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職法律類專業案例教學法的運用與反思

周萍

【摘 要】本文圍繞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應用型基層法律服務人才和輔助型法律人才的培養定位，以刑事訴訟法學課程案例教學為例，探索案例教學法在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中的應用。

【關鍵詞】高職法律類專業 案例教學法 刑事訴訟法學

【中圖分類號】G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50-9889（2016）12C-0137-03

案例教學法是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中重要且行之有效的教學手段，實施之初，課堂氣氛生動活躍，學生積極踴躍參與，師生互動激烈。但是，近年來案例教學法在法律類專業中應用出現了各種問題，它對教師而言變成了“被動”案例教學，對于學生則是“被動”參與，其效用大大減弱。當前，改革高職法律類專業教學中的案例教學法，不能一味照搬本科法律類專業案例教學法，應以高職教育法律類專業人才培養模式、培養目標及教學原則等為出發點，探討高職法律類專業案例教學法的行進路徑。本文以刑事訴訟法學課程為例，探索高職法律類專業案例教學法的改革思路。

一、高等職業教育法律類專業人才培養定位

按照我國教育法的規定，我國的高等教育包括專科、本科、研究生層次，其中高等職業教育和高等專科教育都是大專的組成部分。高等職業教育以培養應用型、技能型人才，適應社會所需為主旨確定人才培養方案。不同于理工科類高職教育培養目標是技術型服務人才，高職教育法律類專業人才培養方向是應用型法律人才。

近年來，不斷有學者提出法學教育應向“精英化”方向發展，提高法學教育層次和資格門檻。2015年12月20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下發了《關于完善國家統一法律執業資格制度的意見》，司法考試改革體現了這個發展方向。但除法官、檢察官、律師、公證員、法律顧問、仲裁員及政府部門中從事行政處罰決定審核、行政復議、行政裁決的人員法律職業外，實際上在我國司法工作中也需要大量的輔助型法律人才和基層法律工作者，他們的培養任務基本上由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完成和人才輸出。基于社會的需求，契合我國高職教育目標和宗旨，高職法律類專業在人才培養上的框架設計具體表現為：

（一）學生熟練法律技能，掌握必要的法律知識。三年的法律理論與實訓學習，高職法律專業的畢業生應能熟練掌握法律的基本技能。法律技能主要是運用法律分析和解決各種法律關系的能力和技巧，即高職法律類專業畢業生應基本能明辨各種法律關系的性質，熟悉解決其中糾紛的各種方法，能協調各方關系，制作和完成各種法律文書，法律思維基本形成，法律語言表達流暢和專業化，等等。例如，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課程刑事訴訟法學課程需具備的法律技能主要是熟悉刑事案件的訴訟流程和階段，并能協助辦案人員完成各種輔助性法律工作，制作相關的法律文書和筆錄等。

學生除了熟悉法律技能，還必須具備必要的法律知識。法律知識是熟練運用法律技能和培養法律思維的理論基礎，法律的理論知識體系龐大，內容豐富而繁雜，不但有法律的釋義，也集合各大學派的學說于一體。但對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學生而言，一般掌握必要的法律知識即可，無需過多關注高深的理論和晦澀的學說，這部分的知識留待學生在更深一層次的繼續進修和上學時掌握。畢竟，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畢業生更多地面向基層法律服務和提供輔助性法律服務，我們應因材施教，培養與社會需求契合的復合型應用人才。在刑事訴訟法學課程的教學中，刑事訴訟的訴訟模式、西方的無罪推定原則、傳聞證據排除規則等理論性較強的只是通常成為法學本科、研究生教學中的重點內容，但并不是高職法律類專業學生必須學習的內容，高職法律類專業的學生主要掌握刑事案件訴訟的各個階段以及各個階段中的各種基本法律制度，比如回避制度、管轄制度、證據制度，等等。

