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之推學習觀初探

2007-12-31 00:00:00陳曉蕾

考試周刊 2007年47期

摘要：顏之推作為魏晉南北朝時期重要的教育思想家，其著作《顏氏家訓》中關于學習觀點的論述有其鮮明的特色與現實意義，以下從學習目的、學習態度、學習方法、學習時機與學習環境等幾個方面對其做簡要分析，以資借鑒。

關鍵詞：顏之推顏氏家訓學習

重視學習作為儒家的優秀傳統，一直為古代的教育思想家所推崇。從孔子的“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將學習當作人生的一大樂趣，到《荀子·勸學》中“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對學習作用的精辟論斷，關于學習的各家觀點不絕于耳。而其中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顏之推的學習觀頗具特色，他上承先秦儒家思想，又得益于玄學、佛、道家思想，加之其“三為亡國之人”的特殊經歷，形成了一系列關于學習目的、學習態度與方法等的問題的獨到見解，這也構成其代表作《顏氏家訓》中的重要內容。下文將結合其中的相關內容對顏之推的學習觀作初步探究。

一、論學習目的

（一）增益德行

顏之推非常重視個人自身道德修養。他認為：“君子當守道崇德，蓄加代時?！睂⑷说淖晕业赖峦晟瓶醋魇橇⑸硖幨赖幕A，所以“增益德行”［１］被作為學習的基本目的被貫穿于顏之推的學習論之中。要使自己能有裨于德行，厚勉風俗，唯有通過自身的不斷學習自省來完善。將德與學相聯系，學而無德“如此以學自損，不如無學也”。［１］

《顏氏家訓》在對學習目的論述中，我們也不難發現顏之推思想對傳統儒家的修身處世之道的繼承?？鬃佑小靶藜阂跃矗藜阂园踩?，修己以安百姓”［２］之說，將自我道德修養看作是成為君子的必須條件，修己及人是從個人的道德修養提升到關注民眾與百姓的實際利益的高度，顏之推則是通過對古今不同學習目的的對比既說明學習與品行之間的關系，又突出了德行的必要性。“古之學者為己，以補不足也；今之學者為人，但能說之也。古之學者為人，行道以利世也；今之學者為己，修身以求進也。夫學者，猶種樹也。春玩其華，秋登其實，講論文章，春華也；修身利行，秋實也”。［１］古人學習是為自己，用以彌補自身的不足，即修身；但歸根到底也是為了完善自己，以更好地推行道而造福世人，即利世。而現代人學習是為講給別人聽，浮于表面，同時也是為了自己求的是仕途上的升遷。所以兩種截然不同的學習目的帶來的會是兩種各不相同的收獲，一種為“春華”，只懂講習論說，學為浮華表面；一種為“秋實”，終使個人達到仁義之道，以利于世人。這才是為學的根本，不僅對自己，對世人都無不裨益，所以可以稱的上是從修己角度出發進而化天下為善的崇高的學習境界。

