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網絡輿論特點和控制的思考

馮　珉　夏有俊

【關鍵詞】網絡輿論 引導 控制

“網絡無處不在”，這句廣告詞，大家都不陌生。確實，21世紀是網絡的時代。網絡，廣義地來說，不僅僅是指互聯網，也包括手機信號網絡、手機wap網絡和傳統電信網絡。這些網絡的規模是驚人的，工業和信息化部副部長奚國華在“2008中國互聯網大會”上透露：截至2008年7月，我國固定電話用戶已達到3.55億戶，移動電話用戶數達到6.08億。網民數量達到2.53億，是世界上網民最多的國家。手機網民規模已達到7305萬人。

顯而易見，“網絡無處不在”，不再是一句空泛的廣告詞，而更像是一句宣言：網絡時代早已到來。網絡輿論也伴隨著網絡的發展而形成。

由于網絡的特殊性，網絡輿論也有著它的特殊性。本文就對網絡輿論的特點作一些探討和思考。

首先，讓我們來看幾個現象：

1、百度貼吧。百度貼吧創建于2003年12月，比較典型地反映了中國網絡輿論狀況。而這些貼吧中比較典型的是諸多明星貼吧。進入百度周杰倫吧，首先看到的就是所有帖子之前都加上了Jay『魔杰座』的字樣。再進入阿嬌吧，帖子名之前加上的則是【桐心協力】的字樣。一眼望去，十分整齊，倒也顯示出了輿論的某種整齊劃一。

這種整齊劃一并不僅僅體現在這種表面的形式上。就內容而言，在貼吧中往往只有一種輿論占統治優勢。吧主及管理員通過刪貼、封號等多種手段對發帖人達到足以控制的目的。比如在上文中提到的明星吧中，任何對主題明星不敬、不滿或者是對其來說是負面的東西都不可能出現，或者出現以后很快就會遭到貼吧其他成員的集體圍攻，最后帖子也會被刪除。在這個過程中，貼子遭到的攻擊程度是難以想象的，各種污言穢語、極端言論在其中都會出現。對于貼吧來說，這是一種正向的暴力。

也有反向的暴力存在?！氨┌伞?，這個詞近年為人們所漸漸熟知。暴吧指的是網民對一個貼吧的主題或貼吧中的言論不滿，進而集體以“灌水”（大規模發放垃圾帖，無內容貼）的形式擾亂這個貼吧的正常運轉，使其癱瘓，達到示威的目的。比如“艷照門”事件的時候，阿嬌吧、陳冠希吧就遭到了暴吧。

“天涯觀光團”，從字面上看似乎與這種網絡暴力無關。然而這種現象卻也是網絡暴力的一種典型體現：它并非出于某種利益的驅使，是網民自我意愿的體現，但卻將這種自我意愿膨脹化，以多數人的力量去遏制了少數人的言論自由。天涯觀光團的程序如下，首先是天涯社區上出現了某個帖子，說發現某種“極品”的現象，給出網絡地址，于是天涯社區和天涯社區影響到的網絡虛擬空間的廣大網民群起而去，在現象出現的地方，留下“天涯觀光團到此一游”的記號。

無論是哪一種網絡暴力，其實都是對網絡言論自由的巨大侵害。每個人都有在國家法律法規和道德范圍內發表自己意見的權利，并不能因為意見的不同而受到限制。貼吧這種虛擬空間應該是公共的場所，卻被創建者和管理員所控制，限制了很多網民的言論自由。而暴吧和觀光團現象又是在更大尺度上以多數人對少數人的言論自由進行遏制。

所以，我們得出了中國網絡輿論的第一個特點：網絡上的絕對的言論自由并不存在，網絡也不是自由發表言論的空間。這種限制既有來自政府的限制，又更多的是被網絡自發的力量所限制。

2、天涯現象和大旗現象。天涯社區是目前網絡上十分具有影響力的一個社區，但是它的風格卻遭到很多人的詬病。上文中已經提到它的觀光團現象，但這并非全部。天涯輿論的最大特點是具有很強的偏向性。天涯社區是年輕人的天下，其中很多成員的文化參差不齊。輿論傾向往往是從一個不成熟的世界觀出發的，又被不成熟的情感所控制，得出的言論態度必然是偏激而不完全正確的。這種輿論傾向形成之后，又必然會對后來參與這個社區的成員產生影響。最后形成了天涯獨特的風格。

艷照門事件最先從天涯社區開始，并不讓人感到意外。

如果說天涯是民間的，顯性地具有自我的偏向性、選擇性，那么，大旗網則是官方的，隱性的。大旗網前身是ＣｈｉｎａＢＢＳ，是一種論壇聚合的運作方式，它將各個論壇中的相似內容集中在一起，以實現所謂的“滾雪球效應”。正如它的口號：只關注熱點。

