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格爾的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視角研究

周瑩

摘 要：女權主義思潮起源于19世紀中期，它的產生標志著婦女開始有意識的研究自身，并且開始探索解放自己的可能性和具體路徑。隨著女權主義理論的研究深入，傳統的女權主義和激進的女權主義漸漸地被學術界認為空虛而不合時宜。由此，為了更好的推動女權主義理論，從而有效解決女性受壓迫和解放的，以美國莉絲·沃格爾為代表的研究者將開始把女權主義與馬克思主義進行政治理論與實踐方式相結合，由此產生了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這一重要的女權主義流派。本文以沃格爾代表著作《馬克思主義與女性受壓迫：趨向統一的理論》為基礎，采用理論分析方法，系統梳理了其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思想的理論淵源、主要內容和哲學內涵。在此基礎上，總結了沃格爾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的現實價值和局限，從中為當前中國女性問題的研究提供新思路。

關鍵詞：沃格爾；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探討

一、沃格爾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思想的理論淵源

（一）馬克思就女性問題的經典理論概括

在馬克思主義主要理論著作中并未有顯著的婦女問題明確的分析，而是始終以歷史唯物主義的角度高度重視基礎上，馬、恩二人將其作為人類解放的內容，通過婦女平等和解放的途徑展開了多方研究。這類研究成果散落在《共產黨宣言》、《德意志意識形態》、《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等典型著作中。筆者經查閱和梳理后就馬恩主義中對于女性問題的闡述概括為三大方面。首先，馬克思充分肯定了婦女在社會變革中的偉大作用，為此，馬克思認為通過婦女解放和社會地位作為指標來衡量社會發展進步的重要尺度。第二，馬克思認為，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和生產關系的變化導致婦女問題產生的前提條件，更是在以家庭男性為原料生產的統治力量所組成的唯一的社會關系，而占據領導地位。由此，建立的階級和私有制基石下的父權制出現更助推壓迫成為女性不平等問題源泉。“女人成為一個家庭侍女，后在勞動的性別分工中被社會排斥” 。這種不合理環境下，婦女無產階級“被迫在家庭中依賴等同于資產階級的男性” ，從而在家庭和社會中均失去了獨立地位。這種種不平等，助推了各自經濟上的不平等和其他狀況，最終引發了婦女受壓迫的問題。

第三，提出了女性解放的目標和途徑。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女性要徹底改變受壓迫和不平等的現狀，首先必須消除私有制，因此女性解放運動必須與社會主義運動緊密聯系。并且，馬克思和恩格斯共同指出，女性應離開家庭進入社會，通過參與公共產品的勞動獲得實現獨立的社會和經濟地位，從而擺脫對男性的依附而真正解放。與此同時，我們必須認識家務的社會市場重要性，以解除女性所固有的負擔。

雖然馬克思主義理論中，對女性的革命道路的真正解放沒有提出具體的解決對策和措施，但是馬克思主義對于女權問題的闡述極大的影響了沃格爾，在直接師承和借鑒了馬克思、恩格斯對于女性問題和解放思想的基本觀點和方法基礎上，結合女權主義，從而為后續擺脫現代女權主義理論所處的困境，形成其著名的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思想奠定了研究方向。

（二）近年女權主義發展及其主要流派

20世紀兩次科技革命和產業變化給廣大婦女帶來了新的兩性不平等，在電子計算機和自動化系統的普及應用下，使得女性解放道路上，一方面受到男性獨占社會主要生產方式的高科技領域，女性的社會地位和社會公共生產參悟被男權人為貶低和排斥而重新回歸家庭；另一方面同工不同酬環境下已工作的女性合法權益不能得到平等對待。為此，自上世紀60年代起，伴隨著第二次女權運動大范圍展開，在對人權和性行為理論、社會主義和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借鑒和不斷發展基礎上，先后催生了以自由主義女生主義、激進女性主義和社會主義女性主義為代表的女權主義思想流派。

