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文
摘要 嘉峪關的存在與發展融合著絲路文化與長城文化,演繹著人們悲歡離合的凄涼場面和壯烈景象。明清時期嘉峪關的詩詞,基本上都是以嘉峪關關城的“雄”“壯”“奇”為背景,充滿著雄壯、悲涼、粗狂之意。
關鍵詞 明清時期;嘉峪關;詩詞;風格
研究嘉峪關明清時期的詩詞風格,要從兩個方面入手,一是必須與我國詩詞文化發展的時代背景聯系起來,二是要結合地方文化的發展狀況來探究。下面就嘉峪關明清時期的詩詞藝術風格略作探究。
明朝的詩詞,錢允治《國朝詩馀序》中說:“我朝屏詩賦,以經術程士。士不囿于俗,間多染指,非不斐然,然求其專工稱麗,千萬之一耳。”陳廷焯《白雨齋詞話》也說:“詞至于明,而詞亡矣。”可見,詞發展到明代出現衰落了。大多詞人的詞抑郁情深,悲慨蒼涼。內容則多反映社會動蕩和個人的苦悶。
清朝詩詞到后期,也就是從道光、咸豐直至清朝結束的時期。鴉片戰爭爆,清朝內憂外患,國勢危迫,不少有識之士,憂時憂國,不為詞派所左右,寫下了許多擲地有聲的詞作,一些表達故國之思和感世憂國之作是比較感動人的。
嘉峪關的存在與發展融合著絲路文化與長城文化,折射出了中國幾千年中農耕文化與游牧文化的碰撞與交融。演繹著茫茫戈壁串串駝鈴、人們悲歡離合和金戈鐵馬刀光劍影、戰場吶喊撕殺的凄慘場面,譜寫出了“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人征戰幾人回”的壯烈場景。“離合悲歡演往事,愚賢忠佞認當場”是真實寫照。“走出嘉峪關,兩眼淚不干。向上看,灰蒙蒙的天;向下看,全是戈壁灘。”一首現代民謠如是說。
明清時期嘉峪關的詩詞,基本上都是以嘉峪關關城的“雄”“壯”“奇”為背景,蘊涵著祁連白雪的純樸貞潔和茫茫戈壁的廣袤凄涼。和所有“邊塞詩”一樣,充滿著雄壯、悲涼、粗狂的之意,歸納起來有三個特點:
1 詩詞充滿“雄壯”之美
嘉峪關地處邊關,四圍被大漠包圍,當年的詩人們看到的與聽到的,大多與地理氣息有關。如明朝詩人陳棐《祁連山》一詩中寫到:“馬上望祁連,奇峰高插天。西走接嘉峪,凝素無青云。”贊美關城的雄偉壯觀;清朝的林則徐《出嘉峪關感賦》中也說,“長城飲馬寒宵月,古戍盤雕大漠風。險是盧龍山海險,東南誰比此關雄”在描繪嘉峪關雄壯無比的景觀;清朝詩人宋伯魯和裴景福在各自的《入關》與《登嘉峪關》詩中分別寫到“岡巒重疊戴雄關,關勢崢嶸霄漢間。”“長城高與白云齊,一躡危樓萬堞低。鎖鑰九邊聯漠北,丸泥四郡劃安西。”這是對嘉峪關邊疆獨特美的寫照,更寫出了詩人的豪情和雄壯。明朝徐養量《嘉峪關漫記》寫道:“霜駿宴昆丘,天馬來西極。遐略侈前聞,雄圖再往冊。邇年事蕩除,萬里烽塵息。東疆拓大松,西堠斥邛焚。”寫出了西域戰事平息,嘉峪關依然孤傲在茫茫戈壁之上的雄壯姿態。
公元1873年陜西直隸總督左宗堂在收復新疆伊犁時速經嘉峪關,面對的關城,提筆寫下“天下第一雄關”的巨匾懸掛于嘉峪關樓上,為雄關又添了幾分威嚴、幾分雄壯。
2 詩詞富有“悲涼”之意
