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與學的辯證關系談工程專業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培養

陳敏，陳伯望，江學良

(中南林業科技大學 土木工程與力學學院，湖南 長沙 410018)

從教與學的辯證關系談工程專業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培養

陳敏，陳伯望，江學良

(中南林業科技大學 土木工程與力學學院，湖南 長沙 410018)

高等工程教育培養學生自主學習能力是當前工程教育改革的方向和主要目標，自主學習能力決定學生終身學習能力。培養工程專業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必須從根本上把握教與學的辯證關系。從質量互變規律出發基于工程范式設置課程體系、選擇教學內容有利于確保質變的性質與方向；而教與學的矛盾關系表明選擇培養自主學習能力的教學模式是必要亦是必然，師生關系應表現為引導與生成的對立統一；否定之否定規律是事物發展的基本規律，選擇了先進的教學模式還需科學的評價體系才能確保教學改革的成效?？v然教育改革復雜而繁重，唯物辯證法仍然是我們需要借助的最科學方法和指導思想。

自主學習；教與學；引導與生成；辯證關系

高等工程教育主要是為國家培養工程師，那么怎樣的專業技術人員才算合格的工程師，才能成為優秀的工程師呢？美國“2020工程師計劃”[1-2]認為未來工程師應具備如下幾項關鍵特征：分析能力、實踐能力、創造力、溝通能力、商務與管理能力、倫理道德和終身學習能力等。然而優秀的或者合格的工程師是難以通過幾年的高等教育一蹴而就的，因此培養學生具有終身學習能力成了高教工作者追求的目標。葉圣陶先生認為“教是為了不教”，“教學是‘教’學生‘學’”，也就是教師要讓學生掌握學習的本領。于是培養大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得到高校教師重視，認為具備一定自主學習能力的學生能更好地掌握專業基礎知識，更容易獲得終身學習能力。

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高等工程教育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為國家建設培養了大量優秀人才。21世紀的今天，新工業革命的浪潮即將到來，國際競爭已達到白熱化程度，對優秀工程人才特別饑渴。當前我國高等工程教育已明顯滯后，工程人才培養模式主要采用科學范式下的工程教育模式；而教師對科研的重視勝過教學，對研究生的培養又勝過本科生；高等工程教育仍然主要采用以教師為主導的傳統教學模式，嚴重制約了學生的個性發展與創新精神。針對工程教育現狀，決策者、管理者以及廣大教師紛紛展開調查與研究，明確了改革的方向，并在高等工程教育人才培養目標上取得一致，然而在課程體系構建、培養過程變革等方面尚需深入思考和進一步研究。

高等工程教育改革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本文將從辯證法三規律出發，結合土木工程專業，針對如何培養工程專業學生自主學習能力進行探討。

1 自主學習的背景

教學的實質內涵是教師的自覺引導與學生的自我生成[3]，亦表明教學的實質是自主學習。自主學習的重要性與必要性已在教育界取得共識。我國“九五”教育科學規劃就已將“自主學習”問題立為重要研究內容；2001年教育部印發的《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綱要(試行)》也提倡中小學生學會自主學習的方式。

自主學習是讓學生成為教學活動中的主體，通過學生獨立地分析、探索、實踐、質疑、創造等方法來實現學習目標[4]。而傳統教學模式是教師唱主角，“教什么，怎么教”由教師決定；學生處于被動地位，不需獨立思考，只要緊跟老師就可通過考試甚至拿到高分。傳統教學形式單一，常使學生失去學習的興趣；亦使學習失去其本來意義，而只是為了分數；導致學生實踐能力不夠，缺乏創新精神。

自主學習強調學生主動的學習、獨立的學習，并不是對教師地位與作用的否定，相反對教師有更高的要求。教師仍然是教學活動中的主導，但須由知識的傳授者、灌輸者轉變為學生學習的組織者、指導者、幫助者和促進者。當今社會已進入信息爆炸的大數據時代，高校教育教學改革如火如荼，對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培養的呼聲愈加強烈。自主學習能力培養仍必須立足于“教”與“學”的辯證關系，把握“教學”的本質規律，才能取得明顯的成效。

