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東盟跨文化商務英語人才培養研究

楊玉嬌

摘要：培養中國—東盟跨文化商務英語人才才能進一步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結合地方特點，中國—東盟跨文化商務英語人才應當強調在知識上東盟國家文化和中國文化的英語輸入，在技能上語言轉述闡述和實踐能力的培養，在意識上平等包容異文化。針對廣西高校學生跨文化交際能力較差，教材、教師儲備不足，考核方式單一的現狀，本文提出要合理利用云端教學、提高學生跨文化交際能力和加強廣西高校與企業、東盟國家高校合作的建議。

關鍵詞：中國—東盟；跨文化；商務英語；人才培養

[中圖分類號] H3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3-2479（2017）01-0090-05

一、 研究背景

中國—東盟博覽會在廣西南寧永久落戶，推動了中國與東盟國家在經濟貿易、旅游、投資等方面的合作。廣西在陸上與越南接壤，在海上有港口可以通向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等國家，地理位置獨天得厚，是中國連接東南亞各國的重要樞紐。2004～2015年，廣西對東盟貿易由10億美元增長到290.1億美元。在中國—東盟博覽會的有力推動下，中國與東盟的合作領域也由原來的農產品加工、基礎設施建設、礦產開發、機械制造等傳統產業拓展到信息通信技術、人力資源開發、投資、湄公河流域開發、交通、能源、文化、旅游、公共衛生和環境等 11個重點領域①。

2009年，東盟（ASEAN）憲章中確定把英語作為官方工作語言，這一政策確定了英語在東盟國家其他語言所不能取代的地位。Kirkpatrick指出，盡管東盟10國文化和語言相差甚遠，有的國家甚至有上千種語言，但英語在東盟國家有不容撼動的地位①。張衛國、孫濤也論證了國民英語能力與中國對外服務貿易流量呈顯著正相關關系，英語能力越高，對外服務貿易量越大。語言能力不僅能提高個體勞動者的工資收入，還會影響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和貿易總量②。因此，在中國與東盟的長期合作中，英語的地位不可取代，也不可小覷。

中國—東盟國家跨文化商務英語人才的培養既要遵循《高等學校商務英語專業本科教學質量國家標準》，也應當結合雙方語言文化等方面的特點，做到理論和實踐相結合，教學相長，培養出更受企業和市場認可的商務英語人才。

二、中國—東盟合作背景下商務英語專業培養的特點

中國最新發布的《高等學校商務英語專業本科教學質量國家標準》中規定其培養目標是：商務英語專業旨在培養語言基本功扎實，具有國際視野和人文素養，掌握語言文學、經濟學、管理學和法學等相關學科的基礎理論知識，熟悉國際商務的通行規則和慣例，具備語言運用能力、跨文化交際能力、思辨能力、商務實踐創新能力，能從事國際商務工作的復合型、應用型英語人才③。

Andy Kirkpatrick（2010）在研究中得出結論，在亞洲英語教學中，應該樹立通用語方法觀念（lingua franca approach），即學生的英語熟練程度和口音無需達到英語本族語者水平，只要能用英語對有關本地文化價值觀和利益的內容進行交際，并熟悉亞洲其他多語者的通用語英語的話語風格和口音即可④。因此，中國—東盟國家跨文化商務英語人才的培養應該有以下特點：

（一）知識層面

首先，除了英語相關知識與基本技能（聽說讀寫）的加強，相關商務領域知識的拓展，中國—東盟地區高校還應強調東盟國家文化和中國文化知識的輸入，并且這些內容的載體應該是通用語英語。在中國—東盟合作中，中國的英語使用者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與來自東盟國家的友人進行交流。因此，其課程設置應該首先包含東盟的形成和發展及其目標，其所學習的英語文化也不應該是傳統的英語本族語國家文化，而應該是介紹東盟國家相關文化的教材。了解對方的文化核心和文化禁忌，能幫助學生增加交流時的自信心，這樣既能避免在交流中因為文化差異所引起的文化沖突，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投其所好，搭建雙方成功合作的橋梁。