巍峨雄關嘉峪關,竟成為閉關鎖國之城垣,留下長城一段傷心慘痛的歷史。嘉峪關修成100余年后,從明正德年間,至公元1539年嘉靖年間,明王朝將關城外以西的居民,悉數內遷,將大片土地,如棄廢履般拋棄。史書記載,選址建嘉峪關的征虜大將軍馮勝后來被朱元璋賜酒毒死,而后來的歷任官員也都不同程度被朝廷罷官,貶官流放。大概修筑嘉峪關的那些賢良將士們沒想到,巍峨雄壯的嘉峪關,竟成了那些被朝廷罷免、隨波逐放的將士們的別離殤嘆之地,比如施袖華《出嘉峪關作》云:“暮宿嘉峪關,別酒破蕭瑟。凌晨出西門,送客旌旗密。”抓住“暮宿”“別酒”“西門”“旌旗密”等這些意象表達離別的悲壯。清代詩人史善長在《進嘉峪關》中抒發:“一紙將軍令,重門六扇開。當關資虎將,題壁費鴻裁。日月無中外,輪蹄自去來。酒泉明日到,小憩盡殘杯!”其中“將軍令”“六扇開”“盡殘杯”表達的是他仕途曲折,與親人悲歡離合之悲涼之感。“北上高樓接大荒,塞原如掌思茫茫。朔風怒卷黃如霧,夜月輕籠淡似霜。”(明·戴弁《北陌平沙》),“接大荒”、“思茫茫”巧妙表達了作者身處異境的憂思之情,“怒卷”、“輕籠”形成鮮明對比,反映出茫茫戈壁上變幻無常氣候特點和荒野凄涼的惡劣環境,寄托出了詩人復雜傷感的心情。林則徐被貶新疆途經嘉峪關時感言到:“一騎才過即閉關,中原回首淚痕潸。棄編人去誰能識,投筆功成老亦還。奪得胭脂顏色淡,唱殘楊柳鬢毛斑。我來別有征途感,不為衰齡盼賜環。”(清·林則徐《出嘉峪關感賦四首》),抒發出了人生易老,壯志難酬的感慨和無奈傷別之情。“雄關樓堞倚云開,駐馬邊墻首重回。風雨滿城人出塞,黃花真笑逐臣來。”(清·林則徐《塞外雜詠》),詩中充滿著胸懷壯志,憂國憂民的豪邁悲壯之氣。
3 詩詞含有“粗狂”之情
明清時期,國內戰事不斷,許多詩人位卑而志大,胸懷寰宇。別人把目光放在朝廷,田園,山水,科舉上的時候,他們把自己丟在了荒漠。寒苦時時刺激他們的心靈,使他們意氣風發,孤獨地高舉時代精神,激蕩著雄渾的詩情,走向殊俗。明清時期嘉峪關詩詞中有寫離別之時浩然無蕩的,如“風搖檉柳空千里,月照流沙別一天。”(清·汪漋《敦煌懷古》),表達詩人面對粗狂大漠,離別親人時的空曠之情;有寫自然景象的,如“雨收遠岫和云濕,風度疏林帶霧飄。最是晚來閑望處,夕陽天外鎖山腰。”(明·戴弁《嘉峪晴煙》),表達出嘉峪關在夕陽之下的粗狂之美;“朔風怒卷黃如霧,夜月輕籠淡似霜。”(明·戴弁《北陌平沙》),“朔風”與“夜月”動靜結合,反應出了廣袤戈壁夜色下的粗狂荒涼;也有寫山高路遠太平曠世的,如陜西提督周達武《登嘉峪關》一詩中寫道“防邊自古建雄關,圣代于今臥鼓閑。”“風騰瀚海鯨鯢吼,月冷荒城劍戟環。”表達邊關生活的孤寂和荒涼空曠;也有反映邊關戰爭和時代的風云的,如雍正軍機大臣鄂爾泰的《送查大冢宰領大將軍敕出嘉峪關》詩就反映這種場面:“宣麻西下領諸侯,小駐籌邊望戍樓”,“旌旗一變思汗羽,撻伐重光間虜酋。”
由此可見,明清時期嘉峪關的詩詞,詩人們在歷經貧瘠與空曠的大漠時,他們用自己的心聲寄托出了“天下第一雄關”的雄壯、悲涼和粗狂,展現了這一時期的時代氣息,完成了對命運的一種關注和思索。
參考文獻
[1]張輝,《歷代河西詩選》,酒泉地區教育出版,198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