（二）學以自資

如果說“增益德行”更多的是體現一種推己及人的學習目的，那么“學以自資”［１］則更多的是顧及個人生存的需求。這個目的的提出可以說與顏之推的個人生活經歷有很大關系。顏之推雖出身于南北朝時期的高門權貴家庭，卻親歷了時局的艱難、朝代的頻換、人生的起落，曾“三為亡國之人”，遭受到一系列的挫折、屈辱和災難，性命幾乎不保。使其能在宦海沉浮中得以僥幸生存的就是通過學習所具備的個人出眾的才華與能力。他這一特定身世經歷，使其意識到能在亂世中得以安身的資本唯讀書學習。他稱讀書學習“猶為一藝，得以自資”。［１］因為“父兄不可常依，鄉國不可常保，一旦流離，無人庇蔭，當自求諸身耳”。［１］東晉以來，士族階層無論才能有無，都可憑門閥致位通顯，占據要職，這也導致這些士族子弟倚仗著祖輩的庇蔭與家世的顯赫不勞而獲，根本沒有意識到“積財萬千，不如薄伎在身”［１］的重要性，一旦形勢突變，為時已晚。《顏氏家訓》雖只為“整齊門內，提撕子孫而寫”［３］，在體現對子孫諄諄教誨的同時，又體現了顏之推作為士大夫，對自身階層生存狀況的擔憂與告誡。尤其在親見這些士族子弟“恥涉農商，羞務工伎，射則不能穿札，筆則才記姓名，飽食醉酒，忽忽無事，以此銷日，以此終年”［１］的頹靡之態后，顏之推已預感到這些養尊處優、荒廢學業的貴族子弟即將“無所得”、“一無所用”，最終成為“駑才”。所以才有他的苦心勸誡：“有學藝者，觸地而安”，即使不能成為“人師”，也可“終不為小人”。［１］顏之推將學習與保存士族生存的實際意義聯系在一起，是其階級性的體現，但他能從時代特點與個人實際需求出發，而不同于以往從安邦治國的大觀念出發來突出學習與個人命運的密切聯系，帶有明顯的實用主義色彩。因此書中有云：“夫明六經之指，涉百家之書，縱不能增益德行，敦厲風俗，猶為一藝，得以自資?！钡滦惺亲罡吣康模再Y是基本目的，二者若能齊備，達到“德藝周厚”，［８］使無論是德行還是學藝都能達到周洽篤厚，這應該學習的最終追求吧。

二、學習的時機

學習時機的把握在顏之推的早學思想中有很好的體現，尤其是幼年時期是學習效果最顯著的時期，“人生小幼，精神專利，長成已后，思慮散逸，固須早教，勿失機也”［１］，因為幼年時期孩子精神專一，較少涉足紛繁復雜的社會，所以思想單純可塑性大，在這一時期學習的影響有可能對其一生留下深刻的烙印?？鬃釉疲骸吧俪扇籼煨?，習慣如自然?！币彩侵该髟缙趯W習的重要性。而成年以后學習能力減退，記憶力下降，學習效果自然就大不如前。顏之推就結合個人學習感受來說明這一觀點：“吾七歲時，誦《靈光殿賦》，至于今日，十年一理，猶不遺忘；二十之外，所誦經書，一月廢置，便至荒蕪矣?！保郏保菟脑鐚W思想觸及對人思維發展階段特征的認識，與現代心理學、教育學的早期教育觀點相符合，在當時是一個創新。

在肯定早期學習的同時，顏之推也強調晚學的重要性。較之早學，晚學的確于學習效果方面存在一定差異，但顏之推不忘勉勵晚學之人“不可自棄”，并以孔子五十學《易》、荀子五十游學于齊、公孫弘四十讀《春秋》等人為例說明老而學者，雖“如秉燭夜行”但“猶賢乎瞑目而無見者也”。［１］這就鼓勵人們終身學習，不為年齡所牽伴，活到老學到老。因為好學之人始終比不學之人優秀。同時顏之推也將學習認為是人貫穿一生、自幼及老的需求，從早學到幼學到晚學，這既是對孔子終生學習思想的繼承與發展，又與現代終身學習理念一脈相承。

三、論學習環境

環境雖然只是作為學習的外部條件，顏之推卻對其做出嚴格的要求。它遠至國家社會，近及親朋好友。對于學習者，特別是青少年有著習染的作用。墨子曾以“染于蒼則蒼，染于黃則黃，所入者變，其色亦變”［４］作喻，說明環境與學習的關系。顏之推則更具體地從孩子的年齡特點出發，認為：“人在年少，神情未定，所與款狎，熏漬陶染，言笑舉動，無心于學，潛移暗化，自然似之，何況操履藝能，較名易習者也！是以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自芳也；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自臭也?！保郏担菁匆蚰晟贂r心神未定，與相友好的人在一起潛移默化，易形成與結交之友相似的品性，所以可以利用這種無意識的學習，也就是依靠學習的外部條件的創設，來實現對學習的促進，而“與善人居”就是這樣一種很好的辦法，講求“但優于我，足貴之”的原則，通過朋友間的相互幫助與影響形成良好的學習氛圍。

