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伴隨著新的教學理念的弘揚,新的教學方法的實踐以及多媒體教學手段的廣泛應用,文言文教學也呈現出一派繁榮熱鬧的景象。但在這繁榮表象的背后,我們不難發現,由于一些教師對新課標的曲解和誤讀,文言文教學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出現了“矯枉過正”的現象。具體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忽視工具性,只講人文性
多年以來,教學大綱對文言文教學的目標始終是“培養學生閱讀淺易文言文的能力”,教學內容則強調“字、詞、句、篇”。這就誤導教師在教學中只局限于知識領域,只把入選的文言文當成語言文化知識的范例來講,從而忽視了文章的人文和藝術因素,審美和鑒賞只是附帶提一提,甚至干脆棄之不顧。
新課標除了要求“培養學生閱讀淺易文言文的能力”以外,還對文言文教學的價值有了新的定位,即“提高學生文化素養”,“重視優秀文化遺產的繼承”,這就要求教師必須重視教學內容的思想性和人文性。于是,一些教師從過去單純追求文白對譯的教學誤區中走了出來,在人文性上大做文章,結果矯枉過正,從忽視人文性,只重工具性,走向了忽視工具性,只講人文性。置文言文的語體特征于不顧,把古文當現代文來教。如,教《陳情表》只強調“孝道”,教《<指南錄>后序》大講愛國主義精神,把文言文教學變成了思想品德課。
其實,只要細讀新課標就能看到,它對語文課程的性質和特點作了明確的界定:“語文是最重要的交際工具,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一,是語文課程的基本特點。”落實到文言文教學中去,就是:不是不講“字、詞、句、篇”,但不是孤立地講,而是把人文性和思想性滲透在知識的講解之中;也講人文,但絕不是教師一味的說教。在文言文教學中,應當做到工具與人文并重,偏廢任何一個方面都是不可取的。
二、拋棄講和練,只重“說”和“演”
過去,許多教師僅僅把文言文當作“古代漢語”的學習資料,整堂課都在不厭其煩地講解語法知識,學生則是埋頭做筆記。教師講得口干舌燥,學生聽得興味索然。
新課程改革提出了明確要求:“改變課程實施過于強調接受學習、死記硬背、機械訓練的現狀,倡導學生主動參與、樂于探究、勤于動手,培養學生搜集和處理信息的能力。”于是,一些教師開始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把少講少練,甚至不講不練作為教學的原則,以致不少教師開始在課堂上追求教學淺層面上的熱鬧,文言文課堂充斥著華而不實的“戲說”和“表演”。如,一位高一老師教《鴻門宴》,讓學生自學后表演課本劇,教師的本意是想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提高教學效率,但由于學生沒有基本的歷史常識和文言功底,最終笑話百出,變成了一出鬧劇。
之所以出現這種“矯枉過正”的現象,還是教師對新課標的理解失之偏頗。教師只看到“學生是學習的主體”,而忽視了教師的“組織者和引導者”的作用。在文言文學習初期,沒有教師有力的指導和引導,學生的“自主學習”便無從談起。新課標雖然沒有提及訓練,但這只是為了弱化對學生帶有強制性的機械訓練。弱化訓練不等于不要訓練。盲目地排斥訓練、摒棄訓練,只注重浮夸的“說”和“演”,這種“矯枉過正”的做法實際上避重就輕,舍本逐末。
三、輕視傳統教學手段,過度使用“多媒體”
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教學手段發生了變化。能否熟練運用多媒體技術輔助教學,日益成為衡量教師教學水平的重要標準。誠然,充分發揮信息技術的優勢,為學生學習和發展提供豐富多彩的教育環境和有利的學習工具,確實能夠促進教師的教學方式和師生互動方式的變革。然而,對多媒體的簡單理解和過分理解,使一部分教師走向了又一“矯枉過正”的誤區:課前,教師不再把主要精力花在“教什么”上,而是將大量的時間用在了多媒體課件的制作上,絞盡腦汁,想用聲、光、色、圖來刺激學生。沒有畫面的,就移花接木,無中生有;有材料的,則不管是否需要,多多益善。結果是學生看不到教師的生動表情,聽不到教師的精彩點撥,教室變成了錄像廳。
不能否認,文言文教學中,運用多媒體對學生了解故事情節、直觀人物形象有所幫助,而對學生掌握、積累文言文字、詞、句方面的基礎知識,作用則十分有限。其實,“講讀”“板書”都是語文教師的重要基本功。“講讀”的示范性,“板書”的靈活性等都不是多媒體所能替代的,學生文言文的誦讀能力、翻譯能力、理解能力、想象能力、探究能力等更不是靠多媒體就能培養的。筆者曾聽過上海著名特級教師肖家蕓先生教授《左忠毅公逸事》一課,雖然肖老師也用筆記本電腦授課,但他有意規避了多媒體的濫用,只是展示了左光斗和史可法的兩幅畫像,其余仍然是運用傳統的教學手段來完成,但這堂課依然十分精彩。可見,在文言文的教學中,是否使用多媒體,是由授課內容決定的,切不可喧賓奪主。
總之,多媒體的使用應遵循“輔助”性原則,突出學生的主體地位,也要根據教學內容的要求及學生的身心發展規律來選擇合適的教學手段,正確處理多媒體和黑板、講讀等傳統教學手段的關系,充分發揮教學手段的綜合功能,取得最佳效果。
(張桂珍 徐州高級中學22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