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平頂山方言語法研究

摘 要：本文從詞法、句法兩個方面分析了平頂山方言和普通話在語法上的差異。

關鍵詞：平頂山方言 詞法研究 句法研究

平頂山市位于河南省中南部，東與許昌市的襄城縣、漯河市的舞陽縣、駐馬店市的西平、泌陽縣交界；西與洛陽市的汝陽、伊川為鄰；南與南陽市的方城、南召毗鄰；北與鄭州市的登封縣、許昌市的禹州市、許昌縣接鄰。

平頂山方言屬于官話方言，官話方言是普通話的基礎方言。這種關系使得平頂山方言在具體的語法現象和語法特點上，與普通話存在著諸多相似點。盡管如此，平頂山方言仍有一些很有特點的語法現象值得分析和研究。本文擬從詞法、句法兩個方面分析平頂山方言和普通話在語法上的差異。

一、詞法研究

（一）詞的構成

1.平頂山方言中的有些單音節詞在普通話中是雙音節詞，其中以名詞居多。例如：

桶——水桶 鐮——鐮刀

錘——錘子 天——天空

肉——豬肉 明——天亮

牙——牙齒 花——棉花

房——房子 爹——爸爸

詩——詩歌 蠅——蠅子

眼——眼睛 姑——姑姑

妗——舅媽 妮兒——女兒

毒——毒辣 怪——古怪

煩——各意 精——精明

能——聰明 旋——危險

鬼——炫耀 摳——吝嗇

2.在平頂山方言和普通話中都是雙音節詞語，但語素不盡相同。例如：

（1）一個語素不同

好天——晴天 成天——整天

虼蚤——跳蚤 袖兒——袖子

巴望——盼望 抽斗兒——抽屜

大豆——黃豆 三伏——末伏

挨噘——挨罵 天河——銀河

犟嘴——頂嘴 嬎蛋——下蛋

晌午——中午 牙狗——母狗

大油——豬油

（2）兩個語素都不同

日頭——太陽 摟住——擁抱

越巴——更加 灶火——廚房

芫荽——香菜 總算——終于

存氣——從容 眼氣——羨慕

旁哩——別人 富態——豐腴

腌臜——骯臟 盤纏——路費

歇歇——休息 湊乎——將就

上糞——施肥

3.在平頂山方言中為三音節或多音節詞，在普通話中為雙音節詞，這類詞語數量較多。例如：

掃帚星——彗星 年頭兒起——年初

眵麻糊——眼眵 打忽閃——打閃

要飯哩——乞丐 不勒蓋兒——膝蓋兒

吸鐵石兒——磁石 燕面糊——蝙蝠

羅鍋腰兒——駝背 地張兒——地方

莊稼人——農民 捎帶著——順便

后半晌兒——下午 生意人——商人

八月十五——仲秋

（二）詞綴

平頂山方言的詞綴比較豐富，從詞綴在詞中所處的位置來看，有前綴、中綴、后綴，其中以后綴居多；從所構成詞的詞性來看，有名詞詞綴、動詞詞綴、形容詞詞綴等。

1.前綴

（1）老

由“老”構成的名詞主要指稱人或物，可表戲稱或委婉稱呼，含有一定的輕視意味。例如：

老廣：舊稱湖廣人，也可稱廣東人。

老本兒：最初的本錢。

老娘們兒：婦女。

老油子：滑頭。

老爺兒們：男人。

老閨女：年紀大了還沒結婚的女子。

老狐貍：非常狡猾的人。

老不死哩：罵老年人的話。

老好好兒：不愿得罪人的人。

（2）二

“二”作為前綴構成的名詞多具有貶義色彩，這類詞語數量不是很多。

二桿子、二楞子：指魯莽的人。

二傻子：不精細的人。

二郎腿：坐時把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上的姿勢。

二混子、二溜子：吊兒郎當的人。

二婚茬：再次結婚的人。

二道販子：轉手倒賣物品，從中牟利的人。

二話：牢騷話。

二心：不忠實的想法。

二百五：傻瓜。

（3）圪

“圪”作為前加成分可以構成名詞、形容詞、象聲詞。例如：

圪瘩：不平滑。

圪勞兒：角落。

圪料：性情古怪。

