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大學建設與高校教師科研產出

楊希

（上海交通大學高等教育研究院,上海200240）

·方略·

一流大學建設與高校教師科研產出

楊希

（上海交通大學高等教育研究院,上海200240）

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在推動我國研究型大學發展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同時也面臨著提升投入-產出績效的挑戰。本研究利用亞洲變革中的學術職業調查數據，采用工具變量方法，嘗試分析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對高校教師科研產出的影響。研究發現：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對發表國際學術論文和專利有促進作用，但對國內論文沒有顯著影響。獲得一流大學建設計劃的高校相比普通高校，橫向項目經費投入-產出效率更高，但縱向科研項目投入-產出效率在兩類高校之間沒有顯著差別。研究最后對我國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投入機制的改革提供了政策建議。

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科研產出；科研經費

一、引言

一流大學是培育創新型人才和產生重大原創性成果的基地，是推動我國創新發展的重要力量。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就是我國高等教育發展的重要戰略目標之一。我國相繼推出了“211工程”“985工程”等一流大學建設專項計劃，通過政府財政投入，支持我國研究型大學邁向世界一流大學的行列。前兩期的一流大學建設當中，政府累計投入達1037億元，其中中央專項資金達409億元[1]。通過幾輪的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我國一批高水平研究型大學快速發展，科研產出水平顯著提升。然而，一些研究顯示，過去我國“985”高校科研產出增長主要來自于科研資源的投入和規模的擴大，而投入-產出效率還有待提升[2][3]。近期，我國在改革和完善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投入機制方面加大了步伐。2014年省部共建地方高校工作研討會上，教育部公開表示將“破除‘211工程'‘985工程'等身份壁壘，更加注重績效評價”。2015年11月5日，國務院發布了《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提出要以績效為杠桿來推動一批高水平大學和學科進入世界一流行列或前列。這些相關政策明確反映出當前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對投入-產出績效的重視。

過去國內有不少研究探討我國研究型大學的投入-產出績效[4][5]，然而大部分研究是對總體投入-產出績效水平進行計算，或對科研產出變化趨勢進行描述，較少研究探討一流大學建設項目對科研產出的影響。造成這種研究空白的原因之一是世界一流大學建設存在選擇性，從而在評估一流大學建設效果時存在內生性問題。由于選入一流大學建設計劃的高校通常本身具有較高的科研產出能力，因此這些學校較快的科研產出增加可能并不是由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帶來的，而是由其自身較好的科研基礎和聲譽決定的。

本研究嘗試利用微觀調查數據及工具變量方法來解決內生性問題，探索我國世界一流大學建設項目對高校科研產出的影響。研究主要關注三方面的問題：（1）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是否有助于提升教師學術產出水平？（2）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是否有助于提升教師專利產出水平？（3）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是否有助于提升項目經費的投入-產出效率？研究結果將揭示出我國過去一流大學建設的可能成效及存在的不足，進而為我國一流大學建設投入機制的改革提供政策依據。

二、文獻綜述

提升科研產出水平是國內外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共同目標。提升科研產出水平通常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增加高校的經費資源，比如德國、法國、日本、中國臺灣等國家和地區的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主要采取了這種方式；另一種方式是引進聲譽較高的研究者，新加坡和中國香港主要采用這種方式；我國的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則是兩種方式均有采用[6]。國外有不少研究探討了科研經費、科研聲譽和學術群體質量等因素對學者科研產出的影響，能夠間接反映出一流大學建設對科研產出的影響。

在科研經費方面，一些研究者指出：政府經費可能通過學習培訓，提升科研者的產出效率；政府還可能通過固定資產投資，提供儀器設備，降低長期的科研成本[7]。不少研究發現，政府投入經費有助于增加學術論文發表和促進專利的形成[8][9]。此外，國外一些實證研究也發現增加政府經費有助于提高企業對高校投入經費的產出效率，進而促進科研產出[10][11]。另一方面，一些研究者指出公共財政投入可能不利于高校與企業的合作，而企業經費往往有助于形成商業化的科研產出，如專利、技術推廣等[12][13]。因此，國家大規模的資源投入可能降低校企合作，從而減少專利產出[14][15]。

除了經費投入，一流大學通過引進優秀學者帶來的更高的聲譽，對科研產出也可能有積極的影響。有研究指出，高水平研究機構能夠發揮信號作用，通過顯示出研究者的能力，從而有助于他們更有效地獲取經費和傳播研究成果[16]。科爾等學者對美國高校物理學家的研究就發現，在聲譽較高院系的物理學家更加高產，并且其研究論文也具有更高的引用率[17]。阿麗森和朗通過分析179名科學家的職業流動也發現，流向聲譽較高機構的科學家在發表和引用率上顯著提升，而流向低聲譽機構的科學家的科研產出則顯著下降[18]。這些研究反映出一流大學對于科研產出可能具有積極的影響。此外，高水平機構通常匯聚了更高質量的學術群體，對個人的科研產出也具有促進作用。例如，馬瑞斯和特納對法國CNRS的研究人員進行分析發現，同事發表數量對個人發表有微弱的促進作用，而同事的平均發表質量則對個人發表質量有較強的影響[19]。

