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瓦爾特·米提的私密生活》介紹
瓦爾特·米提(Walter Mitty)是詹姆斯·瑟伯(James Thurber,1894-1961)筆下最為著名的人物形象之一。他來自瑟伯1941年創作的短篇小說作品《瓦爾特.米提的私密生活》(《瓦》)(The Secret Life of Walter Mitty)。主人公瓦爾特﹒米提在現實生活中受刁蠻的妻子頤指氣使,惟妻子之命是從;在社會中由于軟弱無能,他也是受閑氣對象,但米提內心又不平衡,于是,生活中的一些細節常常可使他陷入幻想:幻想自己成為受人重視的英雄。
二、弗洛伊德的理論
根據弗洛伊德的人格理論學說,有三個因素決定著人的整個精神活動,即本我(id)、自我(ego)和超我(superego)。本我是本能性欲的源泉,是所有能量中最基本的能量。它遵循快樂原則,通常處于無意識的狀態,不受社會道德規范的約束。自我是一種理智的能量,它能控制本我欲望并受現實原則的制約。 因此,自我是維系外部世界和內部世界的中間能量。超我則為道德層面的能量,它服從于道德準則。本文將重點從本我和自我的層面分析主人公。
三、本我與自我驅動下的瓦爾特
《瓦》故事是瓦爾特的五個幻夢和現實引子的交織。但現實和幻夢中的他卻扮演著截然不同的角色。在幻夢中,他是果敢的飛行員、兇殘的暴徒、醫術蓋世的神醫、英勇無畏的戰士。然而,當幻想遭遇現實時,妻子的責備、警察的輕謾、停車場服務人員的譏笑等均化作將他從幻想中驚醒并為他每一段幻夢劃上終止符的有力武器。
(一)自我中的瓦爾特——五個夢的引子
第一個夢的引子是他的“超”限速駕駛。車速剛開到55邁的瓦爾特馬上就遭到了妻子的呵斥:“開那么快急著干啥呢?我不是告訴你讓你開四十邁以下嗎!”對于妻子的夸張指揮,他只是接受性的嗯了一聲就沒有為自己辯解的下文了。
第二個夢的引子是妻子嘮叨他讓他去買鞋子并戴上手套。“記得把鞋子買上,你還以為你還是個小伙子嗎,隨便穿點就能應付寒冷!啊!你怎么還沒有戴手套?”面對妻子機關槍式的質問,溫順的他只是一言不發地戴上手套,但他在妻子剛離開視線時馬上摘掉了手套。隨后在警察讓他戴上手套時,他又立馬慌張戴上了手套。這一戴一脫又一戴說明瓦爾特痛恨被指使,但他缺少反抗的勇氣。
第三個夢的引子是聽到報童叫賣關于審判的報紙以及之前在停車場被服務生羞辱。僅是因為停錯了車道,服務生非常粗魯地叫瓦爾特下車并自己跳進車里把車停好。面對服務生的傲慢,他又一次正面順從而心里暗自詛咒解恨。
第四個夢的引子是在街上瓦爾特自言自語提醒自己買妻子囑托的某種牌子的狗糧而被路人取笑以及在賓館等妻子時看到的被飛機炸彈毀掉的家園的照片。一個成年男子在大街上邊走邊念叨狗糧的名字,這在常人看來是足夠神經的。其實這都源于他對妻子的怕,萬一沒買或者買錯了狗糧,他將面臨的是無盡的指責。
第五個夢的引子是瓦爾特在等妻子的時候被妻子無端的指責:“我把整棟樓幾乎都找遍了,你卻縮在一張椅子里,鬼才能看見你呢!”妻子回來一眼沒看到他就開始發牢騷了,面對妻子慣常地讓他等待的做法,他不能在言語上有絲毫的表達,而妻子倒是可以名正言順地罵他。
(二)本我中的瓦爾特
一改素日膽小怯懦的形象,幻夢中的瓦爾特卻扮演著截然不同的角色。文章一開始,他幻想自己是位叱咤風云的海軍中校:艦艇遭遇了20年罕見的風暴,他幻想自己帶領船員成功脫險;接著,由于妻子要他去看醫生,瓦爾特幻想自己是位思維敏捷的外科醫生;再往后,瓦爾特突然聽到報童喊著有關審判的新聞,便幻想自己是名神槍手,檢察官不顧他的辯護律師所作的無罪辯護,而要治他的罪,這時,他破口大罵檢察官是“可憐的狗雜種!”后來,在等待妻子時看到登有德軍轟炸機的圖片,他又將自己想象為勇敢的空軍上校。直到最后,當他吸煙時,他還把自己幻想為一名視死如歸的死刑犯。在所有的五個夢境中,瓦爾特扮演的都是和他現實中身份極不符的角色。總之,本我中的瓦爾特是有能耐的大人物。
四、代替性防衛機制—瓦爾特的幻想緣由
弗洛伊德是一個心理決定論者,他認為夢絕不是偶然形成的聯想,而是欲望的滿足,在睡眠時,超我的檢查松懈,潛意識中的欲望繞過抵抗,并以偽裝的方式,乘機闖入意識而形成夢,可見夢是對清醒時被壓抑到潛意識中的欲望的一種委婉表達。夢是通向潛意識的一條秘密通道。代替性防衛機制——心理防御機制的一種,是用另一樣事物去代替自己的缺陷,以減輕缺陷的痛苦。這種代替物有時是一種幻想,因為現實上得不到實體的滿足,他便以幻想在想象世界中得到滿足。這類防衛機制中最主要的一種就是幻想型。(DB/OL)幻想(fantasy)即常說的“白日夢”,是指當人無法處理現實生活中的困難時,將自己暫時離開現實,在幻想的世界中得到內心的平靜和達到在現實生活中無法經歷的滿足。因為在幻想世界中,主體可以不必按照現實原則(reality principle)與邏輯思維來處理問題。可依個體的需求,天馬行空,自行編撰。
全文顯示瓦爾特猛烈地搖擺于本我和自我之間:一端是膽小懦弱,一端則是勇猛無畏。現實中的他以一種隱忍低落的態度在生活,而幻夢中的他卻遠離旁人的輕謾變得積極令人欽佩。
瓦爾特此起彼伏的幻夢構建了他全部的“秘密生活”。這是由于在現實生活中他處處被沮喪的情緒包圍。生活中的種種不順使他的自我喘不過氣,所以他的本我在潛意識喬裝打扮一番,幻化為白日夢,把一個全新的有主見的瓦爾特展示在我們面前。現實中心理的不平衡在夢中找回了平衡。在現實中壓抑的自我欲望在虛幻世界中找到了突破口,使瓦爾特暫時脫離現實苦悶,個人情緒獲得緩和,從而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園。
杜杰,女,寧夏隆德鎮人,寧夏大學2010級碩士研究生,景德鎮陶瓷學院人文社科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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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鄧安琪,《逃避還是接受——米提的秘密生活所給我們的啟示》[J],《科技信息》,2008
3.黃愉、韓倩蘭,《本我與自我的抗衡——從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解讀,〈蠅王〉》[J],《重慶科技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
4.《心理防衛機制》
【責編 齊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