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猶他州戴維斯學區小學沉浸式外語教學探究

余丹丹

沉浸式外語教學法在幼兒園和小學階段對提高學生外語水平具有明顯效果。20世紀60年代，加拿大首先使用該種教學方法，數十年來取得顯著成效。截至2016年，美國猶他州戴維斯學區小學開展沉浸式教學已逾8年，學生外語水平提升很快。筆者曾在該學區從事對外漢語教學工作，親身經歷了該學區沉浸式教學實踐，發現其經驗對我國小學階段的外語教學改革有明顯的借鑒價值。

一、沉浸式外語教學的開展原理和條件

1.沉浸式外語教學的開展原理

外語教學的方法可分為三種模式：一是維持母語教學法（Maintenance Model），即教學用語以母語為主，僅穿插運用少量目標外語進行教學。二是雙語過渡式教學法（Transitional Bilingual Model），即在教學過程中，不失時機且自然地運用外語口語進行教學，是一種外語和母語相結合進行教學的模式。三是沉浸式教學法（Im-mersion Model），即全部用外語進行課堂教學的形式，外語是課堂上主要或唯一的教學語言。

根據皮亞杰的認知發展理論，兒童思維的特點是以具體形象思維為主，而語言知識相對抽象，因此針對兒童的外語教學要想事半功倍，最好盡量創造具體語言情鏡，如此才能讓他們更好地理解語言本身。沉浸式教學是全面使用目標外語作為課堂教學的媒介語言，充分提供具體情境是其突出特點，能夠給初學者提供豐富的外語語言文化體驗，一般從入學就將外語滲透到學習活動的方方面面，這樣學生在校學習期間可以“沉浸”于外語語言環境中，幫助其迅速、深入地掌握目標外語。

2.沉浸式外語教學的開展條件

開展沉浸式外語教學，對教師和教學條件的要求較高。首先，教師最好是以目標外語為母語，能熟練掌握和應用該種語言；其次，必須在現有教學計劃中安排充足的雙語課程；最后，需要現代化的多媒體教學設備，便于制作豐富多彩的多媒體課件，盡力為學生創造視、聽、說條件和機會。總之，要給學生一個豐富的目標語環境，創造大量機會讓學生使用目標語來參與活動，用“潤物細無聲”的方式使學生掌握目標外語。

二、戴維斯學區沉浸式外語教學的開展情況

1.戴維斯學區的基本情況

戴維斯學區位于美國猶他州首府鹽湖城北部的戴維斯縣，學區人口不多，居住相對分散，有明顯的窮人區和富人區，各個學校因此呈現出不同的面貌。學區內有59所小學、16所初中、8所高中和3所替代性學校（alter-native schools），分為K—12共13個年級，學前班（Kin-dergarten）也屬于義務教育體系，中文、法語和西班牙語的沉浸式教學項目也是從K階段開始。

2.戴維斯學區開展沉浸式外語教學的原因

戴維斯學區開展沉浸式教學，主要是為了幫助本學區內的學生做好語言和文化方面的準備，以幫助他們更好地應對復雜的全球經濟中的嚴酷競爭。而學習一門語言，沒有什么方法會比沉浸在這種語言的環境中更好，沉浸式外語教學就是實現這個目標的途徑。

3.戴維斯學區沉浸式外語教學的規模和師資

戴維斯學區沉浸式外語教學主要在學前班和小學階段開展。以2014年為例，西班牙語作為戴維斯學區最早開展的沉浸式教學項目，包括K—6共7個年級的學生，有3所小學開設。法語和中文的沉浸式教學項目則包括Km5共6個年級的學生，開設中文項目的小學有4所，開設法語項目的有2所。

從事沉浸式外語教學的教師情況則按語言有所不同。美國以西班牙語為母語的人口較多，師資較易獲得，西班牙語項目基本都是當地教師。2014年，法語項目有2個法國本土教師，其他都是美國教師。中文項目則一半教師為華裔美國人，且臺灣人居多；一半是中國國家漢辦派遣的客座教師。中文沉浸式教學項目在戴維斯學區推廣比較迅速，中文教學開展得生機勃勃，這與國家漢辦的大力支持是分不開的。

