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談天津教育口述史的影像研究方法

吳勇

試談天津教育口述史的影像研究方法

吳勇

口述史（Oral History）作為一種研究方法主要指的是由準備完善的訪談者以筆錄、錄音或錄像的方式，收集整理訪談對象在特定時期的口傳記憶，以及具有史學價值的經歷和視點。天津教育口述史訪談錄項目力求真實生動地反映特定時期天津教育發展情況及成果，厘清天津教育發展脈絡，總結和吸取歷史經驗，同時為天津教育歷史保護研究留下珍貴的高清影像素材。

口述史；教育發展；影像研究

為了助推天津教育博物館建設，補充天津教育發展歷史的非物質文化資料，增強博物館內容的豐富性、生動性和可視性，天津市電化教育館自2013年起在市教委教育發展戰略辦公室的指導下實施了天津教育口述史訪談錄項目。該項目目前已經訪談攝錄了天津一中原校長韋力、天津師范大學教授田本娜、語文特級教師杜蘊珍、原天津美術學院教授著名國畫家夏明遠等多位我市知名的教育專家，積累了豐富的口述史影像資料，取得了一定的實踐經驗。

天津教育口述史訪談錄利用口述史的研究方法通過電視訪談節目的形式采訪天津教育系統具有重要影響力的老專家、老校長、老教授等經歷的教育歷史事件，并同步進行口述現場多機位音視頻實錄，力求真實生動地反映特定時期天津教育發展情況及成果，厘清天津教育發展脈絡，總結和吸取歷史經驗，為天津教育更好更快的發展提供可供深入研究的口述影像史料，同時為天津教育歷史保護研究留下珍貴的高清視頻素材。

一、研究的現狀與趨勢

口述史（Oral History）是屬于口述歷史研究方法的一門學科。口述歷史，自古有之。在文字和紙張出現之前，歷史事件都是通過人們的口頭敘述傳續下來的，如古希臘的《荷馬史詩》和中國的《格薩爾王傳》等。現代口述史的概念在1948年由哥倫比亞大學的艾倫·內文斯（Allan Nevins）教授提出，由其創建的口述史研究中心第一次提出并運用口述史研究方法記錄、整理美國部分重要人物的會議。由此，現代口述史研究方法作為一個新的歷史研究方法開始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并逐漸被廣泛應用。

目前，關于“口述史”尚未有一個明確權威的概念，操作規范和流程也未形成定論，但是作為一種研究方法，“口述史”主要指的是由準備完善的訪談者以筆錄、錄音或錄像的方式，收集整理訪談對象在特定時期的口傳記憶，以及具有史學價值的經歷和視點。20世紀80年代，國內學者也開始了口述史的研究，口述史研究及其研究方法不僅在歷史學、社會學等領域得到了重視與推廣，在教育歷史研究中也得以逐步推廣應用。

國內教育口述史研究目前還集中在學術史和高教史的研究上，而在基礎教育和教育科研領域中口述史的應用研究則涉獵不多。當前教育研究中質性研究方法應用廣泛，口述史作為質性研究方法的一種具有及時易用、生動形象和相對真實的特點，對當前教育歷史研究和中小學教師的教育課題研究都大有裨益，完全可以成為課題研究中重要的佐證方法和輔助工具，具有較為廣泛的應用前景。

二、研究的意義

天津，既是近代中國北方的經濟中心，最大的沿海開放城市，又是中國近代教育的發祥地之一。近年來，天津教育事業發展形勢很好，形成了高等教育內涵發展、職業教育領先發展、義務教育均衡發展、學前教育高質量普及、終身教育體系加快構建的格局。在天津教育事業發展的過程中涌現出了一大批貢獻突出、影響深遠的教育專家和學者，他們作為天津教育發展的推動者和天津教育歷史的見證人，其經歷和思想是一筆極其珍貴的精神財富，對他們的訪談實錄對現代教育教學改革有著非常重要指導和借鑒意義。

天津教育口述史訪談錄通過對天津市有一定影響力的教育專家學者們的訪談，用廣播電視系統記錄固化他們的口述實況，輔以相應的佐證和補充材料，形成圍繞特定時期和特定主題的較為完整的數字化視頻影像數據，用現代化的數字媒體技術手段將音像數據留存備份。天津教育口述史訪談錄形象生動地反映了口述者特定歷史時期的教育教學經歷，彌補了文字圖片史學資料對教育歷史留存單調片面的缺陷。通過對口述影像資料的分析整理能夠梳理出一大批具有極高參考價值的教育教學經驗和成果，豐富了天津教育史學資料的內容和形式，對天津教育博物館的建設起到了一定的推進和充實作用，為天津乃至全國的教育史學研究留下一筆寶貴的精神文化財富。同時，由天津教育口述史項目探索出的地方教育口述歷史研究方法也能夠成為兄弟省市可以借鑒的實踐經驗，其深遠意義不可估量。

