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萌
【摘 要】賈樟柯是一個來自中國基層的民間導演,他把鏡頭聚焦在特定環境中的特殊人群,用鏡頭語言描繪了一個巨大的社會轉型時代普通人所要承受的代價和命運發生的轉變。這些小人物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往往帶著一些悲劇色彩,但還是可以看出賈樟柯對底層世界的關懷和其作品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賈樟柯;電影;底層人物塑造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5-0142-01“人本意義上的‘人大規模進入中國藝術大約始于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自此底層人開始成為被表現、被陳述的對象。然而自然生活中的人總被賦予過多的宏大主題,對于底層人的精神與文化卻步履簡單。”[1]賈樟柯電影里最深刻的就是對邊緣環境底層小人物的刻畫。
一、底層小人物的生存
生存不同于生活,生存從來不是一種簡單的方式,底層人們物質生活的匱乏使他們的生活變得無比艱辛。在賈樟柯的電影中,生存問題是底層主體永恒的命題。
韓三明遇到的小旅店店主,以每天收來住宿客人一塊二的房錢維持生活。看到自家的小旅館墻上寫上“拆”字,是非常無奈的,盡管他沖著“執行公務”的人員嚷道“莫看我老了,在奉節混了幾十年,亂朋友還是有的。”老店主越是這么喊,越能表現出他對老房子的不舍,卻又無可奈何。小馬哥興高采烈地去為拆遷公司擺平拆遷戶,臨走時還等著三明晚上請他吃飯,可是飯沒等到卻丟了性命。當三明告訴他的工友回山西老家下黑煤窯一天能掙200塊錢時,工友們都非常高興,但說到挖煤有生命危險時,大家都沉默了,可是工友和老鬼都選擇了隨三明去挖煤,此時“生活”二字對他們來說都很奢侈,他們用生命在生存。
賈樟柯以紀錄片的拍攝技巧真實地展現我們眼前的場景,以紀實性的風格向觀眾展現了不同時期中國底層人們的真實生活環境,讓我們在看清楚電影中人物生存狀態的同時,也對人物的生存狀態理性地加以反思和評判。正如賈樟柯所說:“我想用電影關心普通人,首先要尊重世俗生活,在緩慢的時光流程中,感覺每個平凡的生命的喜悅或沉重。”[2]
二、底層小人物的感情
上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的城市化進程突飛猛進。“中國城市走在超速現代化的路上,成為一個構建和摧毀同時并存的空間。都市民眾的感性受到眼花繚亂的強烈刺激,民眾正承受著強烈的遠大于波德萊爾時期的震驚體驗。”[3]城市化進程導致了急劇的社會變遷,人的價值觀、心理狀態以及人的命運都在轉型中動蕩,動蕩中變化,人的感情也會隨之變化。
電影《小武》中,小武的友情、愛情、親情都隨著社會的動蕩而坍塌,這讓小武在整個社會中更顯得突兀。處于底層的小人物并非沒有真感情,當靳小勇還和小武一樣是個扒手時,兄弟情深至極,可為什么到最后他們的感情都變了味呢?那是利益驅使下的顏面和金錢在作怪,人變得虛偽、自私、冷漠、唯利是圖。
三、底層小人物的吶喊
當一個人一直處于壓抑狀態時,他會尋求一定的方式進行宣泄,底層的小人物也不例外。韓三明與小馬哥喝酒、聊天時吶喊,小武和梅梅在歌廳唱歌也是吶喊,而人們因無奈的沉默更是無聲的吶喊。
《天注定》中,胡大海因受不了農村權貴的腐敗和以權謀私,他選擇了結束五個他仇視的人的生命作為他的吶喊;小玉在被當地干部要求陪同桑拿按摩時,出于自衛刺死了對方;打工的年輕人,受不了惡劣的工作條件和生活壓力,自殺死亡,他的吶喊是無聲的。
賈樟柯的電影多從底層出發給了沉默的人話語權,因為底層人民多是“沉默的大多數”。無聲是一種冷靜,從無聲中我們可以探聽到底層群眾在歷史進程中的迷茫、迷失,無力反抗到沒有知覺。這種冷靜的“吶喊”宣泄出社會巨大轉型時期底層人們需要付出的代價和命運的轉變。
四、底層小人物的命運
與自然和千變萬化的世界相比,人的生命太渺小,而底層小人物的命運更不可測。他們的命運一方面受著自身觀念的影響,另一方面卻因各方壓迫變得坎坷。曾經也是個扒手的小武的朋友,搖身一變成為小城里的知名企業家,雖然他開歌廳掙歌女的錢,走私煙。但小勇說了,他開歌廳不是掙歌女的錢,那叫娛樂業,他販煙不叫走私,那叫貿易。在那樣一個年代,走私、開色情場所都可以換個詞使自身合法,然后事物的性質就完全改變了。像小勇這樣在動蕩不安的社會里懂得轉換的人便可以如魚得水,有錢,有社會地位,還擁有媒體,他們在這個社會里是從容的。
五、小結
總之,賈樟柯的電影在塑造底層人物形象上下足了功夫,分別從底層人物的生存、情感、吶喊和命運幾個方面入手,塑造了“小武”“韓三平”等一系列的底層人物,這些小人物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往往帶著一些悲劇的色彩,但是還是看出賈樟柯對底層世界的關懷和其作品的現實意義。
參考文獻:
[1]李軍.中國當代電影中的另類影像——論賈樟柯電影[J].學術探索,2010,(6):121.
[2]彭衛紅.論賈樟柯電影的敘事美學內涵[J].當代文壇,2006,(5):24.
[3]王海洲.當代中國城市電影研究.中國電影專業史研究——電影文化卷[M].北京:中國電影出版社,2006.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