4.戴維斯學區沉浸式外語教學的組織方法

戴維斯學區K—6階段參加沉浸式項目的學生會有目標語和英語兩個教室，分別由兩位教師負責。在K—3階段，英語教師利用半天時間用英語進行自然和英語語言藝術教學，另一個半天則由目標語教師用目標語進行數學、社會學科和健康衛生知識教學。目標語教師負責大部分知識的傳授，英語教師則側重于培養鞏固學生的英語語言技能和拼寫。到4—6階段，兩位教師的教學側重點就會互換，英文教師會主要負責各科知識教學，而外語教師則著重強化目標語語言技能。

沉浸式外語教學有一些突出特點。首先，教師授課按照常規程序，但是用目標語來進行，學生很快就能掌握問候語、自我介紹、數字、顏色、身體部位等表達方式。其次，非常重視教室布置，原則是要讓學生來到教室就如身處在目標語國度。如中文教室一般都會掛有燈籠等中國特色飾物，墻上有龍形剪紙、漢字數字、課堂常用語漢字等，過年時還會貼上春聯和福字。此外，上課前一般還會按照學生名單分別給學生起好中文名字，并用漢字寫好貼在桌子上。總之，要盡量給學生提供語言學習環境，使其沉浸在具體語言文化情境中，幫助其更好地理解語言，創造條件讓其練習使用語言。

四、戴維斯學區沉浸式外語教學效果評價

1.戴維斯學區家長對沉浸式外語教學的評價

沉浸式教學尤其是中文項目，在戴維斯學區受到很大關注，也頗受好評。家長們積極為孩子報名參加，以至于報名人數經常超過容納量，學校還需要進行面試來篩選沉浸式班級的學生。家長們覺得沉浸式教育使孩子眼界開闊，文化敏感度增強，能吸收容納不同國家的風俗文化，較好地掌握一門外語語言技能，對其生活和職業發展都有很大幫助。

2.戴維斯學區沉浸式項目的教學效果

戴維斯學區沉浸式項目的教學效果頗佳。以中文項目為例，參加項目的學生中文進步很快，實際使用的能力較強，而且其他方面也有明顯進步。根據學區2013年的調查統計，一年級中文沉浸班的學生聽力水平已達到初級的最高水平（Novice High），口語水平為初級中等水平（Novice Mid）；二年級學生的聽力可以達到中級的最低水平（Intermediate low），口語則為初級的最高水平（Novice High）。在猶他州英文和數學標準測試中，中文沉浸式班級的學生比其他班級的學生考試成績要好。對于不同民族和文化，沉浸式班級的學生也都表現出了較為積極開放的態度，而這正是多元民族經濟體需要的勞動者素質。

五、戴維斯學區經驗對我國小學外語教學的借鑒意義

戴維斯學區的外語沉浸式教學，驗證了該方法的可行性和有效性，我國小學外語教學可以借鑒如下經驗：

（1）積極行動，在小學外語教學中采用沉浸式教學方法。

戴維斯學區的實踐證明，沉浸式教學使小學生處于比較純粹的外語環境中，能夠幫助他們在具體情境中充分地理解和掌握目標外語，是一種卓有成效的外語教學方法。我國小學外語教學應積極采用該教學方法，千方百計為兒童盡力創設適宜的語言學習環境，提高外語學習的實效性。

（2）加大投入，為小學沉浸式外語教學創造必要條件。

與傳統外語教學方法相比，沉浸式教學需要更多的資源投入。采用該方法需要素質更高的師資，對教師外語能力的要求很高，對教室、多媒體、教具等教學硬件設施的需求更多，需要通過視頻、書報甚至游學等途徑創造更多原汁原味的外語環境。

（3）區別對待，根據地區和兒童個體差異開展沉浸式項目。

沉浸式外語教學需要較多資金投入和很高的師資水平，因此現有條件下在全國普遍實行是不現實的。從實用角度考慮，我國幾乎所有小學生都學習英語，但將來使用這門語言的用途和頻率不同，也沒有必要全部通過沉浸式方法進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