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教學也要更新觀念

江　艷

畫蘋果怎么畫？是臨摹，是寫生，還是……看看下面這則寓言。

中國、日本、美國3個國家的孩子上繪畫課，都畫蘋果。中國教師是先在黑板上示范，再讓學生照著畫。日本教師帶去一個真蘋果，要求學生寫生。美國教師則帶去一筐蘋果，給每個學生發一個，然后大家高高興興做關于蘋果的游戲，談論蘋果的話題，直到快樂地把蘋果吃光，最后才來畫蘋果。結果是：中國的學生都把蘋果大致不差地畫出來了，日本的學生也還可以，而美國的學生——可想而知，都畫得一塌糊涂。結論是什么呢？

中國人說：美國的學生太弱智，美國教師也太不負責任了。而美國人說：中國的學生雖然都畫像了蘋果，卻只是照抄老師的蘋果而已；美國孩子雖然還畫不像，卻是從創造自己的蘋果開始的啊！

3種教學法，大致對應了3種教學理念。就藝術教育而言，“中國”象征了以灌輸技法為主的藝術教育，“日本”象征了以科學為中心的藝術教育，“美國”則象征了全面綜合性素質發展的藝術教育，這也正是我們的努力方向。

歐美的兒童畫，在許多中國家長甚至教師眼里，確乎很“弱智”。但這些“弱智”畫童一旦快樂地長大成人，卻在人類活動的各領域中群雄競起，顯示出巨大能量。而我們的灌輸式教育，卻往往以犧牲靈性，換取一些“技巧”的空殼；以千篇一律的套路，窒息孩子探究的愿望；以流行的規范，代替孩子奇異的感悟；以揠苗助長的蠢行，抑止了孩子的自由、自然、活潑、健康的成長之路。這實在是對人主體意識和自主精神的一種傷害，完全失去了美術教學的有效意義。在這樣的教學上，筆者曾有過深刻的體會：教師越辛苦學生越痛苦，教師越認真學生越無能。原本輕松、活潑的美術課堂在學生的眼中變得枯燥、乏味。

技能技巧當然也是人類文化中有重要意義的創造，但它并不是一種孤立的招數。真的技巧都在表達些什么，它是表達的能力，是感受的外化。如果缺乏對生活的感受和表達的愿望，那么無論從教師、從畫譜還是從大師那里學來的一切現成的所謂“技法”，都只是無內容的空殼而已，沒有實際意義。常見的那種單調重復的所謂基本功訓練，更損害孩子的興趣，抑制智力發展，是最不利于孩子成長的學習方法。

我國著名科學家錢偉長明確提出：教，關鍵在于“授之以漁”；教學，關鍵在于教給學生一種思考問題的方法。即教師給予學生的不應是“魚”，而應是捉魚的方法。眼下的新形勢、新情況帶來了新任務、新問題，呼喚著新思想、新對策，更需要新的教育理念。事實說明，我們的美術教育和教學應該更多地關注：“學會做人”，“學會做事”，“學會學習”，“學會合作”等當代社會對學生的基本要求，實現學生“自主、探究、合作性”的學習。那種有知識、缺文化，有學問、缺教養，有理論、缺行動的人顯然是無法獲得社會的認可。

美術課程應該是最不強調“一致性”的課程。從美術教育本體的角度來看，它更關注人的精神、個性、感受，培養人的思維、能力、創造等方面的東西。其教育的公平性使我們必須格外注意“面對全體”的觀念——這個觀念的最終體現是：1）讓所有的學生學習更好、但有區別的美術；2）讓每個學生都能用內心去體悟和感受并主動參與美術學習過程。這是美術課程新標準的重要特點。就此而言，美術課應該更多地OPEN起來：給學生一些權利，讓他們自己去選擇；給學生一個條件，讓他們自己去鍛煉；給學生一個問題，讓他們自己去找答案；給學生一點困難，讓他們自己去解決；給學生一片空間，讓他們自己向前走。在這過程中養成積極主動探究的學習習慣，將有益于個性發展和精神的飛揚。好的美術教學應該是問題越講越多——不斷地去啟發學生的想象、感受、判斷等意識，用美術自身的獨特價值去構建創新的基礎、去和諧多彩的人生。事實上，今天敢于質疑、敢于批判，明天才能善于創新、善于超越。需要指出的是，任何對學生加以限制和規范的做法都應該慎之又慎。美術教師應該率先清醒地認識到：創新是一個頭腦中最機敏的機能，也是最容易受到壓抑的機能。教育既有可能為創新提供發展的契機，成為發展的動力，也有可能阻礙、甚至扼殺創新意識的形成和創新能力的發展。扼殺的事，萬不能做。此外，對于學生創新出來的事物應給予積極的鼓勵，因為成就感是最大的動力。

阿恩海姆通過大量事實的研究證明：“視覺也是有思維介入的。”沒有理性思維介入的美術教育，觀念是很難改變的。他說：“為了糾正心理學上的這一謬誤，我們要為繪畫或雕塑這種活動正名，它并不比解一道數學題的情感更多或更少……我已經說明，藝術的一個主要作用，就是幫助人的思維應付世界的復雜形象，從中發現自我。”美國人在給學生講顏色時會說：紅色+黃色=什么顏色？而中國教師則明確告誡學生：紅色+黃色=橙色！而且囑咐以后千萬不能忘記了。不同的教育觀念與角度產生不同的教學方式與效果。

其實“改革”的理念并非是概念和口頭上的，要轉換成為教師的教學行為，并在實際教學中得到實施，這的確是很難。實驗教材在新課程的背景下，需要對教師的常規經驗和活動方式進行重新審視和定位，它體現了教師與學生的位置轉移：學習活動由以教師為中心轉變為以學生為中心，學習方式由獨立學習轉變為合作學習，學習狀態由接受學習轉變為探究式學習，教材中學生由基于事實知識的學習轉變為批判思維和基于選擇、決策的學習，這都是學生歡迎的。筆者從實踐中感到實驗教材能否順利實施，關鍵是教師觀念的改變。

（作者單位：河北省玉田縣第三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