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H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6916(2025)15-0147-06
The Political Equivalence of the Japanese Translation of the Word ‘Development\" in the Report on the Work of the Government (2024)
Shi Yucong (Translation StudiesCenter for CPC Literature,Tianjin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Tianjin 300204)
Abstract:Asaunique linguistic phenomenon inboth ChineseandJapanese languages,ChineseandJapanesehomographsarealso oneofthekeyaddicultpointsinJapaesetranslatioofCCLiteratureandaurateJapaesetranslationisdirectlyelatedtoeiprovemenoftraslationqualityandhelpstoenhanceteextealcommunicatiofectofCnesepolialdiscouse.TroughtevestigationandanalysisofteJapanesetranslationofteter“development”intheReportontheWokoftheGovement(2O24),itcanbe senhatthetranslatordidnotsimplyreplacehomographswentranslatingtheterm,butflexiblyusedtranslationmethodssuchasliteral translationosislatiofrtaslatdverintlaeercetlialpciplesitit dienceneds,ndefltigteprcileof“pitcaluivale”atdfentlevelstrasindintiking,smatisd thetics.
Keywords:development;political equivalence;translation levels;Japanese translation methods
進入新時代以來,我國國際話語權、影響力逐步增強,國際社會對中國聲音、中國方案的重視、期待前所未有。傳播好中國聲音,闡釋好中國方案,做好政治文獻外譯工作至關重要。每年“兩會”的《政府工作報告》是中國向外界展示國家發展現狀與未來規劃的重要窗口,其多語種版本備受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
從《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以下簡稱“《報告》\")日語版來看,其譯文語言表達準確、流暢,內涵闡釋嚴謹、清晰,堪稱新時代中國政治文獻翻譯的典范。《報告》中中日同形詞的精準日譯成為一大亮點,為《報告》整體翻譯質量的提高增色頗多。本文以中日同形詞“發展”一詞的日譯為例,分析其日譯方法在不同翻譯層次所體現的“政治等效”,以期在實踐應用層面為今后政治文獻中中日同形詞的日譯提供參考。
一、“政治等效”之于翻譯層次
(一)翻譯層次
“翻譯層次”是許鈞為全面、客觀地認識復雜的翻譯活動而提出的概念,主要包括思維、語義、審美三個層次,“翻譯活動在思維、語義、審美等各層次有各自的活動內容、表現形式與傳達目的等要素,這些要素自身的特征與活動規律及相互聯系與相互作用的不同,構成了翻譯層次存在的客觀性”1\"。翻譯層次的提出為我們理解翻譯活動的本質提供了全新的視角。在翻譯過程中,譯者需要關注思維、語義和審美三個層次,努力實現各層次信息的有效傳遞。