在前期的實踐探索中，我們深刻地感受到教育歷史保護是一項刻不容緩的工程，具有極其現實的緊迫性。天津教育口述史訪談錄是一項極具戰略眼光的項目，它能夠為大眾呈現最直接最通俗最透徹的天津教育發展實景，具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重要意義。

三、影像研究方法

口述史是用口述的方式記錄歷史的方法，天津教育口述史就是采用影像手段記錄口述者所講述的天津教育發展歷史。口述史研究采用的方法主要是收集資料、訪談、整理分析等，其中，最重要的研究策略是借助數字高清攝像技術的口述訪談法，其本質上屬于質性研究的方法，具有質性研究的特征。除此之外，“口述史法”還具有動態性、生動性、草根性和易用性等顯著特點。基于此研究方法攝制完成的紀錄片不是簡單的名人傳記，而是更加關注口述者的專業成長經歷和教育教學歷史，天津教育口述史在實踐研究的過程中主要采用廣播級數字高清攝像機、高保真數字拾音系統及非線性編輯系統作為技術支撐，訪談錄技術團隊成員經驗豐富、分工明確，根據口述者的特點和訪談環境搭建光線適當、主題鮮明、易于操作的訪談空間，口述者與訪談者在平等的交流中更能自然地表達與流露自己的真情實感及思想狀態，許多寶貴的歷史信息素材在口述的過程中通過高清攝像機真實地記錄留存下來，這給教育、歷史研究者提供了更多接近一手資料的教育歷史素材。

四、研究的過程

1.確定訪談對象

訪談對象的確定是天津教育口述史訪談錄影像研究中最基礎和最關鍵的環節，天津市教委教育發展戰略辦公室在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的基礎上提供了天津教育口述史首批50位教育名家名單，涵蓋了高等教育、基礎教育和學前教育領域。其中包括中科院院士南開大學教授申泮文、南開中學原校長康岫巖、和平區第十一幼兒園特級教師周靜等諸多教育名家。他們都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對天津教育的發展作出了突出的貢獻，是天津教育發展的親歷者和見證人。以下僅列舉幾位口述史訪談對象的簡要事跡。

韋力，原天津市第一中學校長，是名滿教苑的教育家、社會活動家，在他任天津一中校長的41年間，為學校的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在全國及國際上都具有一定的影響力。韋力校長從大量的優秀學生中歸納出天津一中辦學的三大特點：（1）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2）具有自治能力和自學能力，（3）艱苦奮斗的作風。在向全校廣泛宣傳的基礎上，最終形成了天津一中所特有的優良校風，成為每個學生學習生活的指導思想和自我完善的目標。

杜蘊珍，特級教師，從教56年，從1958年師范畢業到中營小學工作至今，一直耕耘在教育教學第一線，小學語文教學的專家，教育教學經歷豐富，是我國基礎教育幾十年發展的代表和見證。出版專著《杜蘊珍教育教學藝術》、《潛心教育——和青年教師的談話》等。

李兆義，忠誠于黨的教育事業，天津市武清區楊村一中的數學特級教師，在教育階段提倡關愛、關心和尊重學生。

王培德，數學教育專家，曾經擔任過天津四中校長、天津師范大學兼職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天津教育科學研究院榮譽研究員、天津市教育學會副會長，發表學術論文158篇，出版專著18部，教育教學成績斐然。

夏明遠，天津美術學院教授、著名國畫家、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盟主同盟盟員、天津文史館館員。

這些教育名家的口述內容，都是他們在教育戰線多年實踐經歷的回顧和總結，我們用高清攝像機記錄下來，這些口述影像資料能夠方便長久保存，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

2.擬定訪談提綱

在確定了口述史的訪談對象后，要認真深入地研究訪談對象的背景資料、成長歷程、個人成就和生活禁忌等，以期在訪談的過程中做到行止得體、有的放矢。問題的設計應當以開放性問題為主，比如可以提問：“您是如何走上教育工作崗位的？”少用閉合式的問題比如：“您大學畢業就走上教育工作崗位了嗎？”顯然開放性的問題能夠比閉合式的問題獲得更多的信息。在擬定訪談提綱的過程中應當主動地與訪談對象溝通，征求對方的意見，同時能夠讓口述者對訪談內容提前做好充分的準備。

