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與新實體經濟

陳文玲（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北京市10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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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聯網與新實體經濟

陳文玲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北京市100007）

摘要：互聯網革命是人類發展史上又一次里程碑式的革命，其作用和滲透力遠遠超過前幾次科技革命，開啟了一個嶄新的時代。首先，互聯網作為一種技術手段引發實體經濟變革，推動當代世界經濟產生了實體經濟、虛擬經濟兩種基本經濟形態，并將之連為一體，形成了一種新實體經濟；其次，互聯網推動更多經濟存在表現為一種網絡狀態的存在，使人類生產生活方式發生了非常大的變革；其三，互聯網作為引領性力量推動傳統產業變革，深刻影響產業結構升級和產業組織演進，特別是互聯網促使制造業在存在狀態上形成了一種沒有任何產權關系的產業鏈的鏈狀鏈接，如價值鏈的鏈接、服務鏈的鏈接以及信息鏈的鏈接。“十三五”期間，隨著我國經濟總量及社會商品購買力的急劇增長，將持續拉動中國經濟增長，形成“互聯網+”狀態下的新實體經濟：一是發掘現實和潛在購買力，在滿足即期消費需求基礎上發掘潛在消費需求，用供給端改革創造未來嶄新消費需求，并將之轉化為現實中有支付能力的購買力；二是推動新基礎設施、軟性設施成為未來最大的投資需求；三是推動傳統的集中式、大規模生產方式走向大規模個性化、定制化制造流程，促使若干個人組成一種市場集合；四是改變信息獲取、展示、連接形式，推動整個社會向新一代國際貿易和現代流通體系加速演化；五是推動服務業態加劇變革，并體現在酒店、餐飲、醫療、健康、養老等各方面。

關鍵詞：互聯網；實體經濟；虛擬經濟；新實體經濟

一、互聯網革命引發新實體經濟

2007年3月，在上海現代零售高峰論壇上，阿里巴巴被評為10大成功商業案例之一。當時阿里巴巴的銷售額只有24億元，但其未來的目標是超過沃爾瑪。目前，沃爾瑪有將近5000億美元的銷售額，相當于現在阿里巴巴銷售額的59倍。然而未來5年阿里巴巴的銷售目標是達到1萬億美元，即正好是目前排在世界首位的、世界上最大的零售商沃爾瑪的兩倍。

以阿里巴巴為代表的新經濟爆發力為何如此強勁？當代經濟到底發生了何種變革？對此，我們不僅要關注現象，更要關注其實質；不僅要注意市場上紛紜復雜的變化，更要注意其背后的理論內涵。

互聯網開啟了一個嶄新的時代，這是一項20世紀人類的偉大發明。人類歷史上的前三次工業革命都是科學技術革命，因此也稱工業革命或者技術革命，它們引發了生產力的提高和生產方式的變革。而互聯網革命則是綜合性、滲透性、泛在性、引爆性的，是以技術革命帶動整個社會變革的酵母，它不僅使人類社會上的歷次革命得以延續，得以提升，而且其作用和滲透力遠遠超過了前幾次科技革命。互聯網改變著人類社會的生產方式、生活方式乃至存在方式，引發了并將繼續引發世界的巨大變化，其影響遍及世界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生活的各個角落，加速著人類文明前進的步伐。互聯網革命作為人類發展史上又一次里程碑式的革命，引發了西方經濟學的重新思考與重塑。互聯網的誕生改變了信息傳輸、交換、儲存的方式，改變了社會資源配置的方式，推動了人類社會結構與治理方式的變革，其所開創的經濟社會運行新方式，動搖了過去二百多年來經濟學的理論基礎，從經濟學的基本假設到研究范式都面臨重建。

當前，世界經濟呈現出新的經濟形態，包括兩種基本經濟形態，即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與高度杠桿和高度虛擬的金融衍生品不同，互聯網經濟是新實體經濟。世界經濟的表征狀態——網絡狀態，以互聯網、物聯網及其鏈接的形式存在。世界制造業的產業狀態——鏈狀存在，表現為產業鏈、價值鏈、供應鏈、服務鏈、信息鏈等。世界經濟的內在關聯——信息先導，信息加入流通成為最大的變量，信息重復消費函數決定了效率和效能。互聯網作為這樣一次革命，引發了非常巨大的變化，我們必須從理論上重新認識整個世界新經濟以及世界經濟變化的理論內涵。從整個世界新經濟的角度看，主要形成了以下幾方面的重大變革：