國內學界對大學投入-產出績效的研究較為豐富，然而大部分只是對我國“985工程”高校進行投入-產出效率指數的計算，有關一流大學建設對高校科研投入-產出效率的作用機制的研究較為缺乏，對完善一流大學建設計劃的政策建議較為局限。少數研究通過統計描述發現，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對高校的科研產出有促進作用。比如朱軍文和劉念才的研究顯示，我國研究型大學近10年科研產出數量增長近5倍，產出影響力持續顯著提升，科研產出拐點與“985工程”一流大學建設時間節點基本一致[20]。然而，這些描述性的分析是基于機構層面的數據，很難控制一流大學建設計劃的選擇性問題。

綜上，國外的一些研究能夠間接支持世界一流大學建設可能有助于提升科研產出的結論，然而很多歐美發達國家并沒有實行真正的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因此，國外直接分析一流大學建設對科研產出影響的研究較為有限。國內對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成效的問題較為關注，缺乏對重點建設計劃投入-產出效率進行的科學評價。本研究將利用微觀調查的數據，采用工具變量方法，嘗試解決一流大學建設內生性的問題，探討我國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對科研產出的影響，并深入分析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對高校科研投入-產出效率影響的作用機制。研究有以下假設尚待檢驗：

假設一：一流大學建設計劃促進教師國內外學術論文發表數量增加。

假設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促進教師申請專利數量增加。

假設三：一流大學建設高校相對普通高校，縱向經費投入-產出效率更高。

假設四：一流大學建設高校相對普通高校，橫向經費投入-產出效率更高。

除以上假設外，本研究還將關注科研項目經費投入對科研產出的影響，并將其效果與一流大學建設進行對比，深入了解不同的一流大學建設投入機制對科研產出影響的差異性。

三、數據及方法

（一）數據

本研究的數據主要來自“亞洲變革中的學術職業調查（The Changing Academic Profession in Asia Survey,APA）。該調查采取分層抽樣的方式，考慮了地區、學科和教師的職位特征，抽取了30所公立本科院校2870名教師的樣本。調查問題涵蓋教師的個人背景、教學、科研和高校管理等多方面的信息。考慮到理工科專業教師的科研產出方式和數量與人文社科專業教師有較大的差異，并且前者有專利作為科研產出的指標，是本研究關注的變量，因此本研究從APA調查中只選取了來自理工科的1092名教師的樣本進行分析。從APA調查中選擇的變量包括教師的性別、年齡、職稱、學科、高校類型、縱向和橫向科研經費的金額數、國內科研發表和國際科研發表。

表1是對本研究各個變量進行的描述性統計分析。常見的用來衡量高校教師科研產出的指標有專利申請授權數、發表論文數、出版專著數、成果得獎數、論文引述數等。本研究根據數據的可得性，選擇了國內論文、國際論文和專利授權數作為科研產出的指標。樣本群體在國內期刊發表的平均值為5.16篇，在國外期刊發表的平均值為3.49篇，平均獲得專利數為0.49項。

表1 變量描述統計表

本研究關注的主要自變量是學校是否受到一流大學建設計劃的支持。該變量為虛擬變量，1代表獲得“985”工程或“211”工程支持。其中，“985”高校教師占樣本的9%，“211”高校教師占樣本的20%，普通高校教師比例約為71%。此外，本研究還希望對比科研項目經費投入和一流大學建設在促進科研產出方面的差異性，因此教師獲得的橫向和縱向科研經費也是研究關注的自變量。分析樣本中，教師過去三年獲得的縱向科研經費平均約為19萬，獲得的橫向科研經費平均約為6.7萬。其他控制變量包括教師的年齡、性別和職稱類型。可以看到，在2010-2012年，調查樣本的教師平均年齡為38歲，約44.7%為女性教師，45.6%為副高以下職稱的教師。

（二）計量模型

由于科研成果數量有較多的0值，本研究采用的計量模型為負二項回歸模型（Negative Binomial Regression），該模型主要用于估計因變量為計數的變量。具體模型設定如下：

Yij代表發表國內、國際論文的數量或專利數量；Pij為學校是否獲得一流大學建設計劃；Fij為過去三年獲得的橫向及縱向科研經費數額，并進行對數化處理；Xij為控制變量，包括性別、年齡、學科和職稱；εij是隨機擾動項。

