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技術條件下電視晚會舞臺創作的新觀念

■田敬改

新技術條件下電視晚會舞臺創作的新觀念

■田敬改

新技術正在改變著電視晚會制作人的傳統思維和傳統制作模式，催生出許多新觀念：一是要打破傳統晚會制作分工模式，設置總體負責晚會節目質量的視覺藝術效果總監；二是晚會觀演模式處在流變中，真正的受眾主體（電視機前和電腦前以及移動終端前的觀眾）將會深度參與晚會進程，觀眾在逐漸改變著晚會節目的內容構成和晚會的節目形式；三是滲透在舞美、照明、舞臺視頻、攝像中的技術手段和網絡新技術介入晚會傳播與制作，打開了傳統舞臺空間的桎梏，向舞臺四周立體多維空間延展，為晚會技術手段的應用和藝術創作提供了各種可能，為創作插上飛翔的翅膀。

電視晚會；新技術介入；視覺藝術效果；觀演模式；舞臺空間模式

春晚這一具有中國特色的綜藝節目形式伴隨著新技術的發展一路走來，創造性地實現了舞臺造型、舞臺表達、舞臺審美的質的變化，逐漸改變了電視人的思維和傳統的電視舞臺觀念，藝術與技術的緊密結合，使電視舞臺春意盎然、色彩斑斕，使晚會畫面的視覺語言愈加豐富和富有創造性，舞臺視覺內容與形式樣式新穎，視頻組合與表達賞心悅目。早在1995年，電影數字革命的先驅，加拿大著名編劇和導演詹姆斯·卡麥隆 （James Cameron）就曾說過：“視覺活動影像制作的藝術和技術正在發生著一場革命，這場革命給我們制作電影和其它視覺媒體節目的方式帶來了如此深刻的變化，以至于我們只能用出現了一場數字化的文藝復新運動來描述它?！雹?/p>

數字技術與電視舞臺藝術創作的滲透、碰撞和融合，為電視機前和電腦前的終端受眾打造了技藝完美的視覺盛宴，“數字化的文藝復新運動”究竟給電視舞臺創作帶來并催生了哪些電視晚會舞臺創作新觀念呢？本文試圖從幾個側面加以探討。

一、新技術打破傳統制作分工模式，派生晚會節目視覺藝術效果總監

從1983年以來，業界傳統的電視晚會舞臺節目制作工種分工，一直是導演、導播、攝像、舞美、燈光、錄音等，其實電視臺其它的節目制作也一直沿用這樣傳統的分工。實踐證明，這種分工恪盡職守、各負其責，嚴格把握各個工種各自的節目創作質量，在導演的整體協調下，完成晚會的前期策劃、中期制作和后期編輯合成。隨著時間的推移，電視晚會制作已經有30余年歷史，在這個歷史進程中，一直沒有離開技術的介入、影響和推動，尤其近10年來，數字制作技術與電視藝術創作相伴而行，電視晚會制作就是一個范例。技術推動了藝術創作的變革，技術逐步改變了電視人的傳統晚會制作觀念，傳統的工種配置和分工已經愈加不適應這種咄咄逼人的變革。目前電視晚會的舞臺已經不是傳統舞臺的概念，演員不是在舞臺上表演，而是在計算機早已設定好的圖像空間中表演，演員變成了晚會圖像所需要的被捕捉的對象，通過同步計算機視頻“包裝”將畫面送到終端受者面前。