（一）在經濟形態方面形成了實體經濟、虛擬經濟兩大經濟形態，而互聯網將兩者聯系起來

當今世界經濟形成了兩種基本經濟形態，一種是實體經濟，一種是虛擬經濟，二者相互聯系與演化，成為改變舊經濟形態的內生動因。而互聯網將兩種經濟形態連為一體，形成了一種新實體經濟。但是，不能認為互聯網就是虛擬經濟，互聯網只是一種技術手段，這種技術手段引發了實體經濟的變革，形成了一種新實體經濟形態。而這種新實體經濟形態，就是虛擬經濟、實體經濟兩大經濟形態的鏈接與互動。當前，世界經濟呈現出新的經濟形態，世界經濟從以實體經濟為主體的工業化時代邁進了由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共同構成的信息文明時代，人類社會賴以生存和發展的技術基礎、經濟基礎、社會形態和上層建筑都在經歷著一場偉大的重塑，共同構成了信息化時代經濟社會的大變革。舊有的體系、規則、價值觀和經濟形態正在動搖和演化，新的體系、規則和經濟形態正在重建或生成。

（二）從世界經濟的表征看，形成了一種網狀形態

無論是虛擬的互聯網、物聯網，還是實體的公路網、鐵路網、港口網、店鋪網，更多的經濟存在演變為一種網絡狀態的存在，這就使人類的生產生活方式發生了非常大的變革。在這種網絡狀態下，通過網絡鏈接把人類的社會和生產活動變成了經濟活動的主體。

（三）互聯網改變傳統業態將成為泛在

信息通過與其他產業交融，成為傳統產業變革的引領性力量，從重塑產業結構、推動產業組織形態演進、改變產業市場結構、提升產業市場績效、調整企業組織形態等維度，深刻影響產業結構升級與產業組織演進，導致若干領域業態發生根本性變革，推動形成若干下一代的業態。比如，下一代制造業業態，其主要特征是智能化、柔性化、服務化、即時傳輸、流程再造；下一代貿易業態，其主要特征是E國際貿易與其他貿易形式并存，并成為主要貿易方式；下一代服務業態，其主要特征是服務智能化、需求個性化、移動互聯網成為消費主流；下一代農業業態，其主要特征是訂單生產、信息可追溯、農村電商成為主渠道；下一代大數據集成協同與市場交易業態，其主要特征是大數據存儲、大數據交易與消費、數據生產和增值。

1.下一代制造業業態

需要特別強調的是，在互聯網革命推動下，在制造業存在狀態上，形成了一種鏈狀的鏈接，使得制造業不再像之前那樣通過一條生產線、一個工廠或者某幾個工廠的疊加來完成制造過程，而是沒有任何產權關系的產業鏈的鏈接、價值鏈的鏈接、服務鏈的鏈接以及信息鏈的鏈接。制造業之所以能夠成為一個鏈條，就是因為在現代流通中，信息作為一種要素稟賦進入流通，成為流通中最大的變量。信息在流通中的規律與其他任何商品都不同，其使用次數越多，價值越高。一般的商品一旦交易過程完成并被消費，就走到了終點；而信息進入流通后，使用次數越多，消費頻率越高，價值就越高，信息的價值是隨使用次數、流通頻率的增加而增加的。正因為如此，才把若干制造業變成了一種鏈狀的存在，才有了不同國家產業鏈的組合、不同區域服務鏈的組合、覆蓋全球的信息鏈的組合。只有在這種鏈狀組合中，才可能產生價值的鏈條，企業如果在這種價值鏈中是高智能、高技術、高回報的，那么就處于產業鏈的高端，因此一個企業的發展取決于自身在產業鏈條上的地位和作用。