2 自主學習能力培養必須遵循質量互變規律

質量互變規律揭示出任何事物都具有質的規定性和量的規定性，都表現為質與量的統一；量變與質變是事物運動的兩種基本狀態，一切事物的變化發展都表現為由量變到質變和由質變到量變的質量互變過程[5]。高等工程教育的目的是培養工程專業大學生成為工程師，“大學生”與“工程師”是不同的質，“大學生”成為“工程師”必須通過量變的積累，“教”與“學”必須遵循質量互變規律。

教學活動必須依托相應的教學內容，而構建合理的課程體系至關重要。量變是質變的準備，質變必須由量變來規定其性質和方向。目前基于科學范式制定的課程體系矛盾凸顯，培養的工程專業大學生往往無法質變成為合格工程師。這是由于課程體系不合理導致量變的積累不夠，量變規定的性質和方向發生了偏差而將大學生朝工程科學家方向培養。2010年我國開始實施“卓越工程師教育培養計劃”，許多高校提倡基于工程范式構建課程體系。目前國內部分高校開始采用CDIO模式[6]開設課程，CDIO模式是按照工程生命周期過程來開設課程，在國外工程教育中已取得較好的效果。重慶大學在CDIO模式的基礎上開始探索過程式課程，按照工程過程、學生對工程的認知過程、學生在校的學習過程構建課程體系[7]。無論是CDIO模式還是重慶大學的過程式課程，都讓學生們盡早貼近實際工程，極大激起學習興趣，從而主動學習。

自主學習能力培養對教師有更高的要求，要取得好的成效，常常需要教師成為教學活動的設計師。采用基于工程范式的課程體系使教師更容易找到生動的教學素材，教師們更樂意選用有益于學生自主學習能力的教學模式。工程生命周期包括構思、設計、實現、運營等幾個階段，以此開設的課程讓學生主動的、實踐的、課程之間有機聯系的學習工程，實質可以與推動工程專業學生開展自主學習完美契合?；诳茖W范式的課程體系首先讓學生接觸到的是抽象的理論知識，使選擇工程專業學生覺得學習枯燥無味，很快失去學習興趣。

可見，高等工程教育遵循質量互變規律采用基于工程范式的課程體系，無論教師與學生選擇自主學習教學模式的意愿將提高。其次，培養工程專業學生自主學習能力有利于其生成所需的專業素養，確保質變的性質與方向。

3 自主學習能力培養必須把握對立統一規律

對立統一規律(又稱矛盾規律)構成了事物發展的源泉、動力和實質內容；列寧認為對立統一規律提供理解一切現存事物的“自己運動”的鑰匙[5]。教學作為由師生雙方共同參與的最基本教育實踐活動，其發展改革是由教與學的矛盾推動。作為唯物辯證法的范疇，矛盾就是指事物內部或事物之間的對立統一關系。教與學作為矛盾的雙方既有斗爭性，也有同一性。所謂同一性，是指教與學相互依存、相互貫通。教中有學，學中有教；教不能脫離學而存在，學也需要教來“引導”。教與學的目的也是統一的，即實現學生的成長、發展，或者說“生成”。而斗爭性是指矛盾著的對立面之間相互排斥的屬性，統一是“對立的統一”。教學是人類文明的傳承，“教”承擔了更多的社會責任，“學”往往從個人出發；因此教與學存在社會與個人，社會發展與個體發展的矛盾。在教學活動中，師生之間常常表現出矛盾對立，教師聞道在先，主導教學活動，要求學生尊重其權威，服從其教學安排；而學生作為學習的主體，興趣愛好不一樣，不同學生對教學內容、教學方案有不同的個性要求，即使同一學生不同階段亦有不同的需求。因此，教學過程中師生的矛盾總是客觀存在。教學改革實質是協調教與學的矛盾關系，教學的矛盾是推動教育進步的動力源泉。