許鈞指出,對于科技翻譯和應用文翻譯等類型的翻譯而言,在完成思維層次和語義層次的轉換活動后即完成了整個過程,文學翻譯則存在審美層次這一更高的要求。文學翻譯固然如此,政治翻譯同樣存在審美層次的要求。受眾的接受效果是政治文獻翻譯不容忽視的重要因素,在進行政治文獻翻譯時將審美層次納入考量,對提升受眾接受效果具有積極的意義。
(二)“政治等效”
“政治等效”是楊明星“在全面評估美國翻譯理論家奈達的‘等效’翻譯論的普遍意義、理論缺陷以及外交語言特殊性的基礎上”[2],對政治外交領域的特色話語翻譯提出的原則,其內涵是:外交翻譯須平衡好原文政治內涵的精準傳達與受眾的接受效果。該原則是對奈達“功能對等”理論的借鑒與吸收,將政治話語翻譯中的政治內涵融人其中,兼顧了中國政治話語翻譯與其他領域翻譯的共性與特性。
“政治等效”原則具備三個突出特點。一是政治性。政治性是“政治等效”最顯著的特點,強調對源語政治內涵的準確把握。二是動態性。動態性要求譯者在關注源語時代內涵的同時還要充分考慮自標語語境意義的變化。三是平衡性。平衡性是指譯文應盡可能實現源語受眾與目標語受眾的雙向貼近與認同。
自“政治等效”原則提出以來,現有研究多集中于從不同角度分析政治文獻英譯的“政治等效”,鮮有學者探究政治文獻日譯的“政治等效”,基于不同翻譯層次的“政治等效”日譯研究更是有待進一步挖掘。政治文獻中中日同形詞的日譯同樣遵循“政治等效”原則,該原則對中國政治話語翻譯具備的指導意義貫穿翻譯活動的不同層次。本文以《報告》中的“發展”一詞為例,考察政治文獻中中日同形詞日譯在不同翻譯層次所體現的“政治等效”。
二、“發展”一詞的日譯方法
“發展”和“龔展”作為中日同形詞,在中日權威詞典中均有詳細解釋。《現代漢語詞典(第7版)》對“發展”的釋義為:
① 事情由小到大、由簡單到復雜、由低級到高級的變化。
② 擴大(組織、規模等)。
③ 為擴大組織而吸收新的成員。
日本《大辭泉(第2版)》對“龔展”的釋義為:
① 物事の勢いなが伸盛になること。物事力より進んた段階に移ていく二と。
② 異性闋係や遊蕩について、活動の範囤をめること。
潘鈞依據詞義主要將同形詞分為三類,即同形同義詞(不包括語法功能)、同形異義詞和同形類義詞[3]。其中,同形類義詞是指“中日兩國語言中詞義部分重合,但是兩者之間存在差異的詞匯”[4]。由辭典釋義可知,“發展”和“龔展”均有向好發展、不斷擴大之義,也各自具備獨特含義,故其屬于同形類義詞。劉岸偉認為可將同形類義詞進行下位分類,可將其分為兩大類:詞義既有相近也有存在明顯差別的一類和詞義基本一致但語感上存有差異的一類[3]。作為同形類義詞的“發展(龔展)”既有詞義存在明顯的差別之處,在其詞義重合時亦存在語感上的差別。《報告》原文中出現的“發展”主要有三種用法,一是作名詞出現時,通常用來指代國家、社會或某個特定領域的發展狀況或發展水平,如“全年經濟社會發展主要目標任務”“民辦教育發展”等;二是作為動詞使用時,強調推動或促進某個過程或領域的進步,如“大力發展數字教育”“加快發展現代生產性服務業”等;三是與其他詞匯或短語搭配使用,形成特定的表述,用來表述發展的某個方面或特定要求,如“新發展理念”“高質量發展”等。經歸納分析得以窺見,《報告》中的“發展”均為向好發展、不斷擴大之義,屬中日語言詞義重合部分,在兩國語言中無用法差異時,將其直譯為“凳展”可兼顧原文的形式與內容,準確傳遞原文信息。但譯者在翻譯該詞時并未單純進行同形詞替換,而是考慮到源語與目的語在表達方式、思維習慣等方面的差異,采取了靈活多變的翻譯方法,使得譯文更加精準、全面地傳遞原文語境的政治意涵,以提升受眾的接受效果。
由表1可知,“發展”一詞在《報告》原文中共出現138次,譯者在將其翻譯為日語時共使用了4種翻譯方法,分別為直譯、省譯、意譯、轉譯,所占比例由高到低依次遞減。可以看出,譯者在逐步突破“緊扣原文”的舊觀念,用貼近譯語“自然文體”的語言進行翻譯,這有助于我國政治話語體系的構建并讓世界聽懂中國的聲音[5]。現通過具體實例分析譯者翻譯《報告》中“發展”一詞時所運用的譯法及原因。
表1《報告》中“發展”一詞日譯翻譯策略統計

