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朝刑科題本所見山東民人的治生

摘 要：刑科題本記載了山東民人的治生手段，嘉慶朝山東民人的生計以農業為核心，以農為生有三種方式，分別為土地出租、土地自耕以及租佃土地。手工業和商業是嘉慶朝山東民人治生手段的重要補充。部分民人在農閑時期會以短工形式從事農牧業或者工商業傭工。而一些徹底喪失土地的民人除從事短工外，還會選擇以長工形式進行謀生。同時女子務工的現象在嘉慶朝山東地區也頗為常見，養殖牲畜，房屋出租，中人費、出外謀生也是山東民人的治生手段，還有打雀、高利貸、賣奸等不合法的收入亦為一部分民人提供了生計，亦有單純依靠手藝謀生的山東民人，這些都深刻展示了嘉慶朝山東民人治生手段的多元性。

關鍵詞：刑科題本；治生手段；經營方式

中圖分類號：K2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１００９ — ２２３４（２０25）11 — ００79 — ０8

從刑科題本所載可見，嘉慶時期的山東民人主要依賴于農業、手工業和商業等治生手段來維系生計，其中務農是最主要的生計方式。不過，隨著人口的激增，土地兼并導致的人地矛盾不斷加深，生存環境日益惡劣，山東民人不得不采用多種治生手段來維持生計，以應對生存壓力。

一、從事農工商業

（一）以農為生

山東地區農業自然條件優越，自古以來便是中國主要的農耕區之一。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所藏的嘉慶朝刑科題本案件中犯人或者鄰佑的口供中多提及自己務農為生，可知務農是當時大多數民人的主要治生手段。按照參與經營方式的不同，可以分為土地出租、土地自耕以及土地租佃三種。

1.土地出租

土地出租是指土地所有者將土地的使用權在一定期限內轉讓給他人，收取租金的一種經營方式。民人中依靠土地出租獲得收入的一般屬于平民地主或者富農。

平民地主占有相對較多的土地資源，通過出租土地給佃農耕種來獲取地租收入，無需親自參與農業生產。例如蒙陰縣民王二因馮大強橫常被欺凌將其毆死一案，“據王成供：小的弟兄三人，二弟王二，三弟王三，合小的同馮大弟兄們都佃種任心谷家地畝?！保?］從王成的供詞中可知，任心谷將自家地畝出租給王成等人進行耕種，擁有土地并通過出租土地獲取租金收入，符合平民地主的特征。

土地的出租還有一種特殊情況，即土地所有者雖擁有土地，但因自身缺乏足夠的勞動力，無法親自耕種，因此將地畝出租以獲取租金收入。如寧海州民人宋幅周因佃地加租氣忿毆斃馬王氏一案，據兇犯宋幅周供：“小的是案下劉伶莊人，今年六十五歲，父母早故，一向種地度日，合已死馬王氏東西街居住。嘉慶七年，小的佃種馬王氏家四十多畝地。”［2］馬王氏即是將自己的地畝佃種出去以獲得收入。德平縣民宮世忠因退地爭執撞傷伊嫂劉氏身死一案，“據宮趙氏供：小婦人名下養老地向給宮世忠耕種還租?！保?］這種出租方式一般多為孀婦或者喪失勞動力的老年人，他們無力自耕，只能通過出租土地獲取經濟收益。

土地出租不僅包含上述個人地畝出租的情況，還存在公有土地出租情況。如惠民縣民張可秀因收割莊稼抵欠地價被阻傷斃張德安一案，“據張可秀供：本莊觀音廟有公置香火地十七畝，是小的耕種交租，存為廟內公用。”［4］鄒縣民人劉秉謙等為承種公捐地畝不允叫罵毆斃徐繼明一案，“據徐繼明供：小的合劉國太同莊素好，內有義學地八十畝，小的向種十五畝?！保?］公有土地的出租通常由集體組織負責，出租所得的租金用于公共事務或集體利益。

除了傳統的平民地主外，還有一些人依靠手工業、商業等其他手段獲取收益，然后用這些收益購買土地并出租。如曹縣民人辛月因嫌謀殺大功堂弟辛高升身死一案，“據辛郝氏供：已死辛高升是小的男人，平日裁縫手藝，置買三十多畝地……據辛月供：嘉慶十四年春間，小的因辛高升地畝總是給人佃種，向他央求分種幾畝可以養活，辛高升應允后，又翻悔?！保?］辛高升通過裁縫手藝購買土地，并通過出租土地獲取收益。