高等工程教育加強對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培養是解決傳統教學模式中教學矛盾凸顯、矛盾雙方斗爭加劇的必然。當前我國工程教育模式仍然主要是基于科學范式下的培養模式。這種教育模式重理論輕實踐，引進教師重科學背景輕工程背景。由于許多教師缺乏工程經驗，所以在教學過程中喜歡緊扣教材、照本宣科，不關注工程實踐的需求與學生個性差異，甚至成為教學改革的阻力。傳統工程教育模式培養不出合格的工程師導致人才供需矛盾突出，同時教學過程中師生對立也十分嚴重。將教學目標設定為培養工程科學家使得教師在教學過程中需要更多的時間講解科學理論，學生大部分時間用于看書、做題。教師理解教學為“教會學生，是知識的灌輸”，而不是“教學生學”，使“教學”失去了其本來含義，也使對工程實際更感興趣的學生喪失學習興趣。面對如此困境，許多高校工程教育工作者提出加強對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培養來緩解現有矛盾。首先，基于工程范式進行課程體系改革，從教學內容上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其次，確立學生在教學活動中的主體地位，尊重其個性發展，教師應定位為學生學習的“引導者”。

一旦采用強調自主學習的教學模式，要求老師幫助學生依據其自身情況制定學習目標、學習計劃，獨立的、主動的學習與探索，“生成”工程師所需的專業素養。自主學習并不是弱化教師的存在，相反自主學習的教學模式中仍然存在教與學的對立統一；教師仍是教學活動的主導者，只是由知識灌輸者轉變為教學的組織者、促進者，教師的任務由“教授、指導”轉變為“引導”?！耙龑А迸c“生成”成為新教學模式中的矛盾雙方，其矛盾關系自然成為人才培養的動力源泉。“引導”應避免質變的性質和方向發生改變，讓個體成長服從社會需求；同時“引導”也要尊重學生興趣愛好、個性特點，了解學生的動向，做到因勢利導。譬如，在土木工程領域既需要橋梁工程師，也需要建筑工程師，教師應對課程體系加以區別，安排相應的教學內容加以引導；另外設計工程師需求相對較少，建造工程師需求較多，這也需要教師對學生專業素養生成進行引導，讓個體成長服從社會需求。專業素養的生成要求教師的引導基于對學生心理特征、興趣愛好、學習能力的了解，引導要因人而異，教學內容、方式方法不能一成不變。引導要注意度的把握，教師介入過多，不利于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培養。

加強對工程專業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培養是傳統教學模式中教與學矛盾斗爭的結果，新教學模式中教師的引導與學生的生成依然是矛盾的雙方，教師作為教學活動的組織者只有尊重、掌握對立統一規律，精準把握引導與生成的矛盾關系，才能取得良好的教學成效。

4 自主學習能力培養必須依靠否定之否定規律

否定之否定規律揭示事物發展前進性與曲折性的統一，事物的發展過程需要經過三個階段：肯定階段、否定階段、否定之否定(肯定)階段[5]。培養學生自主學習能力也必然經歷發展的三階段。首先，工程專業學生在教師的引導下選擇自主學習模式，是學生生成專業素養的第一階段。學生采用自主學習這種現代化的學習方式有利于其成為優秀的工程師，屬于肯定階段。自主學習需要充分發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學生應對自身學習效果不斷進行評價、否定；而教師亦應對學生自主學習全程監控，對學生學習效果進行評價，及時加以引導；同時對教學內容、教學方法、教學策略方式等進行評判、改進。此為否定階段。否定之否定階段表現為學生通過刻苦學習取得進步，對教學內容、教師的專業水平有更高的要求；表現為學生由低年級升入高年級。

在事物的發展過程中，辯證的否定是“揚棄”，舍棄以前發展中消極的東西，保留和發揚其中積極的成果[5]。每一次辯證的否定，都會把事物推向更高的發展水平和階段。在培養學生自主學習能力的教學過程中的“否定”需通過師生進行考核、考試、評價來總結前一階段的“教與學”，好的經驗要繼續發揚，失敗的經歷要反省。辯證的否定觀與矛盾觀是緊密聯系的，矛盾性意味著否定性；舊的矛盾統一體讓位于新的矛盾統一體，舊事物轉化為新事物，是通過辯證的否定實現的，是否定性的辯證法所推動和創造的[5]。也就是說矛盾是事物發展的源泉，但需辯證的否定觀去推動。