其次，強調中國文化的輸入。因為商務英語人才的服務對象往往不同于英語專業方向，更多的時候商務英語涉及到的是跨國度交流、跨文化交流。可是目前的情況是中國學生對中國的傳統文化并不了解，或者是一知半解，難以用英語來進行準確的表達和交流。傳統的英語教學忽視了對中國文化英語教材的學習，導致中國學習者在跨文化交際中無法用英語準確地表達己文化里面的相關概念和意義，無法傳遞傳統文化應有的內涵和精髓，有甚者會因表達用詞不當而造成對文化的誤解，為跨文化交流設置了不應有的障礙。例如，在參加貿易會當志愿者的時候，學生不了解中國的茶文化（tea culture），不知道用英語怎么進行闡釋，就不能積極地促進貿易的達成。學習中國文化英語相關教材，能夠幫助學習者向他文化傳遞己文化，增加彼此之間的了解和信任； 可以幫助學生辨別自己的文化身份， 樹立民族自信心，拓展學生的國際化視野，避免民族中心主義。

（二）技能層面

強調語言闡釋技能。在跨文化商務交流中，由于語言環境或非語言環境的影響，往往會在交際過程中產生言語信息差。言語信息差會直接導致雙方溝通失敗，甚至引起沖突。為了避免信息差所引起的負面效應，應強調英語學習者要充分理解對方所表達的意思，并且盡量保證自己想表達的意思被對方讀懂。Verschueren（1999）提出語言有可變性（variability）、協商性（negotiability）和順應性（adaptability）①。因此，語言的使用者可以進行協商性的語言選擇和靈活變通。學生在交際過程中應當學會使用近義詞或者舉例來補充說明自己的觀點及內容，有必要的時候還應采用重復（repetition）、重述（reformulation）、再釋（paraphrasing）、自我更正（self-repair）、語碼轉換（code-switching）等策略，以構建雙方共有的背景或互知信息②。跨文化交流中如果語言使用者能及時察覺對方對自己的言行異于之前的反應，能夠對語言進行補充說明和進一步闡釋，雙方進行語言的協調和適應，這將大大促進雙方交流。

重視實踐教學。商務英語不同于英語專業，它是學科交叉的產物，而這其中所涉及的商務，不僅僅是紙上談兵，更注重的是實踐。長期以來，中國英語教學中對外文化研究的更多是英語母語國家的文化，對于東盟國家的文化研究方興未艾，更需要從實踐中對東盟跨文化進行進一步了解，在實踐中培養學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實現商務的成功交際。跨文化交際能力是指恰當運用語言文化知識與異文化成員進行有效而得體交際實踐的能力，是跨文化交際活動中的決定因素③。但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是復雜且長期的過程，并非只通過講課就可以實現，還需要課外的配合，包括國外學習或工作④。通過交際實踐，可以提高學生的跨文化意識，使學生更容易提前發現交際中的問題；可以提高學生跨文化互動主觀能動性，幫助其進一步理解包容異文化；可以鍛煉學生的協調統籌能力，鍛煉學生合理利用語言非語言工具實現成功跨文化交際。

（三）意識層面

首先要意識到文化是平等的，沒有優劣之分的。各國文化在內容或者表達方式上雖各有不同，但是應以和平開放的心態看待這些差異，尊重并理解雙方的文化差異，設身處地從對方的角度考慮，在交流過程中不卑不亢、平等地與異文化進行交流。研究發現盡管大部分人認為自己能夠公正地對待不同于自己的文化，但在實踐中因為不適應，便可能產生偏見，不能把自己的文化與異文化放在等同位置上。有受試者甚至覺得一些外國文化奇異、不可理解。由此看來，具有文化無優劣好壞之分的意識聽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其次是意識到英語只是一種交流的語言工具，不應該以英語本族語為標準，受所謂的標準英語所束縛。傳統的英語教育要求以學生習得“標準英語”為目標，在教育中往往以美國英語或者英國英語作為參照物。但是，即使在這些國家，英語的詞匯和口音仍然有很大的地方差異，更不用說把其他母語為英語的國家考慮在內，包括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等。東盟國家在Kachru（1998）的“同心圓”模型中屬于外圈（“外圈”表示英語作為第二官方語言的區域，代表國家有印度、新加坡、菲律賓）和擴展圈（“擴展圈”表示英語作為外語的區域，如中國、泰國、緬甸、印度尼西亞等）⑤。其英語語音、詞匯和表達習慣跟英語母語國家是有區別的，但這并不妨礙英語作為通用語的交流功能。學生如果能在學習的過程中積極地掌握和運用已學詞匯來達到交際目的，不受語音、語調、詞匯等壓力的束縛，英語教育將迎來質的飛越。