2.土地自耕

土地耕種可以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擁有土地，且土地所有者直接參與土地耕種。經營者主要有自耕農和半自耕農。自耕農擁有的土地產出可以滿足家庭消費需要，并依靠家庭勞動力進行耕作。聊城民人路進忠為異姓少分糧食積恨傷斃劉魁元殘毀尸身案，“據路進忠供：劉董氏是小的族間舅母。小的自十八歲時，跟劉董氏度日，劉董氏給小的娶妻。死的劉魁元是劉董氏堂侄，過繼給劉董氏做兒子。劉董氏分給劉魁元六畝地，分給小的四畝地，自己存留養老地十四畝，叫小的合劉魁元伙種，收獲糧食?！保?］雖然劉董氏家庭構成有些復雜，但同樣依靠家庭成員共同耕作以獲取收入，維持生計。

半自耕農是指耕種少量土地，但不足以維持其生活，尚需租種部分土地或出賣勞動力的農民?；菝窨h民張可秀因收割莊稼抵欠地價被阻傷斃張德安一案，“據張可秀供：本莊觀音廟有公置香火地十七畝，是小的耕種交租，存為廟內公用。后來小的拖欠租錢五十八千，張德安同族眾張佩要過幾次，小的沒錢償還。嘉慶二十一年十一月里，小的把自己四畝八分地憑中馬得修立契賣給張德安?！保?］張可秀擁有自己的地畝，同時耕種觀音廟的香火田，而其拖欠五十八千的租錢，也充分說明了單純依靠這些地畝無法穩定的生活。

3.租佃土地

土地耕種的另一種情況是民人自身沒有土地，通過租賃的方式獲取土地的使用權來進行農業生產。這種經營方式是從租佃者的角度出發，和土地出租方式相對應。如萊陽縣柳連郡因誤行翻耕豆禾起釁毆傷張士球身死一案，“據柳連郡供：小的家佃種張玉玲家地畝?！保?］壽張縣民解培厚因佃地糾紛謀殺解侯氏誤殺死解會迪一案，“據解培厚供：嘉慶十六年上，小的承佃解會迪地畝，叫兒子們耕種，講定糧食均分?！保?］另外，通過協商將自身的地畝典賣與別人為業，本人仍繼續耕種這些土地，也是一種租佃形式。濰縣民張志尚因典地回贖糾紛致傷族兄張溫身死案，“據張房氏供：嘉慶十四年九月里，二兒把業地三畝作價京錢三十千，典給張溫為業，契內注明三年為滿，地畝仍是二兒佃種，言明均分糧食，不分柴草?！保?0］

為了緩解個人租佃地畝的不足，“同人伙種”成為當時山東民人的一種選擇。莒州民于謹江因索分借糧爭鬧戳傷弟婦于熊氏身死一案，“據于元江供：小的合分居胞兄于謹江伙種于德善地畝?！保?1］于元江與于謹江共同耕種土地、共同承擔成本，能夠分擔生產風險，提高生產效率，更好地維持生計?！巴嘶锓N”還存在一種特殊形式，即只出成本錢，但不參與耕作勞動，農作物收獲之后分配收益。海豐縣民羅允功為合伙種麥獨得傷斃王進賢一案，據羅允功供：“小的拉車度日。嘉慶二年正月初間，王進賢向小的說，本莊馬協家有地二十多畝，召人佃種春麥，叫小的出麥種，他出人工、牛力，兩家伙種。到麥收時除分給地主一半，其余麥子與小的均分。小的應允，就湊了兩千六百系錢麥本，交給王進賢。后來小的出外拉車去了。”［12］這種伙種的方式既不耽誤羅允功通過拉車賺錢，同時又保證了他能獲得一份新的收入，而王進賢則是減少了生產成本的投入，對雙方皆有益處。

（二）從事手工

清嘉慶朝時期，山東地區的手工業呈現出多樣化的發展態勢，民人從事手工業，各展所長，不僅提供了貼補農業收入不足的重要手段，也形成了一批專門從事手工行業的群體。嘉慶朝山東民人從事手工行業一般以生產實用工具為主。

如前文曹縣民人辛月因嫌謀殺大功堂弟辛高升身死一案，辛高升即依靠裁縫手藝置買三十多畝地。昌邑縣民姜紹賢為工價錢少爭鬧傷斃姜文俊一案，“訊據姜紹賢供：小的做銅匠手藝。嘉慶十三年四月初四里，小的挑著擔子到高戈莊趕集，姜文德叫小的釘了兩張木锨。”［13］山東民人日常農具地打造和修理都離不開銅匠和鐵匠。

木匠業不僅涉及到農具和家具的制作，亦涉及棺材的制作。曹縣民人田路因欠債未還毆傷韓貴祥身死一案，“據韓貴生供：已死韓貴祥是小的兄弟，合小的向開木作鋪生理。嘉慶十四年六月田路因他女人賒去棺材一口，言明三千五百大錢。”［14］

