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職免費政策實施效果調查

鄭茹方

2009年12月2日，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從 2009 年秋季學期起，對公辦中等職業學校全日制在校學生逐步免除學費。2009年12月14日，財政部、國家發展改革委、教育部、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聯合印發《關于中等職業學校農村家庭經濟困難學生和涉農專業學生免學費工作的意見》，正式啟動中職學校免學費政策。兩年來，這一政策在地方實施得如何？多大程度上提高了中職學校的吸引力？本文通過對江西一所中職示范校的學生進行問卷調查，從一個側面了解該政策的實施情況，從中找出政策實施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完善政策的建議。

調查概況

調查目的

本次調查的目的是了解中職學校學生的個人基本情況、家庭背景，調查免費政策的操作過程及獲得的實際成效。例如，是否成為學生選擇中職的主要原因，起到擴大生源的作用；該政策是否得到學生的認可；能否減輕學生家庭的經濟負擔等。

調查對象

由于時間、財力等方面的關系，本次調研采用的是個案調查法。調查對象為江西某中職示范校2010級和2011級在校生（2009級學生處于實習階段），共發放問卷300份，收回有效問卷280份，有效問卷回收率93.3%。其中一年級156份，二年級128份。在整個有效問卷中，剔除1人未填寫性別，男生64人，占總數的22.9%，女生215人，占總數的77.1%。涉及的專業有計算機應用、電子商務、多媒體應用、農業機械化、學前教育、文秘、數控、模具設計與制造等8個專業。

調查對象基本信息

生源地情況

根據有效問卷的統計結果顯示，剔除4人未填寫，有220名學生來自農村，33人來自鄉鎮，16人來自縣城，僅7人來自市區。生源地分布比例如圖1所示。

家庭經濟情況

在被問及“當前家庭經濟情況如何”時，有61位學生選擇“特別貧困”；110位學生選擇“比較困難”；104位學生表示家庭情況“一般”；沒有人選擇“很好”這一選項。見圖2。

父母文化程度

根據問卷統計結果，被調查學生父母文化程度偏低，以小學和初中文化為主。 其中，絕大部分是初中文化，為 60.8%，小學文化為32.3%，高中/中專文化為 5.7%，大學文化僅為 1.1%。

畢業時的學習成績及親友就讀中職學校數

從問卷統計結果可知，被調查的學生成績大多不理想，僅1.8%的學生認為自己成績“好”，10.4%的學生認為自己成績“較好”。而且其親朋好友中，就讀中職學校的人數也較多。分別有5.4%和48.7%的學生表示身邊“很多”和“有一些”就讀中職學校。

中職生入學動機

就讀中職的原因

為測量就讀中職學校的動機，在問卷中設置了“你選擇上中職學校的原因是什么？”這一項。調查結果如圖3所示。

圖3顯示的有效百分比是在剔除6個缺失值后計算得出的。該結果顯示：在所有有效樣本中，共132位被調查者是出于就業方面的原因選擇中職，占有效樣本的48.2%；其次是因為升學失敗方面的原因，共101人，占有效樣本的36.9%。另有10.2%的學生表示是“父母的意愿”，僅13位學生是因為財政資助政策而選擇中職。由此便知，免費政策并沒成為學生們就讀中職學校的主要動機。

中職免費政策的吸引力

在問卷中通過學生對普通中學的取舍，測出中職免費政策的吸引力。結果見圖4。

調查結果顯示：除2位學生未表態，共有127位學生表示不愿意因為中職優惠政策而放棄進入普通高中的機會，占有效樣本總量的45.7%；99位學生在兩者間很難做出選擇，占有效樣本總量的35.6%；28位學生表示愿意放棄普通高中，僅占10.1%；另有24位（8.6%）學生對兩者皆不在乎。可以看出，如果成績允許，近一半學生還是會選擇普通教育而不是職業教育。財政政策并沒有使職業教育產生很大的吸引力。

涉農專業吸引力

在本次調研中共有8個專業參與調查，分別是計算機應用、電子商務、多媒體應用、農業機械化、學前教育、文秘、數控、模具設計與制造。48.2%的學生表示喜歡自己所學的專業；7.6%的學生表示不喜歡自己所學的專業，共21位學生，其中7人來自涉農專業（農業機械化）。

在調查中問及“是否會因為免學費而選擇自己不喜歡的專業（例如涉農專業）”時，有218位學生明確表示不會 ，占有效樣本的78.0%；38位學生表示不確定，占有效樣本的13.7%；13位學生表示無所謂，占有效樣本的4.7%；僅10位學生表示會因為免學費而放棄自己喜歡的專業，占有效樣本的3.6%；另有2名學生未作選擇。見圖5。

在樣本總數中，有33人就讀農村機械化專業，其中22人在這一題中選擇不會，占66.7%。這表明他們并不是受免費政策影響而選擇涉農專業，從總的結果來看，學生對涉農專業的認可度很低。

