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彬
摘要:本文圍繞古今中外思想家對人的本性的論述,從人性本善、本惡、實踐這三個角度進行了積極的探討,提出了當下推進從嚴治黨的對策思考。
關鍵詞:人性;腐敗;信仰;黨性;從嚴治黨
“人”是什么?這個響徹千古的宏大哲學主題,把人類自身作為對象來思考,為倫理學、政治學、經濟學、教育學等諸多領域預設了理論前提。從嚴治黨最終要落實到每名黨員,尤其是黨員領導干部身上,充分借鑒人類自我認識成果,可以為我們有效設計從嚴治黨措施辦法,提供一個深邃的研究視角。
1 “人性本善論”——如何點亮信仰的明,燈?
中國傳統的人性論以儒家尤其是孟子的“性善論”為核心,孟子認為每個人都有仁義之心,即良心,這是出于人的本性、天性的“良知”“良能”,并認為“人皆可以為堯舜”。這種人性本善的思想,經后繼儒家的發展成為中國傳統文化人性論的主流,中國人常說“良心發現”便是“性善論”最好的注腳。以“性善論”為基礎,儒家文化大致開啟出三種道德實踐模式:一是重教育引導。通過道德教育祛除私欲,洗滌污染,還原善之本性。二是重自我提升。在“性善論”的語境里,人性超越取決于個人的主觀努力,即人對道德實踐的自律,不需要仰仗外在力量來臻于道德完善。三是重社會價值。把人生終極目標定位在實現社會理想上,“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個人在積極入世中安身立命,實現生命有限性的突破。
我們黨是一個擁有8600多萬黨員,在一個13億多人口的大國長期執政的黨,在新的歷史起點上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我們面臨各種考驗和風險,從某種程度上講,最根本、最核心、最要命的是信仰的挑戰。革命時期,血與火、生與死的考驗與轟轟烈烈的社會變革結合在一起,個人生命如雨滴般融入滔滔大海、永不枯竭,慘烈、悲壯與崇高把信仰澆灌得熠熠生輝。和平年代,激越人心的宏大場面落幕了,人們都是安放在國家機器上的一顆小小螺絲釘,“個人”與“國家”關系這種隱含或疏離使政治信仰的紐帶難免松軟。尤其是當今時代,人類理性的進步,商品經濟的發達,有的人活的不是境界,而是感官的刺激,“精神空間”的那一盞明燈若明若暗,甚至早已熄滅。作為共產黨員,我們的黨性要求我們不相信上帝、不擁有特權、不撈取私利,但作為擁有強烈自我意識的存在物,我們靈魂如何安放?作為價值的存在物,我們的人生價值如何顯現?作為擁有與生俱來自然本性的存在物,我們的欲望合理規制?對這些問題的回答,黨的性質宗旨和創新理論可以為我們提供答案,我們也可以從重教育引導、重自我提升、重社會價值的儒家文化中吸取智慧。
2 “人性本惡論”——如何扎緊制度的籠子?
