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麗媛
西南交通大學公共管理與政法學院,四川 成都 61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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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我國制定法
沈麗媛
西南交通大學公共管理與政法學院,四川成都611756

摘要:制定法與判例法相對應,是國家立法機關按照法定程序制定和公布的法律,通常表現為條文形式的規范性法律文件,是在理性主義的基礎上對豐富的社會生活的抽象,并從中發現和歸納出來的普遍規則。作為我國最重要的法律淵源之一,認清我國制定法的現狀和問題,對我國制定法的理論研究和實踐研究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更是我國制定法發展的基本前提。
關鍵詞:制定法;現狀;問題

在我國,制定法是指由享有立法權的國家機關依照法定程序制定和公布的法律,包括憲法、法律、行政法規和部門規章、民族自治法規、地方性法規、政府規章和國際條約及協定等。我國現存的制定法立法體制,基本上是根據憲法和我國的政治經濟形勢的發展而變化的。從全國人大為唯一立法機關的一元一級,到立法權擴展至全國人大常委會、國務院以及省、自治區和直轄市政府的一元兩級多體,再到改革開放以來因經濟特區、行政特區以及地方政府先行立法等的出現而產生的一元多級多體立法體制。[1]
一、中國制定法的現狀
隨著改革開放的推進,我國在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建設進程中,從實際出發,改革和完善立法體制,建立健全必要的立法制度和立法程序,先后通過了一大批重要的法律法規,積累了豐富的立法經驗。中國制定法在相對完善的法律結構框架下已然形成了主導地位,并且在實踐操作中不斷借鑒和移植西方的法律規范、法律制度和法律設施,就制定法本身而言,已經具有了相當的先進性。具體如下:
第一,從形式上看,一方面,我國立法數量總體上不斷增多,據統計,自1979年以來,每年有大批法律、法規產生,到1999年底,所制定和修改的法律有近400個,行政法規有800多個,地方性法規有7000多個,行政規章則有30000多個,至今,我國制定法的數量顯然已經不止這些;另一方面,我國立法體系得到了不斷的完善,產生了一些原來沒有的部門法,形成了一個包括憲法、行政法、刑法、經濟法、民商法、社會法、程序法等基本部門法和其他一些法的集群在內的較為完整的法律體系。
第二,從內容上,宏觀地來看,我國的制定法為適應改革開放的發展,將法體系建設與保障和促進經濟體制改革的順利進行緊密聯系,從中央到地方的整個立法,都以順應改革、開放、搞活的需要為重點,經濟方面的法律、法規得到很大發展,在我國制定法中占有較大比重;具體地來看,我國制定法在借鑒和移植國外法律原則、價值理念、法律概念、規則條款、立法技術的同時,利用我國現有的制定法體系,在維護社會秩序運轉的過程中,注重對各方利益的協調。由于我國歷史傳統、體制慣性、社會習俗等諸多因素作用,我國制定法立足于國家本位傳統的基調,在多元化效力層級的背景之下,追求法律效力體系的統一,強調立法上的國家權威、國家主權思想。
第三,從運行方面,首先,我國制定法在立法上開始關注民眾的訴求和主張,在立法過程中開始通過多種征求民意的途徑,采取大范圍的立法意見征求措施。廣大民眾在制定法形成、運行過程中對制定法條文理解、訴求理念、立場觀點等對現有制定法的形成、運行產生一定的影響;其次,我國制定法的方法采取立法解釋與司法解釋并行的方式,在我國,伴隨著新的立法必然會有新的法律解釋出臺已經成為常態。我國制定法的解釋部門和解釋方法獨具特色。除了立法機關的法定解釋以外,司法機關也具備法定的解釋權能,同時因為我國制定法本身很多的條文內容過于抽象籠統,在實踐應用中缺乏確定性,司法機關的解釋也是以抽象的規則、原則等形式表現出來,并通過條文形式應用于司法、審判等法律適用行為之中,成為一般性的審判規則被廣泛適用,此外司法機關的個案解釋和執法機關的細則制定、補充規則等也存在于我國制定法適用過程中;再次,我國制定法在實施過程中,比較注重政治上的考量、利益權衡和社會資源的要素配置,更為關注實質上的社會實效;最后,在我國制定法的監督方面,隨著社會政治經濟的不斷發展,對我國制定法的監督主體呈現出多元化的特點,監督內容也有所擴展,社會各方面的監督可行性也得到了一定的保障。
