓣，植物榮枯與人生際遇形成鏡像式互文，紫式部以四時風物編織敘事經緯，春日遲暮的八重櫻、盛夏流螢的微光、秋夜飄零的紅葉、深冬積雪的庭院，這些充滿象征意味的自然符號，暗合著平安貴族命運的潮汐漲落。這種美學傳統在現當代文學中依然煥發著生命力。川端康成在《雪國》中創造的雪原幻境，承載著駒子熾熱而虛無的情感軌跡，更將“物哀”精神升華為對存在本質的哲學叩問，形成極具穿透力的情感共鳴場域。

（二）“物哀”與日本傳統美學的關系

“物哀”作為日本古典美學的三大支柱之一，與“詫寂”“幽玄”共同構成了獨特的審美價值體系。不同于“仡寂”美學對缺憾之美的禮贊，也區別于“幽玄”追求的含蓄之美，“物哀”更注重主體與客體交融時進發的深層情感共鳴，在環太平洋火山帶上形成的列島頻發的地質災害與鮮明的季節更替，使日本民族對“諸行無常”的生命本質形成了集體潛意識，這種滲透于文化基因的宿命觀，催生出“物哀”美學中“一期一會”的獨特時空觀，源于禪宗哲學的生命覺悟。從千利休“銠茶”中茶憲拂過茶沫的剎那芳華，到世阿彌能劇里面具遮掩下的悲喜交織，都印證著這種美學特質，特別是松尾芭蕉筆下“古池蛙躍水聲寂”的傳世俳句，借助空寂禪境與生命律動的意象并置，用十七音節的精妙架構，深刻詮釋了“物哀”美學中剎那芳華與永恒寂滅的哲學辯證[2]。

（三）“物哀”在不同文學流派中的體現

“物哀”美學如同血脈般流淌在日本文學的精神基因中，歷經時代嬗變在不同歷史階段綻放出獨特的花朵。在平安朝貴族的和歌物語傳統中，《源氏物語》將貴族階層的悲歡離合織入四季流轉的風景詩，江戶元祿時期的浮世草子創作中，井原西鶴突破王朝文學的典雅框架，用市井男女的浮世繪卷演繹世俗情愛，在町人社會的煙火氣中淬煉出更具生命力的無常觀[3]。至昭和文學鼎盛期，川端康成在《雪國》中以新感覺派手法重構傳統美學，駒子飛蛾撲火般的情感軌跡與雪國永不停歇的細雪，在冰晶般剔透的文字中凝固成永恒的虛無之美，而三島由紀夫則用《金閣寺》中扭曲的美學鏡像，以暴烈的毀滅美學重構“物袁”精神，讓主人公對金閣寺的病態執念化作穿透傳統與現代的審美匕首，這些異質化的文學實踐如同多棱鏡般折射出日本文學對生命本質的哲學思辨。

二、《伊豆的舞女》中的“物哀”之美

（一）《伊豆的舞女》的情節概述

《伊豆的舞女》采用自敘體敘事方式展開青年學生的精神漫游圖景，在伊豆半島起伏的山徑中鋪陳出一段注定消逝的相遇。故事肇始于主人公為排遣青春期特有的存在主義焦慮踏上旅程，湯島驛站偶然瞥見的流浪藝人群體里，十四歲的舞女薰子以未經雕琢的生命力成為穿透陰郁心緒的光束。這場始于好奇的邂逅逐漸發酵，促使主人公如同被磁石牽引般追隨劇團行走于蜿蜒山道，在溫泉氤氳的村落間編織出微妙的情感經緯，山澗晨霧與暮色炊煙見證著兩個靈魂的試探性共振：茶寮中共享粗陶茶碗時指尖的遲疑，夜宴燈火下凝視旋轉舞姿時加速的脈搏，所有未言明的悸動都蟄伏在克制的禮數之下。懸殊的社會身份猶如無形的界碑，接受系統教育的知識青年與漂泊謀生的江湖藝人，這種結構性差異早已為故事埋下悲劇性的注腳。當渡船汽笛在潮濕的晨霧中響起，薰子褪色的緋紅襦袢與赤裸雙足定格成永恒意象，船艙內無聲流淌的淚水既祭奠著純凈卻易碎的情愫，亦隱喻著現代性進程中難以彌合的文化裂隙。這段戛然而正的青春敘事以其留白之美，精準捕捉了“物哀”美學的核心要義，櫻花飄落瞬間的生命震顫遠比盛放更動人心魄[4]。

