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霞
(如皋市高明學校,江蘇如皋,226500)
文言文歷來是初中語文教學與評價(中考)的重點與熱點,但在現實教學中的情形卻不是很樂觀,學生厭學、教師厭教,機械的應試使得文言文的教學成為一種純粹的技術活動——應試技術,而這與文言文教學的初衷是背道而馳的。文言文教學的意義彰顯與考試評價到底應當如何平衡,可以從以下幾方面進行思考。
文言文怎么就這么難?這是學生和教師經常提出的一個問題。對于這個問題的回答人們往往不假思索:在白話文的時代,文言文又怎么可能簡單得起來?兩者簡直就是相隔萬里。不過還好,畢竟文言文還總是可以通過白話文來理解的。但似乎又可以換一種方式來回答這個問題:假如這還是一個運用文言文的時代,結果又將如何?結果不言自明。更重要的是,換了一種情境思考這一問題,便可以發現作為一種語言及文化的理解,情境所發揮的作用遠沒有被教師和學生所認識到。
其實,說文言文難學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對為什么要學習文言文這一問題的回答。某種程度上講,這個問題更具根本性。尤其是對于初中學生而言,在六年的小學語文學習之后,是否具有了學習文言文的基礎?又如何去激發學生學習文言文的動機?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對于這一問題的回答,往大處說,是文言文學習的意義;往小處說,是為了研究學生的學習需要。
坦率地說,在筆者看來學習文言文確實具有傳承優秀文化的理想需要。之所以說是理想需要,是因為現實中能夠真正以文言文來接受古文化的可謂少之又少,也有應對中考等評價的現實需要,這倒是實際教學中師生所高度重視的。筆者所理解的文言文教學的意義,更多在于感受文言文的美與力量。而文言文的教學,首先也應當是將這種美與力量傳遞給學生。文言文作為中華民族發展階段的一種特殊的語言形式,其以含義豐富、道理深刻、語言優美等特點,影響著一代又一代對文言文有著眷念的人。初中階段的學生處于語言學習的重要時期,讓他們知道這樣優美的語言,并感受其中的力量與美,是每一個初中語文教師應盡的責任。而從學習心理的角度來看,文言文作為一種凝練的語言,其能夠幫學生建立相當豐富的表象,可以有效地培養學生的想象能力與思維能力。筆者印象較深的是近年來學生進入初中以前都學過《少年王勃》一文,到了初中再提供完整的《滕王閣序》的文本時會有效地激發學生的興趣,“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麗畫面也更容易出現在學生的思維當中。
筆者以為,這樣的意義定位是現實的,對學生而言更能夠激發其對文言文的熱愛,而有了這種熱愛也便有了學習動機。在此基礎上,優秀文化能夠得以傳承,而中考等評價也能坦然面對。
意義的實現在具體的教學過程當中。坦率地說,要想達到上述的意義,在實際教學中還是有挑戰的。這種挑戰更多的來自于教師自身的教學觀念與教學習慣。而在原有教學觀念與教學習慣中,又以“文言文課文”的教學觀念為主。這不是一個好的教學觀念,因為將文言文當成課文來教,意味著教師在課堂上做的基本上就是字、語、句的析義工作,基本上是就著一篇課文教一篇課文,沒有拓展、沒有延伸,更加談不到文言文學習規律的總結與探尋等。跟學生強調記憶可能是文言文教學中做得最多的事情,而在一篇文言文的教學中,讓學生清晰地知道字、詞、句的含義,知道什么是虛詞,什么是實詞,哪個字是通假字等,成為文言文教學的主要工作。
顯然,文言文課文教學思想下對應著的是教師的“解析”技術,如同庖丁解牛一樣,就看哪個教師解剖得細,哪個教師能夠讓學生清晰地記得字、詞、句的含義。教師的理由也是很充分的,因為考試就是這么考的。關于評價,下面還要講,但有一點肯定的是,這樣的解析式教學是存在嚴重問題的。一個根本的問題就在于,這樣的教學中學生已經沒有機會去理解文本的含義與思想。也許有教師會說,在實際教學中已經強調了文章的思想,還讓學生背誦了,而問題正在于此,記的、背的思想,管用嗎?
因此,筆者特別強調從“課程”的高度來看待文言文教學,這意味著要從“文言文課文”向“文言文課程”轉變。本輪課程改革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幫教師建立課程意識,而課程意識意味著什么呢?意味著文言文的教學不只是某一篇文章的教學,而應當是文言文體系的教學。從教授第一篇課文開始,就要幫學生鋪墊好文言文的課程基礎,只有這樣,才能拓寬文言文教學的視野,并將文言文教學置于應有的高度。以經典名篇《黔之驢》一文的教學為例,一般確立的教學重點有二:一是理解寓言的深廣含義;二是把握動作和心理的生動逼真的描寫。但這樣的陳述是不足以讓教師站到課程的高度的。筆者所理解的另一種描述是:能夠從文言文的角度對本寓言進行復述,也就是說利用文言文來復述本文。盡管對于七年級的學生而言,這可能存在一定的困難,但只要不過于批評學生“文夾白”的現象,就能為學生的文言文學習種下一粒有益的種子。而這種學以致用的意識,也是文言文課程意識的萌芽所在。
考試對教學的指揮棒作用是最為明顯的,再高明的教師也擺脫不了它的指揮。有人對其有微詞,而筆者的觀點是在考試沒有取消之前,應當更加充分地利用其存在的價值。以此道理推之,初中文言文的教學,還需要考試命題者將教師的文言文課文教學向文言文課程的方向進行指揮。
以中考試卷中的文言文選材為例。應當把什么樣的文言文選入試卷呢?綜觀近年來各地的中考試卷,會發現選用的有近七成都是來自于教材之外。筆者以為這是一個好的現象,因為其體現了筆者在上述第二點中“學以致用”的闡述,即讓學生利用在課內學到的文言文基本知識去理解課本之外的文言文。但這樣的選擇須要有開放有胸懷,正史與名家名篇入試卷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野史與古代筆記中的內容未嘗不可入卷。事實上,野史與古代筆記中的文本往往趣味性更濃,更適合初中學生閱讀,當然,其思想性與教育性相對就要差一些。
其實,在日常的教學及考試評價中,語文教師可以適量(最好要超過一半比例)地選擇課本之外的文言文,且盡量地不要直接從別的試卷上“拿”來,而應當自己要準備幾本文言文讀本,平常多讀多思考,看哪些文本可以當成日常的訓練,這些文本又可以設計什么樣的問題(一般是從虛實詞的考查、句子理解、文章整體內容理解等三個方面進行)等。這樣既能提升教師自己對文言文的評價命題能力,又能讓學生的思維不至于被局限在已有的試題上。
綜上所述,初中階段的文言文教學需要打破常規,從教學與評價兩個角度來對教師的教和學生的學進行研究,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推動初中文言文的有效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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