窯匠負責制作民人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瓦片或者陶瓷，也是手工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單縣民楊得元因燒甕抵欠起釁在金鄉縣踢傷張盛基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楊得元是單縣人，寄居金鄉縣陽山集二十多年，素以燒窯為生。［15］

皮匠是專門從事皮革加工和制作各種皮革制品的手工藝人。掖縣民寇琚因糞土被誤取相爭傷斃李中律一案，“據寇琚供：小的向做皮匠生理。嘉慶十五年正月十一日晌午，小的在家用皮刀切鞋底。”［16］

在一些特殊條件下，如天氣炎熱，土地干旱的時候，地里會產生堿土。這些堿土可以通過簡單的加工，熬成堿，同時產出小鹽。恩縣巡役滿應令因疑販私毆斃李義一案，“據管近功供：小的家有幾畝地因上年六七月里天旱起堿，小的窮苦難過，掃土熬堿，賣錢使用。積下堿底小鹽，二十三斤，滋味苦澀，不好吃的，只好腌菜使用。正月二十六日把小鹽用席筐盛著挑出售賣。”［17］制作這種土鹽也是當時農民的一種臨時謀生之道。

（三）從事商業

清嘉慶朝山東地區的商品經濟已得到了一定的發展，農產品和手工業產品商品化逐漸普遍。許多民人家庭通過經營小本生意提高了家庭的收入，改善了家庭的生存環境。同時，也有專門從事商業的民人，他們為了謀生而進行的貿易活動進一步推動了清代商品經濟的發展。從經營方式來看，大體包括固定經營與流動經營兩大類。

1.固定經營

固定商鋪則是有固定經營場所的商業形式。這些商鋪通常位于交通便利、人流量大的地方，如城鎮的中心街道。經營范圍相對固定，常見的有酒鋪、飯鋪、燒餅鋪、燒肉鋪、米店、藥鋪、煙店、煤炭廠等。如山東費縣民周文因不允借錢起釁砍死陳安一案，“據秦繼齡供：開酒鋪生理。”［18］膠州民高蔚棕因工價糾紛傷斃馬松林砍傷徐全一案，馬松林與戚徐全伙開燒肉鋪生理。［19］滕縣民張士標因賭錢爭鬧扎死王景位一案，“據李泳清供：是王景位鄰佑，開燒餅鋪生理。”［20］山東泗水縣民周岳齡因被索欠毆傷緦麻服弟周靠山身死案，曲阜縣人王姓開設米店。［21］陽谷縣民秦七妮因借欠不敷償還圖財謀殺王耀庭一案，“王耀庭與陽谷縣人李瑞祥在裴城莊伙開藥鋪。”［22］冠縣民人趙孔琢因踢門買煙致傷趙思美抽風身死一案，“趙孔琢赴伊煙店買煙?！保?3］淄川縣民康甫得因支取工錢相爭扎傷崔長有身死一案，淄川縣民孫以盛在鸞橋莊開設煤炭廠。［24］總體而言，固定商鋪通常具有明確且固定的經營范圍，主要服務于周邊相對穩定的居民群體，其經營狀態也較為穩固。

2.流動經營

流動攤販是清代山東民人從事商業最常見的形式。這些攤販通常沒有固定場所，而是挑著擔子，背著荊簍，去集市、廟會等地方擺攤售賣商品。一般而言，集市是當時山東地區商品交易的重要場所，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集市往往都是周邊幾個村莊周期性地舉辦，附近的農民將自己使用不了物品或是自產但不自用的產品拿來售賣，以賺取銀錢。“柴薪果蔬必有集村莊方有賣者，至彼貿易，名曰趕集。”［25］他們通常在天尚未破曉之際離家，直至夜幕低垂方才返回，售賣的商品多為便于攜帶的物品，如糧食、新鮮蔬菜、草以及各類布料、輕質農具等。這些商品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民眾日常生活的基本需求，是其維持生計的重要來源。例如：泰安縣民王希才因雇工糾紛傷斃焦希云張繼二命一案，“嘉慶二十三年春里，張義實因他花錢辭覆，另雇小的趕集。”［26］商河縣回民馬乞秀因弟買蔥價高起釁扎傷賈思智身死一案，“嘉慶七年十一月十三日，小的在中店鎮趕集，聽見兄弟合劉庭英為買蔥爭吵，走來查看問明情由。”［27］益都縣民耿惠如因被逼賠豆禾故殺耿顯身死一案，“據耿學詩供：耿顯是小的兒子，販賣布績生理。嘉慶二十三年六月十七日早，兒子用荊簍盛了二十斤布績挑往劉家莊趕集，在司效曾家地內被人扎死，已蒙驗明差緝?！保?8］這一案件則展示了當時民人趕集售賣商品的一種方式，即用扁擔挑著裝滿貨物的荊簍，步行前去集市。