圪針：植物枝梗兒上的刺。

圪吱：挑重物時扁擔顫動發出的聲響。

圪嘣：嚼炒焦豆時發出的響聲。

（4）骨

“骨”作為前綴主要是構成動詞、量詞。例如：

骨堆：蹲。

骨搗：做，如“瞎骨搗”。

骨都：煮。

骨都兒：頭，如“一骨都兒大蒜”。

骨堆兒：堆，如“一骨堆兒菜”。

骨節兒：段兒，如“這棍子斷成兩骨節兒了”。

（5）怪

“怪”作為前綴主要是構成形容詞，表程度的加深，有“很”的意義。例如：怪難看、怪難聞、怪難受、怪難聽、怪難做。

2.中綴

（1）巴

“巴”作為中綴主要構成名詞。例如：

火巴眼：急性結膜炎，也指患這種病的人。

肋巴骨：肋骨，也指短處。

屁巴蟲：一種能放臭氣的扁圓形昆蟲，也指愛拍馬屁的人。

磕巴嘴：口吃，例如“他有點兒磕巴嘴”。

（2）骨

“骨”作為中綴可以構成表示狀態的形容詞。

黑骨隆冬：太黑。如“洞里黑骨隆冬哩”。

嘰里咕嚕：形容話語很難讓人聽懂或聽清楚。如“他們說話嘰里咕嚕哩，根本聽不出在說些啥”。

（3）不

“不”也可以構成表示狀態的形容詞，通常具有貶義色彩。例如：

白不拉幾哩：太白。如“她穿一件白不拉幾哩褲子”。

酸不溜溜兒：太酸。如“這菜炒哩酸不溜溜兒哩，難吃死了”。

黑不溜秋哩：太黑，如“他長哩黑不溜秋哩，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3.后綴

（1）巴

“巴”可以附著在名詞、動詞、形容詞后構成雙音節詞語。

1）作名詞后綴

指有缺陷的人。例如：

結巴：他是個結巴。

啞巴：路邊走哩那個穿紅衣服哩小妮兒是個啞巴。

2）作動詞后綴

“巴”主要同與手有關的單音節動詞組合。動詞與“巴”組合后，有動量弱化的意義，常具有ABAB式的重疊形式，表示連續、反復的動態意義。例如：

扯巴：你們把被子都扯巴爛了。

揉巴：看你把書都揉巴成啥了。

拽巴：別拽巴了，都拽爛了。

搓巴：衣服又不臟，你天天搓巴個啥，沒兩天就搓巴爛了。

剁巴：響午把肉剁巴剁巴包餃子吃。

捏巴捏巴：我哩腰可疼，你給我捏巴捏巴。

眨巴眨巴：他眨巴眨巴眼，馬上有招了。

擠巴擠巴：咱擠巴擠巴都上來吧！

洗巴洗巴：這些破衣服快洗巴洗巴擱起來。

擰巴擰巴：把裙子擰巴擰巴，趕快搭起來。

3）作形容詞后綴

“巴”可以附在形容詞詞根后構成生動形式；“巴”還可以重疊或加上其他附加成分。例如：

緊巴：這月哩錢快用完了，咱們緊巴點兒吧。

擠巴：一個屋里住四個人，擠巴了點兒，湊乎著吧。

干巴：這孩兒長哩干巴哩很，得吃點兒好哩。

瘦巴巴：他長哩瘦巴巴哩，越巴子顯哩高了。

窄巴巴：過道窄巴巴哩，家具可不好搬。

（2）乎

多附著在單音節形容詞后構成雙音節形容詞或副詞，可重疊。例如：

軟乎：這是新被子，軟乎著哩。

勻乎：好好把面和和，和勻乎點兒。

暄乎：今天蒸哩饃可暄乎。

面乎：這紅薯面乎哩很。

喇乎：他可喇乎啦。

熱乎乎：這妮哩小手熱乎乎哩。

濕乎乎：剛下了一場雨，地上濕乎乎哩。

粘乎乎：手上粘乎乎哩，別亂摸。

硬乎乎：這火燒硬乎乎哩，難吃死了。

（3）打

“打”與單音節動詞組合，是對動作持續性行為的強化，是典型的動詞后綴。例如：

拍打：拍打拍打身上哩土再進屋。

剁打：這些柴火隨便剁打剁打就行了，別多費事兒。

踢打：剛幾天，新買哩鞋就踢打壞了。

摔打：你把碗都摔打爛了，看咋吃飯！

蹦打：秋后哩螞蚱，蹦打不了幾天了。

抽打：無論敵人咋抽打他，他都不出賣同志。

敲打：多虧老師您哩敲打，俺哩學生才有鎮大進步。

楔打：你在地板上楔打個啥？人家樓下都有意見了。

（4）摸