(一)直譯:保留形式,貼合原文
“一般認為,譯文形式與內容都與原文一致謂之直譯;亦即以原文形式為標準,依樣畫葫蘆的是直譯。”[6根據統計結果得知,“發展”一詞的日譯方法中,直譯所占比例高達 75.36% ,這一現象的出現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在中日同形詞意義相同或相近時,多數情況會選擇直接譯為同形詞實現與原文的信息等值;二是在《報告》中不乏一些特定表述運用直譯法且重復出現,如“高質量發展”這一表述在原文中出現25次,譯文中均譯為“質 ① 高い龔展”。直譯法具體示例如例1、例2所示。
例1原文:改革發展穩定任務[7]譯文:改革·凳展·安定の任務[8]例2原文:大力發展老年助餐服務[7]
譯文:高齡者の食事提供サ一ビスを大いに展さ廿[8]
“發展”和“龔展”在中日兩種語言中均具有動詞和名詞兩種詞性且在表示“向好發展、不斷擴大”之義時用法類似,《報告》原文中的“發展”直譯為“龔展”主要有兩種情況:一是當“發展”一詞與其他詞匯或短語搭配形成特定的政治術語,且已深入目標語的社會文化語境被受眾所接受時,如例1中的“改革發展穩定”是富有中國特色的政治表述,體現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重要性和特點,亦闡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方向和自標,直譯這一表述已被廣大日本受眾理解且接受;二是當其詞性、詞義及其在句中所作成分與日語一致時,如例2所示,“發展”與“老年助餐服務”搭配屬于“動詞 + 賓語\"結構,在漢譯日時將其直譯為“龔展”,結構與意義均未發生改變。此種情況下,直譯可以較好地解決翻譯中形式與意義的矛盾,最大限度地獲得“原汁原味”的翻譯效果。
(二)意譯:闡明內涵,精準敘述
“意譯是深悟原意而盡情達意的一種途徑,即譯意不譯字。”[9在翻譯《報告》中的“發展”一詞時,譯者并未因其是中日兩國語言中的同形詞而全部機械直譯為“龔展”,而是在深入分析原文的基礎上,根據日語的行文規范,部分采用意譯的翻譯方法,將原文中“發展”所含意義準確地道地表達出來。意譯法具體示例如例3、例4所示。
例3原文: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政策[7]譯文:民間經濟成長促進政策[8]例4原文:推動學前教育普惠發展[7]
譯文:就學前教育の工二パーサル化を推し進め[8]
如前文所述,《報告》中“發展”一詞只涉及中日詞義重合部分。當詞義基本一致但語感存在差異時,為準確表達原文意涵須采用意譯的翻譯方法。例3中“發展”一詞的語感差異便體現在中日兩國語言詞語搭配不同所導致的語義不同。原文中的“經濟發展”表示民營經濟規模的增長與擴大。在日語中,“經濟凳展とは資本蓄積や技術力の進步に伴、未達で所得の國家經濟か近代的な産業經濟に生まれ變わる□七スのことてある”①“經濟成長とは、ある經淯 ① 活動規模か增大·擴張していくことである”②。可以發現,中文中的“經濟發展”與日語中的“經濟龔展”所示內涵有所出入,而與“經濟成長”內涵一致,故在翻譯此處時譯者將“發展”意譯為“成長”,更加貼近原文內容。
此外,當日語中存在與原文所述內容相同的固有表達時,譯者亦舍棄原文形式選擇日語中的慣用表達。例4中的“學前教育普惠發展”是指讓所有兒童都能夠享有優質的學前教育資源和服務,此處的“普惠發展\"指一般化、普及化。在日語中存在與這一含義相同的固有表達,即“工二一サル化”。“工二八ーサル化とは、ー般化する、大衆化するという意味で用いられる。日本を含先進國では大學教育か二ーサル化したと言われており、これは大學教育を受けることか一般化したという意味になる\"①。由此可知,日語中也存在用“工二一サル化\"形容教育發展的類似表達,將“學前教育普惠發展”譯為“就學前教育の工二一サル化”既可精準傳遞原文所指,表達又地道、自然,易于受眾理解與接受。
(三)省譯:省略釋義,力求精簡