熱點的選擇是由網絡關注決定的，一般是重大新聞、社會熱點，如汶川地震，如周正龍。大旗網并不能控制熱點的選擇，但是它能控制報道的角度。有句話在這里可以反過來說：大旗不能控制你想什么，但是它能控制你怎么想。

大旗網沒有自己的立場和觀點，但是它有自己的偏向性和選擇性，它將觀點和立場相似的、符合它的偏向性和選擇性的東西聚合在一起，從而對受眾達到影響的目的和效果。

比較有趣的是，大旗網和天涯論壇對CCTV的態度是一致的：CCTV在這里就是“打豆豆”故事里面的豆豆，永遠是被批評的對象。這種態度就是通過有偏向性的選擇表達出來的。

由此，我們得出了網絡輿論的第二個特點，網絡是有主流或者說偏向性的。

3、艷照門和三鹿奶粉。2008年開年，“艷照門”事件的突如其來讓中國人為之驚異。這種驚異并不僅僅是為了事件本身的性質惡劣，更是為了事件的發展之快之猛。在中國，從來沒有公共事件傳播的如此之快。在短短兩個星期之類，照片由零星到數百張，由香港到內地，由中國到世界，其進展一波三折，迅速為世人所知。而在艷照門之后的三鹿奶粉的發展最終證明了互聯網時代的信息快速擴散性。

三鹿奶粉的問題最早是在2007年的12月出現的，當時，三鹿就收到了投訴。但一直不被大眾所知。2008年8月2日，三鹿向石家莊政府提交報告。9月9日，石家莊政府向河北省政府報告。然后，事件進入網絡，各大論壇迅速報道此事，短短幾天，已經是全國沸騰，各地超市奶品紛紛下架。消息在現實中和網絡中的傳播速度的比較就深刻反映了網絡中信息的快速傳播性。

英皇公司是絕對不希望艷照門擴散的，然而在網絡的傳播下，它擴散了；三鹿事件在現實中處理速度是緩慢的，然而進入網絡后，就迅速為世人所知。由此，我們得出了網絡輿論的第三個特點，網絡輿論的易失控性。

在上文中，我們已經對網絡輿論的幾個特點作了一個簡單的總結，也得出了網絡輿論的現狀：就網絡輿論本身來說，它是不易受控制的。然而，并不是說網絡中就存在所謂的絕對的輿論自由。并且，網絡中存在著偏向性。然而，網絡輿論是必須得到正確的引導和控制的：

首先，網絡輿論來自于現實，也必然會反饋作用于現實。

其次，現實中許多負面性質的輿論都在網絡中找到了它們的繁殖空間，比如地域爭端、民族矛盾、極端民族主義、拜金主義、色情、暴力、反動等等。為了維護網絡和現實輿論的純潔性和正確性，就必須對網絡輿論加以引導和控制。

最后，必須認識到網絡是輿論陣地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網民的數量之多，組成的廣泛性就決定了網絡輿論影響力的巨大。抓住了網絡，會使新聞工作和宣傳工作都能得到極大的擴展和提升。

然而，網絡輿論該如何控制呢？我們以為：

首先，應該在中國建立實名制。實名制已經在韓國等許多國家建立，它的建立將極大地規范網絡輿論。實名制首先就促使人們為自己在虛擬世界中輿論負責，對隨意發表負面言論中的人會造成最大的限制。同時也將在一定程度杜絕網絡的虛假欺騙行為。

在技術上，實名制的建立并不困難。但是對于實名制的建立是否將扼殺網絡的活力一直有著爭論。其實，實名制的建立并不會扼殺網絡的活力，相反，它會使網絡在新的基礎上得到更大的發展?？梢灶A見，實名制建立后的網絡將是一個更純潔、更規范的言論舞臺。

其次，網絡公共輿論空間，如百度貼吧、論壇等，它的創建者和管理者應該得到區分。不能使創建者把持公共輿論空間的權利，這是對公共權力的極大侵害，并且網絡輿論的偏向性往往由此而起。

管理者必須得到大部分空間成員的承認，他的權力和行為也必須得到限制和監督。這樣，空間的輿論才能代表其成員的真正意見。上文中所說的那種網絡的暴力才不會發生。

相信得到正確的引導和控制之后，我國的網絡輿論空間必將得到更好的發展。在將來，希望能看到我國的網絡成為人們意見自由、健康、真實的交流的地方。

（作者單位：馮珉，安徽日報社；夏有俊，安徽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