3.口述訪談實錄

在設計好訪談提綱后，就可以和口述者協商訪談時間和地點了。由于大部分訪談對象都已退休，訪談時間比較容易敲定。訪談地點一般建議選擇在訪談對象原工作單位，如果訪談對象行動不便或要求在家訪談，我們應當尊重對方意見，到訪談對象指定的地點開展口述攝錄工作。在攝錄時主要選用兩臺廣播級高清攝像機，視頻格式設置為1920×1080/ 50i，同時為采訪者和口述者佩戴領夾式無線麥克，采取雙機位同步訪談攝像模式。一臺攝像機拍攝口述者中近景鏡頭，隨時抓拍富有個人特點的局部特寫，一臺拍攝采訪者和口述者的全景鏡頭。條件允許時可以增加一臺攝像機拍攝采訪者的近景和特寫鏡頭。攝像機的信號可以通過切換臺現場切換合成或者通過非線性編輯軟件后期合成。

在訪談的過程中采訪者要做好傾聽，切忌喧賓奪主，即使口述者有較長時間的停頓，一般也不要打斷口述者的思路，應該耐心等待口述者把話題講完。采訪者還要根據訪談過程中的實際情況對訪談提綱有所取舍和調整直至順利地完成訪談全程。

4.剪輯整理存檔

在訪談結束后要采用專業非線性編輯軟件完成訪談視頻和佐證素材的后期編輯合成與制作，并對口述內容進行文字材料的記錄和整理，形成初稿作品提交討論與審查，根據審查意見進行修改完善，最終形成天津教育口述史訪談錄高清影像成片，留存歸檔。同時，總結每期訪談錄的攝制經驗，完善下一期的節目制作方案。

五、天津教育口述史訪談錄實例

王培德：此生甘做教育的志愿者（節選）

……

【采訪】雖然祖籍是南方，但是學習生活更多還是在北方。那您讀小學的時候是一個什么時代？

【口述】解放初，剛建的小學，小學是在教會學校念的，這么一個經歷。

【采訪】那當時的學校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況？

【口述】那時管的很嚴，小時候也淘氣，還關過小黑屋，印象很深。

【采訪】那上學的時候您的這個學習成績是不是名列前茅呢？

【口述】一般。

【采訪】但是后來卻有這么大的成就。那您的大學是在哪里就讀的呢？

【口述】大學在天津念的，就是河北大學，現在是外國語大學那個院。

【采訪】那么當時的這個大學生應該是很少的，和現在比，當時的大學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況呢？

【口述】當時，我們國家，那時候經濟是比較落后的，我入學的時候，正是經濟困難時期，三年困難時期，后來調整鞏固。所以當時在大學里面對我們學習、成長抓的還是比較緊的，因為過去是學校四年，我們這頭一撥五年制，所以到五年級的時候，我們就分專業，我學的就是概率，所以當時我們這屆學生，相比之下，在工作以后比較受到社會的認可。

【采訪】那當時大學學習的條件怎么樣？

【口述】條件雖然跟現在比比較艱苦，但是當時的氛圍還是不錯的，同學們這個精神狀態，盡管很困難，但是精神風貌、自強不息、奮發向上的氛圍還是很濃的。

……

六、啟示與反思

當前，天津教育口述史的影像研究方法還處于實踐探索階段，在實踐的過程中既面臨著種種的困難也收獲了更多的感動和喜悅。在教育名家的口述中我們感受到的是一種不畏困難奮力拼搏的精神和對事業孜孜不倦的追求，這正是今天我們所要學習的精神，對于聽者和觀眾也是一次精神的洗禮和思想的升華。同時，這些口述史實錄還可以作為日后教育歷史學術研究使用，在這些原始記錄的高清影像資料中抽取有關的史料片段，與其他歷史資料比對，補充完善歷史素材，以期更加真實地還原歷史事件。

當然錄制過程中還要注意很多方面的問題，如訪談中要充分尊重口述者及其親屬的意見，要有盡可能詳細并且獲得口述者認可的訪談提綱，通過提綱引導訪談過程，避免成為漫談式采訪。后期剪輯過程中還要對口述內容加以整理和旁證，搜集盡可能多的佐證材料，剪輯完成后要將視頻成片和文字實錄送口述者審核，充分尊重口述者的權益，對口述內容的版權和口述者達成共識。

天津教育口述史的影像研究對于我們來說既是一項艱巨的任務，更是一項光榮的使命，要科學、客觀、真實地記錄下天津教育名家的口述實錄和風采，我們要扎根本土、勇于探索、積極創新，邊實踐邊學習，逐漸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教育口述史影像研究理論和方法，為天津教育歷史研究和教育發展盡一點微薄之力。

責任編輯：陳興安

吳勇，天津市電化教育館，一級教師，主要從事教育技術學研究（天津3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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