總的來說,目前,我國制定法的主導地位已經形成,基本不可動搖,但是在復雜的司法實踐的運行過程中,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國的制定法仍然存在著不容忽視的問題。
二、中國制定法的問題
類比制定法的一般局限性,并聯系我國國情,對應前文所述,我國制定法的問題和缺陷主要體現在如下幾個方面:
第一,從歷史發展方面縱向看來,我國正處于改革開放的轉型期,在社會主義現代化進程中,經濟格局劇烈變化,社會發展日新月異。而制定法在其運行中一經制定并公布生效就具有相對的穩定性,不能朝令夕改,對制定法的修改是程序性極強的立法活動,其過程漫長而復雜,筆者認為對現有立法的修改實質上可以視為利益的再分配,勢必遭到既得利益者的阻撓,在各個利益方取得協商的過程中,社會生活的變化并不會停滯不前,如此,法律與社會現實之間必然存在一定的差距,滯后性尤其突出。例如,隨著經濟發展,我國新型的社會糾紛大量涌現(受教育權、日照權等),而這些糾紛往往難以一一納入現行法律所承認的權利體制或框架之中。[2]
第二,從客觀條件橫向看來,我國地域廣闊,民族眾多,各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參差不齊,各民族文化傳統多樣迥異。而制定法作為一般性、普遍性的法律規范,具有高度概括性,通常是根據需要調整的社會關系的一般情況制定的,難以面面俱到,這就必然導致了與個別性的對立。考慮到地方差異性和少數民族聚居區的特殊性,我國《立法法》賦予了地方人大、政府制定地方性法規及政府章程的權力,但這種分權模式也容易滋生立法不統一、法律效力位階混亂等問題,進而影響司法實踐中的具體操作。[3]
第三,從法律解釋的角度看來,相對于其他制定法國家,我國制定法的條文較少,因此在實行過程中缺乏明確、詳盡的指導,這種抽象性使其在司法實踐中對法官的業務素質要求提高,雖然我國的法官隊伍經過近年來的不斷發展壯大,整體素質有所提升,但是客觀來講,我國的法官仍然更傾向于停留在解決糾紛的層次,類似于技術性運用,并不能達到對法律的解釋的高度。因此,這種抽象性就要求立法、司法機關通過法律解釋的方法增強其可操作性。
第四,從法律監督的角度看來,在大多數的大陸法系國家,都以不同形式建立了對立法和行政法規進行合憲性或違憲審查制度,而我國沒有確立違憲審查制度,不利于維護憲法權威,規范法律體系,從而對侵犯公民權利的行為進行審查、裁決和糾正,最終實現公民權利的保障和救濟。
第五,在制定法運行過程中,與習慣法的沖突問題。例如,在法的規范方面,民事領域中習慣法基本以家庭、家族乃至村寨為財產所有權主體,而我國的相關法律法規則規定財產所有權的主體既有國家、集體,更重要的是有個人,國家現行法律保障個人的主體地位和主體權利;在刑事領域,二者沖突更為顯著,習慣法對通奸行為通常實施私刑,但我國現行法律并沒有通奸罪一說;少數民族地區習慣法的早婚、一夫多妻制、搶婚制等均有可能觸犯我國制定法規定的強奸罪等。在法的實施方面,習慣法的實施主體更傾向于農村社團,處罰方式往往以罰款、罰物、開除村寨籍、肉刑或處死為基本形式,有損害名譽、給予人身傷痛的特點,甚至在一些地區對糾紛的解決不訴諸國家司法機關,或者拒不執行法院的生效判決,而以習慣法進行處理,有損國家制定法的權威和尊嚴。
總之,由于制定法的局限性影響和社會生活的發展變化,我國有些領域還處于“無法可依”的立法空白狀態,或者存在現行法律與司法實踐脫鉤,難以發揮其應有的作用,使法律實施效果大打折扣的情形。
[參考文獻]
[1]張鐸.制定法完善論[D].西南交通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6.8.
[2]饒艾,曾紅宇.制定法運行機制及其障礙探索[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08(2):238.
[3]饒艾.制定法局限性與判例法借鑒[J].四川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2(5):44.

作者簡介:沈麗媛(1988-),女,甘肅白銀人,西南交通大學公共管理與政法學院,2013級法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訴訟法學。
中圖分類號:D920.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379-(2016)04-021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