1、自由主義女性主義。自由主義女權主義作為女權主義中較早的派別，產生20 世紀60年代第二次女權主義浪潮中。該主義指出了女性受壓迫的根源在于在傳統的性別角色和分工下缺乏平等權利，使得女性在進入社會生活中希望獲得成功時遭到了如教育、就業等合法的抑制。自由女權主義由于受到十九世紀自由主義影響較大，因此在對于女性解放的對策上強調婦女應努力爭取與男性所有同等的公民權，并為此進行相應的法律制度和經濟機制的改革。但是，自由主義女權主義理論由于忽視了男女性別社會角色的不同和實際生理差別，也沒有考慮從階級角度進行整體社會制度的剖析，從而決定其不能女性平等權利的真正實現。

2、激進主義女權主義理論。該現代女性理論提出，因為現有父權制度的統治下，導致男女由于生理差異導致的不平等，是廣大婦女同志女性受剝削的主要因素。因此，要解決女性問題，就必須從人本主義出發，消除父權制，并將女性的自身價值、個人尊嚴和社會地位、個性自由置于各種社會活動中加以重視和合法性保障，從而實現婦女解放。激進主義女權主義由于忽視了女性所處的歷史社會環境因素和階級差異，且言論中將男人視對立敵人的極端態度，因此并不能為終結女性壓迫提供可行途徑。

二、沃格爾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思想及哲學內涵

（一）沃格爾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思想觀點

綜上所述，沃格爾的女權主義思想作為社會主義女性主義理論之一，不僅接受了馬克思理論中對資產階級及男性權利的分析理論，并發揚了馬恩主義解放婦女最主要實現社會主義觀點，同時還汲取自由主義及激進主義女權主義關于女性問題的理論精華，針對已有女權主義理論的局限性，從而以新的思維方式對女性壓迫根源及實現女性在家庭和社會中的全面解放進行了更深層次的分析。

1、脫離社會化的二元制交互導致女性不平等情況產生。沃格爾著重強調了二元論是馬克思綜合了女權主義后，就社會勞動和男婦組成家庭中性別分工的闡述。工業資本主義出現之前，女性和男性在家庭中承擔同樣重要的工作，因此均處于家庭活動的中心。而隨著生產力的發展和工業化進程的加快，物質生產不再局限于私人家庭中，而逐漸轉移到公共勞動領域。這時，大多數婦女由于被局限在家里而脫離了這種公共勞動，包括生育在內的在勞動力再生產中的不可替代作用，構成了婦女在階級社會中受壓迫的基礎。由于不處在社會生產之中，女性在家務勞動與社會勞動的二元制交互作用分離下，從而被整個社會再生產所排斥，男性會得到超出他們自身個人消費所需的生活資料而在家庭中供養女性的形式，使女性產生對男性產生極度依附關系，導致了男性統治下的勞動分工體系中的不平等地位。

2、重構社會再生產以實現女性解放。沃格爾在承認馬克思主義提出的階級和性別斗爭推動了歷史和女性解放的發展觀點的基礎上，進一步指出，女性要想獲得真正的社會平等和女性解放，就必須通過社會化再生產改革，使得家務勞動轉換化社會化的公共產業，即使得當非家務勞動的范圍成為必要勞動時，女性才能獲得與男性平等的地位。

基于此，沃格爾分析了資本主義社會中要實現家務勞動社會化所要解決的經濟因素、政治因素及女性分娩生物因素后，以勞動力再生產為核心從二方面建構了社會再生產方式：即一方面通過政治民主變革，消除資本主義社會中有產階級的男性享有資產階級社會允諾給權利，并大力改革和發展現有的生產、政治、文化等物質基礎，使廣大女性能夠充分參與社會生活領域；另一方面，以法律的強硬形式實現家務勞動社會化，減輕婦女繁重的家務勞動，從而達到馬克思認為的性別家庭的高層次，使婦女在社會化生產和生育人口兩個方面的價值實現平等。此外，沃格爾還產生了在女性的基礎上，真正的平等遇到男性和女性的性生理及性別差異的社會中兩個障礙的觀點，由此引發的同工同酬將產生男女之間的不平等，所以要避免陷入女性和男性絕對平等的誤區。

（二）沃格爾馬克思主義女權方義的哲學分析

沃格爾在詳細分析了馬克思、恩格斯和其他以往的哲學家們對于女權主義相關理論后，將女性問題放置于社會再生產視野下，對當代社會主義女權主義相關的二元制理論的思想根源和局限進行了系統的哲學分析，并從中提出了解決女性問題的可行性方式。

