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度，失度，失度何處 ——陳最良課堂教學失敗原因分析

譚志永

失度，失度，失度何處
——陳最良課堂教學失敗原因分析

譚志永

怎么樣做好課堂管理，怎么樣處理好教學內容的深淺度，怎么樣把握好師生關系，這是課堂教學中需要特別重視的幾個問題。把這些問題處理好了，就不會出現陳最良式的尷尬，從而能夠保證課堂教學任務的順利完成，并進而取得良好的教學效果。

課堂教學 課堂管理 教學內容 師生關系

陳最良（人教版高中語文第四冊選文《閨塾》中人物）在課堂教學過程中不僅沒能完成教學任務，反而被學生弄得灰頭土臉。他遭遇了太多尷尬，尊嚴喪盡；他留下了大把笑柄，洋相出盡。與其說他上了一節失敗的語文課，不如說他做了一名失敗的語文教師。時至今日，雖然閨塾早已退出了歷史舞臺，但是分析陳最良失敗的原因，總結并吸取他的教訓，對當今語文教師來說，仍有重要意義。筆者認為，陳最良的失敗緣于他的“失度”。

一是課堂管理松嚴失度。陳最良對學生在課堂上的鬧劇無法采取適當措施，要么是不予理會，要么是訓誡、呵斥、責打，從而導致管理松嚴失度。麗娘遲到，他嚴厲訓斥：“凡為女子，雞初鳴，咸盥漱櫛笄，問安于父母；日出之后，各供其事。如今女學生以讀書為事，須要早起！”麗娘貴為相國千金，雖難免“嬌養的緊”，但從她“先生萬福”的問安和遭訓后“以后不敢了”的回答可以看出，她并不缺教養，不會不知早起梳漱問安之類的事情。況且又是初次遲到，他只要就事論事，說句“須要早起”即可。而他扯三拉四、婆婆媽媽地訓斥，既進一步耽誤了上課時間（學生已經遲到了），又激發了春香的對抗情緒：“今夜不睡，三更時分，請先生上書。”話語明顯帶賭氣式的對抗。遲到了反而頂嘴，雖因遭訓所致，但禮不可恕，情無可原，理應管教。他卻接著問：“昨日上的《毛詩》可溫習？”轉移了話題，放任了春香的不禮行為，這為后來春香大鬧課堂造成秩序混亂埋下了禍根。上《關雎》時，春香問鳩怎樣叫。對這個捉弄性的問題他并沒有批評，而是有失尊嚴地學鳩叫。可笑的行為，難掩管理的松散隨意。這使得春香在他胡亂講解“君子好逑”時更加大膽地追問：“為甚好好求？”這個敏感的問題問得他始料未及，便厲聲呵斥春香“多嘴”。既然對鳩怎樣叫這個問題他沒說什么就學叫了，那么春香問他沒有講解清楚的“為甚好好求”便不為過。因此，他的呵斥顯得太生嚴。上課中途，春香“領出恭牌”，溜出去逛了花園回來后又向麗娘匯報她的新發現，這使他終于忍耐不住，蓄積的不滿來了一次大爆發——用荊條追打春香。結果追打不成，反被春香搶去荊條扔在地上，課堂秩序完全亂套了。屢遭不快的他想在學生中樹立威信反受學生戲弄，行為顯得太無能，管理顯得太無效。沖突平息后，本應抓住時機繼續上課，但他扔下學生獨自去討好主人。結果他一走，麗娘馬上打聽花園的情況，溜之大吉。可見，先前早已嘗到了學生厲害的他并沒有引以為戒，隨意地早退終于使課堂完全失控了。這些都是他不當的管理釀成的后果。通觀全文，該松處不松，當嚴處不嚴，課堂管理松嚴失度是他失敗的直接原因。

二是教學內容深淺失度。陳最良在《閨塾》中的教學內容分為兩個方面：一是授課，二是模字。他授課教《關雎》時，僅僅“依注解書”，沒有拓展。這在麗娘看來，“學生自會”，因而要求他把《詩經》大意陳述并發揮一番。對《詩經》這樣的古代經典的教學宜深宜細，絕不能浮于表面作淺顯的“文字仰泳”，學生的要求是合理的。但他置之不理，蜻蜓點水般地介紹《詩經》中宣揚道德風范、歌詠愛情婚姻的《雞鳴》、《燕燕》、《江有汜》、《漢廣》諸篇的內容。迂腐說教，歪解詩文，引發麗娘“經文偌多”的牢騷，這是對他授課內容、方式不滿意的情緒表露。但他誤認為是麗娘嫌《詩經》內容繁多，竟說“沒多些”，并引孔子的話概括《詩經》只“無邪”二字，讓麗娘不要往男女愛情方面去理解，試圖鉗制她的思想，殊不知這已違背了《詩經》原意。牽強附會的理解和生吞活剝地傳授教學內容是淺薄的表現。授課結束后他安排學生模字時，鬧了不認得螺子黛、描眉細筆的笑話也就罷了，但是他居然不認得薛濤箋、鴛鴦淚眼硯，特別是看見麗娘寫字后驚呼：“我從不見這樣好字！”“這甚么格？”作為教師，不認得學生所寫的字的風格體式，就談不上給學生作示范或糾正了，也無法對字的好壞作出評價。這樣的教學，只能是放任自流，全憑學生自覺和天分了，教學效果就可想而知了。這不能不說是見識淺陋、業務能力低下的表現，難免讓學生失望。授課，內容當深卻深不了而浮在文字表面跑；模字，連學生寫的字的風格體式都不知道。教學內容深淺失度是他失敗的根本原因。

三是師生關系遠近失度。良好的師生關系有助于上好一節課，教師要盡力使學生“親其師信其道”。遺憾的是，陳最良并沒有能力做到這點。在文中我們看到的是學生對他的惡作劇，聽到的是春香對他的咒罵——“標老兒”、“害淋的”、“村老牛”、“癡老狗”。 足見師生關系的惡化。就連作為大家閨秀、信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麗娘，在他不認得描眉細筆時，也耐人尋味地“笑”，這是對他酸腐無知的竊笑；在他不識別衛夫人書法時，戲答是“美女簪花之格”，這是對他不學無術的譏諷。師生關系的疏遠可見一斑。更為嚴重的是，學生抱成團來對付他。在寫字前，麗娘一直在默許甚至是放縱春香諢鬧。寫字時，麗娘甚至參與了春香的諢鬧：春香戲言“待俺寫個奴婢學夫人”，麗娘不但不嗔怪，反而當著他的面和春香打趣——“還早哩！”全然無視教師的存在，把莊嚴的課堂當成了說笑場。直到后來春香鬧過了頭，搶了他的荊條扔在地上，她才假戲真做，扯著春香的頭發予以制止。但是他一走，二人立刻一起溜出課堂，把他的吩咐拋在腦后。可見，麗娘并非真的向著他為他出頭，只是為了讓他有臺階可下，好平息這場沖突。麗娘的戲演得太逼真了，讓他誤認為麗娘跟春香是不同的，是親近自己的。其實，沒有麗娘的支持，春香哪敢如此放肆。因此，無論是看起來很不聽話的春香，還是看起來很聽話的麗娘，骨子里都與他保持著心靈的距離，都疏遠他。這當然會影響到教師上課、學生聽課的效果。對學生了解不夠，師生關系遠近失度是他失敗的重要原因。

湖北省巴東縣第一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