互聯網革命與人類發展進程中的技術進步大體可分為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互聯網革命，大多是嘗試性的。未來互聯網的形態將發生很大的變化，將進一步導致若干領域傳統業態發生根本性變革，產生下一代制造業業態。目前來看，全球有了“德國工業4.0”，有了“美國工業互聯網”，有了“中國制造2025”。此外，2015年底中德兩國簽署協議，共同推進制造業的智能化和互聯網化，對接兩國制造業，即實現“中國制造2025”與“德國制造4.0”的對接。根據“中國制造2025”戰略規劃，2025年就是整個制造業業態發生重大變革的時候，屆時我國的制造業一定是智能化的，一定是柔性化的，一定是即時傳輸的，一定是通過流程再造實現全過程服務化的。

2.下一代貿易業態

不僅制造業的新業態會完全不同于傳統制造業，互聯網革命還會催生下一代的貿易業態。阿里巴巴提出的E國際貿易，實際上就是將跨境電子商務用于國際貿易。眾所周知，國際貿易包括一般貿易、加工貿易、小額邊境貿易，還有之前本人在國務院研究室進行義烏發展模式調研時提出的采購貿易，以上四種貿易形式是當前最主要的國際貿易形式。因此，未來最有生命力的國際貿易形式就是E國際貿易。2015年底，李克強總理在河南省接待了中國與中東歐國家元首，召開了與中東歐16個國家的會議，期間他還到鄭州市視察了鄭州跨境國際貿易試點。2016年1月，國務院發布了《關于同意在天津等12個城市設立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的批復》。因此，下一代貿易業態比如E國際貿易的增速，一定會大大高于其他四種貿易形式的增速，并逐漸成為一種主要的國際貿易形式。

3.下一代服務業態

目前，服務業態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將來會發生更大的變化。服務業態的智能化、需求的個性化、移動互聯網化以及基于這種移動終端消費需求決定的消費市場的集成，將成為消費的主流方式。

4.下一代農業業態

農業業態也將發生非常大的變化，下一代農業將形成訂單農業，食品安全將成為農業業態革命的方向，農產品生產流通全過程信息的透明化和可追溯體系將使農業業態發生革命性變化，農村電子商務將成為農村居民進行買賣的重要流通渠道。

5.下一代大數據業態

此外，還出現了進行數據集成、協同與交易的新業態，開始是互聯網，然后是數據集成，后來發展到了云服務、云計算，現在統稱大數據。未來大數據的存儲、大數據的交易、大數據的生產與分析、大數據產品的生產與增值以及大數據的直接交易等可能會成為一種趨勢，并形成巨大的交易市場，數據將從儲存、應用轉向市場交易，誰占領了數據協同集成與交易的高端，誰就能創造巨大的數據消費需求。

前段時間，中國國際經濟技術交流中心接受國務院委托對長江經濟帶戰略進行第三方評估，在我國最偏遠也是原來較落后的省份——貴州省的貴陽市，我們看到了大數據基地，看到了大數據交易中心，其年交易額已經超過百億元。阿里巴巴、騰訊、百度等十幾家最大的數據服務商的后臺處理器都在貴陽。大數據的集成和交易將使大數據業態發生非常大的變化，而并不局限于目前一般的數據處理。

二、“互聯網+”與新實體經濟

2014年，我國經濟總量10.4萬億美元，“十三五”期間，根據國家規劃，未來五年經濟增長速度在6.5%～7%之間，屆時我國經濟總量將達到美國經濟總量的73%左右。2020年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將比2010年翻一番，其中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為38 218元，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為11 838元。根據農村貧困人口年人均2 800元的標準，目前我國尚有7 017萬貧困人口，到2020年將以年人均4 000元的標準全部脫貧。未來5年，平均每年向城市轉移1 600萬人口，將在目前7.5億城市人口的基礎上再增加8 000萬人，解決1億左右農民工及其他常駐人口的定居落戶問題。中國社會商品購買力急劇增長，“十三五”后期將達到近40萬億元，這將使中國經濟具有持續的拉動動力，形成“互聯網+”的新優勢。將來互聯網與新實體經濟之間是一種互動關系，兩者間互相推動，并將從以下幾個方面形成“互聯網+”狀態下的新實體經濟：

