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嘉 宋延雷



摘 要:古箏組曲《云山》,是我國著名作曲家何占豪先生2001年創作的一首古箏與管弦樂隊演奏的作品,共由《啊依塞》、《竹樓情》、《苗林歡歌》三首獨立的作品組成,三首作品分別表現出了彝族、傣族、苗族這三個少數民族人民歡樂、真摯的情感和思想感情,本文對《苗林歡歌》進行音樂分析。
關鍵詞:《苗林歡歌》;音樂分析;結構
中圖分類號:J632.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5)11-0213-03
古箏組曲《云山》,是我國當代著名作曲家何占豪先生于2001年創作的一首古箏與管弦樂隊演奏的、具有組曲性質的大型古箏協奏作品,首演于2002年昆明。整首組曲充滿著濃郁的西南少數民族風情,作者在其編著的《何占豪古箏協奏曲選集》中的作品簡介時說道:“云貴高原居住著眾多的少數民族,那里風景優美,風俗各異。人們能歌善舞,不同地區,各具特色。身臨其境,頗有身在異國之感。”[1]《云山》共由《啊依塞》、《竹樓情》、《苗林歡歌》三首獨立的作品組成。三首作品分別表現出了彝族、傣族、苗族這三個少數民族人民歡樂、真摯的情感及樂觀、向上的思想感情,從這點也可以看出作品是以描寫云南少數民族風情為主線的。整首組曲都有很多少數民族音樂元素,并貫穿其中,有著極強的音樂風格特征。
筆者在準備演奏此曲前,想對此曲的相關研究進行學習,以備筆者能更好地演奏此曲,但筆者發現對《云山》的研究成果較少,僅有倪蕾的碩士論文《何占豪古箏藝術特色研究》[2]中有對《云山》的音樂風格進行了解讀,但這顯然不能滿足演奏者們對《云山》從理論層次了解的渴求。因此,筆者對《云山》中的第三首《苗林歡歌》進行力所能及的音樂分析。
一、《苗林歡歌》概述
《苗林歡歌》是《云山》組曲中最后一首作品,旋律歡快優美,且有著較強的地域風格。因其苗族《飛歌》旋律多次出現在作品中,所以,作品充滿了苗族音樂風格。《苗林歡歌》就古箏演奏部分而言沒有特別艱深的技巧,但對古箏演奏者綜合素質要求很高,尤其是對音樂風格的把握上。例如在演奏《飛歌》的那段旋律時要通過左右手的配合,把苗族音樂風格表現出來。使聽眾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而不是將《飛歌》生硬地彈奏出來。《苗林歡歌》管弦樂部分音色較為豐富,而且不僅僅是對古箏的伴奏,樂隊承擔了相當部分的音樂表現與情感表達功能。
通讀作品不難發現,《苗林歡歌》的音樂表現張力是比較大的,這點或許與《苗林歡歌》所要描繪的苗林地貌有一定的關聯。例如在全曲的開始,管弦樂通過三連音及銅管樂的表現,向聽眾展示出來一幅優美壯闊的苗林山水畫,隨后小提琴等弦樂和長笛由以歡快的下行,將聽眾的思緒拉到了一個載歌載舞的歡聚場景。
就結構規模而言,《苗林歡歌》是《云山》組曲三首獨立作品中規模最大的。從曲體結構來看全曲可分為三個部分,關于曲式結構下文將會詳述。其中主題、苗族《飛歌》的旋律交替變化出現,構建起了整首作品的基本框架。全曲較為活潑、輕快,但有時又顯得波瀾壯闊,所以,對演奏者來說也是音樂風格與情緒的把握具有一定挑戰的作品。
整首作品猶如作曲家本人所言:“猶如一場‘林中晚會,展示出林中的幸福生活和苗家人的歡樂之情。”[3]
二、曲式結構分析
現代古箏作品的曲式結構與傳統古箏曲的曲式結構有較大的不同,特別是西方作曲技法被大量應用于現代古箏創作中之后。但對音樂曲式結構的分析是研究作品的基本內容之一,也是演奏者所必須具備的一種基本素質,所以,筆者在案頭工作時對《苗林歡歌》的曲式結構進行了研究,結合具體音樂內容,現將曲式結構展示如下。
(一)曲式結構概述
前文已述,這首作品是由一個極具舞蹈性質的主題與苗族《飛歌》及其變奏交替出現組成,從動機、材料等音樂因素來看,不能將其簡單地規劃為傳統的復三部曲式。雖然這部作品在結構上與復三部曲式有些相近,但筆者認為它復三部曲式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根據速度、音樂材料等因素筆者將《苗林歡歌》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由舞蹈性主題和《飛歌》組成,是一個具有一定回旋曲性質的呈示部。第二部分是一個中速、節拍不斷變化的樂段組成的中部。第三部分是再現部分。下面將結構圖展示如下(圖1):
從上圖結構中不難看出,“飛歌”旋律與主題是交替出現的,而且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奏,關于這點下文將會詳述。由此,筆者認為,《苗林歡歌》的結構布局是較為規整的,但是音樂是有著較強的對比性質。這就要求演奏者在演奏每個部分的時候突出該部分的特點,并準確拿捏風格特征,從而在音響方面產生對比效果。
從調式調性分析方面來看,全曲調性較為統一,從這方面來講也加大了演奏者在音樂對比方面的難度,但音高的錯落變化使得音樂進行并無單調之感。下面將對每一個部分逐一進行音樂分析。
(二)引子
這首作品的引子以三連音的節奏型為特點,色彩明亮,多以屬與主和弦之間的連接進行,給聽眾造成一種視野廣闊的聽覺感受,仿佛將觀眾帶入一個美麗而廣闊的山林。作曲家在這里通過這種音樂勾勒出苗林的美麗,也開門見山地交代了作品所要表達的信息。