三、中國—東盟合作背景下的商務英語專業教學現狀分析

（一）學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較差

相關調查結果顯示，現有外語工作者的語言能力有限、不懂專業知識、不了解外國文化、缺失國際知識等。中國—東盟地區的用人單位對大學生的英語交際能力也并不滿意，認為畢業生英語交際能力較弱，有很多學生即使擁有CET-4和CET-6，也不能將英語應用于工作中，滿足交流的需求⑥。

在語言能力上，張明亞（2011）對廣西5所大學的184名英語專業學生進行了調查研究，發現學生攝入的文化相關知識不夠，有失語現象，學生不能用英語對國家人文地理、風俗習慣、價值觀等進行準確表述①。其次，交際能力欠佳。所謂交際能力強調需要運用語言以及非語言手段得體地進行交流。廣西高校的學生沒有占優勢的語言積累，實踐能力又不足。學生在跨文化交際中不夠自信，容易產生消極回避的態度。無法在交際過程中愉悅地專注于雙方的商務交流。

（二）東盟國家知識相關教材欠缺

目前，對東盟國家的英語研究相對較少，國際上有Kirkpatrick（2010年）著《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 in ASEAN：A Multilingual Model》（《英語作為東盟的通用語：一種多語模式》），從語音、語法、詞匯和語篇歸納東盟英語通用語特征，并提出相應的交際策略和語言政策。還有其主持的亞洲英語語料庫ACE（Asian corpus of English）。中國主要的英語出版社機構引進的英文原版教材和學習輔助資料基本都是英美國家相關的，幾乎沒有從東盟國家中引進一些其在國內已經相對完善齊全的介紹各自國情、文化、習俗、交際等方面的英語書籍，中國—東盟區域的高校在選擇東盟國家相關英文教材上有很大的限制。目前的教材一般只能包括東盟國家文化概況介紹，針對商務方面的資料缺乏，導致商務英語教學不能夠真正結合中國—東盟區域的地方特點。

（三）師資力量參差不齊

商務英語人才培養既要有英語專業的教師，也要有商務方向的教師來保證兩個領域知識的輸入。例如在對外經濟貿易大學， 除了英語方向的教授，還有法學博士、經濟學博士、 國際貿易學博士教授相關課程。而廣西高校多數教師是英語專業出身，沒有接受過專門的商務課程培訓。因此絕大多數教師只能勝任英語的基本技能課程，無法勝任用英語透徹講解商務類的相關課程。缺少能夠用英語來講解商務專業課程的老師是廣西高校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

除此以外，由于對東盟國家英語的研究是隨著中國—東盟的進一步合作才蓬勃發展起來的，在此之前，英語教師關注的大多是英語本族語國家如歐美國家的相關知識，極少關注亞洲圈里面其他國家的英語發展，導致許多教師自己對東盟國家英語口音和英語變體也不熟悉，無法為中國—東盟跨文化商務英語人才培養提供強大的后盾。

（四）測試評估標準單一化

現行的英語考試仍然以語言知識的考察為重，而忽略了學生的語用能力，啞巴英語的現象屢見不鮮。現行測試標語并沒有考慮學生是否能主觀積極能動地進行交流，是否能運用一定的語言技巧，修復闡釋縮小語言信息差，是否能聽得懂各種英語變體。語言有三種功能：一是交流（comminication），二是認同（identification），三是反映文化（express culture）。商務英語人才培養的目的更是用于交流，其語用能力和語言知識一樣重要。所以應該注重學生的口語測試，加強評估溝通能力的部分。讀寫課程可以重點考核規范英語，聽說課程則增加東南亞英語變體相關的內容，并強調商務知識用英語作為載體的輸出能力考查。