四、論學習態度

（一）卑以自牧，勿師心自任。

顏之推對南北朝時期玄學清談之風影響下，以高才風雅相標榜，以妙論超凡為榮耀的學風以強烈抨擊，并在《顏氏家訓·勉學》中批評道：“夫學者，所以求益耳，見人讀數十卷書，便自高大，凌忽長者，輕慢同列，人疾之如仇敵，惡之如鴟梟。如此以學自損，不如無學也”。［１］這些六朝士人擁有一點知識，讀過幾卷書便妄自尊大，這樣的學就違背了“求益”的原則，反而會招來損傷。他還特別指出對于文士更應“卑以自牧”，［１］培養謙卑的精神?！敖袷牢氖?，此患彌切，一事愜當，一句清巧，神厲幾霄，志凌千載，自吟自賞，不覺更有傍人。加以砂礫所傷，慘于矛戟，諷刺之禍，速乎風塵”。［６］典故的援引、句子的精巧就讓這群人心神上九霄，自我陶醉，全然忘記旁人。對于這種過于注重章句華美，援引典故以示高雅博學，在顏之推看來只會使學習本身失去意義，成為助長浮夸的工具。浮夸只是無知的一種表現，只會掩飾自己的缺點并使它不斷擴大。為此，顏之推還通過舉例一并州的士族子弟，喜歡寫引人發笑的詩賦，將別人的假意稱贊當作擴大聲譽的條件，到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缺點，告誡人們勿師心自任，也就是不要固執己見、自以為是。學習強調的應該是內心真實的體驗與收獲，需要的是不恥下問，得親友評裁，虛心聽取他人建議，并在實踐中不斷修正自己的認識。

（二）光陰可惜，勿失機也。

從顏之推對學習時機的論述中，我們不難發現他在強調早學、鼓勵晚學的同時，也在傳遞一種珍惜時間的學習態度。在人生的各個階段都離不開學習，都應該抓緊時間學習，若失去了年少的學習機會，成年時就更不應該以遲暮為托辭，“因循面墻”，而白白喪失了學習的大好光陰。另外，體現于另一方面的惜時如金在于，“當博覽機要，以濟功業”，而沒有必要將大量時間花在繁瑣的章句訓詁之學上。顏之推在《顏氏家訓》中所提到的“博士買驢，書卷三紙，未有驢字”［１］這句鄴地民諺，就是對那種空守章句師說及繁瑣迂腐的學風的一種批評，而應該將可貴的時間用在博覽經典著作上，這也是其思想中崇尚務實、經世致用的一大體現。

（三）愛護典籍，肅敬對之。

顏之推在強調學習重要性的基礎上，不忘將好讀書作為學習的一大途徑。他舉例說：“自荒亂以來，諸見俘虜，雖百世小人，知讀《論語》、《孝經》者，尚為人師?！保郏保葸@里強調學習儒家經典的作用可以為人師，至少不淪為下等人?？梢娮x書對當時的士族階層來說無疑成為在亂世中安身立命的資本。所以養成良好的讀書習慣是必須的，在顏之推看來，敬重知識特別是從書中學到的知識，就要敬重知識的載體——書。他以自身愛書經歷為榜樣：“吾每讀圣人之書，未嘗不肅敬對之。其故紙有五經詞義及賢達姓名，不敢穢用也?！保郏罚輰κト酥畷膰烂C恭敬態度，無疑同一些人的“累德”行為形成鮮明對比，“狼藉幾案，分散部帙，多為童幼婢妾之所點污，風雨蟲鼠之所毀傷”。［７］顏之推將這種將書隨意亂丟損壞的行為看作是道德敗壞的一種的表現。所以真正崇尚知識的人應該對典籍保持著一份敬重，去閱讀它愛護它。