二、傭工自活

從刑科題本中所記載的案例來看，山東民間的雇傭行為已經很相當普遍，在這些記載中，雇工與雇主絕大多數是同坐共食，素無主仆名分。因此本節所提到的傭工皆為無主仆名分的傭工。這種雇傭關系的普遍性，反映了當時民人人身自由的相對提高。從不同的角度，傭工可以劃分成不同的類型。

（一）長工與短工

傭工根據雇傭期限可以分為兩類。一種有固定的雇傭期限，如一年或者更長時間。這種在雇主家長期工作的雇工，稱為長工。膠州民人劉繼亭因賣豬價錢爭吵砍斃周桐一案，“據劉榮樽供：已死周桐是小的家長工?！保?9］徹底失去土地，沒有其他謀生手段的民人往往會更傾向于長工。一種是短期工作的雇工，通常按日或按一段時間雇傭，稱之為短工。樂安縣民蔣瑄因索欠糾紛毆斃趙士孔一案，“據蔣瑚供：合趙士孔同莊。嘉慶十二年三月里，小的雇趙士孔做短工，欠他三百大錢工價沒還?！保?0］

（二）男工與女工

山東地區傭工以男性最為常見，但女性務工也常見于刑科題本。例如膠州民人張彥因胞兄張燦催搬起釁將其誤傷斃一案，“據張彥供：十六年上小的因年景荒歉，把住房變賣，上關東種地，女人雇給人家做工?！保?1］再如日照縣民于冬來因索要工錢起釁謀砍秦竲身死一案，“據于孫氏供：小的因沒依靠，到秦子焌的女婿董九家傭工?！保?2］

（三）行業雇工

根據傭工的工作內容的區別，清嘉慶朝時期山東地區的傭工大致可以分為農牧業傭工、工商業傭工以及特殊傭工。

1.農牧業傭工

農牧業傭工是指在農業、林業、畜牧業等領域工作的雇員。這些雇員通常從事與農業生產相關的勞動，如種植、收割、養殖等。例如：益都縣民耿惠如因被逼賠豆禾故殺耿顯身死一案，“耿惠茹受雇于莊眾看守坡地。”［28］日照縣民于冬來因索要工錢起釁謀砍秦竲身死一案，“據于冬來供稱：籍隸江南贛榆縣，寄居日照縣，伊父系于鶴年，母于孫氏，嘉慶十六年伊曾給秦子焌家看管樹林，在秦子焌林地屋內居住，秦子焌給地三畝，不分籽粒以作管樹工價，平日平等稱呼，并無主仆名分?！保?2］臨清直隸州民婦崔孫氏因拾地內花根起釁挖傷信誥手腕受風身死一案，“信克昌在棉花成熟時，雇崔八砍棉花?！保?3］泰安縣民人劉曰先因被索欠相爭情急毆斃萬窯伙一案，“萬窯伙自十二歲上雇給劉曰先幫同牧羊，每年工價京錢七千文，按月支給，劉曰先每年又格外幫萬窯伙裹腳一付?！保?4］

嘉慶朝時期山東地區的農牧業雇工的勞動范疇普遍較為寬泛，并未擁有明確的工作內容。蒙陰縣民王二因馮大強橫常被欺凌將其毆死一案，“據馮二、馮三同供：死的馮大是小的們哥子。小的馮二向替任心谷家牧牛。小的馮三合哥子同王二弟兄三人都佃種任心谷地畝。嘉慶十一年十月二十七日，哥子在牛欄內刨糞，小的馮三合王二、王三、李大挑運。傍午時候，小的馮三合王三、李大各人先挑了一擔糞出去，王二落后?！保?］馮二的工作是為任心谷牧牛，而其余人則是佃種任心谷的地畝，但是在清理牲畜糞便時，所有人都參與其中。

