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三才女的女性意識

摘 要：兼具中國古典氣質和西方現代思想的福州三才女，在作品中反映出的女性意識獨特之處相當明顯。結合歷史情境和她們個人經歷來多角度地分析、比較其女性意識產生及特點等，對于完善她們的文學史價值有一定的意義。

關鍵詞：冰心；廬隱；林徽因；女性意識

一、福州三才女其人

“福州三才女”即冰心、廬隱與林徽因三位才女皆為福建人，因此齊名為“福州三才女”。

所謂女性意識，就是指女性對自身作為人，尤其是女人的價值的體驗和醒悟。對于男權社會，其表現為拒絕接受男性社會對女性的傳統定義，以及對男性權力的質疑和顛覆；同時，又表現為關注女性的生存狀況，審視女性心理情感和表達女性生命體驗。她們從不同的角度，以多變的文體和風格展示了一幅幅“五四”前后的女性生活的時代畫卷，女性主體意識的覺醒成為支撐她們創作的共同點。

可見，“五四”時代背景是三位女作家創作的焦點而各自不同的人生之路讓她們以各自的視角詮釋著新時代的女性意識。

二、福州三才女女性意識的特點之共同性

1.陰柔之美的總體風格

無論是對自然的描摹，對社會問題的剖析，還是對愛情、婚姻、婦女命運的反映，更多地流露出女性的溫婉和愛的柔情。在她們的作品中描繪社會風云雷電的場景極少，而更多的是攝取生活的細浪微瀾；不注重題旨的博大，情節的離奇，而以純真、細膩的情感吸引讀者。同時，她們的女性文學中又往往不同程度地帶有凄切哀婉的情調，富于作品憂郁感傷的色彩。

2.五四時期女性意識的集體抒發者

“女性出路在何方”是“五四”女作家在現實世界和文本世界中無法回避的一個重要問題。因此，否定封建男權意識形態下女性封閉、愚昧、麻木的生存狀態，反思女性群體自身的優長與劣勢，探索新型的女性人生方向，成為“五四”女性文學自覺肩負的使命，也成為“五四”女作家們的集中表現。在福州三才女的筆下，有對美的禮贊，有對丑的控訴，有對兒童純真世界的發現，有靈魂覺醒的女性對人生的探索和迷茫，有追尋愛情中的痛苦和快樂，有社會各個階層形形色色的女性縮影。

三、福州三才女女性意識的特點之差異性

1.冰心“愛的哲學”詩意世界里獨特的女性意識。

讀冰心的詩，我們會發現詩中的意象和情緒常被孤獨、寂寞、夢幻所困擾。這一切都是現實釀造的苦酒。詩人心中雖有無限光明，卻敵不住黑色潮流的襲擊，這幾乎是那時的詩人無法超越的事實。“在模糊的世界中——我忘記了最初的一句話，也不知道最后的一句話。”[1]于是，世界似乎成了一個混沌。因為世界是模糊的，所以才會忘記最初的，也不知道最后的。這也許是與世界相處的一種方法。這種“愛的哲學”體現了她獨特的女性意識。

2.廬隱沉郁、彷徨的基督精神之女性觀。

廬隱同樣作為一個“五四”浪潮中的新時代女性文學作家，在她的作品中無疑也帶著強烈的女性意識，而她的女性意識的表達與基督精神密不可分。“在基督的世界里，上帝的子民都是自由平等的，無貧富貴賤之分。基督教文化孕育了西方現代的個性解放、個性自由意識。”[2]廬隱對上帝的信仰，透露在字里行間，把自己內心對自由、平等和博愛的追求和向往滲透在作品中。

波伏娃說，女性“由于生活在男性世界的邊緣，她不是根據一般形式，而是根據她的特殊觀點來觀察這一世界。”[3]正是憑借一雙女性的眼睛看去，“五四”女作家們沉痛地發現，在當時轟轟烈烈的“男女平等”，“戀愛自由”的口號聲中，新形式的兩性間不平等正在悄然滋長。愛神旗幟的高揚，并未能給新女性帶來新生，動聽的口號淪為某些男性玩弄欺哄女性時堂皇的理由和誘惑的假面。廬隱的短篇小說《補襪子》極少有人提及，但它卻是“五四”文學中繼《洛綺思的問題》后，又一部含蓄地展示了女性新的困境的作品。廬隱在創作中對“女性健全的人生”的探索已經成為一個延續至今的女性文學主題，她們筆下那些徘徊于家庭與事業之間、彷徨于母性職責矛盾和實現自我價值中的女性，亦成為二十世紀中國女性文學為后世留下的一個永恒的形象。廬隱對于女性命運的探尋，始終籠罩在一種巨大的焦慮感和迷茫感中。

3.林徽因的人間四月天中西合璧之女性美。

一代才女林徽因是一位作家兼建筑家。在她的作品中，尤其是小說創作中，不僅有濃郁的文學氣息同時又帶著細密嚴謹的科學態度。林徽因是位個性異常突出的女性。從小說可以窺探她的人生態度，從詩可以感受她的情感波瀾，而最能見其氣質、性格者莫過于散文。她的睿智、爽朗，還有幽默，都在散文中充分展露。藝術鑒賞品味很高的評論家李健吾著文贊嘆：“奇怪的是，在我們好些男子不能控制自己熱情奔放的時代，卻有這樣一位女作家，用最快利的明凈的鏡頭（理智），攝來人生的一個斷片，而且縮在這樣短小的紙張（篇幅）上。我所要問的是，她承受了多少現代英國小說的影響。”[4]由于受到西方現代主義哲學的影響，林徽因的詩中充滿了一種生命哲學，是現代知識女性對生命的理解和感悟。

四、結語

福州三才女受時代精神和文學革命的影響，她們非但不掩飾文學創作的性別特征，而且有意識地鋪寫和贊美女性善良、溫柔的特質，在控訴婦女不幸的同時，謳歌女性生命的價值，為女性的新生呼喚。她們站在新的思想高度，以個性解放、人道主義為精神武器，對女性命運進行探索和思考，在具有獨立品格的“人”的意義上，對女性進行有悖于傳統的性別確認，將女性尊嚴、價值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參考文獻:

[1]冰心：《冰心全集.自序》[M]，北京出版社，1984年版，第145頁.

[2]楊劍龍.論“五四”小說中的基督精神[J].文學評論，1992（5）；28-31

[3]（法）西蒙娜#8226;德#8226;波伏娃著，陶鐵柱譯：《第二性》，中國書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779頁.

[4]李健吾.咀華集[M].花城出版社，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