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西特拉圖的僭主政治與雅典早期的民主改革

周瑞平

摘要：在上古世界的眾多文明古國中，就其政治制度而言，希臘的民主政治制度最為耀眼，開了西方近現代民主政制的先河。而在希臘民主制形成的過程中，雅典早期的民主改革又奠定了希臘民主制度的基礎，尤其是梭倫改革。而梭倫改革之所以得以順利發展和后來發生的庇西特拉圖僭主政治的統治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可以講庇西特拉圖僭主政治統治不僅鞏固和發展了梭倫改革的重要民主改革成果，也為日后雅典進行的一系列民主改革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順應了雅典歷史的發展，為雅典民主政制的確立掃清了道路。

關鍵詞：雅典；民主改革；庇西特拉圖；僭主政治；作用

公元前八世紀—前六世紀，希臘產生了眾多的奴隸制城邦。就城邦政治制度而言，雅典的民主政治制度奠定了希臘民主政制的基礎，而雅典發生的梭倫改革之所以在那個盛行集權統治的上古世界里沒有迅速夭折，這與其后發生的庇西特拉圖的僭主政治統治是密不可分的，從而才有了后來一系列的系列民主改革。筆者認為庇西特拉圖僭主政治統治承載了梭倫改革的延續，更延續了雅典后期的系列民主改革，這些最終奠定了雅典民主政制的形成。庇西特拉圖的僭主政治統治所起到的這種承上啟下的作用，一方面見證了雅典民主改革的延續和發展，另一方面更成就了雅典乃至希臘的繁榮。

一、梭倫改革開啟了雅典民主改革的歷程

梭倫（公元前638—前560年）是古希臘著名的政治家、改革者、立法者和詩人，是古希臘七賢之一。出身于沒落的貴族，但家境中平。早年經營貿易，與商旅為伍，游歷了希臘周邊的許多城邦，結識了許多名賢之人。也曾參加雅典對外征戰的部分戰役，還擔任過指揮，展現了他卓越的家事才能，在雅典有很高的威望和攻績。梭倫在政治上傾向于工商業奴隸主，反對貴族專權。公元前594年，梭倫當選執政兼總裁一職，進行了具有憲政意義的民主改革，開啟了雅典民主改革的歷程。

改革的主要措施有：在經濟上，頒布“解負令”，取消債務，廢除債務奴隸制；鼓勵工商業發展，發展橄欖油輸出，禁止谷物外銷；統一度量衡，改革幣制；規定個人有自由處理產業的權利等。在政治上，恢復公民大會的實際權力，使公民大會真正成為國家最高權力機關，公民不管貧富，都可以參加公民大會；廢除貴族的世襲特權，按財產多少劃分居民等級，這樣公民政治上的地位就取決于自己擁有財產的多少來定，而不是取決于是否貴族出身；同時梭倫改革了德拉古的嚴刑酷法；建立了新的政府機關組織——四百人議事會；設立了陪審法庭，每個公民都可以被選為陪審員，參與案件的審理，陪審法庭也成為雅典的最高司法機關等等。

梭倫改革的確打破了貴族世襲壟斷城邦政制的傳統格局，確立了包括公民大會、四百人議事會、公民陪審等以公眾參與城邦政治生活為內容的一整套政治制度，為雅典的政治制度的民主化開辟了道路，奠定了雅典民主憲政的基礎，開了希臘世界民主政治發展的先河，恩格斯高度評價梭倫改革“揭開了一系列所謂政治革命”。同時也奠定了此后雅典近兩百年繁榮興盛的根基，在雅典歷史上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在世界古代史上也是一件大事。為以后世界民主政治的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然而在我們對梭倫的偉大改革驚嘆不已的同時，我們同樣也不能忽視他在改革過程中的中庸的改革理念，畢竟他出身于貴族家庭。他曾認為，在改革中給予平民的要適可而止，對于貴族也不要讓他們遭受不當的損失，這就是他在改革過程中所貫穿的不偏不倚的中庸原則，也正是如此，注定改革不會徹底，甚至到最后改革無法順利進行下去。梭倫改革維持了雅典三十多年的歷史發展，之后雅典進入了民主改革發展的一段特殊歷史時期---庇西特拉圖的僭主政治統治期。

二、庇西特拉圖僭主政治統治延續并發展了民主改革的成果

僭主政治是指通過非法手段、利用武力攫取城邦最高權力而建立的個人獨裁統治。僭主一般出身貴族，但他卻通過打擊貴族來確立和鞏固自己的統治。僭主政治是古希臘民主政治發展過程中的一種特殊歷史現象。是希臘國家貴族與平民的矛盾斗爭走向一個極端的標志，是一種較為特殊的個人獨裁的政權組織形式。