“省譯指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省去原文或部分原文未進行翻譯。”[10]省譯是為刪去增加譯文冗余感或與受眾表達習慣相悖的表達。譯者在不影響原文內容傳遞的情況下,將《報告》中的部分“發展”做了省略處理,使得譯文言簡意賅,通順流暢。省略法具體示例如例5、例6所示。
例5原文:堅持教育優先發展[7]譯文:教育優先を堅持し[8]例6原文:公平競爭、競相發展的良好環境[7]
譯文:公正か自由に競爭できる良好な環境[8]
陳萌指出,漢語中存在用來表明事物的范疇或屬性但本身無實質性意義的一類詞語,被統稱為“范疇詞”,在翻譯時可省略不譯[1]。如例5中的“教育優先發展”是經濟社會發展的一項戰略決策,是國家眾多發展領域的其中之一,“發展”在原文中作范疇詞,在譯文中將其省去不譯,“教育優先”能夠很好地傳達出“教育應該被置于優先地位”這一核心意思,兼顧原文意思的準確傳遞與譯文表達的簡潔明了。
“句子中其他詞語含有被省略詞的意思”[12]時,可將其省略不譯。例6中出現了“公平競爭、競相發展”這一短語,此處指各類所有制企業能夠通過“兩個毫不動搖”體制機制的完善與落實,在良性競爭中實現共同進步、共同發展。“競爭”“競相”本就暗含通過競爭推動發展之意,因此在翻譯該短語時譯者直接省去“發展”,選擇將其含義融人“競爭”一詞中,避免文章冗雜,受眾讀來也不會有語義重復之感。
(四)轉譯:轉換詞性,彌合差異
轉譯即詞匯轉譯法,是指“將原文中的某一個詞由原來的詞類轉譯成目標語中另一詞類”[13]。翻譯時不必追求源語與目標語詞性的一一對應,而應根據目標語的表達習慣進行相應調整。譯者在翻譯《報告》中“發展”一詞時,亦充分考慮到中日語言語法結構的不同,靈活運用了省譯法。
例7原文:支持脫貧地區發展特色優勢產業[7]
譯文:脫貧困地域による地場産業の発展を支援[8]
“在漢語中,由于動轉名的無標記性,原來一些只允許名詞性成分出現的句法位置在發展過程中能很自然地擴展到也能容納動詞性成分。”[14]86“現代日語中,NP2位置上如果出現VP或小句,必須將其名詞化。一般的方式是添加名詞化標記,或者使動詞在形態上發生名詞化。”[14]88在例7中,“發展特色優勢產業”這一動詞詞組作“支持”這一動詞的賓語,譯者根據日語的語法結構對譯文的表達方式做了相應調整,采取轉譯的翻譯方法將其進行適當的名詞化處理,使得譯文更加嚴謹、地道。
三、“發展”一詞日譯的“政治等效”
(一)思維層次之“政治等效”
翻譯的思維層次即翻譯的基礎層次,指的是兩種不同語言賴以進行轉換的基礎。具有全人類性的思維是翻譯活動的基礎,“盡管各民族讀者接受書面文字信息的心理不同,但譯文經濟達意卻是建立在人類共同的認知思維特征基礎上”[15]。換言之,思維故具有共性,指涉人類認知能力的“趨同”[16]。思維層次的翻譯活動分為理解與表達兩個階段。在翻譯政治類文本時,譯者需有較強的政治敏感性,深人理解政治內涵并將其準確傳遞給讀者。譯者在準確輸出原文政治含義的同時,提升譯文的認知接受度、謀求與受眾的“認知趨同”是“政治等效”原則在思維層次的體現,其關鍵是處理好受眾認知的主動性與不確定性之間的對等與平衡。
政治話語具有權威性,特別是在翻譯其中的固有表達時不可隨意更改和變通。譯者在翻譯“發展”一詞與其他詞匯或短語搭配形成特定的政治術語時采用了直譯的翻譯策略,如將“改革發展穩定任務”直譯為“改革·龔展·安定任務”,這樣的譯法并非將譯文的接受效果棄之不顧,而是在原汁原味地展現“中國特色”的同時亦考慮到受眾認知具備主動性與積極性。隨著中國聲音不斷向外傳播,“‘中國表達’便具備了被國際接受乃至再傳播的可能性”[17]。譯者在翻譯“學前教育普惠發展”這一具有豐富內涵的政治話語時,采用日語中存在的慣用表達將其意譯為“就學前教育の工二八一サ兒化”;在翻譯“公平競爭、競相發展”這一短語時考慮到語義重復可能帶給受眾理解上的障礙而選擇省譯,簡潔明了地翻譯為“公正一自由に競爭で”。譯者要合理判斷受眾認知的不確定性,尋找與受眾認知的交匯點,貼近外國受眾的思維習慣和語言習慣,用對方聽得到、聽得懂、聽得進的方式有效傳播政治話語。
(二)語義層次之“政治等效”