（二）高職法律類專業畢業生的輸出方向應與社會的需求保持基本一致。民主與法制的社會需要“精英化”的法律人才，基層法律服務人才和輔助型法律人才當然也必不可少。“精英化”的法律人才主要從事檢察官、法官、律師、法律顧問、法學教師等高標準要求的職業，基層法律服務人才和輔助型法律人才的職業類型有社區矯正工作人員、社區街道居委會法律類辦事員、基層法律工作者、執法協管人員、法律書記員、司法警察、律師助理等。我國地廣人多，各類法律關系錯綜復雜，地域性特征明顯，司法實踐工作量數據龐大，細小煩瑣，很多工作都需要基層法律服務人員或輔助型法律人員配合協作完成。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專門開設了法律事務、司法警務、行政執行、基層法律事務、法律文秘、社區矯正等基礎法律服務專業，集中培養與社會需求對口的基層法律服務人員和輔助型法律服務人員，特別是面向法律資源相較而言緊張的廣西、云南、貴州等少數民族、邊疆的基層法律機構。

（三）“應用型”法律人才是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培養目標。法學教育的特點主要集中體現在應用性、實務性和操作性，高職法律類專業應比法學本科、研究生教育更為突出法學教育的特點，把“應用型”法律人才培養定位為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核心，一切的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都應緊緊圍繞著該目標開展進行。

（四）制定與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人才培養定位配套的教學原則。如上所述，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人才培養是以“應用型”人才為核心，要求畢業生熟悉運用法律基本技能，掌握必要的法律知識，為社會基層法律服務機構特別是少數民族地區、邊疆地區等地基層法律機構輸出基層法律服務人員和輔助型法律人才。據此確立的匹配教學原則則要做到：一是在教學內容比例分配上應以理論知識教學為基礎，實踐教學內容為重點。讓學生善于運用理論知識解決實踐問題，而不僅僅是紙上談兵。二是在教學過程中更側重于法律技能的訓練，兼顧學生法律思維的形成，讓學生在熟練運用法律技能處理各類細瑣法律問題的過程中，逐步形成法律思維。三是在教學形式上課內教學應與課外教學并重，課外教學所占份額應是重點部分。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院校積極與相關合作單位或基層法律服務機構聯系和溝通，建設學生課外實訓教學基地，學生能走出教室，在授課教師的指導下真正進入法律服務單位，事先熟悉工作的各種環境和工作內容、流程，使抽象的知識體系具體化、實體化。刑事訴訟法學課程在涉及刑事立案程序教學時，可以讓學生基層公安機關進行短時間實習，由授課教師和值班民警在旁指導，通過對接警、審查材料、受理登記等實地觀摩和學習，學生對立案程序的相關法律知識的理解成效遠遠大于在課內的教學。

二、對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中案例教學法應用的反思

高職法律類專業人才培養定位確定了培養的目標和方向，教學方法是實現培養目標的方法和手段。刑事訴訟法學是一門集合應用性和實用性一體的典型的程序操作法律，在刑事訴訟法學課程中應用案例教學法，能大大增強知識的趣味性，提高學生的程序操作能力。但是，近年來，案例教學法在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中應用的價值和作用發揮有限，教師在授課過程中，即使結合了案例教學，卻未能引起學生學習的興趣，觸發學習的積極主動性。有時教師隨意選材，任意編排案例設計，學生提不起學習興趣，無心參與案例的分析和討論，導致案例教學演變為教師“自導自演”，學生反而成了旁觀者。當前，應對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案例教學法進行反思，探尋和分析存在的問題及原因。

（一）案例教學的內容選材和編排與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培養目標要求存在一定的差距。案例教學法是否能在教學中很好地運用，發揮其應然的效用，案例的選擇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案例選材的內容、范圍、難易復雜程度、時間跨度以及地域性上等各方面應更多地契合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目標要求，緊緊圍繞其培養模式和教學原則。

