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7日,火爆香港的原創粵語音樂劇《大狀王》在上海上演了內地首秀。此次《大狀王》內地巡演,包括了上海、北京兩站,共22場演出。
原創粵語音樂劇《大狀王》由香港西九文化區委約,西九文化區及香港話劇團聯合制作,歷經八年醞釀及精心打磨,2019年預演,并于2022-2023年在中國香港正式演出兩輪,彼時即引發行業轟動,一票難求,在第三十一屆香港舞臺劇獎頒獎典禮上,一舉拿下十個主要獎項,可謂是香港音樂劇的里程碑之作。
去年6月17日,當上海文化廣場宣布了音樂劇《大狀王》將赴內地演出的消息,迅速點燃了人們的期待,未演先熱。如今《大狀王》在內地亮相,以曲折緊張的敘事、精良的制作、中西合璧的音樂,讓觀眾感嘆“真的好看”,稱得上是“華語音樂劇之光”,靠口碑讓22場演出票房全線飄紅。
八年打磨,精益求精
在上海的媒體見面會上,西九文化區管理局表演藝術行政總監譚兆民介紹說,《大狀王》由西九文化區于2016年委約,“當時對劇目的設想就是,希望能在即將開臺的戲曲中心1450個座位的大劇場演出,并成為一個長壽劇目”。因此,《大狀王》無論在人員配置,還是舞臺裝置、演出服化道等方面都是大規格、大制作。
這樣的大戲出門一趟不容易,香港話劇團行政總監梁子麒表示,“這一輪沒有在香港演,是直接來上海開始巡演的,因此需要更多時間去調整”。此次來內地巡演,臺前幕后有90多人,在文化廣場進行了整整8天裝臺,遠超大部分音樂劇的裝臺時間,裝臺時間能與之并列的只有《劇院魅影》。
“好的音樂劇是不斷打磨出來的,《大狀王》這部作品花了8年時間,跟8年相比,8天不算什么。”上海文化廣場劇院管理有限公司總經理費元洪說。
梁子麒說,他們歷來的創作都會根據演出情況和觀眾的反饋做調整。從2019年試演,到2022年的首演,再到2023年的二輪,《大狀王》已經做了不少修改,反復打磨,只為精益求精。
本劇的作曲高世章說:“創作一部音樂劇,第一稿沒有一年以上時間,不太健康。演過之后,我也會花很多時間、很多力量去修改。我比較狠心,如果整體效果不好,換掉一半的歌我也沒問題。也許兩年后或者五年后,發現不滿意的地方我還會再改。”這份時間的奢侈最終成就了《大狀王》的精良制作。
故事音樂,“港味十足”
《大狀王》是一部以清代為背景的古裝音樂劇,取材自清末廣東民間傳說,以歷史上真實存在的“廣東四大狀師”之一方唐鏡為核心原型。這一形象在周星馳著名的喜劇電影《九品芝麻官》當中亦以反派出現。因此,這個故事與背景對許多觀眾來說并不陌生。
全劇以“說書人”的一首定場詩開場,講述了一個關于恩怨與救的傳奇故事:廣東狀王方唐鏡助付為虐,多行不義,終于惹來厲鬼纏身索命。方唐鏡為求活命,被鬼魂阿細牽著鼻子,為替阿細的心上人秀秀翻案,二人一鬼踏上旅途,從憎恨到原諒,千關里撥亂反正,萬難中自我救贖。

《大狀王》云集全港頂尖音樂劇臺前幕后班底,由高世章作曲及擔任音樂總監、岑偉宗作詞、張飛帆編劇、方俊杰導演,以及林俊浩任編排導演及編舞,并由黃逸君任舞臺美學指導。
從故事到音樂,從主題到審美,音樂劇《大狀王》“港味十足”。音樂上,它融匯了粵劇、搖滾、嘻哈、梵音等多種風格,并且將傳統粵劇元素與西方音樂劇形式創新融合,帶有廣東音樂的元素,粵劇、老港片中的配樂以及當地童謠都成為音樂的靈感泉源,比如劇中長達18分鐘的“申冤”段落,通過粵劇唱白、數白欖(粵語快板)與多聲部合唱的穿插,實現臺詞與音樂的流暢切換。
飾演阿細的演員鄭君熾說:“《大狀王》有著濃濃的‘港味’,這里面有我們曾經看到的香港電影、電視劇、話劇的影子。那些搞笑和感人的橋段,是我們從小到大接觸的香港文化醞釀出來的,成為一個獨特的存在。我想,這就是大家喜愛《大狀王》的原因之一。”
舞臺表現方面,導演方俊杰以中國山水畫的“東方寫意”美學為創作追求。劇中的懸月、鳴冤鼓、旋轉平臺皆非寫實再現,而是構建出留白空間。“舞美不僅是視覺呈現,更是敘事的一部分。”方俊杰說,如何在有限時空中精確計算轉臺的運行節奏,讓關鍵情節悄然提前,用畫面承載情緒,用運動說出故事,這是他著力思考與反復打磨的核心所在。
新老組合齊上陣
此番內地亮相,《大狀王》集結了兩組“黃金陣容”。老組合中,香港話劇團的資深演員、現任助理藝術總監劉守正憑借其爐火純青的演技,將方唐鏡的復雜性與人性深度刻畫得入木三分,成為全劇敘事與情感共鳴的“定海神針”;鄭君熾則以節奏感極強的表演,在深沉與詼諧間自如游走,為這部作品提供了至關重要的專業支撐與舞臺魅力。
此次《大狀王》“新組合”亦是唱演俱佳的實力派。在今年的第33屆香港舞臺劇獎頒獎典禮上,飾演方唐鏡的梁仲恒與飾演阿細的袁浩楊雙雙斬獲大獎,全新陣容的表現亦可圈可點。
梁子麒表示,兩組卡司的交替呈現,不僅保證了經典角色的魅力再現及巡演每一場的品質,而且希望新加入演員的專業表現為作品帶來新的解讀和舞臺感受。
飾演方唐鏡多年的原版卡司劉守正說:“方唐鏡的復雜轉變源于阿細與阿細心上人秀秀的存在,喚起了他內心的掙扎與覺醒。”他嘗試詮釋這個角色如何從“壞人”逐步蛻變為“好人”的過程,“真正成為一個好人,尤其是下定決心去做一個好人,遠比想象中更加艱難且深刻”。梁仲恒也談及,劇中方唐鏡的鋒利來自一種年少得志后的自我神化,所以他眼中的方唐鏡不是單純的“反派臉譜”。
(攝影/孫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