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怡與周迅：同樣在成長

何思翀　錢亦蕉

這是當今中國一線女星章子怡和周迅的首次合作，分別飾演性格形象絕然不同的婉后和青女。

身著祖先的白衣素布，面帶恐怖的面具舞蹈，祝福春耕，祈禱豐收，這是中國西南少數民族傳統祭祀活動——“儺戲”。

這次馮小剛的《夜宴》將觀眾引向這種不為多數人所熟悉的“儺戲”，只是悄悄改變了它的意義。《夜宴》里的“儺戲”不再是歡慶的盛宴，更多的時候，是悲傷的落寞和血腥的殺戮：當太子無鸞將自己打扮成藝館里寂寞的歌者時，注定兩個在他背后的女子婉后和青女也要糾纏在愛和嫉妒的悲劇中。

章子怡和周迅兩位金像獎影后在電影中的表演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也成為兩人在各自發展道路上的同一次考核。在談及這次合作時，她們都不約而同地為自己和對方給出了滿分。

婉后與青女

《夜宴》的開篇還是那片在《臥虎藏龍》中似曾相識的青翠竹林，只是片中的章子怡，不再是那個行走江湖、飛檐走壁的玉蛟龍，而是高高在上、鳳冠玉輦的婉后。

對于這次所扮演的婉后，章子怡坦言，是壓力給予了自己出演的勇氣。由于之前的《臥虎藏龍》、《藝伎回憶錄》等多部影片的鋪墊，章子怡成為了中國影壇在好萊塢的旗艦式人物。在對于劇本的挑選方面更加苛刻，章子怡說：“重要的是能夠感動我，而且難度越大，越能讓我覺得緊張，我就越愿意挑戰。”顯然，《夜宴》滿足了章子怡的要求，并提供了她在這種壓力下巨大的釋放空間，完成一次相較于自己以往角色的轉變。

盡管現在有些評論認為啟用章子怡來出演女主角婉后，很大程度上只是看中了她的國際化元素。章子怡則說自己能夠出演只有一個原因就是“適合”：“與張藝謀的合作，是老朋友的合作；與馮小剛的合作，完全是出于對馮導對藝術、對電影追求的佩服，因此我愿意和他一起冒險。”

相反周迅的青女盡管算不上是《夜宴》的主角，但從那清澈的眼神里，仿佛又讓人看到了數年前的那個小太平（《大明宮詞》）。然而周迅卻說在《夜宴》拍攝的過程中，她從來都沒有想起過當年那個讓人過目不忘的形象。周迅解釋道：“也許很多人都覺得這次的造型和小太平有幾分相似，而且青女和小太平都是很單純的，難免讓人們會有些聯想。不過我自己對兩個人有不同的體會：小太平的單純僅僅是因為年紀小，而青女對很多事情不是不懂，只是她希望能保持住一些美好的東西。”在周迅眼里，青女比婉后要簡單很多，她就是從小喜愛太子，也知道皇后愛太子，但把一切都放在心里，用自己的勇氣和堅韌去等待一個結果而已。“這些悲劇的元素感動了我，便如突如其來的驚喜讓我去嘗試。”

成熟與純真

兩人到底演得如何呢？在戲中與兩人都有對手戲的太子的扮演者吳彥祖更有發言權，他說：“章子怡這次成熟了很多，從以前的小女生變成了現在的皇后；而周迅則恰恰相反，原來比較成熟，這次則很單純，很可愛。”

章子怡這次的野心皇后被不少人評論為“不夠狠”。“我覺得這種評價很片面，一個角色無法用一個字來形容。”章子怡說。在章子怡看來，婉后是一個豐富、多面的角色，和太子在一起的時候，她是回到兒時的純真，而一旦走向深宮，她無依無靠，卻在絕望中釋放自己的力量，讓自己變得沉穩而成熟。在純真和成熟中游走的個性，“曾經讓我覺得很悲情，而難于抽離。還好有葛優在，能幫我迅速出戲。”

周迅也希望通過自己的表演，能傳遞給觀眾超出天真之外的淡然。或許飾演青女哥哥殷隼的黃曉明對她的評價更準確：“周迅是一個很棒的演員，她能夠很自然、放松地投入進角色，找到靈魂深處與角色的契合處。”這種把握住“魂”而非外在的表演正是周迅最大的魅力。

寂寞與真愛

在《夜宴》中，表面上聯系婉后和青女的線索是太子，而事實上卻是昭示著兩個人命運的《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周迅沙啞的聲線區別于從前，比原來最初的計劃提高了八度。在譚盾的音樂調教下，周迅低音的寂寞、蒼涼轉化出高音的迷人、性感，更能表現出角色的韌性和心底力量。

可惜在《越人歌》再次唱響的時候，青女的生命正走向終點，她最終死在了她最愛的人懷里，只是直到最后這一刻，無鸞才讀懂她清澈眼神下的真意。婉后的生命何嘗不也是走向著終點？愛她的厲帝和她愛的太子接連死在她的懷里，讓她完全喪失了往日的沉穩，“太醫！內侍監！綾兒！”一聲尖厲過一聲，一聲急促過一聲，婉后瘋狂地想抓住愛情最后的尾巴，可一切只能淹沒在“君不知”的回音里。

本以為以愛情換得權勢的婉后，最終死在讓觀眾不斷去揣測的“兇手”的劍下，當那把兇刀被埋葬在看似無比平靜的水草缸中，或許婉后的內心里對青女確實存在著那么一份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