傳統的電視晚會制作分工，可以說完成了初級晚會創作的基本形式，它如同一個“分解單元”，奠定了晚會基本的視覺效果“素材”，然后經晚會導演綜合各個“分解單元”，組合成了傳統電視晚會制作形式。導演雖然是一臺晚會的主要創作者，但由于自身知識結構、對各個專業通曉程度、藝術創作和藝術審美能力的差異，晚會整體視覺效果的美學追求也就差別懸殊，這些都制約了當下電視晚會的藝術品質。參照國外電影、電視劇、大型晚會制作，以及新時期藝術創作規律的變化，明顯感到傳統電視晚會的制作分工模式，已經滯后或不適應新技術大量介入電視晚會創作后派生出的全新的晚會創意、策劃、制作形式和藝術樣式、不適應新技術背景下現代審美的標準和追求、不適應集納各個藝術工種制作人的智慧與精華、不適應實現電視晚會高質量視覺藝術效果的要求。在現行制作體制下又沒有哪個部門、哪個工種或哪個人從整臺晚會視點高度進行晚會藝術概念設計，提出整臺晚會的審美價值取向、技術與藝術融合重新架構或創造新的舞臺空間模式、技術與藝術美學特征、整臺晚會的品質追求。沒有哪個部門、哪個工種或哪個人去全面把控新技術背景下整臺晚會的藝術和技術質量標準。特別是當下大型電視綜藝晚會藝術和技術質量難有提升、進入瓶頸期的現狀下，呼喚和期待在電視晚會創作中設立一個獨立的職位或工種，這個職位或工種應該稱之為視覺藝術效果總監。目前在央視和省衛視電視晚會節目中還沒有這樣一個專門的職位或工種，個別電視晚會設置了一個藝術總監位置，但徒有虛名沒有實務。所謂視覺藝術效果總監，是指在新技術與藝術融合滲透，完全改變了傳統晚會制作觀念的前提下派生出來的一個把控整臺晚會藝術與技術質量的部門或個人，是一臺晚會藝術概念設計和視覺藝術效果的總設計師。

藝術效果總監的主要職責和功能應有如下幾點。一是集納各個專業工種的創作智慧，首先負責晚會的藝術概念設計。所謂晚會藝術概念設計，簡單說就是晚會前期案頭設計或叫實施方案設計，為所有參與晚會制作的各個工種部門提供一個帶有示意圖的創作藍圖，這是一個由調研分析電視晚會受眾需求到提煉生成電視晚會藝術概念的過程，這個過程的終極目標就是生成電視晚會藝術概念。該過程基本樣態應是：調研，晚會導演創作闡述，各工種制定和提煉晚會創作方案，提煉、提純、生成電視晚會藝術概念。這個過程是明晰晚會概念目標的設計活動，是一個由松散（發散思維）到集中（理性思維），由粗獷到細致，由模糊到清晰的認識不斷進化的過程，它調動晚會創作團隊通過設計概念將創作者感性思維升華到理性思維從而逐步完成整個晚會概念設計。概念設計沒有統一的格律，它可以是電視晚會創作團隊通過共識、論證而來的一組晚會視覺藝術效果圖，以及實施和完成舞臺視覺藝術效果圖所需的、凝聚著大家智慧論證的支撐概念的論述材料；也可以是通過計算機設計出的三維動態故事板加以演示?，F在歐美電影使用Previz三維動態故事板系統，國內使用3D Max Maya和視頻編輯軟件，也能實現三維動態故事板演示效果。歐美一部電影在開拍前，通常用概念設計圖、氣氛圖、三維動態故事版來演示電影所要實現的視覺效果，例如《300勇士》《指環王》《黑克帝國》等。二是調動晚會各個專業工種部門進入創作目標管理，將精練生成的晚會概念設計再分解落實到導演、舞美、照明、攝像、導播、錄音音響、計算機技術效果調校等部門的實際創作中去。