（二）《伊豆的舞女》的作者簡介

出生于大阪醫學世家的川端康成，其文學世界始終交織著個體命運與傳統美學的雙重脈絡。少年時期接連痛失至親的悲慘經歷，不僅使其內心沉淀出縈繞不散的孤寂感，更孕育出捕捉生命脆弱本質的獨特感知力，這種飽蘸生命況味的筆觸成為貫穿《伊豆的舞女》等作品的精神底色。1924年與橫光利一共同發起的“新感覺派”運動，彰顯了其對現代主義表達的銳意探索，而后期向“物哀”“幽玄”等傳統美學的回歸，則呈現出東西方文化在其創作中的深度對話。1968年，川端康成憑借《雪國》三部曲問鼎諾貝爾文學獎的殊榮，這既是對其文學成就的總結，也印證了其將個人的體驗升華為普世審美價值的藝術功力。作為作家創作轉型期的關鍵作品，《伊豆的舞女》以青澀旅途中邂逅的朦朧情愫為載體，巧妙編織了個人記憶與集體審美意識，那些欲言又止的對白與轉瞬即逝的意象，恰似散落于時光長河中的俳句，在留白處生長出超越時代的精神共鳴[5]。

（三）人物與自然環境的“物哀”描繪

川端康成在《伊豆的舞女》中呈現出精妙的敘事藝術，將主人公的內心波瀾與伊豆的風土人情交織滲透。半島的峰巒疊翠、縹緲云靄是故事發生的場所，更化作流動的情感容器，在光影流轉間勾勒出生命易逝的惆帳美學，當旅人與舞娘行走于秋雨浸潤的山徑時，細雨編織著難以言說的情思，朦朧映照出青澀的情愫，又為這段注定消逝的邂逅蒙上宿命的色彩。蜿蜒曲折的山道在文本中形成了獨特的空間隱喻，暗示著世俗身份構建的隱形藩籬，特別值得關注的是暮色時分的意象建構一血色的晚霞將舞娘單薄的身影投射在天地之間，轉瞬即逝的黃昏奇景與難以駐留的青春情事形成雙重變奏，揭示出美好事物的脆弱性。作家對季節符碼的運用同樣耐人尋味，春日櫻雪的紛揚、盛夏溪澗的奔涌、深秋枯葉的飄零、嚴冬寒風的鳴咽，這些自然節律的循環往復構成了敘事的時間坐標，更暗合著人物情感的潮起潮落。特別是當落櫻如雪般覆滿山徑時，那極致絢爛后的凋零軌跡，恰與主人公戛然而止的情緣形成互文，這種對生命律動的詩意捕捉，恰是川端康成文學中“物哀”美學的精髓所在[6]。

（四）主人公情感的“物哀”表現

《伊豆的舞女》中，青年學生“我”與舞女薰子的相遇，猶如櫻花飄落溪澗般注定消散卻刻骨銘心。出身優渥的“我”在異鄉偶遇流浪藝人的瞬間，身份差異宛如隔開兩個世界的無形藩籬，卻讓少年在薰子赤足踏響三味線的韻律里，窺見了“物哀”美學最攝人心魄的形態。當少女發梢沾著晨露起舞時，少年笨拙地藏起悸動，卻在每個黃昏數著她木屐踏過的青石板裂紋，將那些轉瞬即逝的凝眸與淺笑，釀成封存在記憶陶罐里的梅子酒。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情感流動，恰似用絹帕包裹易碎的琉璃，怕掌心的溫度將其融化，又貪戀觸碰時冰涼的戰栗。當航船推開港口的薄霧，少年蜷縮在甲板陰影里數著浪花，忽然讀懂了三島由紀夫所說的“美在凋零前綻放的殘酷”，薰子揮動的手帕在視野里縮成白色光點，這一刻的悵惘是對未盡情愫的祭奠，是對生命本質中永恒缺憾的頓悟。“物哀”美學穿透紙背的，正是這種將心碎化為詩意的獨特感知，讓遺憾本身成為超越時空的完整體驗。

（五）舞女形象與“物哀”美學的結合

《伊豆的舞女》中薰子的存在宛若流動的“物哀”詩篇，這位行走在晨霧山徑的少女以未經世故的天真與命運形成微妙的對峙。她琥珀色的眼眸始終映照著世間的溫柔光影，即便在藝伎漂泊的艱辛歲月里，仍保持著對山茶花含苞姿態的好奇，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純真氣質，恰似晨霧中搖曳的野百合，花瓣上凝結的露珠隨時可能墜人塵埃。其生存境遇本身便構成了命運悖論，這位在宴席間綻放驚鴻之美的旅藝人，不過是貴族們用以佐酒的活體裝飾，當醉客輕挑的手指劃過三味線琴弦時，她要以職業性的微笑包裹尊嚴的褶皺，這種將靈魂典當給生存契約的困局，恰是“物哀”美學最鮮活的注腳，與敘事者之間朦朧的情愫更編織出宿命經緯，那些未曾言明的凝望與刻意保持的社交距離，最終在階級鴻溝前凝結成永恒的琥珀。當薰子的木屐聲消失在伊豆的山道盡頭，她已然化作日本美學宇宙中永恒的意象：那些注定消散于晨靄的山櫻，在墜落瞬間反而獲得超越時空的永恒之美[7]。