“摸”作為動詞后綴，多與單音節表示心理活動的動詞組合，并配合表示進行狀態的“著”使用，有時也可以用ABAB格式。例如：

估摸：我估摸著成績該出來了。

約摸：我約摸他應該知道這事兒。

覺摸：他覺摸老師可能知道他逃課這件事兒了。

猜摸：你一天到晚瞎猜摸，根本沒這事兒。

掐摸：他天天掐摸著他哩閨女回來哩日子。

琢磨：你琢磨琢磨他哩話是啥意思。

咂摸：他咂摸咂摸嘴，品了品是啥味兒。

（5）溜溜兒

“溜溜兒”多作形容詞后綴，前一個“溜”讀陰平，后一個“溜”讀陽平。例如：

瘦溜溜兒：你看她瘦溜溜兒哩，身材多好看。

細溜溜兒：你看人家哩腰，長哩細溜溜兒哩。

薄溜溜兒：人家手真巧，那餅搟哩薄溜溜兒哩。

酸溜溜兒：她說話酸溜溜兒哩，讓人聽了犯各意。

（6）登

“登”與單音節動詞組合，作動詞后綴，讀輕聲。組合后的動詞多帶有貶義色彩。例如：

搗登：你從東屋搬到西屋，又從西屋搬到南屋，反來復去搗登個啥！

踢登：別把被子踢登亂了。

翻登：你在那兒翻登啥哩，把屋子翻登哩那么亂。

倒登：把米從這個缸里倒登到那個缸里。

（7）了巴嘰

“了巴嘰”在平頂山方言中很常用，多用來表示人們在觸覺、視覺、嗅覺、味覺等方面感覺不舒服。例如：

軟了巴嘰 干了巴嘰

甜了巴嘰 瘦了巴嘰

苦了巴嘰 稀了巴嘰

澀了巴嘰 蔫了巴嘰

腥了巴嘰 傻了巴嘰

臭了巴嘰 禿了巴嘰

黃了巴嘰 窮了巴嘰

（8）哩慌

用在動詞、形容詞后面構成表示感知和心理活動的動詞，一般用于不愉快的心情和不舒服的感覺。例如：

累哩慌 渴哩慌

熱哩慌 凍哩慌

疼哩慌 氣哩慌

恨哩慌 燙哩慌

想哩慌 怕哩慌

急哩慌 曬哩慌

（三）代詞

1.人稱代詞

平頂山方言的人稱代詞有以下幾種：

第一人稱：單數——俺、咱、我；復數——俺、咱。

第二人稱：單數——你、恁；復數——恁、恁幾個、恁大伙。

第三人稱：單數——他、人家；復數——他們、他幾個。

下面對一些較有特點的代詞進行簡單的介紹：

（1）俺

“俺”是平頂山方言中最常用的第一人稱代詞，兼指單、復數，用于單數時是自稱，用于復數時多指自己家庭。例如：

你憑啥叫俺去？俺就是不去。

俺家住哩遠。

這臺拖拉機是俺哩。

在特殊場合，“俺”并非指代說話人自己，而是指代第二人稱“你”，或第三人稱“他、她”。例如：

喲，誰把俺逗哭了？（和小孩說話，指第二人稱單數“你”。）

你憑啥這么說俺？（和說壞話的人說話，指代第三人稱單數“他”。）

（2）咱

“咱”既指代第一人稱單數，也指代第一人稱復數，特殊情況下還可以指代第二人稱單數，一般為包括式。例如：

咱今天下午上街去吧！咱沒法跟人家比呀?。ǖ谝蝗朔Q復數，包括式）

可以指第一人稱單數，也可以指第一人稱復數。

咱怕誰呀，來一個咱跟他拼一個?。ǖ谝蝗朔Q單數。）

對呀，咱多中啊，想干啥就干啥?。ǖ诙朔Q單數，含有諷刺意味。）

（3）恁

第二人稱代詞，兼指單數、復數。指單數時為“你”，指復數時為“你們”。例如：

叫恁爹來，我找他有事。（第二人稱單數。）

恁聽聽，他這是說哩啥。（第二人稱復數。）

平頂山方言還用“恁十親屬稱謂”或“俺家恁十親屬稱謂”作稱呼來表示親近關系。例如：

恁嫂子 恁三叔 恁二姨 恁姑

俺家恁嫂子 俺家恁三叔

俺家恁二姨 俺家恁姑

這兩種稱謂都表示了和聽話人的親近，表達了和聽話人近如一家人的思想感情。

“（俺家）恁+親屬稱謂”中所指的人是說話人的家人。如“（俺家）恁嫂子”中的“嫂子”往往指說話人的妻子。

2.指示代詞

平頂山方言中的指示代詞有“這”“鎮”和“那”三個?！斑@”是近指代詞，“鎮”是中指代詞，“那”是遠指代詞。在日?？谡Z交際中，指示代詞“鎮”是方言口語交際中使用頻率較高的指示代詞。

