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厄爾·邁納(EarlMiner,1927—2004),又名孟而康,是比較文學與比較詩學領域的一位知名學者。1990年,厄爾·邁納的代表作《比較詩學:文學理論的跨文化研究札記》(ComparativePoetics:AnInterculturalEssayonTheoriesofLiterature)一經問世,就在比較詩學研究領域產生了廣泛的影響。在書中,厄爾·邁納深入剖析了中西文學實踐,扎根于具體的文學文本與創作傳統,對東西方詩學傳統進行了切實可行的分析。此外,厄爾·邁納在書中著重闡釋了“文化相對主義”的概念,在比較文學西方傳統中,由于“西方中心主義”的影響,一些看似客觀、公正的理論和術語,實則潛藏著對其他文化的偏見。他認為,各種文化在比較詩學研究中應當具有平等的地位,只有以積極、開放的姿態將邊緣的文化納入研究視野,才能促進不同文化的相互理解與觀照,進而達成普遍性的文學共識。王寧指出:“如果我們讀完孟而康這部著作,也許會受其啟發,并將其用于建構一種世界詩學或世界文論。”[1]厄爾·邁納對原創詩學體系的挖掘與跨文化研究視角,契合當下建立普遍性詩學體系的理論訴求。目前,對厄爾·邁納的跨文化比較詩學方法論研究仍不夠深人。厄爾·邁納關于“文學自主性”的探求和假定,以及對比較詩學研究中“文學本位”立場的抉擇和持守應該引起學界的重視。[2]30在詩學體系建構層面,厄爾·邁納尤為重視理論性與歷史性的跨文化融通。他明確指出:“歷史和理論上的嚴謹必不可少,但老實說,我不能忽略以下兩點:以歷史為基礎的‘比較'常常發現的是細節的相似與差異;而從理論出發的‘比較’則又常常會得出毫無新意的相同結論?!保?]336基于此,厄爾·邁納采取了審慎的研究路徑,他以具體文類事實為出發點進行理論推演,同時通過對東西方文學文本的跨文化實證分析,力求構建具有普遍解釋力的詩學理論框架。
本文擬從《比較詩學》的核心術語與概念體系人手,考察厄爾·邁納詩學理論中“理論性”與“歷史性”的融合機制及其在跨文化詩學體系建構中的實踐路徑,并在此基礎上探討其對當代比較詩學研究的理論啟示與方法論價值。
一、理論性:術語和概念
厄爾·邁納在第一章明確指出概念的重要性:“比較詩學要求的兩點:即令人滿意的概念和實實在在的比較與對建立在翔實史料基礎之上的詩學(文學概念)的重視。”[3]44厄爾·邁納的詩學體系通過梳理不同文化體系的概念而建構。何為令人滿意的概念呢?從書中可以發現,厄爾·邁納無意完全摒棄過往的概念,而認為應該照顧到過往概念的含義,在此基礎上進行新的闡發。他認為,任何文學概念的形成與發展,均受制于特定的歷史語境與文化環境。因此,對概念的理解應該突破單一文化體系的局限,從跨文化的視角進行,也即“實實在在”的比較,如此才能揭示其在不同文化體系中的差異性和共通性。這一觀點深刻關聯比較詩學研究中的“可比性”問題一只有審慎選擇具有跨文化闡釋潛力的概念,才能確保東西方詩學比較研究的價值。
在東西方詩學體系中,不同詩學特征的概念承載著不同的意義,并通過特定的術語體系得以呈現。這些術語的使用均有特定的文化語境,從某種意義而言,東西方的詩學體系可以被視作通過不同術語建立的“概念世界”,其背后折射出截然不同的文化傳統與傳承慣性。因此,唯有將這些術語進行系統的辨析整理,才能真正探尋東西方詩學體系的內在邏輯。
