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希江
摘 要:隨著信息化時代的來臨,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新媒體正在逐漸影響著包括政黨政治在內的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新媒體對中國共產黨黨內和諧的價值意義體現在政黨政治發展、公共治理以及社會和諧等多個層面。新媒體對黨內和諧的影響包括話語權的釋放對政黨秩序的沖擊,信息化的便捷解構了黨務公開,透明度的增加與政黨形象的放大以及對黨思想整合的沖擊。因此,要提升各級黨組織和黨員的媒介素養,積極推進黨內民主,加強輿論監督。
關鍵詞:新媒體;黨內和諧;整合;監督
解決中國的問題,關鍵在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關鍵也在黨。自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提出“以黨內和諧促進社會和諧”的論斷以來,“黨內和諧”這個黨建命題的內涵不斷豐富,外延也不斷拓展。在信息化時代,新媒體對黨的建設特別是黨內和諧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從某種意義上講,新媒體的出現和發展是對黨內和諧的一次成功解構,正向價值和負向價值都相當明顯。
一、黨內和諧價值意義的多維視角
就概念而言,黨內和諧是中國共產黨在馬克思主義黨的學說發展史上首次提出,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則,具有獨創性和前瞻性;就邏輯而言,黨內和諧是中國共產黨對如何更好地發揮自身作用以提高社會引導能力的思路拓展,是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興衰成敗的關鍵,具有歷史性和時代性。具體說來,可以從以下幾個視角進行分析。
(一)政黨政治發展的視角
民主政治發展到今天,人們已經基本達成了這樣的共識:政黨和政黨政治是一種客觀存在,是民主政治的主要實現形式和價值載體;政黨的功能決定了政黨的存在,政黨功能的發揮情況直接決定著政黨政治的衰落與否。“構建和諧的黨內關系是世界各國政黨建設的重要目標,實現黨內關系的合理化、科學化和規范化是世界各國政黨政治發展水平的黨內體現。”[1]世界政黨政治發展的實踐業已證明:政黨內部和諧與否對于黨的發展具有決定性意義。以蘇共為例。蘇共的前身俄國社會民主工黨早在1898年就已成立。1917年十月革命之后,初掌政權的布爾什維克黨黨內情況錯綜復雜:既建立在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基礎上,又有廣泛的黨內思想自由;既有嚴格的黨內紀律,又維持著派別存在的傳統。到了1921年,俄共(布)根據現實情況通過了關于禁止派別活動的決議,同時對黨內不同意見的表達作了妥善安排,基本實現了黨內和諧,為黨的事業發展奠定了扎實基礎。及至戈爾巴喬夫擔任蘇共中央總書記,由于放縱意識形態多元化以及破壞民主集中制的組織原則,導致黨內紛爭不斷,嚴重影響了黨內和諧,最終導致亡黨亡國。此外,俄羅斯聯邦共產黨、拉美國家傳統政黨以及墨西哥革命制度黨等的興衰也都證明了黨內和諧對黨的執政與發展的深入影響。
(二)公共治理的視角