二、新技術促使晚會觀演模式重新定位

所謂觀演模式是指電視舞臺演出和觀看演出的方式。隨著新技術不斷被應用，受眾審美要求也在不斷變化和提高。始于1983年的央視春節晚會已有32年的歷史，從觀演模式作為切入點進行梳理，可以較為清晰地感觸到這種變化。多屆春晚導演金越總結提出了“觀演方式”之說，他認為演出場地對觀演關系有著重要的影響，央視春晚最早使用的演播室僅600平方米，由于空間面積較小，晚會基本采取聯歡方式，氣氛輕松活躍，較小的空間拉近了人們的心理距離，沒有清晰的觀眾和演出的區隔，可以概括為“我演我看”的自娛自樂。后來隨著新技術快速而大量進入央視演播系統，演播室多訊道、數字調光、移動機位、伸縮搖臂、可變舞臺等硬件條件更新換代，以及演播室空間變大至現在1300平方米的一號演播廳。場地空間和演出舞臺變大，現場觀眾變多，舞臺和觀眾的物理距離拉開了，觀演關系發生變化，不再是聯歡的概念，由“我演我看”變成了“我演你看”。最近幾年央視春晚為了滿足受眾的審美需求和互動觀賞心理，又逐步打破“我演你看”的方式，力求縮短和拉近晚會現場、電視機前和電腦終端受眾與舞臺演出之間的心理距離，在許多節目編排、表現樣式上讓觀眾和演出盡量融為一體，表演者走下舞臺，觀眾走上舞臺，舞美設計的舞臺樣式盡量貼近受眾席，有的舞臺設計還伸向了觀眾的觀賞區，有的干脆讓觀眾環繞舞臺作為舞美設計的一部分來參與節目表演，同時舞美使用舞臺背景LED大塊顯示屏等，彌補了觀眾遠距離觀看的不足，使現場觀眾感受更直接，有的節目甚至實現了“大家演大家看”。這種觀演模式的變化，迎合了新時期觀眾審美心理的變化，使節目和現場觀眾融為一體，由此帶來了晚會節目內容與形式的創新性。

觀演模式的變化始終與技術的發展聯系在一起，那么未來觀演模式會是什么樣子呢？這里首先要明確各個部門傾心投入的電視晚會是為誰制作的，受眾主體是誰。隨著數字化技術較為廣泛地應用，利用電腦或計算機移動終端看電視的受眾群體不斷增加，電視機前的觀眾和移動終端的受眾觀賞心理的改變和逐步養成的觀賞習慣，在逐步改變電視晚會整個受眾主體的心理和審美需求?？梢哉f晚會不是為晚會現場的觀眾制作的，是為電視機前和電腦前以及移動終端前的觀眾制作的，他們是受眾主體，晚會最佳的視覺藝術效果是為他們呈現的，是為他們打造的技藝結合的視覺盛宴。由此推論，未來的電視晚會不會有傳統舞臺的概念，演員不是在舞臺上表演，而是在一個完整的、經過舞美精心打造的、多維立體的、計算機設定好的圖像空間中表演，演員變成了晚會圖像所需要的被捕捉的對象，通過同步計算機視頻“包裝”將畫面送到電視機、電腦和移動終端受者面前。那么晚會現場的觀眾就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觀眾了，他們是現場舞美設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晚會環境（道具）表達的一部分，是滿足現場立體互動的一部分?？梢哉f晚會的觀演模式由現場聯歡式的“我演我看”，到臺上演臺下看的“我演你看”，到現場互動式的“大家演大家看”，再到未來的“你演我評我參與我看”。最終現場觀眾變為晚會整體表達的一部分融入晚會內容與形式之中，真正的觀眾是置身晚會現場之外、在終端屏幕前即時、交互、點評、參與、在現實生活時空中的觀眾群體（受眾主體），這種觀演模式是在晚會時空和現實生活時空虛實交錯進行中的“你演我評我參與我看”模式。這種模式是我們思考新時期以及未來電視晚會創作的基準。

可以說新技術是觀演模式不斷變化的重要推動，新技術在不斷改變著觀演模式的同時，也在改變著電視晚會制作人的思維模式和傳統的制作模式。互動電視、電腦、移動終端給觀眾提供了深度參與晚會的手段和條件?？梢郧逦吹剑酝娨曂頃墓澞績热輼嫵珊屯頃澞啃问揭怀刹蛔兏窬謱⒈淮蚱疲^眾將通過網絡即時參與手段改變晚會節目的內容構成和節目樣式，如同現在的邊播邊制作的電視劇一樣，融入了更多受眾群體的意愿，互動技術讓觀眾的主體意愿不斷得到滿足和加強。