在《比較詩學》第一章中,厄爾·邁納就通過概念探源構建起比較詩學研究的基石。他對“比較”和“詩學”兩個核心概念進行了界定,并深人闡釋了其內涵,為后續跨文化詩學研究奠定了方法論基礎。
對于“詩學”概念,他首先追溯了詩學概念的源流,由詩學的獨立性切入,提出了詩學的存在形式問題,而后再延伸出對“文學要素”的討論。他指出,“詩學”概念最早可追溯至亞里士多德時期,亞里士多德在《詩學》中通過區分“悲劇”和“喜劇”的文類特質,展現了不同文類各自的獨立性,進而推導出不同文學要素的確認與詩學體系搭建的關聯。在此基礎上,厄爾·邁納構建了一個包含詩人(poet)、作品(work)、文本(text)、詩(poem)、讀者(reader)等必要的五要素(fivefacts)與世界(world)、生產方式(themeansofproduction)的分析模式,認為這個模式“代表文學討論所必需的所有術語和假說”[3]25。他還指出,對這個模式中的某一部分的側重往往伴隨著對其余部分的遮蔽,厄爾·邁納的認知揭示了文學理論建構中的結構性張力。
論及“比較”概念時,厄爾·邁納聚焦于“可比性”這一核心議題,提出以文類為基礎建構詩學的方法論。他指出,事物的可比性建立在相似性的基礎上,而在詩學實踐中,這種相似性因多重要素的影響,進而變得非常模糊。為此,厄爾·邁納提出“原創詩學”的理論假設:“當某個天才的批評家從被認為是當時最有影響的文類出發去解釋文學概念時,這個文化體系中系統、明確而具有創造性的詩學就應運而生了?!盵3]32通過對不同地域的文化傳統進行考察,厄爾·邁納發現,大部分文化體系的詩學源于對抒情作品的分析,似乎沒有原創性詩學基于敘事的文類而產生,而西方詩學則是基于戲劇產生一一亞里士多德正是在戲劇的基礎上建構了摹仿詩學,與其他地區“非摹仿”的詩學形成鮮明對照,厄爾·邁納將其命名為“情感一表現”詩學。這一對比不僅揭示了詩學體系的文化特異性,更為跨文化詩學比較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參考框架。
基于前期的概念建構與理論框架,厄爾·邁納對比較詩學研究中慣用的術語進行了反思。他認為,所謂“再現”“虛構”這些術語都與西方傳統摹仿詩學相關聯,它們并不是理所當然的存在,而是摹仿觀念在人們集體無意識中滲透的表現。這一論斷揭示了理論話語背后蘊含的文化傳統,而厄爾·邁納在此打破了西方中心主義學術傳統中慣用術語的正當性假象。
厄爾·邁納進一步強調,局限于單一文化體系內的理論創新難以帶來突破性進展,這源于部分學者總是無意識地在同一文化體系中進行理論概念的創新。例如,對西方理論家來說,“反摹仿”理論仍可能不自覺延續“摹仿”傳統的話語邏輯,并不能真正突出理論重圍。而與之形成對照的是,厄爾·邁納發現,在眾多文化體系中,“情感一表現”詩學是占絕大部分的存在,這或許可以用來解釋不同文化體系中不同觀念的差異。以貫穿全書的文學“真實”和“虛構”本體論問題的探討為例,西方戲劇傳統下,觀眾專注于對戲劇作品的觀賞而較少關注劇本的作者,由此衍生出“文學即虛構”的觀念,而在東方詩學傳統下,讀者在很大程度上將詩歌與創作者的真情實感聯系起來,進而形成“文學重真實”的詩學認知。這種認知差異的背后實際反映了東西方文化觀念的深層差異。