作為肇始于20世紀70年代的公域之治模式,公共治理具有主體多元化、方式多樣化等特點,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修正傳統公共管理的壟斷和強制性質,強調政府、市場、第三部門之間的協調配合;在強調政府和公民合作的前提下,更加強調公民的自我管理;政府應明確自身發揮作用的邊界,做其能做和應該做的事情;社會網絡中不同主體的對話合作應成為社會的主導溝通方式,但也不能完全否定自上而下、等級分明的社會秩序。要實現社會和諧,前提是要做好公共治理。具體到中國,公共治理又同黨內和諧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公共治理的主體有公共部門、企業以及各種非營利組織,各種治理主體要在公域之治中發揮最大合力,就必須有一個統籌協調的中間主體。在我國,中國共產黨作為化解社會利益沖突的當然主體,承擔著公共治理的引導重任,要完善國家立法、社會共同體規則以及相互之間的協議,要推行自治、協商等柔性解決方式,要確保所有公共治理主體權責一致,自身內部必然是和諧的。
(三)社會和諧的視角
“以黨內和諧促進社會和諧”是我們的黨對新時期下黨內關系以及黨內關系價值功能的生動概括,是對政黨與社會關系深入探索的積極成果。可以從三個角度剖析黨內和諧對社會和諧的價值意義。首先,宏觀視野。“政黨具有雙重性格或性質。也就是說,政黨是把一端架在社會,另一端架在國家上的橋梁。”[2]對民眾而言,政黨是以獲取和掌握政權為目標的政治橋梁。與西方國家不同,中國共產黨不但是我國的“執政黨”,作為人民實現自身利益的工具發揮作用,還是我國的“領導黨”,對國家和社會發展的方方面面肩負著重大使命。鑒于此,只有實現內部和諧,中國共產黨才能最大限度發揮自身作為現代政治組織的功能,通過先進的執政理念、科學的領導方式、高超的執政能力等實現對和諧社會的示范和帶動。其次,中觀視野。黨的執政權是通過黨的各級組織和領導干部來行使的,黨的和諧形象是通過黨的各級組織以及干部的形象來體現的。在黨內和諧對社會和諧的示范和帶動問題上,實際上遵循著“黨→國家→社會”的演進邏輯,體現著黨內和諧、國家和諧、社會和諧的完整統一。黨要充分發揮在推進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進程中的作用,就必須通過黨內和諧氛圍的營造激發各級黨組織和領導干部的戰斗力,將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由理想變為現實。再次,微觀視野。除了一些領導干部,黨員群體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中的作用也不容忽視。黨員一般有較高的政治覺悟和素質能力,對于和諧社會的建設有著更深切的體會和更明確的思路;廣大黨員分布在不同的地區、行業、領域,同各方面群眾保持著密切的聯系,對群眾的利益訴求有著深入的了解,對完善黨的方針政策大有裨益;黨員先鋒模范作用的發揮有利于增強黨的威信度和感召力,從而調動一切因素,促進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早日實現。
二、新媒體給黨內和諧帶來的挑戰
近年來,隨著信息化時代的來臨,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新媒體正在逐漸影響著包括政黨政治在內的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作為思想文化信息的集散地和社會輿論的放大器,新媒體給黨內和諧的發展帶來了諸多挑戰。
(一)話語權的釋放對政黨秩序的沖擊
