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為吳玲寫下一點評述的文字,因為,在她身上有斯霞的影子,而我對斯霞是崇敬的。
說吳玲身上有斯霞的影子,當然不只是外形,但是從外形可以直窺人的內心,吳玲由內而外的氣質上更靠近斯霞。
其實,說這些并不是非常重要的。重要的是,吳玲在斯霞的熏陶下經歷了一個濡化、涵育的過程,吮吸了斯霞教育思想的精髓,這一過程相當寶貴。吳玲沒有滿足于此,而是從自身特點和追求出發,逐步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氣質和教學風格,并在教學實踐中不斷研究,總結了自己的教學經驗,形成了自己一些語文教學的見解,提煉成自己的教學主張。這說明了吳玲的成熟。成熟意味著一個人的自覺,意味著穩定,又在穩定中變化、發展。這樣,就完全有可能走向優秀,再走向卓越。
從風格上看,吳玲教學的顯著特點是亮麗和高雅。所謂亮麗,首先給課堂、給孩子們帶去燦爛的陽光,吳玲將其稱為“一米陽光”。每個人,教師和學生的心靈都是敞亮的,敞亮的心靈間才會發生真正的對話。其次給課堂、給孩子們帶去活躍,思維的活躍、思想的活躍,活躍著的思維才會透射生命的活力和美麗。吳玲帶給課堂和孩子們的正是這樣的亮麗,用她的話來說,教學好比“放歌”,無論是《月光啟蒙》還是《白鷺》的教學。如果與她所教的課文相勾連的話,吳玲的語文課堂是一次又一次文化啟蒙、思想啟蒙,讓語文亮起來,讓教學美麗起來。所謂高雅,這是就氣質而言的。語文課要培育學生的文化氣質和精神氣質,語文課本身應當有氣質。而這兩點都與教師的氣質緊密相連,可以說有什么樣氣質的教師就會有什么樣氣質的語文課。吳玲的語文課很高雅。一是她的親和。親和反映了她對師生關系的理解和把握,這正是斯霞傳授給她的“秘方”。當學生親近你、親近你的語文時,語文就成了兒童自己的語文,你也走進了學生的心里。二是她的雅致。不少人說吳玲的語文課很有雅韻,看來這樣的評價是準確的。她追求語文課的精致,精心設計,比如《月光啟蒙》教學中的四次讀。三是她引導學生品味。雅致不在形式,更不在灌輸,而在品味之中,如果用“個人檔案”中的“如品香茗”來描述,是恰當不過的。語文尤其要品,越品越能領悟其中的韻味。
如果對吳玲語文教學特點與優勢的評述停留在亮麗和高雅上,顯然是不夠的。在亮麗和高雅的背后是什么?吳玲的深刻之處,在于她提煉了自己的教學主張。我不能作十分具體和全面的概括,但我感受最為鮮明的是,她堅持語文教學中“教”與“學”的統一。她這么判斷當下的課堂教學現狀:“在新課標下的語文課堂教學中,也存在著重主體、輕主導和重形式、輕實效的問題。”于是,她著力思考和解決的問題是:應該怎樣做才能達到主體和主導并重。
教學本應就是教和學的統一,偏于一隅都是有失偏頗的。吳玲并不是反對以學生的學習為核心,她始終堅定地遵循南師附小的核心主張“為學而教”。但是,堅持為學而教,并不能否定教,相反更應研究教、重視教、改進教,尤其是小學,教不僅不能忽略,更要提到新的高度去重新認識。吳玲是對的。作些歸納的話,吳玲堅持教與學的統一,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增強意識。她提出三種意識:目標意識、首席意識和效率意識。她以為,目標是教學的方向和路標,首席是教師的引領,效益則是師生共同的追求。吳玲是在啟發我們:我們的目標意識、首席意識、效率意識丟失了嗎?丟失是一種失職和失意。二是對話教學。吳玲把教與學的統一,統一在對話中,是對話把教師和學生組成了共同體,是對話教學讓教與學自然地拉起手來,融合在一起。如果只有學生的學,而無教師的教,反之,只有教師的教,而無學生的學,都不是對話,至多是假對話。與此同時,吳玲極力反對淺對話和空對話,她有許多有益有效的做法。三是運用斯霞的“字不離詞、詞不離句、句不離篇”的教學模式,在重視和改進字詞句篇教學的同時,把教與學統一在一起,以教學方式的改變,變革學生的學習方式,變革語文教學的方式。此外,在朗讀與語言文字的實踐中,吳玲都有自己的見解和實踐。
我們似乎聽到了亮麗、高雅的歌,那是吳玲的一路放歌。她唱的是語文教學改革之歌,唱的是教學風格之歌。放歌的主旋律是:永遠追求!
(作者系原江蘇省教育科學研究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