四、中國—東盟合作背景下商務英語專業培養方案優化建議

（一）云端教學的合理利用

互聯網時代電子教學工具不可逆，合理利用電子網絡資源能夠進一步促進教師完善自我，提高教師的教學水平和學生的學習效率。但是，目前廣西高校對互聯網資源的利用還處于初級階段，教學仍依賴于傳統的課堂教學。

首先，教師使用互聯網+，可以提升自身專業水平，擴大知識面，學習最新領域的知識。商務英語學科不同于傳統的英語專業學科，其所涉及領域例如國際營銷、國際物流、國際貿易及法律法規等都不斷更迭出新、推陳出新。但是要做到教材內容實時與現實商務貿易同步也是不可能的，因此，教師在教學過程中要合理利用互聯網+，能夠獲得實時有效的信息，保證課堂教學內容與時俱進。互聯網還可以簡化教學過程，提高教學效率。例如，教師可以使用“微課”或者“慕課”的形式，把理論課程簡化，讓學生在課堂之外完成理論的學習，把課堂變成老師和同學進一步探索與研究的天地，老師還可以在云端檢查收取學生們的音頻視頻作業。

其次，鼓勵學生多利用互聯網、計算機等手段增加課堂以外的學習內容，廣泛瀏覽與東盟國家有關的新聞、主流的雜志和報紙、電影等，結合學生的個人興趣，深入了解東盟各國的風俗習慣、宗教信仰、價值取向等方面的內容。在了解對比中國文化與東盟各國文化異同的基礎上，能夠學會更加包容，以更加開放平等的心態理解異文化，促進跨文化交際能力的提高。

（二）注重交際能力的培養

在內容上，本科層次目前仍然以傳授英語基本理論和提高英語基本技能為主，沒有側重語用能力的培養，學生不了解話語語用最基本的禮貌原則和合作原則。不能理解什么場合說什么樣的話，為什么有時候別人答非所問或者回答不完整，話說多了是什么后果，話說少了是什么后果，為什么要注意講話的數量，在交際中如何表現得得體、謙遜、傾向于贊同別人的觀點。在跨文化交際中，只有尊重彼此的禮貌原則，維持合作原則，才能減少文化沖突的發生，使雙方能夠進行有效對話，促進交流合作。

在形式上，在課堂教學中可以多采用小組合作、課堂展示、角色扮演等教學方式。例如，素有CPU（Crazy Presentation University）之稱的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就是推行課堂展示，來強化學生的團隊合作能力，幫助學生提高自我。商務英語人才溝通協作能力很重要，在課堂教學中，應該打破傳統的教師講、學生聽的模式，讓學生更多地參與到課堂中，在課堂中多用小組合作的模式，可以培養學生的團隊合作精神，鍛煉其溝通協調能力。在課堂中讓學生上臺做展示，則要求學生在課堂外要自主學習，收集更多的材料形成系統的內容，能夠鍛煉其信息收集組織分析能力。角色扮演的教學方式，能使學生對復雜多變的跨文化情境身臨其境，親身感受文化的不同，培養學生的交流意識和愿望，提高其交流主動性。

（三）為學生創建第二課堂

中國—東盟跨文化商務英語人才是新時代的需求，傳統的專業培養方案和相關教材已難勝其任。因此有必要整合資源，使學生能接受更加優質的教育，為學生創建第二課堂，使培養模式多樣化。高校與企業的合作可以以市場為導向，培養更加適合市場需求的人才，例如與企業合作辦班，就可以量身定做，提高學生的就業率和社會環境適應能力。高校與政府的合作，政府在跨國項目中為學生提供跨文化交流的機會，例如每年的中國—東盟博覽會及其系列論壇系列展就是學生極好的鍛煉機會。跨國高校之間的合作，例如交流生的互換、與東盟國家的教學合作，都可以整合優秀的教學資源，既能拓寬學生的知識層面，也能提高學生的跨文化適應能力。

注：本文系廣西高等教育本科教學改革工程項目“外語教學中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的研究”（2015JGB514）的成果。

（責任編輯： 顏 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