（1）鎮么

“鎮么”表示性質、狀態、方式、程度等。例如：

水鎮么涼，根本沒法兒洗手。

鎮么說，你也努力去做了。

（2）鎮么著

“鎮么著”指示行為方式。例如：

鎮么著學，你一定能學好。

你不要鎮么著，會害了你哩。

（3）鎮（么）些

“鎮么些”指數量多。例如：

老師留了鎮（么）些作業，我咋做呀？

鎮么些人關心你，你可一定要努力呀！

（4）鎮么點兒

“鎮么點”指數量少。例如：

做鎮么點東西，夠誰吃？

“鎮么點”哩工資，咋能養活起一大家子人哩？

3.疑問代詞

問人（誰）， 問物（啥）

問處所（哪里、哪兒），問時間（多咱，啥時候）

問方式（咋、咋著、咋樣），問數量（多少）

“啥”可以作主語、賓語和定語。作定語時，如果指物，屬中性；如果指人，則帶有不禮貌的意味。例如：“他是啥人，你咋把他帶到這兒來了？”

“咋樣”“咋著”可以作謂語，如“你咋著了？”也可以作狀語，如“你是咋（樣、著）辦哩那件事？”如果用“咋著”“咋樣”“著”“樣”要弱讀為輕聲。

“多咱”和“啥時候”意思相同，都可以作狀語。區別在于“啥時候”能作賓語，而“多咱”卻不能。

（四）重疊

1.重疊式名詞

名詞性語素重疊的情況是比較多的。其中包括稱呼類詞語，如：媽媽、爸爸、哥哥、叔叔、嬸嬸、姥姥、舅舅、寶寶、乖乖等；還有一些非稱呼類詞語，如：條條、框框、本本、星星、牌牌、瓶瓶、罐罐等。重疊式名詞的后一音節常讀輕聲。

作為構詞手段，名詞重疊以后詞匯意義可能會發生相應的變化，部分重疊式名詞具有“可愛、小巧”義。但有些重疊式名詞，如“天天、年年、家家、事事”，第二音節不讀輕聲，重疊后含有“每”義。

2.重疊式動詞

重疊式動詞有單音節動詞重疊式和雙音節動詞重疊式。單音節詞重疊，表示時量短或動量小，往往含有“嘗試”義；雙音節詞重疊，采取“ABAB”式，表示“反復”義。例如：

試試：你可以去試試。

想想：你要好好想想。

討論討論：你們要討論討論，拿出個方案。

清洗清洗：把排風扇清洗清洗。

動詞重疊，無論從表示嘗試義還是表示反復義的角度來看，都是對其原有形式在語義上的減弱。因而，動詞的重疊部分在韻律上相應地采取了減弱的形式，讀輕聲。

單雙音節動詞重疊部分，語音上的弱化程度不同，雙音節動詞重疊部分，只是相對弱于前兩個音節，單音節動詞重疊部分，則弱化到完全輕讀的程度。

3.重疊式副詞

重疊式副詞往往采取“AA哩”式。第二個副詞要兒化，同時變讀為陰平。例如：

早早兒哩：你要早早兒哩來呀！

慢慢兒哩：你慢慢兒哩走！

彎彎兒哩：她哩眉毛彎彎兒哩，可漂亮了！

好好兒哩：你要好好兒哩學習。

副詞重疊是對其原有形式語義的減弱，因而重疊部分往往要發生變調以示程度的減輕。

二、句法研究

（一）虛詞

在平頂山方言里，有些虛詞和普通話不相同，主要是副詞、介詞、連詞、助詞。

1.副詞“白、都”

會有辦法哩，你白著急！

白說了，他本來都夠難受哩了。

兩例中的“白”相當于普通話中的“別”。第2例中的“都”相當于普通話中的“就”。

2.介詞“庀、葛、給、叫”

這個學校庀那個學校教學質量高。

他葛哪兒住哩？

你給屋子拾掇拾掇。

我叫他哩工作態度感動了。

例1中的“庀”相當于普通話中的介詞“比”。例2中的“葛”相當于普通話中的介詞“在”。例3中的“給”相當于普通話中的介詞“把”。例4中的“叫”相當于普通話中的介詞“被”。