三、《伊豆的舞女》中“物哀”與人物命運的關聯

（一）舞女的身世與命運的“物哀”表現

來自江湖藝人之家的薰子自幼輾轉于各地獻藝，發髻間垂落的山茶花映照著漂泊無定的宿命。在伊豆溫泉鄉的巡回演出中，她將稚嫩的笑屩化作謀生工具，舞扇翻飛間卻難掩眼底的惶惑，當醉酒的客人將三味線擲入她懷中強令起舞時，少女顫抖的指尖緊擦緋紅腰帶，在滿堂哄笑中跳完那支屈辱的舞，活畫出江湖兒女身不由己的生存圖景[8]。她與青年學生朦朧情愫的萌發，恰似驟雨初霽時轉瞬即逝的虹光，階級差異筑起的無形高墻，讓這段邂逅注定是一場無果的邂逅，薰子尚不解情為何物，卻會在晨霧未散時守候在渡口，將珍藏的梔子花悄悄塞進行囊，當汽笛撕裂薄暮時分，少女立在褪色的船帆下目送“白襯衫”漸行漸遠，發間那朵枯萎的山茶花正預示著藝能者永恒的流浪宿命。她的生命軌跡宛若飄落溪水的櫻瓣，無法逆流追尋來處，亦不能自主選擇歸途，最終只能消逝在泡沫翻涌的漩渦里，將“物哀”美學中宿命般的無力感詮釋得淋漓盡致。

（二）主人公對舞女命運的同情與共鳴

在伊豆的漂泊旅途中，邂逅的舞女薰子以其未經雕琢的靈動之美觸動了年輕學子的心弦。隨著木屐叩擊山徑的節奏日漸相熟，少女掩藏在舞扇后的身世漸次浮現一—被命運放逐的流浪藝者身份、市井眼光烙下的無形枷鎖，與她那未被濁世侵蝕的清澈眼神形成鮮明對照，這份在困境中依然堅守的純真，使“我”對她的遭遇變得日益心痛，如同目睹被驟雨打落的早櫻，明知其將零落成泥卻無力回天[9]。兩個孤獨靈魂的相遇注定交織著宿命的暗影，“我”背負著喪母的隱痛踏上療愈之旅，薰子則在生存重壓下輾轉于市鎮之間，當目睹她因卑微身份遭受欺侮時，胸腔里翻涌的是義憤，是某種自我鏡像的痛楚。他們都困在各自的人生圖圖中，那些試圖遞送溫暖的時刻，不過是隔著重紗的觸碰。這種對宿命的無力感，最終凝結成山澗晨霧般揮之不散的哀愁，是對個體遭際的悲憫，也是對整個時代階層壁壘的無聲質問，恰似“物哀”文化所強調的共情與感傷在現實中的投射。

（三）“物哀”在人物命運中的哲學思考

《伊豆的舞女》依靠人物命運與“物哀”美學的交織，凝聚著耐人尋味的哲學命題。舞女薰子與青年學子間若即若離的情愫，恰似櫻花綻放般璀璨卻易逝，生動詮釋了生命本質的脆弱性與不可逆性，這種剎那芳華的藝術呈現，與日本文化中“一期一會”的時空觀形成互文，在遣綣的敘事里傳遞出對存在本質的叩問。當飄搖的命運之舟遭遇無常的浪潮，人類應當如何直面轉瞬即逝的美好。「10]文本并未停留于淺層的感傷敘事，而是將人物困境置于社會結構的顯微鏡下，薰子難以掙脫的藝伎身份枷鎖與青年學子徒勞的救贖嘗試，共同構成了階層固化社會的微型標本，這種宿命般的無力感恰恰印證了“物哀”美學中“哀而不傷”的精神內核，在接納生命局限性的同時，依然保持著對人性溫暖的執著追尋。作品更深層的價值在于構建了多重闡釋空間：當不可抗的生存困境與真摯的情感體驗產生劇烈碰撞時，那些在命運罅隙中滋生的溫情瞬間，進發出動人的精神火花，也促使讀者在美學體驗中重新審視生命意義的坐標，這種將感性敘事與理性思辨熔鑄一體的創作智慧，使作品獲得了穿透時空的哲學意蘊與美學價值。

