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夢中的輝煌

摘要：中國現當代的女性文學到了90年代中期以后，得到了空前的繁榮，各種女性作家的作品層出不窮，本文著重從中國市場經濟下的消費文化背景中來考察中國當代女性作家的創作，通過女性作家的作品分析，來說明社會經濟因素對于女性創作的影響，挖掘出當代女性作家創作中的不足，并反思女性文學的創作。

關鍵詞：女性文學；消費；消費文化；商品；身體；

作者簡介：井粲，女，貴州赤水市人，1985年7月出生，四川外語學院研究生部2009級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翻譯文學方向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K825.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08-0228-01

一 消費文化對女性作家文學觀念的影響

(一)被消費的身體寫作

90年代初，當代中國社會發生了深刻的文化轉型，遠離宏大敘事而轉向個體性私人話語成為精神嬗變時代的流行情緒，同時，全球化也帶來了西方的女性主義文學理論，為中國女性寫作提供了精神動力和理論支持。長久被壓抑的女性話語以此為契機，一發不可收拾。這樣的光輝大大刺激了中國的女性作家，《一個人的戰爭》和《私人生活》是女性私人化寫作的標志性文本，在陳染和林白筆下出現了令男性瞠目結舌的文學經驗，或者應該說是一種獨特的女性身體經驗，她以文學的形式建立起了一個女性的獨語世界，如果說陳染對于軀體的描寫呈現為物質向精神的轉化，包蘊了對女性軀體的詩意思索，那么林白的身體描寫更多地表現了女性軀體物質層面的細微感受，《一個人的戰爭》是女性軀體的覺醒與成長史。小說令人驚訝的是從女主人公多米的手淫開始的，并以多米的手淫結束，通過描寫女性獨特的性別經驗，女性的軀體在小說中或得了一個刺目的存在。棉棉的《糖》里對身體近乎一種拜物教式的崇拜，衛慧《上海寶貝》里的各種各樣的身體實踐：跨國性愛、手淫等等。然而，這些軀體寫作的文學作品出版后的結果卻大大消解了它的革命意義，引起了各種各樣消極的誤讀，消費文化強大的消化能力迅速竊取了女性寫作取得的勞動果實，并迅速按照自己的邏輯進行了肆意的改寫。波德里亞說過，“既然女性和身體在奴役中連接在一起，那么女性的解放和身體的解放的聯系也是合乎邏輯且合乎歷史的。而正是隨著她的一步步解放，女性越來越被混同于自己的身體。”“身體之所以被重新占有，依據的并不是主體的自主目標，而是一種娛樂及享樂主義效益的標準化原則，一種直接與一個生產及指導性消費的社會編碼規則及標準相聯系的工具約束。”經過市場的運作，女性軀體文本雖然大大消解了它的革命意義，但卻有力地吸引了人們的眼球，提高了女性寫作者的社會知名度，也為她們帶來不菲的經濟收入，這對后來者的女性寫作者構成了巨大的誘惑和有效的暗示。

(二)對物欲和時尚的崇拜和對大眾消費文化的認同

文學與商業行為的密切融合，使女性作家本身成為了一個消費文化實體，這樣，她們的創作就不僅僅是純精神化的創作，而更是—種市場行為，她們無可否認地受著物質利益和消費取向的驅使，文學在她們那里呈現出了濃厚的功利色彩，衛慧借用小說中的主人公表達了她的商業化意圖：“理想的作品應該是兼具深度的思想內涵，暢銷的性感外衣。”《上海寶貝》中充斥著大量的時尚符號，在一具具美麗的肉體上的是一系列重裝打造，鴉片香水、CD唇膏、chanel、Gucci等時裝名牌以及各種香煙的質地與出處，還有就是夜、黑唇、酒吧、搖滾、爵士樂、甚至暴力、吸毒自殘自虐等具有強烈的性誘惑性和本能的刺激性符號的巡回登場亮相，這種現象在林白陳染那里還只是隱形地存在著，而在接下來的棉棉、衛慧、九丹那些美女作家、妓女作家身上則突出地顯現出來。女性作家們在很大程度上成為了一種凡俗代言人。

二 對市場經濟下女性文學發展的思考

從市場經濟下女性文學觀念上的轉變來看，文學在當下的女性作家那里完全沒有了文學本體價值的含義，從這些文本中，我們看不到作家的那種社會責任感與對歷史的擔當，女性文學的發展呈現出的卻是女性主體精神的墮落，在她們樂此不疲地鼓吹個人經驗、女性經驗、性解放以及對當代都市女性的物欲刻畫之外，一些更為廣大的女性群體的真實境遇卻被她們所忽略，她們集中在廣大的農村和城市邊緣，大批的農村婦女和女工依然在男權中心的文化陷阱中為了生存而悲壯地掙扎，而中國的女性解放道路也不是一句簡單的“有”或“沒有”就能簡單囊括的，它具有巨大的差異性和層次性，如果女性作家們不能真正地擁有自我，也沒有能力運用這個自主的權利，她們就難以獲得其他的文化資本，因為，她們至少是消費的對象，正如她們至少是消費的主體一樣，女性文學創作的目的絕不僅僅在于創造一個小范圍的女性文化，也不是制造或隱或顯的滿足男性“看”的消費品，更不是在兩性對立的立場下建立女性的自我封閉空間，而是要揭示歷史和現實中性別文化的殘缺，使女性參與權人類合理化生存的文化實踐，并以獨特的女性的文化審美立場，逐漸建構起合理、健康的女性生存意識，在兩性和諧發展的基礎上使這種生存意識潛移默化地成為兩性所共同接受的常識，這種常識很大程度上應該成為一種女性作家進行探索的目的和宗旨，并真正地引導女性人格上的獨立和完善，這應該才是女性文學創作道路。

注釋：

[1]波德里亞．消費社會[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1：143—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