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基于女性主義翻譯理論,以及對張愛玲作品譯本中不同風格的分析,對譯者女性主義意識在文學翻譯過程中的介入對譯作風格所產生的影響進行探索。
【關鍵詞】女性主義翻譯理論 女性主義意識介入 張愛玲 女性主義文學作品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4810(2013)09-0036-02
一 引言
女性主義思潮起源于18世紀的自由女性主義(liberal feminism),到了20世紀60年代,女權主義運動在西方逐漸興盛。20 世紀90年代興起的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在翻譯研究領域里開拓出一個全新的有關性別的視角,并涌現出一些女性主義翻譯的代表人物,如Barbara Godard、Simon、Flotow、Chamberlain等。國內對女性主義翻譯的研究起于 1999年,穆雷率先提出譯者性別也是影響翻譯的一個重要因素。女性主義者認為翻譯不應僅是具體的語言“技巧”問題,還應包含更廣闊的意識形態領域。本文也借助中國文學史上有名的女性作家張愛玲的作品譯文,對女性主義翻譯觀對文學譯作風格的影響進行了探索。
二 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及觀點
女性主義和翻譯都可以看做是對語言的一種批判性理解,二者相結合便形成了一種全新的翻譯理論。女性主義翻譯理論觀點大致如下:
首先,致力于消除翻譯語言中的性別歧視。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家們進行了大量豐富的翻譯實踐,同時作出了理論貢獻。比較典型的有哈沃德在其圣經譯本前言中寫道:“在這個譯本中我使用了一切可能的女性主義翻譯策略來使女性主義能夠在語言中體現。”她們主張要用各種翻譯策略彰顯女性在文本中的地位,讓女性的聲音在語言中“可見”,打破男權語言的成規,使女性話語權得到釋放。
其次,對傳統翻譯理論所倡導的忠實標準進行顛覆。傳統譯論中有關翻譯標準的核心是“信”或“忠實”,強調譯文對原作的絕對忠實。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家們則反對這一觀點,她們提出“婦弄”(woman handling)文本,主張對文本從女性的角度以女性特有的方法進行操縱,大膽踐行自己的理論宗旨。翻譯成為了知識和意義的再生。這種再生和譯者的女性主義意識有關。
最后,女性主義翻譯理論也強調突顯譯者在翻譯作品中的主體性。它打破了傳統的“作者/原作—譯者/譯文”的二元對立,提倡原作—譯文相得益彰。一直以來,傳統翻譯理論忽視了譯者的主體性。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則選擇從譯者的性別角色入手,重新界定譯文與原作的關系。
弗洛圖曾指出女性主義翻譯的一個重要方面就是要讓翻譯的主體——女性——被看到,讓女性不再被隱形。女性主義翻譯理論主張女性通過翻譯找回自己的話語,書寫女性身體并描述女性經驗。提出了三種知名文本:(1)增補(supplementing),(2)加寫前言和腳注 (prefacing footnoting),(3)劫持策略(hijacking)。簡言之,這三種翻譯策略中,“增補”是為彌補語言間的差異,創造性地對文本進行改寫,以體現其女性主義角色。“前言和腳注”是為了凸顯譯者女性身份及其翻譯感受。“劫持”是指女性主義譯者對文本中與女性主義不相符的觀點做出改寫或挪用。
三 張愛玲及其作品中女性主義翻譯觀的介入
要談及女性主義,張愛玲(1920~1995)其人可稱得上是先鋒代表之一。張愛玲所處的時代正是女性覺醒的時代,反封建的“五四”運動使中國婦女有機會登上了新文學的舞臺,張愛玲把眼光投向了“愛情、婚姻、家庭、女人的挫折、處境——一個充滿女性氣息的世界”(余彬,2001)。張愛玲一生創作大量文學作品,對傳統與現代的交織中眾多女性形象進行剖析刻畫,語言通俗犀利。張愛玲在文學寫作方面的造詣世人皆知,但是其嫻熟的外語能力卻鮮有人論津。她曾翻譯過《老人與海》、《睡谷的傳說》等外文作品,以及自己的一些文學作品。
知名的有張愛玲用近18年時間翻譯了清朝著作《海上花》,張愛玲對其進行過國語注釋以及英文翻譯。“職場”與名利場的手段與傾軋,“人生”這場銷售,女性情感與生存的沖突,“移民城市”與“轉型社會”之下的個體處境……《海上花》原作文本中的主角是自主自立的女性,張愛玲在譯本中凸顯女性主體意識主要體現在對眾多人物的刻畫翻譯中,嘗試著去確立女性的主體地位,尤其是對于女性的語言、神態等等,表現出了自己的特色。女性化語言風格典型特征為:多用短句,愛用疑問句、感嘆句。張愛玲的譯文中也考慮到了這一點,通過對譯文語言的選擇,以及增補策略來達到表現女性主義意識的目的。
e.g. Mama Yeung eyed him sideways. “oh, so this is Mr. Zhao? I’ll get the Jewel.” She took the towers and ran out, thump, thump, thump.
楊家媽媽打量了兩眼,道:“啊,這位是趙大少爺?我去喊秀寶來。”接了手巾,忙“登登登”跑了去。
例子中句式簡潔有跳躍性,“thump, thump, thump.”使得文中刻畫的女性形象栩栩如生,“eyed him sideways”也符合了張愛玲本人在女性刻畫上一貫犀利的文風。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張愛玲自譯版本《金鎖記》,這本小說也包涵明顯的女性主義思想。文中七巧擅長交際,是出色的女強人,正是女性主義意識的彰顯。西蒙指出:“女性主義寫作和翻譯相通,都極想在意義生產中突出女性的主體性。”
四 小結
在翻譯具有女性主義傾向的文學作品時,譯者所具有的女性主義翻譯觀的介入會對譯文的風格產生更為明顯的影響。而且,譯者的女性意識會幫助其更好地理解以及詮釋女性主義文學作品。此外,值得一提的是,男性譯者的女性主義意識同樣值得研究,可歸于廣義上的女性主義翻譯研究范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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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