四、“物哀”在日本文學中的傳承與發展

（一）“物哀”在川端康成其他作品中的體現

川端康成的文學創作將“物哀”美學演繹得深邃而富有層次，在不同作品中構建出獨特的美學世界。《雪國》里島村與兩位女性的情感漩渦暗合著“物哀”精神的本質：駒子如同飛蛾撲火般執著于虛無縹緲的愛戀，盡管堅持記日記、研習三弦琴來追尋愛情理想，卻始終困于宿命的無常軌跡，她與島村注定無果的情緣，恰似雪夜中轉瞬即逝的流螢，將美好事物的脆弱性具象化地呈現。葉子以近乎透明的純凈存在，最終隨著升騰的火焰羽化登仙，這種極致的美學毀滅將“物哀”“一期一會”的哲學意蘊推向高潮，轉而聚焦《古都》，千重子自幼被遺棄的身世如同京都老街上斑駁的陰影，在古都風物日漸凋零的背景下，她對西陣織等傳統工藝的堅守成為流動的挽歌，當機械時代的轟鳴聲碾過千年古都的街巷，她摩挲著漸失溫度的織錦時眼底的悵惘，恰是“物哀”美學對文明更迭最詩意的注腳。在茶道交織的《千只鶴》中，志野陶與唐津茶碗是器物符號，更化作承載道德困境的容器，雪子手持沾染宿命氣息的茶碗時，釉面開片仿佛映射出情感倫理的裂痕，當茶碗在世代糾葛中破碎，那些細膩溫潤的瓷片正隱喻著傳統美學在現代性沖擊下的支離破碎。

（二）“物哀”在日本現代文學中的演變

在日本現代文學演進過程中，“物哀”美學實現了從古典范式到現代精神的創造性轉化。明治時期夏自漱石在《我是貓》中，以荒誕的動物敘事為載體，憑借戲謔的筆法呈現出知識分子的精神困境，那些充滿黑色幽默的市井圖景里，悄然流動著對文明更迭的惆帳與感傷，為傳統“物哀”美學埋下了現代性萌芽。昭和初期太宰治以《人間失格》重構了“物哀”的精神內核，主人公大庭葉藏沉淪于酒精與藥物的人生軌跡，將“物哀”中的哀戚情緒推向病態美學的維度，那些破碎的獨白與扭曲的人際關系，實質是戰后日本價值真空狀態下個體存在的鏡像寫照，以及三島由紀夫的文學實驗，《金閣寺》中少年僧侶的焚毀執念，呈現了“物哀”美學在存在主義語境下的偏執化呈現一當絕對美成為生存的障礙，毀滅即成為占有美的終極方式，這種兼具暴烈與詩意的美學實踐，標志著傳統“物哀”在當代文學場域中完成了形而上的蛻變。

（三）“物哀”與當代日本社會的關聯

在當代日本社會的文化肌理中，“物哀”意識始終如暗流般涌動。當平成景氣幻滅與少子老齡化浪潮疊加，都市人群在生存重壓下逐漸形成獨特的心理代償機制一一對櫻花般易逝之美的集體共鳴，恰為焦慮的現代心靈提供了詩意棲居的棲木。以推理小說見長的東野圭吾在《嫌疑人X的獻身》中匠心獨運地編織出“物哀”敘事：數學天才石神以精密邏輯構筑的守護之網，最終被無常命運撕裂成倫理困境的碎片，當真相浮出水面時，理性推理的冰冷與人情溫暖的消逝形成震顫靈魂的雙重奏。這種美學范式在二次元場域煥發新生，新海誠在《秒速五厘米》中以每秒五幀的櫻花軌跡，將少年時代的情愫具象化為櫻花飄落軌道的漸行漸遠，空鏡頭中堆積的未寄信箋比臺詞更直擊人心。從隅田川畔的夜櫻茶會到町內會的七夕笆飾，日本民眾對轉瞬即逝之美的儀式性凝視，實則是將生活哲學轉化為日常實踐的生存智慧，“物哀”情結已悄然演變為解碼現代日本人精神圖式的文化基因。

結束語

剖析《伊豆的舞女》中的“物哀”之美，我們可以發現這部作品所蘊含的深刻美學意義。“物哀”之美不僅體現在人物命運的哀愁與無奈中，還貫穿于自然環境的描繪以及情感表達的細致刻畫里，川端康成憑借精湛的寫作手法，把“物哀”美學與個體命運、社會結構相融合，呈現出一種超越時空的普遍美感。另外，“物哀”美學在日本文學里的傳承與發展，也為我們理解日本文化的獨特魅力提供了關鍵角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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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浙江萬里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