（一）將更好地發掘現實購買力和潛在購買力

“互聯網+”狀態下的新實體經濟將在滿足既有消費需求基礎上發掘潛在消費需求，通過供給端改革創造未來嶄新的消費需求，并將這種隱性、潛在、被供給創造出來的消費需求轉化成現實有支付能力的購買力。目前，我國有6.68億網民，其中使用移動互聯網的已經接近5億人。城市網民比重已經達到72.5%，農村網民比重達到27.5%。到2020年，寬帶網絡將實現城鄉全覆蓋，行政村聯通網絡的比例將超過98%，其實也是廣覆蓋，基本上接近100%。

（二）新基礎設施、軟性設施將成為未來最大的投資需求

隨著時代的進步，現代科技水平不斷提高，互聯網技術使得人們日常生活與工作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教育行業亦是如此。互聯網應用范圍的不斷擴大，為古典書籍研究創造了有利的條件。首先，借助網絡平臺學生準確查閱古典書籍中的生僻字，比如《道德經》中生僻字比較多，應用輸入法也難以準確寫出。其次，通過老師制作的教學微課件，借助互聯網軟件有效整合圖片、視頻與音樂等資源，一般將微課時間控制在4-6分鐘，最長不能超過10分鐘。比如《孫子兵法》文學作品制作的微課，通、掛、支、隘及遠是其地形主要分類，單純依靠古籍提到的內容，是無法明確這些地形的具體樣貌的，借助微課音視頻資料的講解，學生輕而易舉地分辨清楚。

眾所周知，當前我國基礎設施超強發展，形成了高速公路網、鐵路網、機場群、港口群，比如在港口方面我國有8個港口位居世界前十大港口之列，在機場方面形成了300多個機場，在高鐵方面形成了四縱四橫的大格局，甚至連貴州也基本實現了高鐵連通。未來這種有形的、基礎性的硬性基礎設施投資基本飽和后，最大的基礎設施就是這種軟性的基礎設施投資需求，即前文提到的云（服務）、網（即這種新經濟形態網絡化的分布）、端（移動終端）。數據技術（DT）時代的新基礎設施——云計算、互聯網、智能終端，將成為現代流通商流、物流、信息流、資金流的巨型平臺，新的基礎設施投資需求將成為未來投資需求最主要的方向。

首先，國家創新發展戰略決定了這一點。在新舊功能轉換中，在經濟新常態下，我國把創新發展作為第一動力，把創新發展放在一切工作的核心地位，這是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的。圍繞創新發展戰略，我國已經出臺了《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關于促進互聯網金融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國家大數據戰略”《中國制造2025》《“寬帶中國”戰略及實施方案》等一系列大的國家戰略。其中，關于“寬帶中國”戰略，目前正在部署發展第三代、第四代甚至第五代移動通信技術，在全國推進三網融合。

其次，巨大的需求潛力決定了這一點。目前，盡管互聯網發展的速度很快，但從世界范圍看，我國互聯網的滲透率仍然較低。根據世界互聯網統計機構提供的相關數據，目前互聯網在我國的滲透率僅為49.5%，仍然低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因此，必須提高互聯網滲透率，真正成為一個互聯網強國、一個互聯網大國，而這需要以基礎設施為支撐。目前，我國互聯網硬件發展水平仍然較低，處于世界中下水平，與烏克蘭、菲律賓的水平差不多，尚未掌握互聯網的關鍵基礎設施。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后臺服務基礎設施在美國，我國在后臺服務能力方面還遠遠落后于美國，存在巨大的潛在需求。

（三）新實體經濟在制造業存在巨大發展空間

傳統的集中式、大規模生產方式將走向大規模個性化定制的制造流程，由若干人組成一種市場的集合。本人在佛山調研時發現，之前的家具是先生產，然后再運到十幾公里之外的家具市場進行展覽和銷售。而現在“互聯網+”下的家具生產，首先是成立若干設計中心，形成一個平臺經濟，在該設計中心，既可以自己設計，也可以請本土或國外的設計師來設計。借助云服務提供的大數據（包括全國特別是周邊地區主要樓盤、主要住房的戶型數據），我們只要告知具體樓盤，他們馬上就可以出具家具設計圖，當然如果不滿意可繼續請人設計，或者自己來提出設計思路。在這個過程中，服務是免費的，而固定需求一旦形成，其商業定制就開始了，且這種定制由商業中心替代消費者進行。于是，這種“互聯網+”模式就變成了家具生產一種新的業態變革。可見，互聯網將改變之前柔性的矩陣化、垂直化管理方式，實現信息化、即時化管理。互聯網可為中國制造向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邁進提供平臺和支撐，并基于信息物理系統的智能裝備、智能工廠等智能制造引領制造方式的變革。在線采購、線上線下協同營銷、產品服務化、交易平臺化等改變了制造業的商業模式，網絡眾包、協同設計、大規模個性化定制、精準供應鏈管理、全生命周期管理、電子商務等對產業價值鏈體系進行重塑，垂直化、矩陣化管理方式逐步被更加高效的扁平化、信息化、即時化新型企業管理方式取代，可穿戴智能產品、智能家電、智能汽車等智能終端產品不斷拓展制造業新領域。隨著中國智造、軟性制造、鏈狀互聯、協同創新、綠色制造的發展，隨著現代流通理念和技術對制造業流程的改造，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創新發展將迎來重大機遇。