四、論學習方法

（一）勤學。

顏之推在《顏氏家訓·勉學》中一再強調勤奮學習的重要性，它作為一條基本的學習方法，卻受用于所有讀書學習之人。雖然顏之推認為人有上智、中庸、下愚之分，但上智在他看來是不存在的，這也就進一步說明了學習是所有人的必須。他列舉梁元帝“始二十已好學”的例子，反問道：“自古明王圣帝，猶須勤學，況凡庶乎？”［１］這也表達了他心中對整個社會勤學之風的一種期待，上至帝王將相，下至平民百姓，都需要通過勤奮努力來實現自我，僅依靠家世余蔭懶于學習之人中將成為庸人。于是顏之推發出這樣的感慨：“何惜數年勤學，長受一生愧辱哉！”為了更充分證明自己的觀點，他還列舉了許多古代許多求學勤敏品行篤實的例子：“古人勤學，有握錐投斧，照雪聚螢，鋤則帶經，牧則編簡，亦為勤篤?！保郏保萏K秦、孫康、兒寬、路溫舒等作為正面的例子就是為了說明學習就是需要一種勤勉的精神，只要“純學累功，不妨精熟”，那么即使是愚鈍者也一定能有所成。

（二）博學。

1. 讀天下書，博取各行之長。

讀書學習應該拓寬自己的知識面，多讀天下書，才能不拘泥于經書的小范圍抱守殘缺，才能兼通文史不徒講說。本著對學習的嚴謹態度，顏之推認為“觀天下書未遍，不得妄下雌黃”，［１］“觀天下書”是前提和基礎，才能使所下斷語有理有據，達到在“或彼以為非，此以為是，或本同末異或兩文相欠”的情況下作出清醒而正確的判斷，不盲目輕信一家之言。他批評世俗的儒生知識面太窄，“不涉群書，經緯之外，義疏而已”，［１］所以博為基礎。所謂博學之博，不但需要“明六經之指，涉百家之書”，向書本知識學習，還涵蓋琴、棋、書、畫等技能知識。但學習只有與實際生活相聯系才有意義，生活是學習的源泉，所以顏之推尤其重視從生活中學習，從“識人之多，見事之廣”中汲取經驗。他認為在各行各業中“農民則計量耕稼，商賈則討論貨賄，工巧則致精器用，伎藝則沉思法術，武夫則慣習弓馬，文士則講議經書”［１］，每個行業都有自己專有的技藝，不分高低層次、行業貴賤，每個行業“皆有先達，可為師表，博學求之，無不利于事也”。成就事業就需要向這些各行業顯達賢明的先輩學習，博學尋求，才能使自己的學問不致于脫離生活實際，免于落下“博士買驢，書卷三紙，未有驢字”的笑話。

2.博專結合，必能專美。

顏之推在強調“博”的同時，也不忘“?！?。他認為不應該將畢生的精力時間同等放在所有的學問上，這樣只會讓時間白白流失，所以“當博覽機要”。即經典著作之精要，對不同的學習內容做區別對待，“明練經文，粗通注義”，［１］做到在博覽群書的前提下有所專精，處理好博與專的關系。