當前國內高等工程教育矛盾突出，改革的呼聲大，卻在一段時期內未見到實質進展。顯然是沒有掌握否定之否定規律，沒有依靠否定之否定規律。首先，對教師的評價體系并未針對人才培養這個主要矛盾。教師的晉升主要依靠科研論文、科研項目；即使強調教學也只是看重教改論文數量、編寫教材的數量。為職稱晉升趕編的教材有時不但不能幫助學生，反而使學生不能選用經典教材而影響學習。對教師的“否定”偏離了主要矛盾，因此主要矛盾不可能得到解決。其次，采用自主學習的教學模式需要教師全程監控學生學習，一旦發現學習目標可能偏移、學習效率不佳等情況，需及時“否定”或者調控；這需要教師更多的付出，而高校教師評價體系使教師的視線無法聚焦于學生學習。我國高校沒有了升學壓力，就業壓力也非高校單方面承擔；一種存在于廣大師生當中的錯誤觀點需要引起高校教育決策者和管理者警醒，那就是絕大多數大學生獲得大學畢業文憑是理所當然！加拿大2009年工程專業本科生入學人數為58 872人，而2013年授予學位人數為13 363人，獲得學位率22.7%[8]。而我國大學生拿不到學位、不能畢業的人數相對較少；顯然不是我國大學生特別優秀，而是教育質量的評判標準與某些國家不一樣。如果教育事業不尊重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不能深刻理解辯證否定觀，那么我們的教育事業就得不到預期的發展。

5 結論與建議

唯物辯證法揭示了自然、社會和思維發展的一般規律，教育教學的改革發展必然要遵循事物發展的辯證規律。選擇以學生為主體的自主學習教學模式是現代教育發展的必然。培養工程專業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引導其生成所需的專業素養，關鍵是理解并遵循教與學的辯證關系。質量互變規律要求基于工程范式設置課程體系、選擇教學內容，才能確保培養目標實現。在對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培養的教學活動中，教師和學生的關系是引導與生成的關系，引導與生成是對立的統一，教師的引導是為了學生的生成，引導與生成的矛盾關系是現代教學改革發展的動力源泉。否定之否定規律是事物發展的基本規律，事物內部的新舊矛盾要通過辯證的否定得到解決。倡導自主學習教學模式是對傳統教學模式的否定，而采用自主學習教學模式要取得良好的成效仍需要否定性的辯證法去推動和創造。

[1] NAE. The Engineer of 2020: Visions of Engineering in the New Century[R]. Washington DC: The National Academies Press, 2004.

[2] NAE. Educating the Engineer of 2020: Adapting Engineering Education to the New Century[R]. Washington DC: The National Academies Press, 2005.

[3] 曹樹真.“引導”中“生成”——關于教與學關系建構的思考[D].武漢:華中師范大學,2004.

[4] 360百科.自主學習[EB/OL].[2016-07-11].http://baike.so.com/doc/5411158-5649256.html.

[5] 李秀林,王于,李淮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原理(5版)[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

[6] 360百科.CDIO工程教育模式[EB/OL].[2016-07-12].http://baike.so.com/doc/6819544-7036598.html.

[7] 周緒紅.中國工程教育人才培養模式改革創新的現狀與展望——在2015國際工程教育論壇上的專題報告[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16(1):1-4.

[8] 徐小洲,辛越優.制度與方法:加拿大工程教育質量評估分析[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16(1):126-131.

(責任校對 朱正余)

10.13582/j.cnki.1674-5884.2016.1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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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省教育廳普通高校教學改革研究項目(湘教通[2015]291號)；湖南省普通高?！笆濉睂I綜合改革試點項目(湘教通[2012]266號)；中南林業科技大學教學改革研究項目(中南林發[2014]38號)；院級教改課題“土木工程專業學生創新能力培養的教學模式研究”

陳敏(1975-)，男，湖南益陽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土木工程專業教學研究。

G4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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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5884(2016)12-005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