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明
日常生活中有一種不可掉以輕心的“危險”,就是我們熟悉的人哪天突然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原因竟然是患有嚴重的抑郁癥。此前,其身邊的人可能一無所知!
抑郁癥的受害者雖然主要是患者自己,但這種指向自我的暴力如果不加重視,其自我傷害同樣會造成不良的社會影響。特別是在大學校園里,一位抑郁癥老師的離去,會在大學校園里渲染某些負面情緒,影響師生們的情緒。
在外人看來,抑郁癥患者沒有“病人”的征兆,個別的抑郁癥患者其病灶可能還會被師生當做范本肯定甚至稱贊。在這方面,上海某高校的江緒林老師就很具代表性。江老師生前對學術表現出相當的精益求精,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在國內最頂尖級的學術刊物《中國社會科學》上發表一篇論文。他年紀輕輕就實現了這個愿望。然而,當他有機會以此申報職稱時,強烈的“工匠精神”讓他覺得自己這篇論文的結論有問題,因此恥于用這篇論文來申請職稱。最終,這位過于追求完美的老師,還是自己結束了生命。
絕對的完美帶來的往往不是真正的幸福,而是悲劇的結局。對知識創新的完美追求,因為達不到理想的境界而失落;對職稱的欲求,因為自己的科研能力暫時不行,折磨得自己郁郁寡歡;對行政職位的追逐,總是嫌自己的官階還不夠高,渴望受到上級重視、渴望被提拔,有的為升遷而夜不能寐;還有的老師雖沒啥追求,因收入和自己的同學朋友無法相比,也很是郁悶……這樣的煩惱并沒原罪,只是如果自己無法駕馭現實,又不能主動調整自己的心態,煩惱積少成多就成了郁悶,郁悶久久不能排解,就升格成抑郁癥;抑郁癥不能及時治療,又不愿意自己解脫,重度抑郁癥就來了;重度抑郁癥一旦形成,自己就渴望用死來解脫自己。
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抑郁癥,到底為什么會和高校老師結緣呢?
對于外人來說,大學老師這個職業最大的光環在于他們享有的兩個假期,以及不用坐班。多少人羨慕大學老師的這兩大福利。當年,我也是沖著這個緣故轉行到高校的。及至進到大學,和學生接觸了,才發現自己比普通的上班族忙多了。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任何一位負責的老師,從讀書學習到備課和批改作業,還有跟學生交朋友,幫學生解決問題,這些“課外”工作所耗費的時間,超乎外人的意料。許多人更不知道的是,老師遲到幾分鐘,可能面臨上千元的罰款,年終評優、職稱評定,還要受到牽連。想到這里,任何一位老師看著表感覺要遲到,他們的壓力就來了。
老師還是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一族。一個字讀錯了,可能被學生嘲笑一輩子;有的話講錯了,可能被學生舉報,這種無形的壓力,足以讓大學老師們心有余悸。這些外部環境壓力大,造成了這個群體的精神壓力遠遠超過不少行業的從業者。至于學校規定的硬性科研任務,完不成或者延誤了時間,那也是真金白銀地要被克扣。至于為職稱評定與同事競爭造成的人際關系緊張,倒還是其次的事情了。
大學教師的抑郁癥,還與這些讀書人不切實際的自我追求過高有關。一個人的能力和水平基本是確定的,至于能不能當官,能當多大的官;能評什么樣的職稱,以及能評得上什么樣的職稱,既有能力和水平問題,還有不好言說的事情。在我們這個熟人社會里,萬事皆有可能,有的老師努力多年卻年年被刷下來,有的人通過關系不評照樣可能獲得職稱。人比人氣死人,想開便是天堂,想不開便是地獄。明白了這個道理,相信大學校園的抑郁癥現象就減少了許多。
有道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對于抑郁癥的人而言,真正的“救世主”不是別人,而是他們自己。服用藥物和心理咨詢都是必要的。一位得過抑郁癥的大學老師坦言:她曾經感覺世界都是灰色,一夜一夜的睡不著覺,真的覺得活著沒有意義,很想去輕生,之后她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主動去治療吃藥,后來就擺脫了抑郁癥。
對于高校來說,要意識到抑郁癥危害的嚴重性,在年度體檢項目中引入對抑郁癥的檢測,發現了問題及時幫助治療。同時,在師資引進時增加心理項目的測試,對患有重度抑郁癥的人應治療后再引進上崗。總之,只有重視教師的心理健康問題,抑郁癥對大學的危害才可以降到最低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