（三）眼學。

顏之推重視親身觀察所獲得的知識，他針對當時士大夫既不學經又不實踐的清談弊病不滿，還指出：“談說制文，援引古者，必須眼學，勿信耳受，江南閭里，士大夫或不學問，差為鄙樸，道聽途說，強事飾辭?！保郏保葸@些士大夫對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非但不懷疑，而且將其作為個人“好聞強記”的吹噓資本，對學習缺乏一種嚴謹的態度。只有眼學，具體說是“欲其觀”，通過觀察古人的榜樣或親自實踐得出的直接體驗，從而比照自己的言行，作為改進的方向。同時眼學與耳受相比又來得更加真切，強調的是親眼所見，親身經歷；而耳受僅僅通過道聽途說，缺乏必要的依據，難免有失偏頗。只有孤陋寡聞的人才會不加分析，不愿親身實踐去盲目聽信他人所說。但不要盲目聽信并非否認耳受。只是要對耳受之事抱審視態度，多方了解盡量弄清事實的真相。所以耳受也不可缺失，應與眼學相結合。將眼學作為認識事物的主要手段，耳受作為輔助條件，二者配合獲取對事物最真切的認識。

（四）量力而行，順其自然。

學習者年齡有差異，資質有不同，能力有高低，學習的內容也可能不盡相同。針對不同情況的學習者，顏之推指出：“學問有利鈍，文章有巧拙，鈍學累功，不妨精熟；拙文研思，終歸蚩鄙，但成學士，自足為人；必乏天才，勿強操筆。”對于學問鈍的人他主張其積累功夫，而文章拙的人不必強求其鉆研思考，只要有學問都可以自立為人。另外，針對在品行方面有所缺陷的人，顏之推分孝、忠、廉、義、謙、勇等六方面給出了不同的學習建議，通過觀古人的不同方面的行為來達到敦礪品行的目的，這也與孔子的“因材施教”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五）切磋。

顏之推提倡在學習中親人、朋友之間的相互交流、相互評價，給予對方很好的建議，這比關起門來獨自地學習所帶來的孤陋寡聞、閉目塞聽要好得多。所以“蓋需切磋相起明也”。同時旁觀者清，個人往往在看待自己的問題時易陷入迷茫和困惑之中，“自見之謂明，此誠難也”，所以親友的品評對個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誠懇而實在的建議。顏之推列舉了寫文章一事，認為“學為文章，先謀親友，得其評裁，知可施行，然后出手”。［６］在學習上不斷好問求教，才能不斷地完善自己。

（六）行之。

南北朝時期，玄學興，尚清談。顏之推對于老莊之徒“清談雅論，刨玄析微”的學風表示不滿，認為“世人讀書者，但能言之，忠孝無聞，仁義不足”，［１］這種只能言、不能行，與不學是一樣的。離開了實踐的學習只會是紙上談兵，“加以斷一條訟，不斷得其理；宰千戶縣，不斷理其民；問其造屋，不必知楣橫而悅豎也；問其為田，不必知稷早而黍遲也”。［１］學習固然是為了增長見識、擴大視野、豐富言論，但最終應指向“行之”。實踐既是學習的一種方法，又是學習的根本目的。學習的目的是為了實踐，應在實踐中學習。只有“起而行之，思欲效之”，將所學知識合理應用于生活實踐，才能有所收獲。

結語

顏之推所著《顏氏家訓》中蘊涵的學習觀，從內容上看豐富多彩，它反映了經世務實的學習觀。同以往的學習觀不同，它從道德倫理、個人生存、人生價值等多層面出發，主張向不同行業學習，主張終身學習，將學習的內涵進一步擴大，可稱得上一種大學習觀。同時，它又回歸于生活實踐，將學與行結合，賦予了學習實用主義的色彩，這不僅在當時是一種創新，對當今社會也有很大的借鑒意義。

注釋：

［１］顏氏家訓·勉學.

［２］論語·憲問.

［３］顏氏家訓·教子.

［４］墨子·所染.

［５］顏氏家訓·慕賢.

［６］顏氏家訓·文章.

［７］顏氏家訓·治家.

［８］顏氏家訓·名實.

參考文獻：

［1］張書豐.中國古代教育精粹的現代解讀［M］.山東人民出版社，2005，(5)：229-243.

［2］朱永新.濫觴與輝煌——中國古代教育思想史［M］.人民教育出版社，2004，(8)：178-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