新媒體對政黨的沖擊是顯而易見的,體現在:代行部分利益表達功能,沖擊著政黨的功能發揮;現代傳播技術和通訊技術所帶來的傳播及時性挑戰著黨的信息提供效率;現實中民眾的利益表達在新媒體的助推作用下可能演變成網絡群體性事件,直接或間接導致一些群體性事件不斷惡化,等等。譬如,由澳大利亞人阿桑奇創辦的“維基解密”網站曾經“解密”了一批與中國黨政干部和政府部門有關的文件,這些材料經由媒體的大肆傳播而嚴重威脅到了我國的信息安全和實際工作,給政黨治國理政治造成了嚴重困擾。當然,新媒體對政黨的沖擊也有現實因素的影響。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反復申述“四大考驗”、“四種危險”的嚴峻性,反復強調政黨提高“四種能力”的緊迫性,并從維護黨執政資格的高度堅決鏟除了以周永康、徐才厚、令計劃、蘇榮等為代表的黨內毒瘤。這既體現了中國共產黨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政黨本質,也從側面昭示了黨內問題的嚴峻性和復雜性。現實世界中的問題經由網絡發散發酵,虛擬世界中的問題總有現實指向,這種局面對政黨的影響是極為深刻的。endprint
新媒體對執政黨的影響具有普遍性,這是由網絡的低成本性和高覆蓋性所決定的。對于中國共產黨來說,新媒體的出現帶給黨的挑戰更為嚴峻。新媒體的出現實現了每個人話語權的基本平等。作為黨員,自然也身處新媒體環境中,擁有著自由使用新媒體的權利。理論上說,每個黨員都可以利用新媒體發出自己的聲音,通過新媒體表達個體訴求、實現政治參與。然而,我們黨是中國工人階級以及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是肩負著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光榮使命的先進政黨。政黨秩序的維護和實現即黨內和諧對于政黨治國理政具有根本性意義。黨是有著嚴密黨規黨紀的政治組織,每一級組織、每一個黨員都有著自身的功能和作用,不能逾越自己的本分。如果每一級黨組織、每一個黨員都不受限制地發聲,黨的整體形象會如何呢?對于執政黨來說,這是一個明顯的悖論:黨內和諧要真正實現必須要保證黨內政治上的平等,黨內政治生活中所有黨員一律平等,要求保證廣大黨員各種思想、觀點、意見、情緒在黨內的充分宣泄和表達,要求黨員權利包括利用新媒體的權利的充分實現。然而,黨內和諧又不應該是無原則的、一團和氣式的和諧,不能造成黨內生活的混亂無序。如果黨員民主意識的覺醒在新媒體的作用下成為黨內紛爭的導火索,造成黨內生活的混亂無序,便是對黨內和諧初衷的嚴重背離。如何既保證黨員表達權的充分實現,又避免黨員由于思想觀點的爭執造成黨內離心傾向甚至黨的分裂,是在新媒體環境下執政的黨必須深入思考的問題。
(二)信息化的便捷解構了黨務公開
公開性是民主的基本要求和內在要素。列寧認為,“沒有公開性而談民主制是很可笑的,并且這種公開性還要不僅限于對本組織的成員公開。”[3]黨務公開是黨員主體地位和黨員民主權利的充分體現,是政黨密切與社會聯系的重要舉措。2004年9月,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通過的文件提出了“逐步推進黨務公開,增強黨組織工作的透明度,使黨員更好地了解和參與黨內事務”的明確要求。實踐中,各級黨組織在黨務公開方面進行了一系列探索,但仍然存在虛假性公開、變通性公開、選擇性公開等不良傾向,黨務公開的程度基本取決于各級黨組織領導者的個人覺悟和自我約束,沒有形成有效的制度性規范。新媒體出現后,對黨務公開造成了倒逼之勢。如果說之前一些黨組織還可以以技術因素為由搪塞推托黨務公開的話,新媒體的出現改變了這種情況。如果黨不能將自身所承擔的事情、任務、活動和管理向黨內和黨外公布開放,黨員和群眾對政黨運行的過程、結果茫然無知,黨的執政公信度就會受到廣大民眾的質疑。如何保證黨的必要保密工作,又充分實現廣大黨員和民眾的知情權,是黨在新媒體環境下執政需要深思熟慮的另一難題。
(三)透明度的增加與政黨形象的放大
