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大提琴手戈修》中的人與動物的和諧

王信峰+劉慧敏

摘 ?要：宮澤賢治在他的童話作品《大提琴手戈修》中，講述了一個蹩腳的大提琴手通過幫助一群小動物，從它們身上領悟出了各種琴法和技藝，從而使自己的琴藝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同時在與動物的交往過程中，他對待動物的態度也逐漸發生了改變，由憤怒到同情，到信任，到關愛，到感激，最終實現了與動物的和諧相處。

關鍵詞：宮澤賢治 ?《大提琴手戈修》 ?人與動物 ?和諧

在宮澤賢治的很多童話作品中，反復描繪了他所向往的一個完美世界。在那里，人與人、人與動物、人與自然都是能夠和諧相處的。《大提琴手戈修》就是其中的一篇。在這篇童話作品中，我們對動物有了一個嶄新的認識，動物和人類一樣，需要信任，需要同情，需要關愛。只要人類友好地對待它們，人類和動物完全可以成為好朋友，甚至動物還可以成為人類很好的老師。

以往的專家和學者大多認為這個故事主要講述的是一個因為琴藝不佳而被別人嘲笑的大提琴手，通過幫助一群小動物從它們身上領悟出了各種琴法和技藝，從而使自己的琴藝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最終一鳴驚人的“成功物語”。例如：大塚常樹的《〈セロ弾きのゴーシュ〉ーセロ弾きがソロ弾きになる物語》。而筆者認為，作者想要強調的不僅僅是戈修琴藝的提高與事業的成功，還包括他最終與動物達到的這樣一種完美和諧的相處模式。下面，主要從戈修對待動物的態度轉變這一角度對這篇童話進行全新的解讀。

一、憤怒

戈修是鎮子上劇院的大提琴手，是所有樂手中表現最差的一個，因此在排練的時候經常受到指揮的批評，他感到非常自卑和傷心。有一天，在受到指揮嚴厲的批評之后，他因為羞愧偷偷地哭了。哭過之后，他振作起來，一個人孤零零地又把這首曲子拉了一遍。晚上回到家里，他依然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直到夜深人靜。這時來了一只大花貓，帶著一個從戈修田里摘下來的半生不熟的番茄當禮物，讓他演奏一首舒曼的《夢幻曲》，他憤怒地拒絕了。可是大花貓卻一次一次地勸說戈修，要給戈修當聽眾，還說不聽他的音樂就睡不著覺。這樣的話在戈修聽來好像是一種嘲諷，尤其對方還是一只貓。戈修被徹底激怒了。他把門窗關上，把燈熄滅，用手帕把自己的耳朵堵上，然后以暴風驟雨之勢，拉起了《印度獵虎人》，把自己憋了很久的火氣都爆發了出來?；ㄘ堅诮蚪蛴形兜芈犃艘魂囍螅_始變得驚慌失措，到處亂竄。它請求戈修不要再演奏了?？墒歉晷迏s絲毫不為所動，而且還惡作劇似的越來越有興致。直到花貓痛苦地團團打轉，把他也轉得頭暈眼花了之后他才停下。然后他還在花貓的舌頭上劃火柴，把花貓嚇得一個勁兒地往門板上撞，他幸災樂禍地看了一陣之后才把花貓放走?？粗ㄘ埲绱送纯?，他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感覺非常痛快。在此時的戈修看來，人類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可以掌控動物命運的。他可以理所當然地把動物當作自己發泄憤怒的工具。

二、同情

第二天晚上，戈修一直練琴練到兩點多。正當他拉得頭昏腦漲的時候，來了一只布谷鳥。布谷鳥一本正經地說，想要請教他音樂方面的問題。戈修很不屑地認為布谷鳥的叫聲除了讓人心煩之外，根本沒有什么唱法?？墒遣脊萨B卻非常認真地告訴他，每一聲“布谷”的唱法都是不一樣的，只不過是他沒聽出來而已。在它的一再央求下，戈修一遍一遍地給它伴奏，直到黎明。戈修發現布谷鳥慢慢地完全合上了他的節拍，而且唱得似乎比他拉得還要準。最后，戈修終于不耐煩地停下了手里的大提琴。布谷鳥卻依然不愿停止，請求戈修繼續練習。戈修生氣地嚇唬它，再不走的話就把它吃掉。布谷鳥受到驚嚇，隔著玻璃就想飛出去，結果腦袋猛地撞在了窗戶上，掉在了地上。戈修慌忙去開窗戶，可是窗戶很不好開。在此期間，布谷鳥一遍遍地撞向窗戶，一次次地掉在地上，最后幾乎動彈不得。在它再次打算撞向窗戶的時候，戈修一腳把窗戶踢開了，布谷鳥順利地飛走了。戈修朝著布谷鳥消失的方向呆呆地望了好一會才去睡覺。很明顯，此時的戈修對動物的態度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他會為布谷鳥的安危而著急擔心，對它所遭受的痛苦感到了深深的同情，并且不惜損壞自己家的玻璃窗來幫助它。