中職免費政策的宣傳及實施情況

學生對政策的了解情況及途徑

根據調研，只有18位學生表示對政策有詳細了解，占有效樣本的6.4%；22位學生不知道國家對中職學校農村貧困家庭、城鎮低保家庭和涉農專業學生實行免費政策，占有效樣本的7.9%；多半學生表示對政策不清楚或了解不詳細。

從了解政策的途徑來看，有電視、報紙、網絡、教師、家長、同學等，最主要的途徑是通過教師和同學的介紹；其次是通過電視、報紙的宣傳。

實施情況

在調查中，問及申請過程是否麻煩時，41.5%的學生認為申請過程很麻煩，需要很多證明和審核；38.3%的學生認為不算麻煩，只需填寫表格和遞交證明；3.6%的學生表示很簡單。見圖6。

在調查中問及申請過程的公平性時，23.1%學生認為很公平，學校會將通過審核的名單公示；54.6%的學生認為情況一般，公示名單中有些并非貧困生或涉農專業；10%的學生認為不公平，只要申請就能通過；18.7%的學生認為很不公平，教師在招生時就將名額送人了。見圖7。

在問及“學校通過哪種形式實行免學費”時，16人未作選擇；111人回答報到時就不用交學費，占有效樣本的42%；73人回答報到時先自行墊付，通過生活補助形式退還，占有效樣本的27.2%；48人回答報到時先自行墊付，學期末再全額返還至指定銀行卡，占有效樣本的18.2%；32人表示辦完申請手續就不了了之，占有效樣本的12.1%。

中職免費政策的影響

對學生家庭的經濟影響

從調研結果來看，學生將免除的學費和補助都用作一日三餐和購買生活用品、學習用品。但是這部分免除學費的資金對每個家庭的影響程度不同。見圖8。對多數家庭（54.7%）來說，免除的資金只是減輕了一部分家庭負擔；對22.3%的家庭能產生些許幫助；能極大減少家庭經濟支出的只占有效樣本總數的13.5%；對9.5%的家庭來說，這部分資金影響甚微。

中職生對免費政策的看法

從圖9可以看出，認為該政策非常好、很感恩的學生有216名，占有效百分比的78.8%；認為這是政府應該做的學生有46人，占有效百分比的16.8%；9人對此并不關心，僅3名學生認為這個政策不好，占有效百分比生的1.1%；另有6個學生未選擇，看作缺失值，不計入有效值。可以看出學生對免費政策的認可度比較高。

對政策的期待及改善

在調查中，中職生也表達了對今后政策的期待，45.1%的學生希望擴大資助范圍；24.9%的學生要求免除所有中職學生一切費用；21.2%的學生表示要增加資助額度；8.8%學生認為可以維持當前政策。

在問卷的開放試題中，學生充分闡述了自己想法。根據結果，可以總結為以下四類：一是認為監管不力，不公平，真正貧困的學生沒有得到幫助；二是認為要向貧困學生傾斜，擴大資助范圍，增加資助額度；三是生活成本高，雜費多；四是政策宣傳講解不到位，多半學生對政策不了解。

幾點建議

全面提高辦學質量是根本

要想從根本上提高職業教育的吸引力，只有從改善教學現狀入手。嚴格教學管理，強化教師隊伍，提高教學質量，只有真正培養出受企業歡迎的員工，才能吸引更多的人選擇職業教育。

加大政策宣傳力度

要通過多種形式廣泛開展宣傳。例如組織在校教師進行集中學習，領會中等職業教育免費政策的實質；在招生和入學時向學生家長介紹政策的具體內容；在校園內設立宣傳欄，利用班會由教師帶領學生一起了解政策內容等。讓學生和家長對政策有詳細的了解，只有如此才能讓更多想求學而沒有經濟能力的貧困家庭得到幫助，達到政策設計的初衷。

簡化審批程序

實行靈活的政策管理辦法，盡量簡化申請程序，縮短審核時間，及時返還經費。對于非涉農專業家庭經濟特別困難的學生可以考慮實行學費緩繳或學校墊付，待免學費申請通過后，再補交學費。

效仿獎學金制度

根據學校自身情況，制訂有效的配套制度。在審核學生的申請資格時，將學生的學習情況、日常表現考慮在內，減少對那些表現不好學生的資金退還，剩余的資金可作為獎學金獎勵給表現積極、學習優秀的學生，使政策產生更大的激勵效果。

建立多方位監督機制

政府財政部門在對學校加強財務監管的同時，設立舉報電話，接受校際舉報，實現學校監督學校，相互制約，確保資金落到實處。在學校內部要設置監督機構，接受學生和家長的舉報，及時發現政策執行中存在的不公平行為。對于那些經過核實，確實違反政策規則操作的，一定要嚴肅查處，杜絕弄虛作假情況的發生。

作者單位為江西農業大學職業師范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