三、新技術打破傳統舞臺空間模式

電視畫面的平面兩維模式壓縮了畫面的深度（厚度），使我們的眼睛接受到的視覺信息以平面展示為主，相比其它藝術這是一個很大的損失。傳統電視晚會的觀演模式奠定了臺下觀眾觀察視角的固定性，雖然電視轉播進行了彌補，但它的主機位、主角度還是以臺下觀眾的視角為主。新技術提供了無限可能，帶來了電視晚會制作人的活躍思維和創新的探索，傳統的舞臺空間模式被逐漸打破，給觀眾帶來了全新的視覺審美感受，這種改變和重構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晚會舞美設計，力求伸展舞臺縱向空間，人為增加舞臺的深度和厚度

這種設計是以主機位（現場觀眾方向）為主的視覺延伸，通常方法為寫實、寫意兩種手段。以正中面對舞臺主機位為視覺主支點，向舞臺的最遠點縱向展開由近及遠的設計，按照基本的視覺透視規律，利用實物的大小、錯落、舞臺景物的位移、升降、線條的走向，形成大小、深淺、濃淡、暖冷等的透視變化，將晚會節目置于其中。這種設計較為傳統，缺少多維伸展和變化。隨著大量計算機增強現實（AR）技術設計介入舞臺表達，空間表現不僅僅是傳統主機位一個軸向，它以舞臺為軸心可以多個方向或向任意一個方向伸展，這給舞美現場設計帶來新的研究課題。以上這種處理方式是我們通常說的寫實處理。而寫意處理是在寫實舞臺布局基礎上，根據節目內容的需求變化，用鏡頭、照明、煙霧、晚會視頻等藝術處理手法，進行演員的多維調度、時空交錯和穿插、情景融合等來展示空間的存在和強化。

2.晚會照明設計，實現全新的電視舞臺空間模式的變化

新型數碼燈具和數字調光設備大量進入電視晚會燈光設計，使當下基本實現了整臺晚會電腦照明藝術效果設計，利用電腦設計編排布局整臺晚會的燈光節奏調控、氣氛設計、色彩基調控制。新技術助力照明創新設計，在舞美整體舞臺設計的前提下，電視舞臺空間模式正在創新和改變。首先大場景的燈光效果注重光線的深淺、明暗、暖冷配置所形成的空氣透視和色彩透視效果，引導主機位和觀眾的視線在舞臺上伸展運動，模擬大自然逆光照明形成的漸變透視關系，感受光線妙不可言的變化和形式美感。其次，舞臺照明設計與舞臺舞美設計已經逐漸融為一體沒有明確的邊界，光線也成為舞臺舞美整體設計的一部分。視覺延伸不僅僅是主機位縱向的透視處理，還有其它機位舞臺照明的輔助處理，比如舞臺長度和高度的視覺延伸照明設計。舞臺燈光照明可以真實再現寫實場景，也可以與舞美、鏡頭契合創作出各種寫意空間。目前照明新技術成果頗豐，有些已被運用到晚會舞臺照明，比如現代數字照明燈具可以做到無級變換色譜、色彩、色調，可以無級變化亮度，可以進行同一表演區內的色彩冷暖、亮暗、節奏快慢等編排處理，創造性的打破了傳統舞臺空間的禁錮和界限。