引子處的調性布局較耐人尋味。起始處是非常明顯的D宮調式,并進行了6小節,隨后轉入下方四度調式,即A徵調式,并進行完,隨后主部主題又回到D徵調式。從D宮轉入A徵,又回到D宮,雖然是在同宮系統內進行了轉調,但也會給人們在聽覺上產生下行四度的對比感,而A徵到D宮這種屬到主的連接更是自然流暢,也就是說,作曲家對引子與主部連接的處理已經做好了鋪墊,這種開放式的引子結束布局對主部主題很自然地進入起到了較好的效果。所以,筆者認為,樂隊與獨奏古箏在引子與主部主題銜接方面一定要做到精細極致,才能奏出最好的音響效果,演繹出作曲家想要表現的意圖,而不能對此輕視,一帶而過。
(三)呈示部分
1.舞曲性質主題
《苗林歡歌》有一個舞曲性質的主題,這個主題是有兩個不同樂句組成,但縱覽全曲,筆者發現有時會這兩個樂句一起出現,有時只出現一個,也就是說,有時候會省略掉一個樂句。
從譜例1中可以看出,主題旋律帶有我國西南少數民族舞蹈音樂色彩,旋律進行整體上呈下行,這段主題由兩個相同旋律的樂句組成,每個樂句共有8小節,樂段共有16個小節,其中,第二樂句把旋律移高了一個八度上演奏。這段旋律在《苗林歡歌》中經常出現的,只不過會在音高方面會有移高或者移低的變化,使其在不同的音區上出現,產生一種對比的效果。這段主題的音樂張力較大,旋律最高音和最低音有著較大的音域跨度,音樂進行有一定的靈動性。
譜例2中的旋律是舞曲性質主題的第二段音樂材料,與前一段音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段旋律進行有較多五度以上大跳進,不但顯示出了較強的張力,而且較為活潑、輕巧。旋律進行同第一樂段較為相同,即整體上呈現出一種下行趨勢,但是比第一樂段來說有較多起伏。這個樂段也經過了作曲家精心設計的變奏,例如譜例2中的a。
2.“飛歌”旋律
“飛歌”主題旋律(譜例3)的第一次出現,是在舞曲性質主題演奏完畢之后。前文已述,舞曲性質部分其音樂的節奏較為歡快,而“飛歌”部分較為悠長舒緩,于是,就形成了節奏歡快的舞曲性質音樂瞬間被旋律線悠長的《飛歌》取代的效果,給聽眾帶來了一種全新的聽覺體驗。
古箏在完全按照“飛歌”的旋律演奏一遍后,會有一段是對“飛歌”的變奏式發展,這也是《苗林歡歌》中較難演奏的一段。但從這段旋律中仍能隱約感覺到“飛歌”的旋律。筆者發現,每次出現“飛歌”旋律時,都會有這段對“飛歌”進行變奏的旋律。
(三)中段
總的來說,整個中段都較為緩慢,但是節奏節拍變化較為頻繁,幾乎是每小節都會在節奏上進行一些或大或小的變化。這與作曲家想表現的意境,以及音樂的發展是有著密切的聯系的。例如在第159至174小節中,節奏在“3/4、C、2/4”等之間循環進行。這段節奏的變化使得樂曲發展突然顯得更加的活潑,而且比對性更強,從而加深了整個作品的表現力,及節奏方面的律動張力。但是,這也對演奏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為節奏的變化是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音樂的律動關系,即重音與弱音的更迭關系,從而使演奏者在演奏此部分時,要對其音樂律動的變化所以,就要求演奏者保持高度的注意力,對每個小節的節奏都能通過細致的演奏,來表現節奏上的變化,而不是籠統地“一彈而過”。
從節奏型來看,中段的節奏型與引子處較為相近,部分音樂也有較多的三連音節奏,模仿的是一種苗族舞蹈音樂的特征。
(四)再現部分
再現部分在結構規模上遠遠小于呈示部分,從結構布局來看,總的可以將其分為“主題——飛歌——主題+結束”四個部分。其中,主題和“飛歌”部分沒有像呈示部那樣對其進行變奏,整段音樂一氣呵成,沒有過多的修飾成份。結束時,主題在原主題上方三度再次演奏,經過8小節后結束部分出現并結束全曲。
可以說《苗林歡歌》的再現部分將全曲推向了高潮,再無過多發展與修飾的情況下,使得主題更加清晰、明確,給人印象深刻。并隨著該部分的結束不斷結束了《苗林歡歌》,也結束了整首《云山》套曲。
三、結語
通過對《苗林歡歌》音樂本體的“微觀”研究及在組曲下的“宏觀”層面的關照,可以看出,這首作品有著較高的音樂藝術價值。它有著比較清晰的旋律框架,通過主題與“飛歌”交織進行,共同編織出了這首美妙的古箏作品。音樂風格極富地域性與民族性,但又不失現代。無論是從《苗林歡歌》的結構來看,還是從音樂材料來看,都彰顯出作曲家何占豪先生的創作特點,即寫意與寫實相結合的音樂表現力,極強的音樂地域風格和民族風格,較深的情感表達力。所以,筆者認為,在演奏作品之前,演奏者應該通過自己細致入微的分析,嚴謹深入的研究,在讀懂作品的基礎上,再演奏《苗林歡歌》時,演奏者就能較好地把握住每一部分的音樂語言,從而更好地演奏、詮釋該部作品。
參考文獻:
〔1〕〔2〕何占豪.何占豪古箏協奏曲選集[M].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2012.133.
〔3〕倪蕾.何占豪古箏藝術特色研究[D].上海音樂學院,2010.
(責任編輯 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