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依據《義務教育歷史課程標準(2022 年版)》的理念,探索基于核心素養培育的初中歷史綜合實踐項目式學習方法。以廣州鄉土史為研究對象,通過館校合作豐富課程內容,使學生在博物館真實情境中探究;運用項目式學習深化課程載體,圍繞項目展開深度思考與實踐;采用游戲化模式呈現多樣化成果,激發學生學習興趣與潛能。此教學模式有效促進學生“知識”向“素養”轉化,提升歷史教學質量,為歷史教育提供新路徑。
關鍵詞:初中歷史 綜合實踐 項目式學習 館校合作
在教育教學改革不斷推進的當下,《義務教育歷史課程標準(2022 年版)》著重強調了樹立以學生為主體的教學觀念,積極鼓勵教學方式的創新變革,力求實現歷史課程育人模式的轉型。[1]在此背景下,歷史綜合實踐課堂中的項目式學習成為契合這一要求的有效途徑。項目式學習借助驅動性問題,引領學生主動規劃探究方案、廣泛搜集信息、高效獲取知識,并創造性地解決具有現實意義的問題,有力推動“知識”向“素養”的進階。
傳統歷史課堂受限于知識的久遠性與陌生感,在激發學生深度參與和理解上存在一定阻礙。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綜合實踐課為學生搭建起廣闊的實踐平臺,助力學生突破知識壁壘,在親身體驗中感受歷史的魅力。以具有濃郁地方特色的廣州鄉土史為切入點,能夠引導學生用心觀察并深入探究身邊的歷史事物,進而有效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和探索欲望。教師精心設計館校合作的歷史綜合實踐課,以“搵嘢廣州歷史”為主題,深入挖掘歷史學科中的“家國情懷”素養,充分彰顯歷史學科的育人價值。
廣州,這座承載著厚重歷史底蘊與獨特嶺南文化魅力的城市。自秦漢建城以來,南越王國的輝煌歷史沉淀至今,在近現代更是成為民族民主革命的重要策源地以及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學生對廣州這座城市有著強烈的歸屬感和認同感需求。在課程開發過程中,教師運用項目式學習方法驅動學生探索,采用游戲化模式設計任務,并借助館校合作豐富課程形式,致力于打造既有意思又有意義的歷史綜合實踐課堂。
一、館校聯動:拓展課程資源新邊界
博物館教育作為“第二課堂”的重要載體,其情境化學習特征與項目式學習的“做中學”理念高度契合。研究表明,博物館參觀能使學生的歷史知識留存率提升40%-60%。[2]在歷史綜合實踐課堂中,以廣州鄉土歷史為背景,學生既可以深入探究廣州的斷代史,也可以從特定主題出發,串聯起廣州歷史的發展脈絡。
課堂上,教師對廣州各博物館的信息進行系統整合,并為學生提供詳盡的書單和展覽信息,引導學生通過小組討論,依據興趣和研究難度確定各自的研究方向。在課程實施過程中,學生采取集體組織與個人自主相結合的方式前往博物館,充分體現了靈活性。例如,在古代廣州歷史的項目式學習中,集體前往南漢二陵博物館的云山珠水展廳進行實地考察。教師在參觀前明確參觀要求和研學任務,學生則依據自身的研究目標和任務,對研究對象進行實物考證。他們仔細觀察文物的細微之處,聆聽背后的歷史故事,真切感受各個王朝在廣州地區的政治、經濟與文化風貌。如研究海上絲綢之路的學生,通過觀察沉船遺物、查找線路圖及貿易點等方式,為后續深入學習奠定了堅實的感性基礎。
在自主探究階段,有的小組前往廣州十三行博物館研究對外貿易,通過實物展品、歷史文獻和互動展區,深入了解清代廣州對外貿易的繁榮與變遷;有的聚焦廣州美食,前往廣州酒家,探究粵菜的歷史淵源、烹飪技藝與文化內涵;還有的研究近代革命歷史,自行前往團一大廣場、省港大罷工紀念館等紅色革命基地,感受革命先輩的奮斗精神。教師在各個小組自主研究活動中,引導學生主動向博物館尋求學習資源,尤其鼓勵學生關注數字化資源,如線上展覽、虛擬導覽、學術講座等,拓展學習渠道,提升研究深度。
