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
摘要:《紫色》是美國當代黑人女作家艾麗斯·沃克的代表作品之一。小說采用書信體形式,作者運用嫻熟的現代敘述技巧,采用第一人稱作為敘述人稱的主線,但又不局限于第一人稱,并從人物的視角進行敘述。本文從《紫色》的敘述技巧和主人公個性的成長兩個方面分析《紫色》的書信體風格及其產生的藝術效果。
關鍵詞:書信體小說 敘述者 個性 獨立
艾麗斯·沃克是20世紀70年代以來美國文壇最著名的黑人女作家之一。其作品生動地反映了黑人女性的苦難,揭示了她們在社會和文化環境中為爭取自身權利而不斷抗爭的精神,歌頌了她們與逆境搏斗的精神和奮發自立的堅強性格。其代表作《紫色》被譽為美國黑人文學與女性文學史上的一座豐碑。該小說一經發表,便轟動美國文壇,一舉拿下代表美國文學最高榮譽的三大獎:普利策獎、美國國家圖書獎、全國書評家協會獎。
《紫色》引起了文學評論家的極大興趣。但與以往人們對于其主題的關注不同,本文另辟奚徑,從兩個方面研究小說中的書信體敘事策略。一方面,沃克對書信體敘事策略的運用本身具有鮮明的特征,其中包括顛覆書信體敘事傳統和巧妙地轉換視角。另一方面,通過書信體敘述策略賦予女性主張自我聲音、傳達女性自我意識覺醒的主題。
一、《紫色》里的書信體敘事策略的特征
在《紫色》以前,書信體多是隨意、傷感的。18世紀出現的書信體小說則是一種由男性創造出來的文體,多用來描寫女性,為女性制定行為標準,體現的是男性對女性文學形象的控制。以塞繆爾·理查遜的《帕米拉》為例。理查遜通過女仆帕米拉以自己的美德獲得男主人的愛與尊重的故事教導女性應該遵守社會道德標準,而這些所謂的道德標準其實是由男性制定的,用來束縛女性的精神枷鎖。而《紫色》顛覆了書信體的敘事傳統,通過書信體講述的則是一個在父權制社會中遭受壓迫的天真女孩成長為一個獨立、成熟的女性的故事。在小說中,沃克肯定并高度贊揚了女性的反抗與創造能力,從而為書信體寫作提供了新的可能。另外,作為一個女作家,沃克采用書信體寫作這一行為本身就是對書信體敘事傳統的一種反抗。
此外,《紫色》充分利用了書信體易于轉換視角的優勢,靈活地采用三種視角來達到敘事目的。這種敘述降低了作品的真實度,使小說常帶有主觀說教和人為創作的痕跡。在這部書信體小說中,艾麗斯·沃克大量運用限知視角,使用第一人稱作為敘述人稱的主線。第一人稱的敘述使敘述者與人物合一,就使讀者如聽當事人侃侃而談,內容均為敘述者的親見、親聞、親感,故鮮明生動,真切感人。由于采用第一人稱敘述,讀者在閱讀這些信件時,能夠清晰把握人物心理上的變化,并透視到人物性格的發展,從而使讀者的感情與人物的命運更容易產生共鳴。
作者雖然使用第一人稱作為敘述主線,但并非只是單純地使用這一人稱,而是在敘述中經常轉化敘述人稱,突破了第一人稱敘述所受到時間、空間等的限制,擴大了小說的敘事范圍。小說中頻繁使用第三人稱敘述,不僅多角度地豐富了敘述對象,也彌補了第一人稱敘述的不足。同時,由于采用書信體形式,小說中還插入第二人稱。第二人稱“你”的出現極大地縮小了讀者與敘述者及故事之間的距離,使讀者覺得故事真實生動。
除了藝術化地運用敘述人稱之外,艾麗斯·沃克還巧妙地給小說安排了兩位敘述者。小說后半部分,敘述視角在茜莉和聶蒂之間不斷變換,兩個角度互相補充,獲得一種全面的效果。由于采用限知視角及視角轉換,將姐妹兩人的意識與經歷重新整合起來,既強調了直接發生的目睹性和真實性,又擴大了敘事范圍,從而使整部作品的敘事更加自由與舒展。聶蒂信中大量描述了非洲黑人的生活景象,展現了白人對黑人的壓迫,含有蒼涼色彩,也深化了主題。同時,聶蒂信中關于茜莉子女的敘述,也使小說情節能夠進一步展開。
二、書信體敘事策略與女性自我意識覺醒
《紫色》里的女性自我意識覺醒主題也在書信體敘事策略中得到了很好的體現,實現了形式與內容的統一。
主要表現在收信人的變化。開始,無助的茜莉只能向他人尋求幫助,到最終,茜莉終于擺脫了父權制價值觀的束縛,認識到自身不再僅僅是男性的附庸,不再對自己持否定的態度。同時,茜莉開始制做褲子并經營褲子生意,不但獲得了經濟上的獨立,更加深了對女性的創造力和被男性所忽略和輕視的女性勞動價值的認識。
其次是語言的變化。開始,茜莉的語言是簡單的、破碎的,而且只是不加修飾地記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缺乏對自身處境的思考和對生活的解讀。但是隨著自我意識的覺醒,茜莉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看法,開始在信中直抒己見。比如,茜莉在闡述自己對某某先生的看法時,由淺至深,層層遞進。不但體現出其敏銳的洞察力,也反映出其組織語言,清晰有條理地表達自己看法的能力。茜莉的權威聲音最終獲得的標志是得到代表父權權威的某某先生的認可,這正是《紫色》這部小說與別的女權主義小說不同之處。
大多數女權主義作家將重點放在質疑父權社會產生權威的機制上,強調女性如何逃避和抵制權威。沃克對父權制最具變革性的詮釋在于她認為壓迫者是可以改變的。最后,在文中,與象征著女性主義完整性和創造性的事例——縫制被子一樣,書信體也是由一封封零散的書信組成的整體。黑人婦女利用自己的創造力與想象力將零碎的布片變成了精美的被子。茜莉把一封封信放在一起形成一本完整的書信體小說,也是把破碎的自己一點點拼湊起來,拼湊出一個完整的自我。
綜上所述,艾麗斯·沃克成功地運用書信體形式,清晰揭示了茜莉從麻木到覺醒,從男性的附庸到自主獨立的歷程。同時,作者頗具匠心地采用多人稱敘述結合,兩位敘述者交替敘事的敘述技巧,使小說產生了獨特的藝術效果。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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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孟冬梅.《紫色》中黑人女性主義解讀[J].語文建設,20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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