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南齊謝赫的《畫品》在繪畫史上開品畫之先河。此著對中國繪畫史學及畫論和畫品有著重大的歷史意義。他是繼顧愷之《論畫》和孫暢之《述畫》之后更為完整的一篇繪畫史學與繪畫品評著述。謝赫“六法”完整地提出了中國畫品評和創作的總體標準以及形、色、構圖的具體要求其意義重大影響深遠。正確的理解這一理論體系對掌握其理論精髓弘揚民族文化,促進中國畫的繁榮是十分必要的。
關鍵詞:六法;認識;發展
作者簡介:王玲(1986.04-),女,山東菏澤人,曲阜師范大學美術學院。
[中圖分類號]:J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27--01
一、對“六法”的認識
六法者何:“一曰氣韻生動,是也,二曰骨法用筆,是也,三曰應物象形,是也,四曰隨類賦彩,是也,五曰經營位置,是也,六曰轉移模寫,是也。”這六條法則組成了一個比較完整的繪畫品評體系,這是謝赫對我國繪畫美學與批評理論的重大貢獻。由于謝赫只提出綱目,沒有逐條闡明含義及各條之間的聯系,因此造成后來人解釋的困難和分歧。
“氣韻生動”是生動的反應人物的精神面貌、性格特征、內心世界。“骨法用筆”通過對人物外表的描繪來反映人物特征的筆法要求。“應物象形”、“隨類賦彩”、“經營位置”此三法為繪畫中的形、色及構圖問題。“應物象形”是要準確地表現客觀對象,根據自然事物來造型,但不能主觀臆造。“隨類賦彩”是根據不同事物的對象準確的設色。“經營位置”是指繪畫的造型基礎。“傳移模寫”是繪畫的臨摹和復制,是創作過程中的傳達階段,即最后作畫過程。品評一幅畫各種技巧全部都表現在畫作的“傳移模寫”水平上。
二、對“六法”的發展
五代荊浩在《筆法記》中發展和改組了謝的“六法”,提出了“六要”。“六要”即:“一曰氣,二曰韻,三曰思,四曰景,五曰筆,六曰墨”。“氣”,來自于客觀,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隨筆而生寓于畫面的活力所在。“韻”與“氣”在謝“六法”中合為“氣韻”。荊則分而論之,其含義與“氣韻”基本相同而略異。“思”,有思考之意,是繪畫創作中的意象構思,是謝“六法”中沒有的,這是荊的首創。“景”是把自然中的景轉化為畫面的景,創作出內在的“真”景。關于“筆”“墨”。“六法”只講“骨法用筆”,沒有提到“墨”。荊浩對“筆”“墨”的發展是中國畫的主要技法。
宋代劉道醇繼承謝“六法”之后在《宋朝名畫評》中提出“六要”和“六長”。“六要”即:“氣韻兼力一也,格制俱老二也,變異合理三也,彩繪有澤四也,去來自然五也,師學舍短六也。”
“六法”強調“氣韻生動”而“六要”強調“筆韻兼力”,與前者不同另有側重。“筆力”,“氣勢”是劉繪畫的重要標準。“格制俱老”與“骨法用筆”雖屬同類,但“格致”的涵蓋面似乎寬一些,著眼于“用筆”的效果而不是“用筆”本身。“變異合理”與“應物象形”,前者不再于描寫對象自身而是強調“變異”,突出“理”字。“象形”到“變異”的轉化,反映出人們對繪畫主體的關懷,為之后文人繪畫的崛起埋下了伏筆。“隨類賦彩”與“彩繪有澤”,強調的是繪畫的效果,在品評中劉常用“設色清潤”、“施色鮮潤”等詞語,具有明確的審美傾向。“去來自然”與“經營位置”,謝重于個人的能動性、創造性,而劉則立足于主觀與客觀的融合,并將用筆與氣韻、神采有機結合起來。“師學舍短”與“傳移模寫”是關于學習與繼承的論述,謝倡導的學習方式在特定的時代有其價值意義,與“師學舍短”相比,似乎過于籠統。
繼而又提出了“六長”即:“粗鹵求筆一也,僻澀求才二也,細巧求力三也,狂怪求理四也,無墨求染五也,平畫求長六也”。“六長”與“六要”是互為關聯的,無論“六要”還是“六長”似乎都可以聽到此后歷史上波瀾壯闊的文人畫的先聲。
鄒一桂的獨到之處在于對“六法”作了新的解釋。鄒根據花鳥畫的特點提出“八法”。“八法”即:“一曰章法,二曰筆法,三曰墨法,四曰設色法,五曰點染法,六曰烘暈法,七曰樹石法,八曰苔襯法。”以章法為第一,是為畫花卉而設的。他未列入“氣韻生動”。主張寫生,認為只要八法具備,“氣韻則畫成后得之”。
徐悲鴻在《花苑·序》中提出了“新七法”即:一,位置得宜,二,比例準確,三,黑白分明,四,動作或姿態天然,五,輕重和諧,六,性格畢現,七,傳神阿堵。“位置得宜”“比例準確”可歸到“經營位置”中,講的是畫面布局和空間安排,可說是“構圖”問題。“黑白分明”是用于西方繪畫中“黑”“白”“灰”與“六法”中“隨類賦彩”同指設色問題。“動作或姿態天然”是描繪人物的動作或姿態要放松不失其根本。“性格畢現”要表現事物的性格特征。“傳神阿堵”描繪事物時要表現事物的精神面貌與“六法”中“氣韻生動”大致相同。“ 輕重和諧”可歸為“黑白分明”也可歸為“氣韻生動”總之在“新七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任何先進的理論都有它的階段性、局限性和滯后性,有時阻礙其發展的歷史進程。面對這樣的形勢,畫家們不斷地探索從而提出了“新六法”。“新六法”即:時代氣息,筆力雄健,墨韻淋漓,情景交融,承古創新,和諧統一。“時代氣息”是在謝“六法”理論上的創新,是對人類的歷史、科學、社會、哲學、政治都具有指導意義。“承古創新”是繼承與發展關系的問題。“和諧統一”是“新六法”的核心。中國畫在二十世紀末的發展狀態不穩定。“新六法”的提出,是時代發展的需要,也是這個時代的必然。
三、“六法”的影響
自“六法論”提出后,中國古代畫進入了理論自覺的時期。后代畫家始終把“六法”作為衡量繪畫優劣的標準。從魏晉到現代,“六法”被運用、充實 、發展著從而成為中國美術理論最具穩定性、概括力的原則之一。在中國繪畫史上“六法”這一理論具有深遠的影響。
四、結語
六法的提出是美術理論的一項重大貢獻,是前代美術理論的繼承與發展。特別是顧愷之的理論為謝赫的六法奠定了基礎,創造了條件。自謝提出“六法”之后歷代畫家、理論家均對這一理論有所補充,但基本上沒有對其做出大的修正。繪畫理論如果不向繪畫實踐提出辯證的認識論,停留在強調師承關系這一低級階段上,是遠遠不夠的。社會在發展,歷史在前進,中國畫論正如吳冠中先生所說的那條線,牽連著古代、當代、將來、前人、今人、后人。我們相信它不會斷,也不該斷。
參考文獻:
1、謝赫.古畫品錄、中國古代畫論類編[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
2、荊浩.筆法記、畫論叢刊[J].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
3、劉道醇.宋朝名畫評、宋人畫評[M].長沙湖南美術出版社
4、鄒一桂.小山畫譜、中國古代畫論類編[M].北京人民出版社
5、馮佳 .文教資料 2009年第3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