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團隊精神的建構路徑

藺海灃 趙敏 李金星

[摘 要]教師團隊精神是教師團隊的靈魂之所在，是促進教師向"教育專家"和"優雅知識人"轉變的內生動力。構建教師團隊精神要以邁向教師團隊的意識覺醒為解蔽動力，以重構教師團隊的自由秩序為核心旨歸，以促進教師團隊的賦能增權為共生之道。

[關鍵詞]教師團隊；團隊精神；團隊激勵

教師團隊精神是指教師團隊所有成員為了團隊的利益與目標，通過一定的合作途徑與方式，在知識分享、傳遞、生產與創造的教學研究現場中體現出的相互協作，主動作為、盡心盡力的意愿、作風和態度。它是以尊重教師人格和個性為基礎，以教師協作共生為核心，以增強教師團隊的內聚力、凝聚力和向心力為旨歸的一種高層次的教師專業精神。小溪只能激起小小的浪花，而大海卻可以迸發出驚濤駭浪。教師團隊精神之于教師個體精神，就猶如大海之于小溪。構建教師團隊精神要以邁向教師團隊的意識覺醒為解蔽動力，以重構教師團隊的自由秩序為核心旨歸，以促進教師團隊的賦能增權為共生之道。

一、解蔽動力：邁向教師團隊的意識覺醒

教師團隊的精神世界是教師專業發展與成長的精神家園、生活家園和生命家園，是一個很難被割舍但又正在被遺忘的充滿人性關懷的世界。對教師團隊精神的疏忽和重視不足，會導致教師對團隊活動所需要的理性、自由和溫情等精神品質的漠視，忘卻了教師團隊本該存在的具有獨特魅力和豐富內涵的精神世界。只有當心靈忠實地擁護精神生活事業，反對世俗的造作時，人的稟賦才能擺脫一種被動的態度或單純的勞動準備狀態，而成為一種完整的行動。[1]因此，建構教師團隊精神，促進教師對團隊一致性特征和團隊價值功能的意識覺醒便顯得尤為重要。

1.以“返鄉的陌生人”角色，培養教師團隊的自省意識

如果教師團隊的意識不足，缺乏教師團隊精神的引領，那么絕大部分教師只會把教師團隊的專業活動當成“不得不完成”的任務而被動地接受，無法充分調動參與活動的積極主動性。因此，要促進教師團隊的意識覺醒，團隊中的教師角色必須主動向“返鄉的陌生人”轉變。

這種角色要求每位教師都要以探究、質疑的態度對待正在開展的教師團隊專業活動，審視教師團隊專業活動中所展現出來的團隊行為及其工作狀態，從而為改進教師團隊專業活動提供經驗借鑒。這就好比久未歸鄉的游子返回故鄉時，一定會像個陌生人一樣用心去感受那些好久沒注意到的細節與形態，以此再一次去深思家鄉的風俗習慣與文化，形成更為豐富和深刻的認識。教師以“返鄉的陌生人”視角，可以培養團隊自省意識。

2.以“轉化型專業人員”的角色，培養教師團隊的批判意識

“轉化型專業人員”不僅要求教師團隊中所有教師要有學識，具有系統性的批判意識，而且要求所有教師要承擔知識創新與創造以及促進教育與社會更為有效和緊密結合的重要任務和責任。因此，教師團隊要依靠集體的強大智慧和力量，促進所有教師不僅要成為顯性知識和緘默知識的傳授者，而且要成為顯性知識和緘默知識的建構者與創新者，形成彰顯生命價值的人文關懷，構建更加人性化的教師團隊精神。

團隊中所有教師在向“轉化型專業人員”轉變的同時，其批判意識也會得到相應的提升。在教師團隊專業活動中，持有批判意識的教師不會“一刀切”地認為活動好或不好，而是善于用批判思維去辯證地看待活動的合理性，并根據活動的開展情況進行調整和糾偏。

3.以“非理性的專業人”角色，培養教師團隊的專注意識

教師團隊活動中所涌現的情感因素一直沒有能夠受到應有的重視，致使教師團隊活動缺乏投入，理性有余而感性不足，嚴重制約了教師團隊功能和價值的發揮。具有真實情感專注意識的教師團隊成員不僅是“理性的專業人”，還扮演了“非理性的專業人”角色，將自身的教育理想與激情、本真的教育情感體驗以及對教師團隊的責任與目標都主動融入到知識分享與互動的團隊專業活動中。