如前所述，簡單采用負二項回歸模型來估計一流大學建設計劃的效果可能存在內生性的問題。一個可能的原因是一流大學建設項目在各個學校的分布是有選擇性的。通常而言，綜合水平較高的學校才得到一流大學建設計劃的支持。這些重點高校的教師科研產出能力可能本來就高于普通高校的教師，而并非得益于重點建設計劃。此外，重點高校本身擁有更高的聲譽和學術群體支持，也可能更有助于教師進行學術知識創造。由于無法全面衡量高校教師科研能力、高校聲譽等變量，可能對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效果的估計造成偏差。

本研究嘗試采用工具變量方法來解決內生性的問題。工具變量是指那些能直接影響內生解釋變量而與被解釋變量沒有直接關系的變量。本研究選擇了三個工具變量。第一個工具變量是教師出生省份的“985”高校數量。通常在家鄉就業的概率相對較高，如果家鄉擁有較多的重點高校，可以推測該教師進入重點高校就業的概率相對更高。第二個工具變量是樣本母親的職業是否達到專業技術職位以上。通常母親職位水平較高對子女的教育和職業發展更有利，因此該因素有助于個體進入重點高校就職。第三個工具變量是樣本子女的個數。研究假設：子女個數越多的教師可能更加需要平衡家庭生活，更傾向去壓力相對較小的普通高校。這三個工具變量都與重點建設計劃的選擇性無關。本研究具體的分析為兩階段的模型，具體如下：

第一階段：

第二階段：其他變量同方程（1），IVij代表工具變量為廣義殘差，為Probit模型估計得到的系數，Zij代表是否獲得一流大學建設計劃的指標變量。φ（·）和Φ（·）分別為正態分布的概率密度函數和累積概率函數。通過第一階段的分析發現，每個變量的系數都與預期一致且顯著，說明不存在弱工具變量的問題，工具選擇較為有效。

四、研究結果

（一）一流大學建設計劃與科研項目投入對科研產出的影響

表2顯示了高校理工科教師科研產出的影響因素。第（1）列、第（3）列和第（5）列為沒有考慮經費內生性的負二項回歸模型；第（2）列、第（4）列和第（6）列采用工具變量兩階段回歸的方法，控制了一流大學建設的內生性部分。分析使用杜賓-吳-豪斯曼檢驗（Durbin-Wu-Hausman Test）來考察內生性是否存在。第（2）列的殘差系數顯著，說明一流大學建設與國內論文發表之間存在內生性問題，分析參考這一列的結果。第（4）列和第（6）列的殘差系數檢驗均不顯著，說明是否獲得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不存在內生性的問題，用普通的負二項回歸模型結果更加穩健。因此，分析一流大學建設對國際論文和專利的影響時，參考第（3）列和第（5）列的結果。

表2 高校理工科教師科研產出的影響因素分析表

在國內論文發表方面，第（2）列控制其他變量以后，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對國內學術論文產出的影響不顯著。第（3）列在國際論文發表方面則表現出不同的結果：受到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支持的理工科教師發表的國際論文數量顯著高于普通高校教師。這反映出一流大學建設計劃促進了高水平國際論文的形成。第（5）列結果顯示，獲得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支持的教師獲得的專利數量也顯著更多，說明政府的重點建設計劃也能夠促進應用性成果的形成。

本研究還嘗試分析一般科研項目投入對科研產出的影響，并比較它與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投入影響的差異性。分析發現，更多的橫向經費有助于增加國內論文發表，并促進專利的獲得，但對國際論文發表沒有顯著的影響。更多的縱向經費既能夠顯著促進國內學術論文的發表，也與國際論文發表之間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同時還有助于專利的形成。這些結果反映出科研項目經費投入可以促進國內學術論文的發表，一定程度上補償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的不足。

（二）一流大學建設對科研項目經費投入-產出效率的影響

研究進一步將樣本分為兩組——獲得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支持的重點高校組和未獲得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支持的普通高校組。研究重點比較兩類高校中項目經費對科研產出影響的差異性，進而考察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對科研項目投入-產出效率的提升的影響。表3是對不同類型高校理工科教師科研產出影響因素的分析。

表3 不同類型高校理工科教師科研產出的影響因素分析表

在國內論文發表方面，不同類型經費對不同高校教師國內論文發表的作用有較大的差異。重點高校教師獲得橫向經費越多，發表國內科研論文數量越多；而普通高校教師獲得橫向經費與科研發表的關系不顯著。相反，重點高校獲得縱向經費數量與發表論文之間沒有顯著相關性，而普通高校獲得縱向經費越多的教師發表的國內論文顯著更多。