中國古代思想家荀子提出“性本惡”的思想,但這一思想沒有成為中國文化主流。“性本惡”在西方文化中源頭是基督教的“原罪說”,基督教經典稱,人類的始祖亞當和夏娃由于受蛇的誘惑,吃了禁果,違犯了上帝的禁令,被逐出伊甸園。從此,人類世世代代都有了罪,人一生下來甚至在母腹中就有了罪,人在塵世的最高職責就是向上帝贖罪。從某種程度上講,西方文明大廈就是在“性本惡”的根基上建立起來的,這種“性本惡”的思想發源于基督教,但運用最好的還是在政治法律領域。
馬基雅佛利是意大利早期資產階級政治法律思想家,是第一個比較系統、完整表述資產階級政治法律思想的人。馬基雅佛利認為:“現實的人是不合人情、自私的產物,這種人只注意權力、名譽、功利和安全,在這種人的面前,談論道德尊嚴和人生的高貴是沒有意義的。”法國啟蒙思想家孟德斯鳩則進一步指出“一切有權力的人們都容易濫用權力,這是萬古不易的一條經驗”、“法律不是針對善,而是針對惡制定的。一項法律越是在它的接受者那里以惡行為前提,那么它本身就越好”。在充分不相信人性的基礎上,西方人求助于制度設計,這在英國哲學家大衛休謨的“無賴假設”中得到充分體現,他認為人的道德是靠不住的,貪欲左右和利益誘惑下人人都可能成為無賴,所以設計制度時必然把每個人都假想為無賴之徒,并盡可能以制度預防和約束這種無賴傾向,而不能假想為天使,只有以不信任和“最壞可能的想象”為制度起點,才能在制度上保障一個好的結果。在中國古代有“先小人后君子”的說法,其中包含著同樣的智慧。這些理念所包含的智慧,是人類文明的結晶。
眾所周知,腐敗不是一個新問題,古代有之,國外有之,我們可以說蒼蠅不叮無縫蛋,外因通過內因起作用,導致腐敗的根本原因是腐敗分子放松了主觀世界的改造,但血淋淋的教訓讓我們看到了個人理性和意志對欲望駕馭能力的有限,看到了人在權力誘惑下像魔鬼一樣“作惡”的高風險。我們黨作為執政黨,黨員領導干部手中掌握著或多或少的權力,在政府與市場關系沒有完全理順以前,權錢交易的風險比較高,堅決反對腐敗,防止黨在長期執政條件下腐化變質,是我們必須抓好的重大政治任務,關系到黨的生死存亡。當前,如何改革黨的紀律檢查體制、完善反腐敗體制機制、增強權力制約和監督效果、保證各級紀委監督權的相對獨立性和權威性,或者概括起來講,如何扎緊制度的籠子,真正解決好“不能腐”的問題,“性本惡”注重制度設計的思想或許可以為我們提供諸多有益啟示。
3 “人性實踐論”——如何永葆先進性和純潔性?
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指出:對對象、現實、感性,不能只從客體的形式去理解,而必須“把它們當作感性的人的活動,當作實踐去理解”,即“從主體方面去理解”。按照馬克思的理解,人的本質、人性是由實踐所規定的。
馬克思把人提升為實踐主體,把人的本質、人性提升為實踐主體,超越用既成的、永恒不變的形而上學觀點看待人本質的舊觀念,集中反映了馬克思對人類自我認識史、對人的學說的重大貢獻。以往哲學對人、對人的本質的考察,不僅往往是孤立的即脫離人的現實的社會關系,而且往往是靜止的即脫離人的社會實踐活動這一動態的過程。這種考察所能企及的對人的認識,至多只能看到人與動物、人與神靈的靜態區別,而不能進入人與自然、人與感性世界的動態關聯,而人正是通過漫長的歷史實踐活動,擁有和不斷地積聚自己的本質力量,以及構建起既異于自然和動物也異于神靈的主體性的。
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人性實踐論”為我們強化黨員的黨性修養提供了直接理論依據。第一,沒有人天生是好人,也沒有人天生是壞人,共產黨員的黨性是在動態塑造中形成的,過去先進不代表現在先進,現在先進不代表永遠先進,十八大以來查處的一批中高級領導干部,當初可能也真的是信誓旦旦要為黨為民,后來卻做了“雙面人”,這說明加強黨員教育不可能一勞永逸,必須時時抓、反復抓。第二,黨性培塑不能在“真空”中、必須在“塵世”中進行,充分考慮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現實,尤其是工業化、商品化、全球化、信息化、網絡化給人們思想觀念、生活方式、交往模式等方面帶來的影響。第三,黨性培塑不能“空對空”地停留在主觀世界“打轉轉”,必須放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中,結合黨員的崗位實踐和工作任務進行,在改造客觀世界進程中改造主觀世界。
古今中外,對于人性善惡論的著作舉不勝舉,對人性善惡仍沒有爭論出一個結果,但在此基礎上推演出來的注重道德教育、注重制度設計、注重關照現實等理論在人類實踐諸多領域得到有效運用,充分借鑒這些人類文明成果,可以為我們從嚴治黨提供方法論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