互聯網革命對我國制造業的影響將是巨大的，這不僅包括“中國制造2025”的技術平臺，包括變革制造業的生產方式，包括大規模個性化定制，包括工業4.0，也包括創新制造業商業模式，從之前的批發零售然后再到消費者，發展到目前常見的制造業到消費者，省掉了中間環節。研究流通的學者經常認為，流通是社會分工的產物，但這種分工的成本正在被互聯網所引發的信息流通價值所替代，信息傳輸在制造業中的先導作用替代了多環節的巨大成本，它能夠促進全球制造業價值鏈的融合與重構。因此，網絡化、鏈狀、去中間化的生產管理和商業模式，將在制造業誕生。

（四）新實體經濟在國際貿易與現代流通業態演變方面的表現也將非常突出

互聯網通過改變信息獲取、展示、鏈接的形式，推動整個社會向新一代國際貿易與現代流通體系加速演進。其演進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

1.線上線下流通立體化、混沌化

大宗商品企業對企業（B2B）貿易平臺及零售企業對消費者（B2C）平臺開始沖擊傳統實體渠道，線上貿易體系和線下交易體系可能形成邊界清晰、相輔相成、共生發展的新一代流通產業。預計五年后我國跨境電子商務進口規模將達到2 450億美元。

2.出現若干新型公共服務平臺或者說準公共服務平臺

比如阿里巴巴、京東以及若干類似的信息化服務平臺，它們都帶有一些準公共平臺的性質。盡管這個平臺很龐大，成交額也很大，但成交者是分散的，這個組織構建的平臺是為加入平臺的眾多群體或個人提供準公共服務的。我們之所以要支持“互聯網+”，就是因為在新的經濟體制下發展新經濟需要研究新的經濟規律。當前，打算繼續沿用傳統經濟理念來管理新經濟的想法是行不通的。比如傳統經濟條件下，成交額算到一家頭上就是壟斷，而新經濟體制下，在一個大的公共平臺上，是若干消費者、交易者成交，帶有公共平臺性質，因此我們的理念和管理必須隨之改變。電子商務平臺經濟成為流通市場各類資源、服務的網絡集散門戶和新型集聚形態；第三方中立平臺模式改善了傳統流通模式在信用、融資等方面存在的信息不對稱問題；各類垂直平臺推動了流通市場的極致細分化、專業化，提升了流通體系的整體服務水平。

3.場景化、社區化、移動化

線上到線下模式（O2O）通過全渠道、場景化推動流通市場業態向消費主權時代邁進；社群、微商、社區化服務等關系型銷售網絡和共享經濟快速發展；消費者對企業（C2B）定制將進一步重塑未來流通體系；互聯網跨境電子商務引發外貿流通服務業產生新的變革，出口鏈環節縮減帶來跨境貿易的零售革命；出口更加依賴品牌和渠道，進口更傾向于小批量和低關稅，且更加依賴平臺；貿易流通更加平臺化、集成化、全程化、專業化、智慧化。阿里巴巴2015年僅“雙11”一天的成交額就高達912億元，且其中通過移動互聯網即手機下單者占到了68%，而2014年移動端占比還不到50%，因此將來這種場景化、社區化、移動化可能會決定零售業態的變革。