3.助詞“哩”

我哩書沒有他哩書多。

你慢慢哩跑，白絆倒了。

他說哩比唱哩都好聽。

是他匯報哩，還是我匯報哩？

他不會去哩，你別再找他了。

例1中的“哩”相當于普通話中的結構助詞“的”；例2中的“哩”相當于普通話中的結構助詞“地”；例3中的“哩”相當于普通話中的結構助詞“得”；例4中的“哩”相當于普通話中的語氣助詞“呢”；例5中的“哩”相當于普通話中的語氣助詞“的”。

（二）可能補語

1.平頂山方言中的可能補語肯定式是“動詞+哩+補”。例如：

拿哩動 坐哩住 吃哩飽 放哩下 聽哩清

看哩見 放哩穩 跑哩快

普通話和平頂山方言說法不同。普通話中的可能補語肯定式是“動詞+得+補語”。例如：“拿得動、坐得住、吃得飽、放得下”等等。

2.可能補語的否定式，平頂山方言和普通話相同，也是“動詞+不+補語”的形式。上面的可能補語否定式為“拿不動、坐不住、吃不飽、放不下”等等。

3.可能補語的疑問式，平頂山方言用正反問句。例如：

黑板上哩字你看清看不清？（黑板上的字看得清嗎？）

這個門出去出不去？（這個門出得去嗎？）

（三）特殊句式

1.“叫”字句

“叫”在平頂山方言中可以作介詞，相當于處置句中的“把”和被動句中的“被”，由介詞“叫”構成的句子稱“叫”字句。

“叫”字句主要有以下幾種形式：

（1）處置句，主要有兩種形式：

①施事+叫+受事+VP

②施事+叫+受事+給+VP

以上這兩種句式任選其一，則可以表達相同的意思。例如：

以上每組句子表達出一種意思。各句中的“叫”字，在日常交際中，我們可以用“把”字來替代。

（2）被動句，主要有四種句式

第一組

第二組

第一組是常見的被動句式，第二組是在不引入施事的情況下表達被動意義，是第一組句式的省略形式。四種句式傳遞出相同的信息。

（3）“叫”字句的語用效果

“叫”在句中既可以有處置作用，又可以表達被動，因而在使用過程中時常會有歧義現象發生。例如：

①我叫李華批了一頓。

處置句：我把李華批了一頓。

被動句：我被李華批了一頓。

②小明家哩狗叫李華家哩狗咬死了。

處置句：小明家哩狗把李華家哩狗咬死了。

被動句：小明家哩狗被李華家哩狗咬死了。

以上兩句產生歧義的原因在于，主語“我”及“小明家哩狗”既可以充當施事又可以充當受事。如果主語沒有施事能力，只能充當受事，則不會產生歧義，如“樹叫小羊吃了”。

“叫”字句在實際運用中一般不會產生歧義。借助語境人們可以確定其到底是處置句還是被動句。

2.復句及關聯詞語

平頂山方言復句的形式多數與普通話相同，只是有少數存在一定的差異，以下選取較有特點的三種類型加以介紹：

（1）并列關系

常見的有“一面兒……一面兒……”，這是常見的聯合復句關聯詞語，相當于普通話的“一邊……一邊……”，指同時做兩種或兩種以上的事情。例如：

咱一面兒吃飯，一面兒看書。

這小妮兒一面兒寫作業，一面兒看電視。

他一面兒哼歌，一面兒擦著皮鞋。

他一面兒說話，一面兒吸煙。

（2）假設關系

常見的有“要是……就……”。這是常見的偏正復句關聯詞語，表示假設關系，相當于普通話的“如果……就……”。例如：

要是你認為有必要哩話，就努力去做。

要是你臨時有事哩話，就來個電話。

要是不相互尊重，關系就很難維持下去。

要是同學們互幫互學，班里成績就會提高哩更快一些。

（3）選擇關系

常見的有“要不……要不……”，“要不就……要不就……”等。這是選擇復句關聯詞語，相當于普通話中的“或者……或者……”。例如：

要不你去，要不我去，要不咱倆一塊兒去。

要不你出題，要不我出題，要不咱倆一齊兒出題。

你要不就去北京，要不就去上海，要不就呆在家里。

你要不就贊成，要不就反對，要不就棄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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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 杭州 浙江傳媒學院播音主持藝術學院 310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