黨風是政黨文化建設的基本內容,是政黨發展的永恒主題。中國共產黨要領導中國人民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民主政治、先進文化、和諧社會和生態文明,黨的執政作風至關重要。歷史給我們打造的場景是:具有優良執政作風的政黨,更能得到民眾的理解、支持和擁護,擁有穩固的合法性資源;那些執政作風不正的政黨,由于背離了公權力的公共性,逐漸喪失群眾基礎導致失去執政地位。
近些年來,我們會發現這樣一些現象:越來越多的黨員特別是領導干部在思想作風、學風、工作作風、領導作風、生活作風等方面存在的突出問題經由網民的深入挖掘而暴露出來,一些官員的不當言論、腐敗行為完全展現在全社會面前,給黨的形象造成惡劣影響。這種因為個別黨組織、個別官員的行為給黨的整體造成的惡果,可能會影響其他黨組織和黨員對黨的認同,破壞黨內生態的平衡和黨內關系的和諧。從2003年3月“孫志剛事件”在網上的熱議導致收容遣送制度被廢止,到同年最高人民檢察院開始建立網絡舉報平臺接受網絡舉報,到2008年“天價煙”局長事件,直到黨的十八大之后眾多官員因為網絡舉報而紛紛落馬,我們可以發現網絡反腐正在成為黨反腐倡廉建設的新手段。從功能發揮的角度說,網絡當然是黨清潔自身肌體、鏟斷腐敗根系的重要媒介。然而,在信息鋪天蓋地、真假難辨的情況下,一些居心叵測的人肆意放大這些事件的惡劣影響,嚴重干擾了執政黨引導公民政治參與的節奏和步伐,客觀上抵消了網絡的部分積極作用。執政黨如何解決黨的作風中存在的嚴重問題,提高黨的凝聚力和戰斗力,依然任重道遠。同時,網絡問政中還暴露出來了一些領導干部媒介素養不夠、對新媒體的掌握和運用知之甚少的情況,影響了黨的執政能力的提高。
(四)價值觀念多元化影響黨的思想整合
“從一定意義上講,任何一個政治體系都離不開價值信念的支撐,努力塑造、整合公民的價值和信仰就成為任何一個執政黨和國家政權十分關心的問題。”[4]由于社會階層的分化和利益關系的調整,社會組織形式、物質利益等呈現多樣化發展趨勢,利益沖突相對激烈,由此導致民眾思想意識、價值觀念領域的多樣多元以及思想觀念的激烈沖突,對主流意識意識形態及傳統的灌輸式思想整合方式形成沖擊。同時,網絡在給社會成員個體表達帶來便捷的同時,也由于信息龐雜、良莠不齊,極易成為國內外敵對勢力對我們攻擊的工具。大眾傳媒國家化使得一些敵對勢力不斷滲透其價值觀念、政治文化、意識形態,沖擊我國的主流意識形態,從而動搖主流意識形態在凝聚政黨意志、發揮政黨力量中的影響力。
三、新媒體環境下推進黨內和諧的路徑選擇
從某種意義上說,當前的政黨政治也是媒體政治。新媒體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廣度影響著政黨的生存方式和活動方式,考驗著黨凝聚和吸引民眾的能力。如何應對新媒體對黨內和諧的沖擊,利用新媒體加強黨的內部整合,是黨迫在眉睫的歷史任務。
(一)提升媒介素養是實現黨內和諧的基礎
所有的政治行為都是對溝通交流的反映。在人民民主參與要求不斷高漲的社會條件下,越來越多新的溝通渠道被開發出來,并發揮著顯著作用。因此,“政黨由過去溝通和參與的主渠道變成了只是若干可選擇的渠道之一,某種情況下甚至淪落到只能扮演配角的地步。”[5]政黨與新媒體的關系可以簡化為這樣一種模型:政黨要在復雜的社會環境中通過爭取民眾的支持贏得執政合法性,而新媒體的出現改變了民眾的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因此,政黨要承認新媒體的不可避免性,尊重新媒體發展規律,在充分利用新媒體積極作用、科學避免新媒體負面作用的同時持續贏得民眾信任和支持。這里提到的“媒介素養”不僅僅是指黨政干部識網、管網、用網的能力,更是指整個黨要提高應對新媒體的能力。endprint