現代資訊發展迅猛，信息的獲取渠道呈多樣化，每天都有各種法律案件充斥著人們的視野。面對如此紛繁的信息，如何提煉精選編排教學案例考驗授課教師的綜合能力。案例教學的案例選擇在教學實踐中，現在顯露的問題是教師慣于舉新鮮刺激、吸引眼球、國內外轟動聞名的大案要案，或者案情比較復雜，分析難度較高，或者理論性較強，爭議性過大，或者時間跨度有十年左右的，又或者在地域上多數非本土發生的案件，等等。高職法律類專業教學刑事訴訟法學課程中，案例選材上較常適用佘祥林案件、趙作海案件、杜培武案件，對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學生而言，這些案例發生的時間過于久遠，他們較難理解案件發生的時代背景和當時的法律運行狀況。并且案情復雜，涉及較多的法律知識，涵蓋了證據分析制度、證據證明標準、人權保障、程序公正理念、辯護制度、訴訟模式等多項內容，學生探討的問題難度提高了，容易導致學生參與討論分析的積極性降低。從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培養目標和教學原則上看，我們輸出的是面向基層法律機構的“應用型”基層法律人才和輔助型法律人才，基層法律機構承載的大多是情節較輕而細節煩瑣的案件，他們需要法律工作者熟悉當地民情，實際掌握和運作各項法律工作程序，厘清和解決這些細瑣的法律關系，卻較少運用到高深的知識和理念。因此，如何合理規劃案例教學法中的案例選材非常值得商榷。

（二）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案例教學教師教學和掌控案例能力參差不齊。合理選材的案例是進行案例教學的基礎，它依賴于教師的精心構思和編寫，將原來復雜的法律關系進行精簡提煉，有效地引導學生適用該案例分析和說明法律中的某一個知識點，實現其教學目的。如果說適當合理的案例是案例教學法的基礎和來源，那么編排和講授案例的教師則是案例教學法的驅動者和主導者。能夠駕馭課堂，善于引導和概括總結，既有淵博的理論知識又有豐富的實踐經驗，精彩流暢的語言表達，能夠循循善誘，接納各方觀點，實現教學相長，這樣的教師將會成為廣受學生歡迎的教師。

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培養定位是“應用型”法律人才，則傳授知識的教師不僅要有深厚的理論功底，更要具備嫻熟的司法實踐能力。目前，在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中，案例教學的教師能力水平參差不齊。有些老資格的法律教師，雖多年從事高職法律類專業刑事訴訟法學課程的教學，理論功底相當扎實，但本身缺乏豐富的實踐經驗。刑事訴訟法學課程是一門程序應用性非常強的操作性基本法律課程，從刑事案件立案、偵查、起訴到審判、執行，每一個階段程序雖然法律已有明確的規定，但司法實踐中每一個階段仍有許多千變萬化的細節性問題存在，任課教師只有既具備理論知識又擁有實戰能力，才能知道刑事訴訟中可能出現的各種問題以及相應的解決之道，并在案例教學中傳授給學生，增強學生的法律應變能力。如果案例教學中教師囿于個人較少甚至為零的實踐經驗，即使能精彩演繹案例，仍感到案例教學中說理缺少實踐支撐而顯得蒼白空洞，未能實質上提出在實踐中確實有效的解決方法，也容易造成學生對問題的理解上模棱兩可。

如何提高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教師的案例分析能力，也成了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研究課題。

（三）忽視了學生在案例教學中的主導性作用。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案例教學中，往往認為學生是案例教學的承載者，而教師是教學中的主導者，突出強調了教師的主導作用。刑事訴訟法學課程案例教學中，通常是教師在課堂上導出刑事案例，向學生提出既定的問題，希翼學生能回答出“唯一”的答案。這種形式的案例教學特點帶有單方性和強迫性。學生為完成教師布置的學習任務“被迫”進行案例分析和討論，同時擔心自己的答復無法滿足“唯一”的答案，從而缺乏積極參與的勇氣和動力。實質上，案例教學法是一個雙向性和主動性的教師與學生平等良好互動、實現教學相長的方式，不但教師是案例教學的主導者，學生同樣成為推動案例教學良性運轉的主導者，是直接影響案例教學成功與否的關鍵性角色。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案例教學如果忽視了學生在案例教學中的主導性作用，案例教學的效果將明顯減弱，學生也無法通過案例教學方式真正提高個人的法律技能。