三、信任

第三天晚上，戈修照樣練琴到深夜。這時，一只小貍仔背著小鼓，帶著一張樂譜跑了進來。戈修又忙又困，想要把它嚇跑。結果單純的小貍仔卻一點兒也不害怕。因為它的爸爸告訴過它，戈修先生是位好人，讓它不用怕。它相信自己的爸爸，也相信戈修。這種純真的信任感動了戈修，他笑著同意了小貍仔合奏的請求，而且覺得越拉越有趣。在合奏的過程中，小貍仔竟然發現了他總是跟不上節奏的原因，原來是第二根弦的問題。這令戈修大吃一驚。此時的他，再沒有了以前高高在上的傲慢，因為他意識到原來小動物并不比人類差。以前，樂隊指揮總是訓斥他練得不好，卻并沒有發現他真正的問題所在。他自己雖然很勤奮，每天不辭辛勞地一遍一遍地練習，卻并沒有太大的提高，原因就是問題一直沒有被發現，沒有得到解決。因此他對小貍仔變得非常信任。小貍仔對他存在的問題，既不像指揮那樣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進行指責，也不像樂隊的隊友那樣用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冷漠處之。而是對他充滿了同情，認真地傾聽，幫他進行糾正。這一晚，他們一直練到東方發亮，小貍仔才有禮貌地道謝行禮離去。戈修呆呆地站了好久。他對小貍仔的感情里，充滿了信任與依賴，當然也有感激。

四、關愛

第四天夜里，戈修練琴一直到黎明。當他累得昏昏欲睡的時候，一只田鼠媽媽帶著一只生病的小田鼠來請求戈修拉琴替它治病。戈修知道自己的琴聲竟然有如此好處之后，一點沒有懷疑，不加思索地相信了，而且為了盡快幫助小田鼠消除痛苦，他立刻答應了，盡管他已經又困又累。拉完之后，他生怕摔著小田鼠，特意把琴斜倒，用手在琴孔上接著，小心翼翼地把小田鼠放在了地上。當母子倆不停地向他鞠躬道謝時，他頓生憐意，主動拿來面包給它們吃。他的每一個舉動，無不充滿了對小田鼠的關愛。

六天之后的演奏會上，戈修的表現令所有人大吃一驚，受到了大家的稱贊。因為大花貓使他學會了把感情融入自己的演奏中，布谷鳥糾正了他的音準，小貍仔幫他發現了跟不上節奏的原因，而田鼠母子則教會了他帶著愛心去演奏，同時幫助他樹立了信心。正因為這一系列的變化，使得他的琴技有了令人驚嘆的進步。

通過上述解讀，從看著花貓遭受痛苦的幸災樂禍，到看到布谷鳥受傷的不忍，再到對待單純天真的小貍仔的信任，最后到對生病的小田鼠的關愛。戈修對待動物的態度一點一點地發生了轉變，同時在動物們的幫助下，他也成長為一名優秀的大提琴手。這就是人與動物完美和諧的相處模式——互相信任、互相關愛、共同進步。

參考文獻：

[1]宮澤賢治著，王敏主編.宮澤賢治杰作選[M].北京：中國社會出版社，2007.

[2]大塚常樹.《セロ弾きのゴーシュ》ーセロ弾きがソロ弾きになる物語[A].國文學解釈と鑑賞特集=宮沢賢治ー謎の世界[C].東京：至文堂，2000：85-90.

[3]王信峰.淺析宮澤賢治作品中人與自然的和諧——以《狼山、笊籬山和盜賊山的故事》為中心[J]. 現代語文（學術綜合版），2009，（9）.

（王信峰，劉慧敏 ?青島酒店管理職業技術學院 ?266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