3.晚會舞臺視頻設計，伸展視覺可視空間和想象寫意空間

利用舞美設計的LED電視顯示屏播放預存和即時視頻圖像實現這種空間的塑造。最早將電視顯示屏引入春節聯歡晚會是在1993年，當時是由16塊電視顯示屏4乘4方式拼成積木式背景大屏幕，遠看是一個較為完整的背景墻，近看16個電視屏切割狀明顯。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進步，2010年央視春晚以來，舞臺演員的演出已經被演員四周立面、頂面、側面、地面LED大屏幕制造的視頻環境包圍，一個全新的舞臺演出環境由此誕生了。除LED大屏幕以外出現的彩幕、彩簾、彩磚、投影（復合投影、多重投影、全息投影等）和紗幕、水幕、線陣、激光等技術逐漸運用到舞臺視頻表現中，極大拓展了舞臺空間表現的可能性。舞臺視頻將舞臺表演空間完全置身在了電腦視頻設計包裝所呈現的視覺新空間之中，它從觀眾視覺美感、觀眾想象寫意、舞臺表現主體（人物）內心世界展示三維立體層面構建出一個新的視覺意向空間景觀。

一維指的是與周遭環境無縫銜接的覆蓋整個背景的大屏幕視頻景物，將舞臺縱向空間無限地拓展了，使觀眾仿佛不是置身在特定的演播室空間看演出，而是在早已設定好的視頻景觀中觀賞和欣賞美景，產生心曠神怡、駕馭自然的視覺美感。

二維指的是通過舞臺LED視頻形式與舞臺人物演出內容結合，拓展生成新的舞臺晚會現場以外的想象寫意空間，增加節目主題的內涵與外延，使主題更豐滿更有感染力。形式之一，央視的《感動中國》等類型晚會就是一例，大屏幕中的非虛擬的紀實影像片段或靜止圖像，與現場進行中的節目內容結合，能立體地塑造人物，感染受眾，近距離接觸到生活在我們身邊的可歌可泣的人物，拓展受眾對人物內心世界空間的理解。形式之二，指的是現場進行的節目內容與環境背景LED視頻播放的內容錯位設計，讓觀眾在一屏畫面中感受兩個時空存在，這種錯位時空設計可以是內容上的例如時間、歷史、地域、民族等對比、差異，也可以是形式上的對比、差異。由此實現受眾心理的扯動、跨越、滿足、震撼等效果，為節目的主題內容服務。

三維指的是舞臺人物主觀世界的表露、展示。例如歌曲演唱、舞蹈表演、詩歌朗誦、器樂演奏、歌劇等，與舞臺視頻“相伴而行”，兩“者”相輔相成，讓受眾準確捕捉、揣摩、接受、定位表演者的想法和追求，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充分發揮了舞臺視頻渲染、烘托、描述和探視人物心理空間深度的優勢與作用。對現代題材的勁歌熱舞的表演，也能通過舞臺視頻中的電腦幾何圖形、抽象色彩線條形狀的閃動和現場燈光的強烈節奏變化加以烘托、表現，用以詮釋火熱的激情，昂揚向上的精神面貌，將觀眾的心理感受與表演者同步。綜上所述，可以說，舞美環境的設計，舞臺視頻的使用，從根本上改變了舞臺和觀眾的時空觀念，讓現代觀眾逐漸接受和感知舞臺非線性時空。

4.晚會攝像機位設計，使空間展示更加豐富而有變化

現代晚會機位設計可以打破傳統的觀演關系所派生出來的現場機位和現場空間關系的設定。“觀眾的視點”即機位會更加豐富多樣：例如在拍攝方向的水平坐標變化上、拍攝高度的垂直坐標變化上、拍攝距離的遠近帶來的各種景別變化上以及鏡頭的各種內、外部運動和綜合運動，實現舞臺全方位的視覺縱向空間展示，水平橫向空間展示，鏡頭環形仰角展示，還可以環形全俯角頂面展示，不僅從靜止點上觀察，還可以全方位移動觀察，鏡頭可以向舞臺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伸展，也可以垂直仰俯伸展?？梢哉f舞臺寫實空間的展示是全方位的，寫意空間的展示、塑造也會隨著節目的內容需要更加多元和豐富。舞臺晚會的攝像機位處理，可以借鑒影視攝影新技術，使用升降格速率、長短焦距鏡頭、微距攝影、魚眼變形等，還可使用伸縮搖臂、穿梭飛貓、移動斯坦尼康等新技術手段豐富鏡頭獨特的對畫面空間的塑造力和表現力。