同時，要提升教師團隊的情感專注意識，必須強化團隊內部所有教師的交往實踐活動。教師團隊的意識覺醒作為構建教師團隊精神的重要途徑，常常在團隊的互動交往中，拉近團隊內部所有教師之間的心理距離，提升成員對教師團隊的歸屬感和認同感，并內化集體價值觀，成為教師團隊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梢哉f，教師團隊在活動中所體現出的交往實踐有多豐富，教師團隊意識覺醒的程度就有多深刻。

二、核心旨歸：重構教師團隊的自由秩序

教師團隊精神的構建須以促進團隊中教師的正向生長為前提，培養教師團隊的自由能力，重構教師團隊的自由生活秩序。在此情況下，“自由成人”的理念應該在教師團隊活動中得到真實的體現。重構教師團隊的自由秩序最為現實的意義與迫切的需求就在于對教師個體差異性與團隊多元性的認同與鼓勵。

1.在理念引領層面，兼具科學性和人文性

“自由成人”理念下的教師團隊活動是兼具科學性和人文性的專業活動，其最重要的使命就是要發展教師團隊中每位教師的潛能，尤其是創新潛能，促進所有教師的自由生長，加快教師向專家或教育家的身份轉變。

在活動內容方面，教師團隊活動必須基于教學現場，結合教師的“教”與學生的“學”，以教學需求為導向，關心教師和學生的實際需要，提升教師團隊活動內容的針對性和實效性。在活動形式方面，教師團隊活動要充分體現出形式的多樣性、新穎性、創造性等特征，提升教師參與活動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如在團隊活動中可以考慮問題驅動式以及專題研討式等不同形式或多種形式相結合。

“自由成人”理念下的教師團隊活動不是標準化的而是多元化的，不是固定不變的而是靈活多變的。這樣，教師團隊活動才更具吸引力，促使每位教師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活動中去，形成相互影響、共同促進、協作共生的教師團隊精神。

2.在價值導向層面，從工具論轉向目的論

工具論導向的教師團隊活動易把教師當成工具和手段，缺乏自由人性的滋潤；而目的論的教師團隊活動更加關注教師的自由成長，呈現教師之間的共生態關系和積極信賴與合作伙伴關系。在目的論的指引下，教師通過專業活動的歷練，能夠成為更加完整的人，達到發展人性和完善人性的價值，并最終實現構建教師團隊精神的終極目標。

事實上，當下很多教師團隊活動處于一個不斷被強迫和壓迫的情境，缺乏應有的倫理關懷，使教師缺乏活動熱情，抹殺了教師的自由性、個體性和主體性，是機械化、僵硬化和非人性化的團隊活動。這種缺乏自由性的教師團隊活動無法充分激發教師的潛力及可能性，也就不可能培育出教師團隊所應該蘊含的相互協作以及主動作為的精神品質。所以，擺脫和超越工具主義的價值立場，激發教師團隊中每位教師的個性和自由性，便成為構建教師團隊精神必須考慮的重要影響因素。

3.在實踐取向層面，促進教師發展的人性化和自覺性

教師團隊活動要促進教師發展，就必須回歸現實生活世界，并在生活世界中實踐，促使教師過上一種更加美好和圓滿的專業生活。重構教師團隊的自由秩序就是共建教師的自由精神家園。如果教師團隊缺乏自由的氛圍，處于弱人性化局面，就無法促進教師個體發展的人性化和自覺性，進而影響教師團隊精神的構建。

當前隨著深化教育領域綜合改革的推進以及教學觀念的不斷更新，教師的發展應該由非人性化、弱人性化走向人性化階段，教師不應該是被動的參與者，而應該是自覺主動的建構者。教師發展的自主意識與需求應該在教師團隊活動中得以發揮，并自由建構教師自我與他人的深度互動關系，真正形成教師團隊的自由秩序。自由與自主的教師往往有著自己獨特的教育教學理念，對教師團隊活動有著自己深刻的思考和理解，能時刻保持對教師團隊活動的批判意識，并且可以自由、主動地投入到教師團隊活動中去。自由作為精神的本性，是教師團隊精神中始終最為活躍的自發性和自覺性，要求用團隊智慧觸動教師的生命靈性，啟迪人的天性。