如前所述，梭倫自認為他的“保護兩方”的政策，恰好引起了雅典貴族和平民兩方的反對。貴族認為受到了傷害，下層平民則覺得沒有解決實際問題。梭倫在這種情況下離開雅典，出國旅行去了。此后，平民和貴族斗爭愈演愈烈。此后的幾十年中，雅典政局持續不穩，甚至連執政官都選不出來。根據亞里士多德的說法，參與黨爭的派別有三，即所謂的“山地派”、“海岸派”和“平原派”，名稱來自各派成員的所在地。經過長期斗爭，山地派領袖也是梭倫生前好友庇西特拉圖依靠武力斗爭取得了最終勝利，公元前560年，他成了雅典歷史上的第一位僭主，開始了他的僭主政治的統治。庇西特拉圖作為立法家的梭倫在未能全部完成歷史使命的情況下，以鐵的手腕完成梭倫后續事業，他基本延續了梭倫統治時期的積極政策，很好地保存了雅典民主改革初期的勝利成果。正因如此，作為僭主的庇西特拉圖總是被視為“帶衛隊的梭倫”

庇西特拉圖僭主政治的統治措施主要包括：

其一，打擊氏族貴族，實行扶植小農（山地派）和工商業奴隸主的政策

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庇西特拉圖堅決鎮壓氏族貴族的反抗，在農業上實行保護小農利益的政策以得到山地派農民的支持。具體做法：首先，沒收逃亡貴族的大量土地，分發給無地或少地的佃農、雇農和其他勞動者，使他們成為小土地的擁有者；其次，對山區農民發放低利息貸款，鼓勵他們栽培葡萄和橄欖等經濟作物，使大部分的農民避免了私人高利貸的盤剝；再次，逐步減輕農民經濟負擔，他統治初期向農民征收較低的土地稅，由只收產品10%的土地稅逐步減為只收20%。農民生產積極性大大提高，農民經濟狀況不斷得到改善，這為以后雅典平民力量的壯大奠定了基礎。更加適應當時雅典社會經濟發展的要求。

其二，大力發展奴隸制工商業

為了進一步擴大自己的統治基礎，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庇西特拉圖十分重視代表海岸派的工商業奴隸主提出的各種要求。繼續延續梭倫改革期間的一些做法，按照財產多少來劃分居民等級，讓更多的海岸派的工商業奴隸主能夠順利進入第一、二等級。與此同時，庇西特拉圖也非常重視工商業的發展，采取了許多積極措施，例如加強造船事業，這為日后雅典進行海外貿易、向海外發展、建立希臘強大海軍基地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與此同時大力發展海外商貿活動，奪取黑海口的重要通道權，保障了雅典在愛琴海區域的商業貿易發展；積極鼓勵雅典國內手工業的發展，雅典手工業制品大量行銷海外市場。所有這些措施客觀上使工商業奴隸主越來越富裕，經濟實力日漸增強，民主政治繼續向前發展。

其三，維護了梭倫改革時期的政治法律秩序

在他統治下，公民大會繼續召開，四百人議事會為公民大會草擬議程，執政官和其他公職的選舉活動照例進行，普通民眾到法庭申訴成為一種生活習慣，民主氛圍在庇西特拉圖統治時期不但沒有被抑制，而是有進一步的發展，為日后雅典民主政制繼續發展增加了濃重的一筆。

其四，開修雅典衛城。給雅典、給希臘乃至給全世界留下了寶貴的藝術財富。也給日后希臘政府帶來了巨大的經濟利益。

綜上所述，我認為庇西特拉圖的僭主政治盡管看起來屬于個人集權統治，但在他統治期間，由于他延續了梭倫改革時期的眾多民主改革的做法，并進一步深化改革內容，繼續打擊氏族貴族的殘余勢力，加強了工商業奴隸主的力量，從而穩定了雅典的社會秩序，促進了雅典的社會經濟及文化事業的發展，鞏固并發展了梭倫改革以來的重要成果，順應了雅典歷史的發展，為雅典民主政治的確立掃清了道路。

參考文獻：

[中文著作]

[1]希羅多德《歷史》 北京 商務印書館，1959

[2]亞里士多德《政治學》上海 商務印書館，1957

[3]朱寰《世界上古史》長春 吉林文史出版社 1986

[中文文章]

[1]畢會成 庇西特拉圖斯：“帶衛隊的梭倫”-庇西特拉圖斯的歷史地位談2002

[2]王宇兵 簡論庇西特拉圖僭主政治對希臘的影響 2005

基金項目：內蒙古集寧師范學院教改研究項目“我校歷史學專業‘古代史課程教學體系改革研究”（項目編號：JGKT2013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