厄爾·邁納的觀點啟發了后來的學者,產生于不同基礎文類的詩學體系,不但關乎概念術語和創作,也對讀者的觀念產生了影響。學者吳伏生提到,文學本源文類不僅影響詩歌創作,也有可能影響中西方讀者的閱讀和闡釋。中國詩學基于詩歌“言志”的詩學傳統,將詩歌視作詩人內心真實的體現,而西方詩學基于戲劇的表演和人為特質,往往傾向于用懷疑的態度來解構文本的真實性。他借用美國著名漢學家宇文所安的言論指出,我們對文學作品的解讀往往與對文學本身性質的定義息息相關。[4]
二、歷史性:文本與文類
厄爾·邁納對概念和術語的系統分析,充分展現了他對詩學體系建構的理論自覺,這種理論本位的傾向,或可追溯到劉若愚《中國的文學理論》的影響。但他并未止步于此,而是進一步指出,詩學研究必須兼顧歷史性維度。厄爾·邁納選取文類這一基石,串聯起原創詩學在不同文化語境和歷史背景下的發展變化,從而深人探索了詩學理論的源頭及其發展流變。
厄爾·邁納不僅堅持理論建構與歷史考據結合的方法論路徑,而且特別表現出對文學文本的重視,通過對中西文學經典文本的細致解讀、梳理和比較,將抽象的詩學理論與文本實踐進行了細致結合。
厄爾·邁納在撰寫《比較詩學》的過程中深受劉若愚思想的影響,在書中多處引用劉若愚的論述。劉若愚認為中西批評傳統的比較研究應當從理論層面展開,對歷史上互不相關的批評傳統的比較研究,如果在理論層面而非實際層面展開,將更富有成效?!?]5這一觀點體現了劉若愚的理論本位傾向,劉若愚用分類、歸納、比較的方法對中國的文學理論進行梳理,并將中西方文論做比較,希望能基于中國的文學理論建構世界性的比較詩學理論體系。
厄爾·邁納雖然認可劉若愚的貢獻,卻采取了更大膽開放的學術策略。面對中西比較詩學的復雜性狀況,厄爾·邁納并沒有停留在“理論的文本”中,他指出:
本書的重點主要放在文學原理上,同時也給予文學史一定的重視,也能看到作者對個別詩作鑒賞評點的閃光點,其立場是跨文化的,所要達到的目的在于考察他種詩學體系本質上就是要探究完全不同的概念世界。對文學的各種可能性作出充分地探討,做這樣的比較是為了確立那些眾多的詩學世界的原則和聯系。[3]7
這句話既展現了厄爾·邁納作為一個西方學者對其他領域的文學的好奇心,又體現出厄爾·邁納雙重性的學術傾向。理論的挖掘固然重要,但文學史和文本分析的結合,更有利于發現文學作品的亮點及源遠流長的歷史性演變。
不同于劉若愚理論本位的立場,厄爾·邁納始終堅持文學本位的立場,同時強調將文學史、文學作品和文學理論互相結合、互闡互釋的研究方法。[2]36這顯然具有獨特性,尤其自20世紀后半葉以來,各式各樣的新興理論層出不窮,如新歷史主義、后殖民研究、酷兒研究(queerstudies)等,許多年輕學者嘗試運用全新的批評方法顛覆文學傳統研究。厄爾·邁納卻通過對文類演變、術語譜系與跨文化文本的實證分析,呼喚文學研究本位的復歸。這種理念為跨文化詩學研究提供了兼具歷史深度和理論張力的方法論范例。
在跨文化詩學體系的建構中,厄爾·邁納巧妙地找到了“文類”這一基石,“文類”不僅能串聯起在不同文化語境中建立的詩學體系,亦能兼顧文學文本的分析和闡釋,還能在此基礎上探索不同文化體系中原創性詩學的起源。詩學并不是一成不變的永恒的規律,而是隨著歷史的進展在不同的文本中不斷重新被闡釋和應用的。正如厄爾·邁納所說:“文類當然不是比較詩學的唯一的基石文類的闡釋是很有用的…它能使我們從歷史的發展中探討理論的源頭?!保?]I厄爾·邁納的論斷揭示了“文類”在詩學研究中的雙重價值,它既可以作為共時性的概念框架,又可以構成歷時性的演進脈絡。在之后的論述中,厄爾·邁納以戲劇、抒情和敘事三大文類為基礎,通過對原創性文類的生成過程和不同文化體系中術語及概念發展演變的分析,以歷史性的角度完成了對中西詩學理論的比較。
