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皓齒,吐氣如蘭,雖不含蜜,但話語中卻把芳香留在人的耳中,令人陶醉于這種語言氛圍中,似口中含蜜。這應該是所有人的夢想。這蜜,不是阿諛奉承,不是顛倒是非,只是君子坦蕩蕩,我口說我心而已,但要說出真誠,說出精彩,說出人人能接受的技巧。
語文課堂是學習語言的寶地,幾年之后走出課堂,能夠出口成章,能夠“語不驚人死不休”,也不枉上了幾年語文課。
如果語文課堂上,只是純粹地照貼寫寫字,照本讀讀書,如何能達到我嘴準確表達我心的目的呢?有思想、有個性的老師會對學生有著特別的超越教材的要求。
一、有內容
無論課堂說話還是作文都要有具體內容,不能簡單地說“好”。學生詞匯量不足,很有想法,但沒辦法用文字表達出來。詞不達意,應該是形容這時候的學生的最佳詞語了。當詞匯缺乏時,學生說話時往往就會簡單地用“好”字來代替。如“這個人真好”、“字真好”、“作文真好”。
長期這樣下去,肯定不利于學生的語言發展,于是我在課堂上作一個硬性規定:不準說“好”。如果要說這個人好,要用具體內容來形容,因為好的方面太廣,單就思想品質來說,就表現為:心地善良、樂于助人、拾金不昧、孝敬老人等,不是一個“好”字所能代替的。
作文好,好在哪些方面?是語言優美?是短小精悍?是語句通順?是立意深刻?還是布局謀篇巧妙?或者是故事情節引人入勝?
當一位學生聲情并茂地讀完課文時,大部分學生的評價會是:“太好了,太有感情了。”我便會搖搖頭,深吸一口氣,道:“你的朗讀令我陶醉,我仿佛身臨詩情畫意中。”“我感受到了流水淙淙、鳥語花香的美景。”以此來否定學生簡單用語的習慣。如此,一要求,二示范,“好”字再也不出現了。
長此下去,學生便會自覺地組織語言,運用語言。語文課堂上,教師不能有黔驢技窮的感覺,運用語言,組織語言要自如,駕馭語言的能力要強。這是語文教師的責任。
二、有彈性
說得明白一些,就是話要有節奏,如唱歌,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音樂人用歌聲唱,數學人用數字唱,我們語文人就要用文字唱。
這一點從來都不困難,因為我們活在詩詞歌賦里,我們的語言本來就可以吟唱。唱著詩,拍著手,搖著頭,跺著腳,似乎時時有音樂,處處是節奏。
說話寫作文,不能簡單地把意思說出來,高明不高明,是要看你用什么樣的語言,把所要表達的意思清楚明白地說出來,使別人在聽清楚你說的話之外,還能聽到美感。如《秋天》一文里:“稻穗兒熟,蟬聲兒消,成熟的向日葵在低頭彎腰。”這句話讀起來節奏感強,像踏著鼓點跳躍一樣。而如果寫成這樣:“稻穗兒熟了,蟬聲兒消了,成熟的向日葵在低頭彎腰了。”雖然只加了個“了”字,但節奏感、美感全無了。
有一節語文課,我走進教室,第二遍鈴已經響起來了,但學生還是安靜不下來。我得訓訓他們:“你在吵,他在鬧,別班同學會嘲笑。”
但同學們還在吵,我緩了一下,又來一句:“上課了,還在鬧,為師心情不太妙,拿著書本我走了。”
有個別學生興致來了:“我不鬧,您消氣,大家快點坐好。聽老師,細講課,回答問題妙妙妙。”
不知學生們是真的想學習了還是調皮,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妙!妙!妙!”
語言能“跳”起來,有和諧的節奏,輕重緩急,抑揚頓挫,時而如高山流水,時而似月白風清;時而如小雨淅瀝,時而似大雨滂沱。節奏急,喘不過氣;節奏緩,邁不開步。教師要給學生一個好例子,使學生的語言越來越富有彈性。
三、有韻味
韻味有兩層含義:一是語言中的音韻美。如我們耳熟能詳的《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如果換成“人的初期,性情本來是善良的……”意思完全一樣,但讀起來遠沒有三字一頓的結構有韻味。
再如,我班一學生寫的作文片段:“我羨慕秋天魔術師的本領,可以讓綠色變紅;我羨慕那颯颯的秋風,可以讓火紅的楓葉如蝴蝶般翩翩起舞;我更羨慕大自然的和諧與共生,天可以更藍,葉可以更紅。”他用排比把秋天帶給我們的喜悅展現在我們的面前,把我們帶進一個如詩如畫的境界。
二是含蓄有嚼頭。語言的直來直去給人率真的感覺,但含蓄更是一種美。有時,語言的含蓄要比口若懸河更能達到表達的目的,更能給讀者一種共鳴感。
如童話《一棵樹和一只鳥》里,一棵樹和一只鳥是一對好朋友,他們相約第二年相見,但當小鳥來到約定地點時,樹卻不見了,只有樹根留在那里。
這篇童話讓人回味無窮,無盡的語言,或痛恨,或激動,言已盡,書已放,而意仍于胸中。
當言盡意在之時,當是最含蓄、最美的文字了。
《中國功夫》里說:“高手一出口,便知有沒有。”說話也一樣,一張嘴便能知曉胸有幾點墨了。如此看來,口上功夫的確要好好練一練。
學生的語言從無話可說到生動形象,從空洞無味到妙語連珠,這是一個巨大的變化過程。這過程有我們的辛苦與驕傲。
數年之后,當我們的學生慧于心、秀于言時,那才是對我們最好的贊賞。
(責編 莫彩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