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年紅 劉立安
摘 要: How Should One Read a Book是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的散文名篇,文章從語篇連貫、語境、文體風格等方面對兩個中譯本進行比較評析。
關鍵詞: How Should One Read a Book 弗吉尼亞·伍爾夫 對比研究
一、引言
語篇通常是指由一系列連續的話段或句子構成的語言整體,它不是一連串句子和段落的無序結合,而是一個結構完整、功能明確的語義統一體。因此,語篇要求詞句之間在語言形式上具有銜接性,在語義上具備連貫性。要實現文章的連貫,離不開語境因素的參與。英國語言學家J. R. Firth提出兩種語境:場景語境和語言語境。語言語境是指語言內部的環境,是語篇的直接體現。它既可能為某一個語言單位所處的句子,又可能是對該語言單位的語義有制約作用的前后句子、段落甚至章節。情景語境是指語篇產生時的周圍情況、參與者的關系,以及時間、地點、方式等,它是產生語篇的直接環境。譯者在翻譯時不得不考慮這兩種語境。
How Should One Read a Book是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的散文名篇,在該篇中,她以女性主義極其細膩的文筆,講述了如何領略書本中文字的神奇與美妙。該散文譯本很多,其中就包括金衡山老師的譯本(以下簡稱為金譯)和陶潔老師的譯本(以下簡稱為陶譯)。本文從語篇連貫、語境、文體風格等方面對這兩位老師的部分譯本進行比較評析。
二、譯文對比
語篇連貫、語境和風格是翻譯中經常需要考慮的因素,下面從語篇連貫、語境和風格等角度對金譯和陶譯進行對比評析。
例1:Do not dictate to your author; try to become him. Be his fellow-worker and?搖accomplice?搖.
金譯:不要去支配作者;盡量與他融為一體。做他的同事或?搖同謀?搖。
陶譯:不要去指揮作者,要設身處地去替他設想,當他的合作者或?搖同謀犯?搖。
Neubert認為詞語一旦進入語篇,它們的意義就不再是詞典上所羅列的孤立、靜態的意義,而是受上下文、語言語境制約的,處于動態組合狀態。原文accomplice在字典中的釋義是貶義,意為help somebody to do something bad,結合原文語境accomplice顯然不是字典中的這層含義。金譯“同謀”比陶譯“同謀犯”更謹慎些,一定程度上考慮到了其語言語境。
例2:Recall, then, some event that has left a distinct impression on you——how at the corner of the street, perhaps, you passed two people talking. A tree shook; an electric light danced; the tone of the talk was comic, but also tragic; a whole vision; an entire conception, seemed contained in that moment.
金譯:回憶一下,有什么事曾給你留下清晰的印象——或許是有一次,在街頭的一角,你路過兩個在談話的人。樹震顫著;閃電在空中飛舞;談話的調子有點戲劇性,但又是悲劇性的;一個完整的視像,全面的構思,似乎都包容在那一瞬間之中。
陶譯:回想一下曾經給你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情——也許在大街的拐角處有兩人在聊天,你走過它們的身旁。一棵樹搖晃起來,一道電光飛舞而過,他們聊天的口氣頗有喜劇味道,但也有悲劇色彩,那一瞬間似乎包含了一個完整的意象,一種完整的概念。
作為意識流小說代表,弗吉尼亞·伍爾夫在散文中也使用了一些意識流寫作手法,其描寫手法細膩,多種看似不相關的意象整合在一起,構成一個瞬間完美意境。原文的各個意象是流動的,這種流動性要在文字中體現出來,譯者在處理這部分內容時必須考慮到這一點。就這一點來說,金譯和陶譯顯得冗長不夠利索,沒有很好地體現出原文風格。
例3:Hers is the drawing-room, and people talking, and by the many mirrors of their talk revealing their characters.
金譯:在她的世界里,有的只是客廳,還有談話的人們,通過談話的方方面面來揭示人物各自的性格。
陶譯:客廳才是她的天地,還有人們的談天說地,她通過各種各樣的表現談話的鏡子來揭示他們的性格。
原文中的mirrors是標記性搭配(marked collocation),原為鏡子,這里形容人們談話,這種特殊搭配意在引起讀者注意,由鏡子對現實的折射聯想到談話對人性格的折射。金譯從表達上看很連貫,但丟失了原文的這種意象。陶譯保留了意象,但措辭表達生硬。不妨譯為:她所描繪的是客廳和客廳中閑聊的人們。這些人的言談像一面面鏡子,反映出他們的性格特征。實際上,原文中類似于這樣的標記性搭配很多,這些標記性搭配構成伍爾夫寫作風格的一個顯著特征,譯者要想忠實原文,必須考慮到這個方面。
例4:The other side of the mind is now exposed——?搖the dark side?搖that comes uppermost in solitude, not?搖the light side?搖that shows in company.
金譯:心靈的另一面在這里被揭露出來——即在孤獨寂靜時流露得最充分的?搖灰暗面?搖,而不是在人群中表現出來的?搖輕松的那一面?搖。
陶譯:人性的另一面被揭示了——孤獨時得到突出表現的?搖黑暗的一面,而不是與朋友相處時閃閃發亮的?搖光明的一面?搖。
金譯和陶譯都是直譯。dark side與light side對比照應,其語言語境或搭配詞語分別是“孤獨”和“人群”,因而其引申意義為“憂傷孤獨”和“輕松愉快”,遺憾的是,金譯和陶譯都局限于詞典意義,忽略了語境因素。
三、結語
通過對金譯和陶譯的對比研究,發現金譯和陶譯在銜接、連貫和風格上與原文差距很大。要彌補這些不足,筆者認為譯者在譯作時需要具備構建意識,即具有用譯語進行寫作的意識,因為譯文的連貫不是對原文的臨摹,而是譯語連貫規范的一次具體實現。另外,值得譯者注意的是,翻譯過程不僅僅是一種語言符號的轉換過程,更是邏輯關系的轉換過程,其本質上是思維轉換過程。譯者只有具備這種構建和轉換意識,才能使譯文與原文實現真正的功能對等。
參考文獻:
[1]Neubert,Albrecht & Gregory M. Shreve.Translation as Text [M].Kent: Kent State UP,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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