厄爾·邁納將“文類”研究始終置于文學理論、文學批評史中予以動態的考察。他發現,原創詩學可能隨著文類的發展而不斷重構以適應其他文類的產生。比如日本詩學史就是抒情傳統對其他文類進行吸收和改造的歷史。又如,英國浪漫主義思潮中對“表現性”特征的引人,反映了其他文類的加入對理論范式所做的修正。「[3]177厄爾·邁納將對文類的探討深人詩歌實踐與詩歌觀念的歷史性變化中,他對不同文化體系中基礎文類的追本溯源,再度引發我們對文學理論中元問題“何以為詩”的思考。當然,基礎文類不僅揭示了不同文化體系中對“詩為何物”的原初設想,也顯示出它在文學批評中起到的關鍵作用,厄爾·邁納通過文類這一中介,實現了詩學理論、歷史演進和文本實踐的三維貫通。
厄爾·邁納同樣關注到文學作品引證對詩學體系建構的必要性。在面對跨文化比較詩學問題時,他堅持以原典為依據,通過跨文化文本的分析將理論闡釋與文本細讀結合起來,充分展現了比較詩學理論的實踐效力。以日本著名連歌《水無瀨三吟百韻》為例,一方面,從抒情特征出發,得以察覺其中吟詠抒情情感特質的強力呈現;另一方面,從敘事特征出發,將其創新性地判定為虛構(首韻之后)的無情節敘事,得以發現其文本中敘事連續性的呈現。連接性技巧的運用,不僅可以串聯起詩歌的表層意象,更揭示了詩歌背后深層的復雜內涵,以及人與自然等要素在某些詩節中的動態演變。這種文本分析范式彰顯了厄爾·邁納跨文化研究的獨特價值:對詩作的精細化解讀和把握亦可深化對文學觀念的理解,更推動了詩學理論范疇的拓展和更新,理論闡釋與文本分析的結合,使抽象的理論被具體呈現。
三、理論性與歷史性:跨文化融通
在比較詩學研究中,“可比性”一直是無法回避的問題。有學者指出,在不同歷史語境中的中西詩學對比應當呈現出整體性的隱喻顯現而非表面上的刻意比附,因此涵蓋著東西方共時性和歷時性的交互式認知。[5]法國比較文學研究者艾田伯也曾指出:“比較文學研究的理論化傾向必然導致比較詩學這一新興學科的誕生:歷史的質詢和批評的或美學的沉思,這兩種方法認為它們是直接相對立的,而事實上,它們必須相互補充,如果把這兩種方法結合起來,那么比較文學將不可遏制地導向比較詩學?!保?]所謂“共時性和歷時性的交互式認知”以及“歷史的質詢和批評的或美學的沉思”,都提醒我們要在理論性和歷史性的跨文化把握中實現中西詩學的有效比較。厄爾·邁納在《比較詩學》中恰恰表現出這一點,他將理論建構和歷史溯源相融合,在創新詩學理論的同時,又兼顧過往的詩學傳統,其跨文化的分析既延續了西方詩學注重邏輯推演的學術傳統,又融入了東方詩學強調個體感悟的獨特視角。這種既兼顧理論性和歷史性又融合東西方學術特質的研究方法,為當代比較詩學研究提供了啟發性的方法論參照。
首先,學界曾出現過一陣“理論熱”,理論、術語、概念不斷推陳出新,預示著文學理論學科的欣欣向榮,而伊格爾頓在《理論之后》中對理論目的與價值的反復追問卻帶來新的困惑與迷思[7]。對此,厄爾·邁納明確提出:“我一直盡可能地少用專業術語,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不想在大家都熟悉的詞語身上強加另外的意義。”[3]42厄爾·邁納對概念術語的態度有利于進一步反思術語的創造和意義。在進行比較詩學研究時,厄爾·邁納并沒有執著于推陳出新,或將理論包裝得愈加晦澀,而是不斷挖掘熟知術語的新內涵。比如,他在回顧熱奈特“聚焦”概念的基礎上,進行了“敘事視點”與“注意點”的區分,“視點一注意點”對應概念不僅拓展了“視點”或“聚焦”概念的內涵與外延,更能有效地揭示出敘事文本的意蘊與意象,直達文本潛藏的意義和讀者賦予的意義[8]。又如,他只在必要時構建新術語來輔助理論說明,如構建“情感一表現”的詩學與摹仿詩學相區分。這種既尊重歷史傳統又注重理論創新的路徑,為概念建構提供了新的范式。