第一,依法管理網絡。世界上任何國家都不可能忽視對傳播媒體的管理,只不過在管控導向、政策和方式方法方面存在差異。新媒體目前已經成為各種意識形態、價值觀念相互博弈的陣地,一些西方國家不遺余力通過媒體優勢推銷其意識形態、價值觀念和生活方式。執政黨如果不加強網上馬克思主義陣地建設,馬克思主義理論在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的執政地位很可能被動搖。中國目前有一些關于互聯網的公告、辦法、通知和規定,但效力層次偏低、內容略顯滯后、規定過于模糊,缺乏操作實施的具體程序,亟需制定一部依法管網的專項法律。該法律必須貫徹確保意識形態安全、堅守道德底線、保障公民權益、維護社會穩定的基本原則,要對互聯網管理的內容、范圍和程序詳加規定,真正起到規范新媒體發展秩序、確保公民政治參與的作用。
第二,優化新媒體管理體制機制。中國目前處于社會轉型期,體制機制關系錯亂,矛盾問題易發多發,加之缺乏有效的法律依據以及多頭管理,稍有不慎就可能發生網絡群體性事件。因此,要在平時加強對報刊、電臺電視臺、商業網站的實證調查,對新媒體的環境以及產品進行綜合評判,根據調查研究的實際情況靈活調整政策,構建靈活有效的體制機制。(1)安全預警機制。新媒體管理實質上是對社會信息的管理。新媒體事件在發生前往往在網絡上有所征兆,民眾通過網絡表達情緒、凝聚意志、匯集信息。安全預警機制就是要增強對社會情緒的感知度,一旦發現群體性事件的苗頭就啟動既定程序。(2)輿情研判機制。在掌握相關事件的信息后,要整合黨政機關、專業民意調查機構和專業調查隊伍、民間智識的力量,對信息進行深入分析,判斷出事情發展的走向,積累關于類似事件的經驗。(3)聯合工作機制。新媒體管理涉及宣傳、廣電、通信、公安、安全等不同部門,涉及的領域也是五花八門。因此,必須理順不同部門的工作關系,形成黨委統一領導、統一部署、協調各方、共同管理的體制機制,建立新媒體管理聯席工作制度,避免多頭管理中的誰都不管和集體負責中的無人負責。
第三,提高黨政干部的媒介素養。新媒體時代,黨的思想宣傳工作的成效主要取決于各級領導干部的媒介素養。“在今天這種高度商品化和媒體化的社會里,新聞的合理運用是一個政府成功的關鍵。那些不了解媒體、不了解新聞、不了解記者,不遵守新聞發布基本原理,不會運用新聞發布技巧,與媒體關系處理不好的人注定要失敗,而遵守者將從中獲益。”[6]領導干部要尊重新媒體的客觀作用以及新媒體的發展規律,理解交流的本質和價值,擺脫居高臨下、單純控制的思維模式,通過與媒體的軟性合作建立起良性互動關系;在黨校培訓與理論業務學習之中融入媒介教育的內容,將領導干部媒介素養的提升納入領導干部教育培訓體系并通過適當形式予以考核,作為提拔任用的重要依據;領導者要具備參與議程建構的意識和能力,學會順應新聞規律、運用傳播技巧,通過表態、行動和政策等為媒體確定議程,激發媒體圍繞公共事務進行報道和追蹤的興趣。
(二)發展黨內民主是推進黨內和諧的根本
新媒體部分解構了黨內和諧的固有觀念、制度和方法,但不可能根本改變黨內和諧的特性。利益視角是探索黨內和諧問題的根本視角,發展黨內民主是推進黨內和諧的根本路徑。發展黨內民主既是無產階級政黨的本質特征,更同我們獨特的政治社會生態相關。同在民主政治環境中產生和運作的西方政黨不同,我們黨是在缺乏民主氛圍和民主制度的社會環境中發展起來的,民主是我們黨的奮斗目標。執政后,中國共產黨作為唯一合法的執政黨對于中國民主政治的發展更肩負絕對的責任。
第一,黨內民主影響黨的政策制定。我們黨視政策和策略為黨的生命線。黨的政策是黨對于廣大群眾意見訴求的政治表達,黨的政策通過法定程序上升為國家意志之后,會直接影響社會的發展。要制定好的政策,必須充分發揚民主,特別是決策民主。為此,黨的各級組織要廣泛聽取黨員的意見和要求;黨內要加強信息的流動共享;各級黨委在決策時要充分發揚民主,既尊重大多數人的意見又保證少數人的權益。