館校合作是一種雙向互動的模式。除了學生入館研學,博物館的講解員和文物專家也會走進校園,針對學生的研究課題開展精彩紛呈的歷史綜合實踐課堂。例如,南越王博物院的研究員帶來《千年廣州文脈》講座,通過真實的建筑、器物圖片和實物講解,帶領學生穿越時空,回溯至秦漢時期的廣州古城。廣州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則開展《我在廣州做生意》《覺醒與新生》等專題宣講。前者以阿拉伯人的視角講述廣州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興衰,后者以廣州作為近現代革命策源地為線索,串聯起近代廣州的重大革命事件,展現廣州在中外經濟文化交流中的關鍵作用,有效解答學生在實地參觀后產生的疑問,深化他們對知識的理解。
二、項目驅動:挖掘課程深度新維度
本研究借鑒國際博物館界通行的體驗式學習模式,構建了“觀察現象—提出質疑—反思內化”的遞進式研學流程。這種模式強調學習者在真實情境中通過多感官交互主動建構知識體系,與史密森尼學會等機構倡導的實踐型教育理念高度契合。[3]在課程開發過程中,學生在整個學期圍繞一個項目展開深入探究,能對課堂和教材中未能充分探討的課題進行深度思考。
(一)啟動項目——發現身邊的歷史
項目前期,教師布置具有啟發性的驅動性任務:你最感興趣的是廣州歷史哪一部分?激發學生興趣,建立與廣州歷史的連接。教師鼓勵同類興趣的學生根據主題或者朝代進行分組。主題類的主要是了解廣州的美食文化、對外貿易發展;朝代類的主要是漢朝的南越王統治時期、明清時期。
(二)知識奠基——解鎖歷史研究方法
在項目實施過程中,小組成員依據驅動性任務進行分組,模擬“考古隊”(文獻組、實物組、訪談組)制定研究計劃。例如,部分學生關注到廣州發展歷史中的南越王城墻位于當今上下九商業步行街附近,歷經千年歲月,城墻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在考察之前,教師布置任務卡挑戰:
1.基礎任務:找到3件與教材相關的展品,完成“時空定位表”(時期、地點、關鍵詞)。
2.進階任務:選擇一個展品,記錄5個細節并推測其用途。繪制一件文物的局部草圖,標注觀察到的特征。
(三)場館初探——沉浸式觀察與記錄
教師發放《場館研究手冊》(含地圖、重點展品標記、訪談記錄表)適時提供必要的指導和支持。學生結合博物館的實物和研究文獻,深入探究各個朝代城墻的演變,從而洞察廣州行政區域的變遷以及朝代的興衰更替。還有小組致力于研究近代廣州成為革命策源地的原因、重要革命事件及其遺址,以及如何看待這些革命事跡和先烈等問題。
(四)史料辨析——去偽存真的挑戰
對以上問題,文獻組查閱館藏檔案,摘錄關鍵史料;實物組則多角度拍攝文物,測量繪制比例圖;訪談組采訪參觀者對該展品的理解。教師拋出干擾信息(如偽造的“文物標簽”),考驗學生信息鑒別能力。緊接著修訂研究計劃,標注需驗證的存疑點并進行終期展示。
項目式學習不僅重視成果展示,更關注學生在項目過程中的表現。我們不僅會實行自我評價、同伴評價、教師評價,還會加入博物館專家評價,邀請博物館專家對學生的研究成果進行專業點評,提供權威意見和建議,助力學生從專業視角審視自己的研究。

通過項目式學習,學生切實實現了從“知識”到“素養”的跨越,為歷史教育注入了新的活力。
三、游戲賦能:創新課程成果新形式
傳統課堂的評價模式較為單一,紙筆測試難以全面、準確地衡量學生的學習成果。而游戲化學習(Gamification)通過“即時反饋”“社交互動”“心流體驗”三大機制能更好地增強學習動機。[4]本研究借鑒Prensky的“數字原住民”理論[5],將大富翁、棋盤等傳統游戲元素與歷史敘事結合,形成“輕量化學習系統”。
(一)考古發掘報告:從游戲到學術
研究南越王國的小組設計“虛擬探方包”(含陶片、錢幣仿制品),按考古規程繪制地層圖,撰寫《南越宮廷生活推測報告》,參考展廳瓷器、瓦當,推測漢朝時期廣州的飲食、建筑特點,將學習成果創新性地轉化為“夢回南越國棋盤”游戲,讓游戲者化身三只小貓勇闖南越王國,在游戲過程中深入了解歷史知識。