2.工商業傭工

工商業傭工是指在工業、商業和手工業等領域工作的雇工。這些雇工為雇主提供勞動力，換取報酬。如膠州民高蔚棕因工價糾紛傷斃馬松林砍傷徐全一案，“緣高蔚棕與馬松林素識。馬松林隨父馬堦遷居州屬，與戚徐全伙開燒肉鋪生理。嘉慶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五日，高蔚棕赴馬松林鋪內幫伙，每月工價京錢一千文?！保?9］嶧縣民人匡仲興因支工錢相爭擲死王魁一案，“王魁同趙文光在滕縣青邱煤窯上當夫頭，嘉慶十年正月，匡仲興給王魁、趙文光在煤窯上做工，按日支用工錢。”［35］雇工的工作內容多樣，不僅限于本職工作。寧海州民曲五因索欠毆傷孫尚志身死一案，“據孫十供：小的是本縣初家莊人，今年二十九歲，雇與曲五幫工織機。又據曲五即曲照普供：十月二十八日，小的帶了工人孫十到萊山集收賒?！保?6］孫十的本職工作為幫工織機，但在其跟隨雇主收賒的行為也顯示了商業雇工的工作范圍并不明確，可能需要承擔多種工作。

3.特殊傭工

一些受雇于官府的民人也會通過雇人的方式為民人提供謀生渠道。如致力于河流的治理和維護的河工，也會雇人對河流治理。受雇于河工去治理河流也是當地農民的一種謀生方式。滕縣民侯從敏等因雇覓挑工挾嫌扎傷侯大山身死一案，“據侯從敏供：死的侯大山是小的小功堂弟，向在河工包雇人夫，合小的同街居住，平日和好。嘉慶十二年十二月初六日傍晚，侯大山要雇小的去挑河，小的因已受雇鄰莊種希華家做工，支過工價，沒有應允。侯大山因挑河緊急，一時雇不出人，叫小的去向種希華回復，小的不允，侯大山說小的沒有情分，用言村斥，彼此爭吵，一會走散?！保?7］

三、其他生計

有些山東民人專門以屠宰牲口為生。汶上縣民韓玉進因再賒肉錢未允恐被報復起釁傷斃韓學勤一案，“據韓玉進供：宰豬度日。已死韓學勤是小的無服族祖，素好無嫌。他賒欠小的三百大錢肉賬，屢討沒還。嘉慶二十年四月初一日，小的宰了一頭病驢，挑到集上去賣，下午集散，小的把賣剩驢肉挑著回去?！保?8］韓玉進就是以宰豬并銷售豬肉為職業的屠夫。

房屋出租是指房屋所有者將房屋的使用權在一定期限內轉讓給他人，并收取租金的行為。曹縣民人許燦文因蓋房紛爭謀殺喜姐身死等情一案，許燦文向租劉鳳閣家宅基蓋房居住，合劉鳳閣后園毗連，每年租價京錢一千六百文，已二十多年。［39］曹縣民人辛月因嫌謀殺大功堂弟辛高升身死一案，曹縣孟大夫集人辛月家里窮苦，將房子賃給人家居住，自己在本集空廟居住，后想把房子典出，得錢使用。［6］

吹手是吹奏樂器的人，他們在特定的場合，如各種慶典、婚禮、葬禮，為這些活動增添氣氛。平度州案犯王茂英因向阻雞只踐食豆葉糾紛打死車玉同一案，“據王三供：小的是田莊屯人，平日做吹手營生。”［40］

中人費用在嘉慶朝山東地區普遍存在。為人作中賣地，得到中人費。單縣民人劉玉柱等因索要中人錢未得毆傷劉泳召身死案，“據張文路供：嘉慶十四年正月里，小的替劉宗周作中賣地，該得中人錢兩千，屢討沒給。”［41］買定陶縣民人馬履田因被索用錢起釁傷斃楊貴五一案，“據馬履田供：嘉慶十八年八月初一日，小的在田家集趕會，有一不識姓名人買牛只，經小的評價買妥，小的用錢一百八十文?！保?2］

放高利貸也是一些人的謀生方式。利津縣張如雅等因被索錢債謀勒張張氏身死一案，“據張如雅供：張渭早死，沒有兒子，乾隆四十九年上，張張氏過繼小的二哥張如睿為子，張如睿病故，嫂子就帶著侄子張黑子改嫁了。張張氏平日為人潑悍，重利放債，闔村人都是恨他的。”［43］

私藏鳥槍打雀、偷摸別人東西、賭博等均屬于法律所禁止的事項，但一些山東民人依此為生。昌樂縣民郝尚元因索欠爭吵施放鳥槍傷斃徐殿元一案，“據郝尚元供：昌樂縣人，年五十一歲。父母都故，余無別屬。一向打雀為生。合徐殿元素好沒嫌。”［44］齊東縣民楊為貞等因楊為祥拐逃人口將其夫妻活埋一案，“據楊正倫供：兒子楊為詳平素不務正業，時常掏摸人家東西，小的因年老不能管他，原叫楊為貞看管?！保?5］滕縣民張士標因賭錢爭鬧扎死王景位一案，“據陳介、曹五供：嘉慶十六年二月里不記日子，小的們在鬼頭山集上遇見素識的張士標、王景位、宋景太。王景位說他拾了一副骰子，起意賭博，小的們應允。一共五人同到王景位家，他拿出六個骰子來，用張士標的錢作碼，言明輸贏記賬，大家擲賭。”［20］