第二,黨內民主影響黨的干部。如果說政策是推進黨群關系的基礎,那么,干部的質量就是推進黨群關系的關鍵。黨內民主發育不充分,黨員很難對黨組織產生認同感,更不會為黨的事業竭盡智慧和力量,黨群關系必深受影響。因此,要充分尊重黨員的主體地位,從體制機制上落實黨員的民主權利,調動黨員參與黨內事務的積極性和主動性;營造黨內和諧有序的氛圍,凝聚全黨的價值共識,推進黨的治國理政。
(三)加強輿論監督是增強黨內和諧的關鍵
從邏輯上講,黨內和諧是社會和諧的前置性條件,社會和諧是黨內和諧的必然性結果。在中國這樣的政黨主導型國家中,政黨內部關系狀況不僅關乎黨的執政能力和領導水平,更關系到社會秩序的穩固和民眾利益的實現。如果說黨內民主的充分發展是保證黨內和諧的內在因素,那么,加強輿論監督就是借助民眾力量倒逼黨內和諧的外部約束,后者更具有根本性意義。網絡“這一不放過任何東西的龐大的蛛網對打破信息壟斷和由此衍生的集權控制潛在地具有顛覆作用,它擴大公眾的選擇機會也天然地符合民主精神。”[7]網絡監督的過程也是民主精神逐步彰顯、民主要素逐步增加、民主制度逐步完善的過程。
第一,科學界定輿論監督價值。輿論監督督促執政黨和政府反思自身存在的問題,是社會發展的一劑良藥,已經成為中國社會的普遍共識。但輿論監督的弊端也十分明顯,體現在:網絡信息缺乏“把關”導致“網絡暴力”,許多偏激、不理性、不客觀的觀點在網絡的推波助瀾之下甚囂塵上,真相在混亂的網絡世界中被掩蓋;“媒介審判”引發“道德審判”,干擾司法獨立,同時給當事人造成極大傷害,個人隱私外泄以及人身攻擊如影隨形;“網絡水軍”、“網絡公關公司”、“網絡營銷公司”的產生影響了真正的民意表達,等等。因此,網絡監督在保障個體權利的同時不能偏離社會利益的方向,個人本位不能逾越社會本位。網絡絕不能演化成發表人身攻擊言論、窺探他人隱私、破壞社會秩序的陣地和平臺。缺乏全面規范約束的網絡監督可能最終造成“民主的暴政”。endprint
第二,借鑒西方政黨利用新媒體的方式方法。德國社民黨明確把“擁有適合媒體社會的交流能力”作為新時期黨建工作的重要目標,并專門設立了培訓機構向黨的中高級領導傳授如何在媒體中樹立自己的政治形象,如何用簡單的詞匯解釋復雜的政治信息,還為主要內閣部長聘用了“新聞形象顧問”。在輿論監督方面,法國社會黨定期或不定期地組織各級領導人同黨員和黨的支持者之間的網上見面會,讓黨的領導人直接回答人們所關心的問題;德國基督教民主聯盟通過“網絡對話”增強黨員的參與意識,廣開言路,調動基層黨員參與組織生活的積極性;英國保守黨在黨的網站上設立建議專欄,及時收集民眾和黨員對黨組織的意見和建設,等等。這些方式方法是人類政治文明的共同成果,完全可以為我們所用。
第三,構筑科學體制機制保障輿論監督。輿論監督是人類文明的產物,是現代國家民主性的重要體現,對于社會發展的影響極為巨大。但是,新媒體的虛擬性決定了其在社會監督中的補充性地位,決定了“主觀環境”對于輿論監督的深刻影響。在“共景監獄”、“信息公開”、“選擇接受”、“移動化”的語境中,輿論監督必須有科學有效的體制機制作為支撐才能發揮促進黨內和諧的作用。因此,要在科學論證基礎上加快制定公民監督權利保障的法律法規,讓制度和法律在輿論監督中發揮根本性作用;要整合官方政務網站、官方微博等網絡資源,把握輿論引導的主動權;要出臺舉報人保護和獎勵機制,激發民眾參與公共事務的積極性,同時完善造謠誹謗的查處機制,最大限度實現網絡在滿足民眾政治參與方面的積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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