翻譯的語義層次主要指的是在翻譯過程中,按照不同語言符號達意、傳情的規律,用一種語言符號傳達另一種語言符號的意義。對于語義的范圍,許鈞依據著名語言學家索緒爾對語言和言語的科學認識,將語義分為語言意義和言語意義。語言意義是語義的基本層次,它包括詞匯意義(即詞匯的所指意義)、句子結構意義(語法意義)和句子之間的關系意義;言語意義即是在特定的上下文中(廣義的上下文,包括語言環境)詞或句子乃至整個話語的特殊含義以及人們在參與言語活動的過程中賦予語言符號的附加意義,主要體現為語境意義與修辭意義或蘊含意義[1]5。“政治等效”原則在語義層次體現在譯者須正確分辨原文語義的語言意義和言語意義,關注語義的動態性,確保將原文的政治思想和政治語境準確傳遞給受眾,實現交際功能。
就《報告》原文中的“發展”一詞而言,其語言意義即詞匯意義,具體為“向好發展、不斷擴大”之義,此時譯者選擇直譯法,確保源語和譯入語在形式與意義上的對等。例如,在“大力發展老年助餐服務”這一表述中,“發展”之義即其詞匯意義,譯者將其直譯為“龔展世た”,在譯文中形式與意義均未發生改變。言語意義主要體現為語境意義,譯者根據語境意義的變化靈活運用各種翻譯方法。當原文中的“發展”作范疇詞時,譯者則省去不譯,例如,將“堅持教育優先發展”譯為“教育優先堅持し”;當相同表達在原文語境與譯文語境中所表內涵不一致時,譯者采取意譯的方式,例如,在翻譯“民營經濟發展壯大政策”時并未直譯,而是將其意譯為“民間經濟成長促進政策”。譯者充分關注到語境變化導致的“發展”一詞語義的動態性,通過變換翻譯方式精準傳遞原文語義,以貼近受眾的表達習慣。
(三)審美層次之“政治等效”
翻譯的審美層次主要關注譯文是否能夠在傳達原文意義的基礎上,展現出優美的語言、和諧的音韻和恰當的形式。這要求譯者在翻譯過程中,不僅要準確理解原文的含義,還要具備較高的審美素養和語言表達能力,以創造出符合目標語言讀者審美習慣的譯文。審美層次的“政治等效”原則主要體現在在政治內容上保持高度的準確性和忠實性,注重讀者的審美需求與閱讀習慣,提高譯文的可讀性和可接受性。
譯者并未將《報告》原文中的“發展”全部采取從形式到形式的機械翻譯手段,而是在不影響原文信息的前提下,根據日語的語法結構與表達習慣轉換翻譯方法,保證譯文的準確、忠實、簡潔、流暢,使譯文可以更好地傳遞原文的政治信息和審美價值,實現“政治等效”的翻譯目標。在“創新驅動發展能力”這一表述中,“驅動”一詞本就含有驅使,推動向前之意,與“發展”一詞語義重疊,故譯者將“發展”作省譯處理,譯文“一シンによる牽引力”既忠實于原文表述的政治內容,又體現出簡潔之美。由于中日兩國語言間語法結構的不同,當原文中“發展 + 名詞”結構的動詞詞組做賓語時,譯者選擇轉譯的方式將其作名詞化處理,更加貼近受眾的表達方式與審美習慣,體現出譯文的地道、自然之美。
四、結語
中日同形詞的存在為政治文獻日譯帶來一定便利之處,同時也因中日兩國語言的發展變化在對其日譯時須進行更多的斟酌與思考。“政治等效”原則有助于對政治文獻中中日同形詞的日譯進行深層次剖析,亦對今后實踐具有重要指導意義。本文基于此原則對《報告》中的“發展”一詞的翻譯處理進行評價分析,以期深化對于中日同形詞日譯的認識。譯者在翻譯“發展”一詞時進行了多方位考量,靈活運用直譯、省譯、意譯、轉譯的翻譯方法,謀求遵循政治原則與注重受眾需求的平衡,在思維、語義、審美的不同翻譯層次實現了“政治等效”,體現出政治文獻中中日同形詞日譯的政治性、動態性與平衡性的和諧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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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時毓聰(1997—),女,漢族,山東濟南人,天津外國語大學中央文獻翻譯研究基地博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為翻譯理論、中央文獻對外翻譯(日語)。
(責任編輯:王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