賣奸不僅需要面對法律的懲罰，并且常常伴隨著社會歧視。但面對貧困、生存壓力時，仍不得不選擇賣淫以獲取收入。濟寧州案化李路因嫁賣女兒得錢嫌少砍傷徐覲光身死一案，“據李雙伶供：小的一向賣奸度日。嘉慶二十一年八月里，小的同父親在濟寧賣奸。”［46］

外出謀生也是嘉慶朝山東農民生存下去的選擇之一。在刑科題本中記載的案件中，山東民人多是前往奉天、吉林、直隸，少量前往附近省，如安徽、江蘇、陜西等地區。山東民眾因當地生存艱難，離開原籍去往外地以尋求活路。

外出謀生的也具備多種多樣的方式，如從事農工商業，從事傭工等。如盛京岫巖客民山東即墨縣民劉作彬因分錢不均打死劉貴案，“問據劉作彬供：小的是山東即墨縣民，年三十七歲，早年來在案下，在各處賣工為生。嘉慶四年春天小的與劉貴合伙領參票刨參，講定所有米糧布匹等物都是劉貴置備，刨得人參，照票上納官參，余剩的才賣銀，除去用度，按股分派?！保?7］出外之后，開店營生。多倫廳住民劉祥索債未得用鐵車串毆傷王立先身死一案，“據劉祥供：小的山東濟陽縣人，今年三十三歲。向在案下白岔都坤兌溝種地度日……嘉慶四年四月里，小的合相好的山東人張中魁開麻花鋪生理?！保?8］出外種煙為生，寧古塔住民龐如祥因索銀債毆傷楊大身死一案，“據龐如祥供：自幼跟隨父親來至吉林，在張家溝屯種地。母親劉氏現在原籍，不知有無。嘉慶十三年上，我到渾春租地種煙，有素識的種煙民人楊大借我銀十二兩八錢使用，屢次討要并未償還?！保?9］也有出外放債的，合肥縣民韓圖樂因嫌糾毆沙世太身死一案，“據尸子沙幗洗供：年二十四歲，山東濟寧州回民……父親平日放債營生，并沒做過犯法的事?！保?0］出外的這些人，有的拖家帶口直接定居于此，也有將在此地賺取的銀錢寄回家中使用。平泉州民王玉因被索錢債毆傷李昆身死一案，“據王玉供：向在官兒城張智店里住歇，做工度日。積蓄的銀錢時常寄回家去給母親使用。”［51］

四、結論

清嘉慶朝時期，山東民人的治生手段呈現顯著的多元性。務農作為山東民人的核心主業，在清嘉慶朝時期依然占據著穩固的地位。土地是農民賴以生存的基礎，對于民人來說，擁有土地就意味著有了穩定的生計來源，同時土地的占有量是社會地位的重要變現。因此，當他們獲得財富后，首先想到的便是購置地畝，如益都縣民錢守勝因買地糾紛砍死董張氏一案，“據錢守勝供：小的從十九歲上出外逃荒后，到萊陽縣地方做買賣。嘉慶十一年二月里，小的積賺八十多兩銀子。因本宗并沒親屬，拿到董坦家里托他買地六畝八分?！保?2］辛高升依靠裁縫手藝置買三十多畝地，用來出租獲得收入，也是對嘉慶朝山東地區土地的重要性的體現。

然而，經歷了康乾盛世，到嘉慶朝時，山東人口數量已有了顯著的增長，戶均耕地不斷減少，且土地的產出并沒有太大的提升，單純依靠土地的產出無法維系當時家庭成員的溫飽需求。加之農業生產具有明顯的季節性，在農閑時期，土地并不需要大量勞動力投入。在此背景下，嘉慶朝山東民人逐漸發展出以副補農的生存策略。一些家庭成員選擇其他手段獲得經濟收入，維持自身以及家庭的生計。如傭工，莒州民人張二因欠錢未償毆死常存智常小卜二命一案，“據常江供：小的向在曹村莊傭工，死的常存智是小的老子，佃種王佩榮家地畝，合兄弟常小卜在家?！保?3］如經商，鄒縣民人劉憲五因借牛不允起釁扎傷劉任民身死一案，劉憲章家擁有耕牛，證明其務農，而劉憲章的兒子出外做買賣去了。［54］

山東民人多元的治生手段反映了當時山東地區經濟結構的復雜性和多樣性，也體現了山東民人在面對生存壓力和經濟困境時所表現出的頑強生命力和適應能力。務農作為核心主業，為大多數民人提供了基本的生活保障；商品經濟的發展，促使了手工業和商業的進步，為他們創造了更多的收入來源和治生手段；傭工則為生產資料不足以養活自己的民人提供了新的治生手段。

〔參 考 文 獻〕

［1］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蒙陰縣民王二因馮大強橫常被欺凌將其毆死一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二年十月二十四日.檔號：02-01-007-026369-0011.