5.增強現實（AR）技術設計，給電視晚會帶來全新的空間造型手段

AR（Augmented Reality）增強現實技術，利用電腦合成，將晚會需要的信息（虛擬素材）與晚會舞臺實景空間環境合成在一個電腦畫面中，業界將該技術也稱之為“混合現實”。這種電腦合成技術最早從2012年央視春晚開始部分節目使用，在2013年春晚節目中大范圍使用。該技術將預做好的虛擬影像素材，通過即時電腦合成應用到直播時的電視晚會畫面中，在電視機前或電腦終端前才能欣賞到合成效果，所以上文說到，未來的電視晚會是為電視機前或電腦終端前的觀眾提供的。增強現實（AR）技術并不是簡單地合成技術，它需要現場攝像機位、演員走位和計算機合成素材精準的配合，這樣才能合成即時、虛實相生的播出圖像。這種科技感和觀賞性很強的增強現實（AR）技術，給舞臺藝術創作帶來的是人們對舞臺空間的重新認識。電腦模擬、虛擬現實技術，為觀眾生成了一個三維立體空間的虛擬世界，通過視覺、聽覺、觸覺感官的模擬，讓觀眾具有耳目一新、身臨其境之感。這是一種技術與藝術相互融合的創造，改變的是晚會創作者的傳統思維，為技術與藝術的融合和創作打開了一扇誘人的陽光之門。

6.微博墻打通了晚會現場與受眾群體兩個空間的通道，實現了現場的即時溝通和交流

微博墻是場外觀眾進入晚會現場的眼睛、耳朵和手?！把劬Α闭f明他們在異地空間用眼睛在看，“耳朵”說明他們在異地空間用耳朵在聽，“手”說明晚會觀眾在異地空間即時參與，他們熱烈、歡喜、憂慮、不滿、憤怒等豐富表情隨時呈現，這種熱情表達和真實關切是電視晚會得以延續的生命律動，是電視晚會賴以生存和不可或缺的生命起源。對晚會微博墻或晚會微信平臺反饋的信息，利用大數據分析方式，對其意見和建議進行科學分析，日后將會對晚會的表現形式和晚會節目的內容構成產生影響，如同時下時興的邊拍邊播的電視劇一樣，讓節目跟觀眾、市場、需求緊密聯系在一起。異地時空受眾與節目息息相通傳感而來的文字信息、語音信息、圖像信息等，可以參與即時節目的播出，在晚會的牽動下，實現晚會本體節目和觀眾反饋信息的共享，實現即時多維時空的融通、共享?？梢哉f，晚會創作可以在與場外受眾溝通、互動上做足文章，可以即時讓終端觀眾參與節目進程，觀眾的文字、圖片、活動影像可以直接進入晚會節目現場被合理使用，突破“你說你的，我演我的”，你演我看的傳統觀演模式，而變成了場內外“大家都在演，大家都在看”的新互動形式，真正將晚會現場以外的受眾空間容納進現場節目本體空間，真正讓晚會變成受眾心目中自己的晚會，這恐怕是大勢所趨。

新技術與電視舞臺晚會互動融合的腳步一直沒有停止，相互滲透與影響的速度會超出人們的想象。數字技術深深地嵌入了電視創作本體，使其從內到外發生質的改變，從學術研究的領域很難分清楚藝術與技術的分界線在哪里，可以說數字新技術已經成為藝術創作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并逐漸成為藝術創作理論研究的對象。當今，隨著電視舞臺晚會創作一成不變的傳統格局被打破，新技術與藝術融合生成的創作手段會越加豐富和多元，派生出來的新思維、新觀念會有力推動電視舞臺晚會創作的轉型與成熟。

注釋：

①［英］PaulWheeler：《數字化電影制片》，景德詳譯，中國電影出版社1998年版，第19頁。

（作者系中央電視臺技術管理中心高級工程師）

【責任編輯：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