所以，重新審視學生在案例教學中的地位和作用，對完善高職法律類專業案例教學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三、高職法律類專業案例教學法的改革路徑

案例教學法在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對培養應用型基層法律人才和輔助型法律人才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針對以上存在的問題，高職法律類專業案例教學法的改革思路可以做以下嘗試。

（一）案例選材契合高職法律類專業人才教育的培養定位和教學原則。基于高職法律類專業人才教育的培養目標和教學原則，案例教學的選定案例可以在案例內容、涉及范圍、難易復雜程度、時間以及地域跨度上合理選材。2013年我國實施了新的《刑事訴訟法》，強調對人權的尊重與保障，加大了對危害國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動、黑社會性質犯罪、毒品犯罪、貪污賄賂犯罪以及暴力犯罪等嚴重危害國家、社會利益，危害公共安全的犯罪行為的打擊力度，刑事訴訟法學課程教學案例在選材上應緊跟時代發展趨勢和國家當前的司法現狀，盡可能使用最近幾年發生的刑事案件。并且，案件難度適中，刑事訴訟程序較簡明，要向學生生源地本土發生的刑事案件傾斜。畢竟，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的大部分畢業生會選擇返回生源地基層法律機構就業。學生更加熟悉本地的風土人情和法治現狀，本土案例對學生而言不但有親切感，也能引起學生的關注、興趣和好奇心，激發學生的積極主動性。當然，教學案例的選材也不能全部受限于以上的范圍，只是相較法學本科和研究生教育，以應用型基層法律服務人才和輔助型法律人才為培養目標的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在案例選材比例分配上可以考慮更多地向近年來發生的難度適中的本土案例或少數民族、邊疆地區案例傾斜。

（二）逐步提高高職法律類專業教育教師的案例教學能力。優秀教師往往兼備深厚的理論功底和豐富的實踐經驗。但培養教師優秀的案例教學能力不可能一蹴而就，知識和經驗形成是一個日積月累、潛移默化的漸進過程。培養刑事訴訟法學課程教師的案例教學能力，首先，應鼓勵和倡導教師不斷學習和進修，參加專門的案例教學法培訓，爭取成為“雙師型”教師；其次，可以申請到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監獄、律師事務所學習，實際了解刑事訴訟立案到執行五個階段的操作程序；最后，可以讓優秀的案例教學教師傳授方法、經驗給其他教師，也可以從公安機關、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律師事務所等事務部門聘請專家到學校給學生進行案例教學。

（三）重視學生在案例教學中的主導性作用。案例教學應是一種雙向性教學相長的師生良好互動的教學。不僅教師在教學中主持并合理組織學生進行案例探討，精確概括和提煉要點，而且學生也應在案例教學中發揮推動作用和主導作用。重視學生在高職法律類專業案例教學的主導地位，應明確教師與學生在案例教學中的平等學習、良好互動、教學相長關系。刑事訴訟法學課程實施案例教學法，教師應鼓勵學生主動發現問題、提出問題，歡迎學生提供相關案例供大家共同討論分析。教師應善于接納各種不同的看法和意見，鼓勵學生踴躍發表個人觀點，而且只要學生言之有理，教師應當給予肯定，一般情況下最好不要確定“唯一”的答案，讓學生激情、熱烈地討論分析，各抒己見，把案例教學過程推向高潮。通過高質量的案例教學，不但能讓學生加深對相應刑事訴訟法律知識的了解，而且能提高學生解決問題的法律技能和法律邏輯思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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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13年廣西高等教育教學改革工程項目“高等職業教育法律類專業課程教學方法改革的研究與實踐”課題階段性研究成果（2013JGZ198）

（責編 王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