［2］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寧海州民人宋幅周因佃地加租氣忿毆斃馬王氏一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一年四月二十五日.檔號：02-01-07-09145-013.

［3］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德平縣民宮世忠因退地爭執撞傷伊嫂劉氏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一年十二月十一日.檔號：02-01-07-09122-011.

［4］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惠民縣民張可秀因收割莊稼抵欠地價被阻傷斃張德安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二十四年六月十八日.檔號：02-01-007-028289-0016.

［5］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鄒縣民人劉秉謙等為承種公捐地畝不允叫罵毆斃徐繼明一案依律分別定擬請旨事［A］.嘉慶十三年閏五月初三日.檔號：02-01-07-09260-013.

［6］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曹縣民人辛月因嫌謀殺大功堂弟辛高升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五年十一月初七日.檔號：02-01-07-09449-005.

［7］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聊城民人路進忠為異姓少分糧食積恨傷斃劉魁元殘毀尸身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檔號：02-01-07-09268-019.

［8］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萊陽縣柳連郡因誤行翻耕豆禾起釁毆傷張士球身死一案依律定擬援免請旨事［A］.嘉慶元年六月十六日.檔號：02-01-07-08431-007.

［9］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壽張縣民解培厚因佃地糾紛謀殺解侯氏誤殺死解會迪一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八年六月初九日.檔號：02-01-007-027254-0019.

［10］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濰縣民張志尚因典地回贖糾紛致傷族兄張溫身死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六年六月初一日.檔號：02-01-07-09498-001.

［11］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莒州民于謹江因索分借糧爭鬧戳傷弟婦于熊氏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二十年十二月十五日.檔號：02-01-07-09838-017.

［12］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海豐縣民羅允功為合伙種麥獨得傷斃王進賢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三年六月初七日.檔號：02-01-07-08603-004.

［13］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昌邑縣民姜紹賢為工價錢少爭鬧傷斃姜文俊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檔號：02-01-07-09266-021.

［14］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曹縣民人田路因欠債未還毆傷韓貴祥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五年九月初十日.檔號：02-01-07-09424-005.

［15］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單縣民楊得元因燒甕抵欠起釁在金鄉縣踢傷張盛基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檔號：02-01-07-09509-008.

［16］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掖縣民寇琚因糞土被誤取相爭傷斃李中律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五年十二月初三日.檔號：02-01-007-026847-0006.

［17］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恩縣巡役滿應令因疑販私毆斃李義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二年三月初五日.檔號：02-01-007-025127-0023.

［18］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費縣民周文因不允借錢起釁砍死陳安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四年六月二十六日.檔號：02-01-07-09337-018.

［19］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膠州民高蔚棕因工價糾紛傷斃馬松林砍傷徐全一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二十二年十二月十八日.檔號：02-01-07-09993-017.

［20］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滕縣民張士標因賭錢爭鬧扎死王景位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七年十一月初一日.檔號：02-01-007-027135-0003.

［21］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泗水縣民周岳齡因借貸不允起釁毆傷周靠山身死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三年十一月二十日.檔號：02-01-07-09307-009.

［22］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陽谷縣民秦七妮因借欠不敷償還圖財謀殺王耀庭一案依律擬斬立決請旨事［A］.嘉慶十四年九月初十日.檔號：02-01-07-09383-006.

［23］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冠縣民人趙孔琢因踢門買煙致傷趙思美抽風身死一案依例擬杖流請旨事［A］.嘉慶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檔號：02-01-007-025948-0005.

［24］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淄川縣民康甫得因支取工錢相爭扎傷崔長有身死一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七年六月初十日.檔號：02-01-07-08895-016.

［25］黃維翰.鉅野縣志［M］.袁傳裘，續，纂修.卷二十三 風俗志.道光二十六年刻本.

［26］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泰安縣民王希才因雇工糾紛傷斃焦希云張繼二命一案依律擬斬監候事［A］.嘉慶二十四年五月二十八日.檔號：02-01-007-028248-0006.

［27］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商河縣回民馬乞秀因弟買蔥價高起釁扎傷賈思智身死一案按律定擬請旨事［A］.嘉慶九年四月二十三日.檔號：02-01-07-09055-016.