其次,厄爾·邁納的論述兼具學理性與個性化色彩。在其論述中,結論往往建立在逐步假設、推理和判斷的基礎上,論證過程兼具大膽的巧思與嚴密的探索。第一章“當”字開頭的句式表現了厄爾·邁納推斷性的假設,“當文學是在一種特殊的文學‘種類’或‘類型’的實踐的基礎上加以界定時,一種獨特的詩學便可以出現”[3],“當某個天才的批評家從被認為是最有影響的文類出發去解釋文學概念時,這個文化體系中系統、明確而具有創造性的詩學就應運而生了”[3]32。而后,從假設出發進行推理和確認。比如,亞里士多德的理論基于戲劇文類闡發,將其與摹仿詩學相比,尋找相似性,當確證過程產生差異時,再通過修正不斷確認,力求一個具有信服力的結果。在這一過程中,厄爾·邁納并非一味求同,他同樣毫不避諱相似詩學體系下的細微差異。
盡管厄爾·邁納的論述過程邏輯嚴密且謹慎,但《比較詩學》仍舊不失較高的可讀性與個性化色彩。他將書籍的副標題定為“跨文化比較的札記”不無道理,他總是適時借用擬人、比喻等手法,精妙地傳達出其話語內涵。這種形式優美的表達方式或許是源于東方詩學的影響,正如他在結尾所述:“我希望能夠宣稱自己是在為人類的文學而歌唱,以激起眾多的繆斯一起歌唱?!保?]12在《比較詩學》中,理性的論述透露著文字的詩性,妥帖的字句浸潤著研究的熱情,全文都展現了這位學者對比較文學發展的關切與期許。
最后,厄爾·邁納開放包容的態度也帶給我們新的思考。一種文化不可能通過自身來檢驗和完善自己,只有通過另一種文化的比較才可以更好地觀照自己、發現自己,并照亮和發展自己,通過他者可以更好地對自我進行審視?!?]跨文化視野不僅在于跨文化方法的有意運用,更在于能否真正克服對國家、地區和民族的無意識的忽視,這既包含對西方詩學的盲目崇拜,亦包含對自身詩學體系建構的輕視。這意味著奉行“不批判”的策略,“不批判”意味著既不要輕易批判自己,也不要輕易批判他人。[0]從這一角度看,厄爾·邁納跨文化詩學體系中“理論性”和“歷史性”的融通也是對方法的超越,它提醒研究者們,方法的運用仍需建立在思維方式的突破上,全球化語境下比較詩學體系的建立需要開放、平等的對話與交流。
結束語
總而言之,厄爾·邁納的《比較詩學》處處表現出對理論性與歷史性的重視。對歷史的追溯及對理論的反思是詩學體系建構中的有效路徑,對自身的省察和對他人的觀照也是比較文學道路上不可或缺的態度。盡管厄爾·邁納在書中并沒有對中西比較詩學匯通的具體路徑做出闡釋,但其跨文化的視野、動態及歷史的詩學觀念在當今仍具有很多有益的啟示,這些前瞻性的想法或許正是厄爾·邁納詩學著作的價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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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浙江工商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