(二)歷史商業模擬:重現千年商都基因
海上絲綢之路小組扮演唐宋外商(波斯商人、大食商隊),用南越王墓出土的銀盒、犀角等實物為交易品。之后,老師引導學生引入匯率波動(如唐末戰亂導致絲綢貶值)、自然災害(臺風損毀貨船)等隨機事件巧妙地將絲綢之路設計為棋盤,運用大富翁游戲模式展現對外貿易國家之間的故事。通過模擬廣州與海外的貿易往來,使學生真切感受到海外貿易之路的艱辛與多彩。在游戲制作過程中,學生將知識融入游戲內容,實現了從被動學習到主動創作的轉變。
(三)紅色基地:從歷史到現實
研究廣州近代革命史的小組精心挑選廣州近代史上的三個重要起義,結合教材與實際情況,繪制出廣州紅色文化一日游路線。學生不僅需要梳理歷史事件,還需結合當代社會需求,設計具有教育意義和現實價值的旅游產品。最后學生以導游的身份對這三個紅色基地進行深度解讀和串講。同時,教師可引導學生思考如何將紅色文化融入當代社會,如設計紅色主題的文創產品、策劃紅色文化宣傳活動等,使歷史知識與現實社會需求緊密結合。在這一過程中,項目式學習課程以游戲化的方式生動演繹枯燥的起義歷史,讓紅色文化貼近學生的認知,賦予鄉土歷史更多的溫情與活力。
(四)教學成果推廣與升級
以上的課程經過實踐,積累了豐富經驗,但仍存在個別不足。下一步,課程計劃結合當下熱點對教學成果進行升級改造,比如制作《廣府時空膠囊》:學生選取10件代表廣州精神的“文物+當代物品”(如南越王印amp;微信啟動界面),封裝入特制容器,附二維碼解讀其文明對話意義;或者開啟“歷史盲盒”公益計劃,將學生設計的研學路線、棋牌打包成盲盒,捐贈給鄉村學校,附帶視頻連線解說服務。此外,教師可組織學生參與歷史主題的短視頻創作比賽,通過抖音、B站等平臺傳播歷史知識,擴大課程的社會影響力。這種“知識產品化”的實踐不僅提升了學生的創新能力,也使其成為歷史文化的傳播者和創造者。讓學生的歷史成果“知識產品化”,讓學生從歷史的學習者進階為傳播者、創造者,真正實現“讓文物活起來”。
綜上所述,項目式學習的歷史綜合實踐課程為廣州歷史教學開創了新局面。廣州各大博物館的深度參與,讓學生在實地體驗中開啟歷史探索之旅。這種教學模式充分發揮了博物館的教育資源優勢,激發了學生的學習興趣和潛能,顯著提升了歷史教學質量,為培養具有深厚文化底蘊和綜合素養的學生提供了切實可行的路徑,值得在歷史教育領域進一步推廣與優化,持續探索更多契合學生發展與歷史文化傳承的館校合作模式,為歷史教育的發展貢獻更多的智慧與力量。
【注釋】
[1] 徐藍、馬敏:《義務教育歷史課程標準解讀(2022年版)》,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22年,第22頁。
[2] Jill Hohenstein,Theano Moussouri.Museum Learning[M].Routledge,2017.
[3] Kolb, D. A. (1984),Experiential learning: Experience as the source of learning and development. Prentice Hall.
[4] Joey J. Lee,Jessica Hammer,Gamification in education: what, how, why bother?[J]. Educational Technology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2014.
[5] Prensky M,Digital natives, digital immigrants[J]. On the horizon, 2001.
* 本文是廣州市2024年度教育科學規劃課題(青年專項)“基于項目式學習的館校合作歷史綜合實踐課程開發與實踐”(立項編號:202316110)的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