（五）服務業態變革加劇，并體現在酒店、餐飲、醫療、健康、養老等各個方面

在酒店和旅游行業，最早引入了互聯網服務，互聯網平臺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并改變著這個行業。移動互聯網讓旅游和酒店消費變得更加便利，滿足了消費者即興、臨時的旅行與住店需求。移動互聯網創新場景化營銷渠道，互聯網開啟了酒店和旅游資源的線上直銷渠道，新的去中介化營銷渠道和模式不斷出現，影響商業民主化和消費者主權，使“用戶至上”成為企業生存發展的基本市場競爭邏輯。

在餐飲行業，以互聯網為依托，創業者不斷創新行業運營模式，引領消費模式變革。特別是移動互聯網和線上到線下模式的發展，進一步推動了餐飲行業消費與運營模式的變革，消費模式與運營模式相輔相成，共同演變，外賣上門日益流行，遠程排隊與基于位置的餐飲服務日漸增多，“點評”與“分享”成為營銷引流的重要通道。

在醫療、健康、養老行業，互聯網平臺和智慧醫療大大提升了醫患溝通與信息交流的效率。以互聯網為依托的商業模式不斷解決傳統醫療模式痛點，遠程醫療有效解決醫療資源分布不均問題；醫藥電商與醫療信息網站沖擊著傳統醫療體制，醫藥電子商務有望突破醫藥分開改革瓶頸；直銷平臺模式推動了上游醫藥供應鏈的扁平化，互聯網推動了健康產業服務模式與產品開發的創新發展。互聯網推動了養老產業的社區化、智慧化轉型升級，提升了教育的均等性、普遍性與知識傳播的效率，推動了教育內容與模式的專業化和高效化，推動了社會教育向“碎片化”與“終身學習”的轉變。

當前，我國經濟正在進行深刻調整，經濟進入新常態，但進入新常態并不意味著經濟要走下坡路，而是意味著新舊經濟的形態會發生變化，新舊經濟的動能會發生轉換，新舊經濟的規則要逐漸更替。經濟新常態下，一定要尋找新動力，創造新的經濟增長引擎，挖掘新的增長潛力，創造更大的經濟發展空間。

責任編輯：陳詩靜

Internet and the“New Real Economy”

CHEN Wen-ling
（China International Center for Economic and Technical Exchange，Beijing100007，China）

Abstract：The revolution of Internet is another milestone revolution in human history；the implication of the role it plays and its penetration will be much deeper than that of the previous science and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s；and it embarked on a brandnew era. First，Internet，as a technical means，arouses reform in real economy，promotes the emerging of such two basic economic forms as real and virtual economy in the contemporary economic era，and combines them together to form a new real economy；second，it transforms some economic existences to existences on the Internet，and brings the pattern of human life with significant changes；third，it plays its leading role in promoting reform in traditional industries and has significant impacts on industrial structural upgrade and evolution in industrial organization；and fifth，it helps create chain links among manufacturing industries without any property relations，such as the links of value chain，service chain and information chain. During the period of“the 13th Five Year Plan”，the rapid growth of China’s aggregate economic amount and social purchasing power will continuously fuel China’s economic growth and form the new real economy in“Internet Plus”：first，we should stimulate both the exist and potential purchasing power，stimulate the potential consumption demand on the basis of meeting the current consumption demand，and create future new consumption demand with the help of reform in the supply front and transform it to purchasing power with capability for payment；second，we should promote new infrastructure and soft infrastructure to become the most important future investment focus；third，we should promote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traditional，intensive and largescale production pattern to personalized and customized manufacturing process，and promote the form of market cluster；fourth，we should change the form of information acquisition，exhibition and linkage，and accelerate the evolution of the whole society to be the new generation of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modern circulation system；and fifth，we should promote the reform in service business pattern in terms of hotel，catering，medical service，healthy，and elderly care.

Key words：Internet；real economy；virtual economy；new real economy

作者簡介：陳文玲（1953—），女，河北人，研究員，博士生導師，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總經濟師、執行局副主任、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國務院研究室原司長，國務院第一屆醫改咨詢專家委員會委員、國務院第一屆食品安全委員會委員，主要研究方向為國際戰略、國際經濟、宏觀經濟、對外開放、現代流通、國家戰略研究、決策研究、政策研究等。

收稿日期：2016-01-28

中圖分類號：F12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8266（2016）04-00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