沃格爾認為，作為社會主義女權主義核心的二元制理論啟萌于女性在社會中處于劣勢地位需要，并最早見于馬克思經典作品本身，并逐步形成了具體的二元制觀點和社會再生產觀點。在沃格爾看來，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全面分析了婦女問題，并正確指出了婦女受壓迫是伴隨著階級社會的產生而必然形成的，在外在表現上女性既在生產領域受統治階級壓迫，又在非生產領域受父權制壓迫。但沃格爾同時指出了恩格斯的二元制理論矛盾所在，即分割了家庭與社會再生產后又承認家庭作用的矛盾，并且在強調性別沖突和階級沖突是同時出現后未清晰雙方關系，從而未有明確表述統治階級家庭在社會再生產中控制財產方式，從而損害了馬克思對女性受壓迫根源的歷史發展考察。

沃格爾還認為以提出的在父權制度和勞動社會分工的性別不平等為核心理念的當代馬克思女權主義的二元觀，是現代女性一切問題本質根源的深入揭示。即婦女不平等問題根本是對社會生產二元體系下女性男性各自主導地位失偏，形成歷史的獨立的階級壓迫。并在性別階級斗爭的發展中，推動了人類歷史向前發展。

三、沃格爾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觀的現實價值及局限

（一）現實價值上為國內女性問題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

近年來，結合實際、批判性地借鑒和汲取西方女權主義理論成果，成為國內學術界推進中國女性問題研究的重要渠道。

在實踐上，自改革開放后，在黨和政府的重視關心下，無論是政治地位、經濟基礎和文化理念上，女性地位取得了明顯提高，并推動了婦女解放工作取得了不斐的成績。而理論上，聯合國婦女大會1995年的在京召開，極大推動了國內理論界對于女性問題和西方女權主義理論的探討。但同時，當今我國女性所處社會境遇還存在諸多問題，且存在與西方國家女性問題有著不少相似之處：首先，都要不同程度地面對父權制性別歧視。我國正處于社會變革帶來的社會轉型期，各類思想劇烈碰撞，也導致傳統的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的父權制思想和性別分化意識在某些領域也有所抬頭；其次，均不同程度地受到資本主義體制下的剝削。非公有制經濟雖然仍是我國當下社會主義經濟的主要表現，但隨著市場化的改革深入，眾多個體企業、民營企業、外商獨資及中外合資企業等等非經濟的日益龐大，由于法制和監管的不完善，使得越來越多的女性又重新面臨著上述企業中的個體及民營企業的父權制下男性企業主、資本家的壓迫和歧視。

（二）沃格爾社會主義女權主義理論的局限

沃格爾的社會主義女權主義理論雖然有著顯著的現實價值，但我們要一分為二，沃格爾在歷史唯物主義多維視域下建構的女權主義思想也有著局限性。首先，沃格爾在其理論中就女性受壓迫的物質基礎進行了重點闡述，但就資本主義環境下女性受壓迫的具體現狀沒有實踐性描述，從而削弱了理論的說服力和對策的實踐行。其次，未有認識到男性在女性問題解決中的作用。沃格爾在女性不平等問題的根源研究上，還是偏向于激進女權主義，而將全部男性（包括了無產階級中的男性工人）看做是剝削階級，從而否認了在爭取全人類的解放的階級革命斗爭中處于被剝削階級男性的重要作用。最后，就為實現女性徹底解放而進行的社會主義變革途徑中，沃格爾雖然分析了其實現途徑的政治、經濟和生物等多方面障礙因素，但沒有提出具體的措施去解決這些問題，從而忽視了女性解放運動的長期性和艱巨性，更沒有闡明社會主義革命與女性解放運動之間的關系，這也制約了其理論的充分可行性。

總之，沃格爾基于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和現代西方女權主義理論結合基礎上，從多維視角建構社會主義女權主義思想和認識，盡管這種建構路徑還存在許多不足，但不可否認，沃格爾的社會主義女權主義對多現代女性問題解決并促進女權主義理論研究的多樣化方面獨具價值，因此具有較大的發展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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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①馬克思.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3。

②馬克思.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