三、共生之道：促進教師團隊的賦能增權

促進教師團隊的賦能增權是構建教師團隊精神的共生之道。賦能增權就是要使教師團隊內部的每位教師都能獲得促進團隊發展的力量，使每位教師都可以影響到教師團隊的決定和計劃，激發所有教師在團隊活動中運用自己的經驗和智慧改進團隊工作的積極性和主觀能動性。

促進教師團隊的賦能增權可以從內外兩個維度展開。從外部維度來說，各級教育行政部門和學校組織要推動改變目前教師團隊的科層化層級體系，使之成為充滿柔性的扁平化結構，賦予教師擁有權力的機會，營造良好的團隊活動外部環境。從內部維度來說，教師團隊內部所有教師要努力提高自身專業發展的核心素養，增強自身的專業勝任能力，激發對教師主體權力的意識，促進教師之間的溝通和深度互動，形成共生態的教師發展與專業共同體。

1.促使教師團隊由“控制主導型”向“服務主導型”轉變

過度的控制并不利于教師團隊內部成員的主體性顯現，更多的只是被動接受團隊任務，無法真正催生出教師團隊工作的內生動力，也就很難塑造教師團隊精神。相反，“服務主導型”的教師團隊則更加重視教師專業權威的作用，賦予每位教師參與教師團隊工作的權利和制度保障，能夠持續強化教師對團隊的認同感和歸屬感，并促進教師在日常工作中協作共生、盡心盡責，形成具有強大內聚力、凝聚力和向心力的教師團隊精神。

因此，要塑造教師團隊精神，就必須改進教師團隊的職能，賦予團隊所有教師應有的專業主體權利，確保教師團隊每位成員在專業成長、教學決策、課程決策與教學實踐中的主體地位，并將這種教師的主體權利科學化、規范化、制度化。

2.建設教師團隊的立體化組織結構

教師團隊中的成員是有參與團隊專業活動改進等方面的意愿的，但缺乏支持其實現的領導方式。教師團隊的賦能增權不僅要促進教師團隊的職能轉變，更要實質性地改造教師團隊內部的組織結構，變革教師團隊內部的組織關系。在縱向層面，要改變目前的科層化層級領導關系，促進共享型領導方式在教師團隊中的實現。讓教師不再像以往那樣被動聽從領導的指揮和安排，而是積極主動地為團隊領導提供建議，促進領導決策更加科學化和民主化。所以，要推進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新型團隊領導層級體系建設，促進共享型領導在教師團隊中的實施，從而激發教師團隊工作的使命感和責任感。

教師團隊中的成員不僅具有互補的專業技能，還具有可以彼此相互刺激成長的潛能，但現實中卻由于在團隊結構和制度層面缺乏支持而沒有充分發揮這一潛能優勢。因此，必須重視教師之間的橫向關系建設，在橫向層面，積極推動教師團隊活動融入生活世界，讓教師團隊的專業生活和日常生活更加豐富多元，激發教師團隊成員對彼此的信任與認同，增進教師之間的互動關系。讓教師可以彼此互相激勵，實現共同成長，真正賦予教師團隊精神成長的權力空間。

3.構建教師發展與專業學習共同體

構建共生態的教師發展與專業學習共同體是構建教師團隊精神的重要影響因素。不僅要通過團隊激勵和內部激勵相結合的制度以及營造和諧、輕松、向上的教師發展文化環境，來激發教師團隊的心流，促進教師團隊成員積極互動、主動協作，更重要的是團隊中的每位教師應自覺開展專業經驗、知識與技能的分享活動，這種分享活動不是被動參加的，而是基于專業成長的要求和自身需要而主動參與的，并且在這種活動中教師能感知到自己的專業地位被重視，能夠激勵教師提升自我專業意識、專業自信和達到快速團隊信任的目的，從而促進教師團隊精神的正向生長。

總之，促進教師團隊的賦能增權，提升每位教師在團隊活動中的地位，讓教師團隊的集體目標與責任和教師個體專業成長實現深度融合發展，才能更加高效地構建和培養教師團隊精神。

參考文獻

[1]魯多夫·奧伊肯著.萬以譯.生活的意義與價值[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7：89.

（責任編輯 郭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