在國際論文發表方面，橫向經費有助于重點高校教師發表國際論文，卻對普通高校教師發表國際論文有負面影響。縱向經費則對重點高校和普通高校的理工科教師發表國際論文都有促進作用。

在專利獲得方面，橫向經費對重點高校和普通高校的教師獲得專利均有促進作用。但縱向經費只對普通高校教師獲得專利有促進作用，而對重點高校教師獲得專利無顯著影響。

對比重點高校和普通高校的結果發現，重點高校橫向經費投入的科研產出都高于普通高校，反映出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有助于橫向經費投入-產出效率的提升，這與假設四是一致的。縱向經費投入對科研產出的效率則相反，相對重點高校，普通高校縱向經費投入對科研產出的促進作用更大。這與假設三的觀點不同，反映出世界一流大學建設可能對縱向科研經費投入-產出效率的作用有限。

五、結論與政策啟示

本研究以高校理工科教師為對象，分析了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對科研產出的影響，以及對各類項目投入-產出效率的作用。研究有以下發現及政策啟示：

首先，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對發表國際學術論文有促進作用，但對國內論文沒有顯著影響。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可能與一流大學建設的定位目標有關。比如“985”工程旨在建成世界一流大學，因此強調高校國際競爭力，關注高校的國際排名指標。這使得獲得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支持的重點高校在教師評價和聘任方面關注國際論文發表，而對國內論文的重視不足。國內學術成果通常能夠更直接地服務于國內學術群體及相關企業，是高校科研對接國家和社會需求的重要渠道。因此，未來在世界一流大學建設中，既需要保持國際學術水平的增長，又需要加強對國內高質量學術論文的支持與激勵。

其次，科研項目經費投入對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不足之處具有補充作用。縱向科研項目對國內外學術論文及專利形成均有顯著的促進作用；橫向項目對國內論文發表和專利形成有促進作用，但對國外論文發表沒有顯著的影響。未來一流大學建設投入機制可以考慮以科研項目經費投入方式，更為全面地提升科研產出水平。

再次，相比普通高校，獲得一流大學建設計劃支持的重點高校橫向項目經費的投入-產出效率更高，這一研究結論與以往一些研究的發現相一致。一個可能的原因是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有助于提高人才隊伍的整體實力，提供良好的科研基礎設施和環境保障，從而為教師個人的學術創新提供良好的環境保障，進而使得橫向經費能夠更有效地轉化為科研產出。該結果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計劃對橫向經費投入-產出效率的促進作用。

最后，普通高校的縱向經費投入-產出效率高于重點高校，尤其是表現在國內論文產出方面。這一研究結果反映出我國世界一流大學建設專項投入和政府科研項目投入之間存在替代性，可能的原因是重點高校已經獲得一流大學建設當中大量的科研經費支持，因此繼續增加其縱向課題經費投入對科研產出的邊際效率下降。當前，我國重點高校擁有大量的縱向項目經費，但其投入-產出效率卻相對較低。在未來的一流大學建設當中，需要引入更多的競爭機制，為普通高校高水平的研究和學科提供更充足的科研項目經費，從而更能提高其科研產出的水平。

綜合以上研究結果，我國要實現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目標，需要對高校的投入體系進行調整和改革。首先，需要強化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與國內科研創新需求的對接，加強國內高質量科研成果形成、推廣及應用的激勵制度和經費保障。其次，需要引入競爭機制，加強對普通高校的縱向科研項目經費投入，能更有效促進科研產出水平的提升。最后，應鼓勵重點高校加強與企事業單位的合作，完善橫向項目投入及管理機制，促進重點高校結合一流大學建設資金和橫向經費，實現科研產出能力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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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W orld-Class University Project and Faculty's Scientific Productivity

YANG Xi
（Graduate School of Education,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Shanghai200240,China）

While the world-class university project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developing research universities in China,it is confronted with the challenge of improving the efficiency of the investment.Taking use of data from the Changing Academic Profession in Asia,this study attempts to apply instrument variable regression to analyze the effects of theworld-class university projecton scientific productivity foruniversity facultymembers. The results suggest that the world-class university project promotes international publications and patenting,but has no significant effecton domestic publications.Compared with the less-selective universities,the effectiveness of non-government research funding on academic publications is higher in selective universities,which are financed by the world-class university project;however,there i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effectiveness of government research funding between the two types of universities.Based on these results,several suggestions are given to reform the inputmechanisms of theworld-classuniversity project.

World-Class University Project;Academic Productivity;Research Funding

2016-10-18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項目（71503167）；上海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青年項目（2015EJY001）；上海市浦江人才計劃（15PJC071）。

楊希，1986年生，女，江西人，上海交通大學高等教育研究院助理研究員，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高校科技財政政策、科研團隊與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