［28］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益都縣民耿惠如因被逼賠豆禾故殺耿顯身死一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二十五年八月初一日.檔號：02-01-07-10198-001.

［29］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膠州民人劉繼亭因賣豬價錢爭吵砍斃周桐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六年五月十三日.檔號：02-01-07-08840-008.

［30］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樂安縣民蔣瑄因索欠糾紛毆斃趙士孔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三年四月初七日.檔號：02-01-07-09269-004.

［31］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膠州民人張彥因胞兄張燦催搬起釁將其誤傷斃一案依律擬斬立決并核情減等事［A］.嘉慶二十五年二月三十日.檔號：02-01-007-028394-0014.

［32］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日照縣民于冬來因索要工錢起釁謀砍秦竲身死一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二十三年五月十五日.檔號：02-01-07-09321-015.

［33］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明臨清直隸州民婦崔孫氏因拾地內花根起釁挖傷信誥手腕受風身死一案依律擬流事［A］.嘉慶八年九月初六日.檔號：02-01-07-08964-005.

［34］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泰安縣民人劉曰先因被索欠相爭情急毆斃萬窯伙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一年四月二十一日.檔號：02-01-07-09154-005.

［35］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嶧縣民人匡仲興因支工錢相爭擲死王魁一案依律擬杖徒請旨事［A］.嘉慶十一年四月二十八日.檔號：02-01-07-09177-016.

［36］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寧海州民曲五因索欠毆傷孫尚志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三年七月十三日.檔號：02-01-07-08667-011.

［37］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滕縣民侯從敏等因雇覓挑工挾嫌扎傷侯大山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三年七月十七日.檔號：02-01-07-09319-007.

［38］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汶上縣民韓玉進因再賒肉錢未允恐被報復起釁傷斃韓學勤一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二十一年五月初五日.檔號：02-01-07-09959-001.

［39］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曹縣民人許燦文因蓋房紛爭謀殺喜姐身死等情一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二年六月二十九日.檔號：02-01-07-09222-020.

［40］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平度州案犯王茂英因向阻雞只踐食豆葉糾紛打死車玉同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八年六月初二日.檔號：02-01-007-025932-0007.

［41］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單縣民人劉玉柱等因索要中人錢未得毆傷劉泳召身死案依律分別定擬事［A］.嘉慶十六年四月二十八日.檔號：02-01-07-09479-009.

［42］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定陶縣民人馬履田因被索用錢起釁傷斃楊貴五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九年七月初四日.檔號：02-01-07-09712-003.

［43］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利津縣張如雅等因被索錢債謀勒張張氏身死一案按律定擬請旨事［A］.嘉慶元年七月二十二日.檔號：02-01-07-08449-005.

［44］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昌樂縣民郝尚元因索欠爭吵施放鳥槍傷斃徐殿元一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二十一年二月十五日.檔號：02-01-007-027815-0018.

［45］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齊東縣民楊為貞等因楊為祥拐逃人口將其夫妻活埋一案依律分別定擬請旨事［A］.嘉慶元年十二月十六日.檔號：02-01-007-025039-0016.

［46］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濟寧州案化李路因嫁賣女兒得錢嫌少砍傷徐覲光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二十二年十一月初十日.檔號：02-01-007-027913-0005.

［47］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奉天府岫巖州民人劉作彬因售賣人參結算未妥戳傷劉貴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五年十一月二十日.檔號：02-01-07-08786-013.

［48］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多倫廳住民劉祥索債未得用鐵車串毆傷王立先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五年十二月初一日.檔號：02-01-07-08758-001.

［49］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寧古塔住民龐如祥因索銀債毆傷楊大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六年十二月初四日.檔號：02-01-07-09520-004.

［50］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合肥縣民韓圖樂因嫌糾毆沙世太身死一案依律分別定擬請旨事［A］.嘉慶十五年十月二十六日.檔號：02-01-07-09448-025.

［51］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直隸省平泉州民王玉因被索錢債毆傷李昆身死一案依律擬絞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六年二月十六日.檔號：02-01-07-09509-001.

［52］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益都縣民錢守勝因買地糾紛砍死董張氏一案依律擬斬監候請旨事［A］.嘉慶十五年八月二十日.檔號：02-01-07-09416-003.

［53］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審理莒州民人張二因欠錢未償毆死常存智常小卜二命一案依律擬斬立決請旨事［A］.嘉慶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檔號：02-01-07-09165-008.

［54］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題為會審山東鄒縣民人劉憲五因借牛不允起釁扎傷劉任民身死一案定刑殊屬輕縱駁回另行妥擬事［A］.嘉慶十八年七月二十八日.檔號：02-01-07-09638-013.

〔責任編輯：包 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