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傳統語言學把隱喻看作一種修辭現象和豐富語言形式;而認知語言學將隱喻視為是一種普遍的思維方式和認知模式,它廣泛地運用于文學作品中。《白象似的群山》作者在主題分析中,發現空間隱喻模式對于讀者的認知產生了重要影響。空間隱喻為文章解讀提供了一種輪廓性的結構,促使讀者頭腦中大量意象的產生。同時,《白相似的群山》的空間結構設計匠心獨運,它滲透到主人公的每次心理狀態變化。隨著故事情節發展的進程,讀者通過不同的空間隱喻模式,對于作者的創作意圖和人物的變化的心理進行揣度和分析,并進一步理解作者設置空間形式的隱喻內涵意義,也使主題進一步深化。
關鍵詞:空間隱喻;認知;《白象似的群山》;主題解讀
作者簡介:馬杰(1991.9-),女,河南省漯河市人,信陽師范大學2015級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英美文學、比較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18-0-03
引言:
作為一種人類的思維方式,隱喻有其重要作用,隱喻思維的普遍性可以通過具體概念和詞語討論來體現。人類特有的一種認知方式--空間隱喻,它指人們用空間概念來理解和表達非空間的具體或抽象概念。空間概念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基本概念,人們對許多非空間概念的理解都依賴于空間概念。可以把空間隱喻應用于解讀文學作品由空間意義向非空間意義拓展。在傳統語言學中,隱喻只看作一種修辭現象,是發聲者或作者為了營造特殊的語言效果而使用的一種修辭手法,主要用在文學作品中。從1980 年George Lakoff & Mark Johnson 發表了《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Metaphors We Live By)一書以來,創造了一條新的從途徑,認知視角來研究隱喻。認知語言學的觀點是在日常語言中隱喻種無處不在,準確地說是一種通過語言表現出來的,以及我們在進行的思考和認知中離不開的思維模式。文章是在認知語言學這一新的視視域下,對Ernest Hemingway的《白相似的群山》中隱喻的主題解讀。作者通過這種方法的特殊性,來探索空間隱喻對文學作品主題解讀的強大的闡釋作用。為文學作品的解讀提供新的視角。
1、空間隱喻模式的概念
在文學作品中,作者運用空間隱喻進行思維和表達思想,也是讀者化的一種系統的認知方式,作者把那些無形的、復雜的、難以定義的思想或概念通過人們熟悉的、有形的、具體的概念進行闡釋,不同概念之間的跨域映射便油然而生。運用隱喻認知機制的方法來分析理解文學作品也是一種新的認知。空間概念是大多數意象圖式的源體,“意象圖式”這個概念是Lakoff 在認知層面上提出的,它是在對事物之間基本關系的認知基礎上所構成的認知結構,是人類經驗和理解中一種聯系抽象關系和具體意象的組織結構。意象圖式的形成有其生理和物質的基礎,是隱喻的某種程度的拓展。生活中人們用具體的形象來投射抽象的概念,意象圖式便在人的大腦中形成。人類最早熟知的有形而具體的概念是空間概念,在前人的基礎上,人們開始將諸如時間、動作、數量、身體狀況、心理活動、社會地位和價值觀念等抽象概念投射到具體的空間方位概念上,大量的空間隱喻便由此而生。
2、空間隱喻對《白象似的群山》的主題的解讀
(1)《白象似的群山》是Ernest Hemingway較為經典的短篇小說,小說的輪廓完全是由男人和女人兩個的聲音組成,故事情節的發展也是由兩人的對話來推動,對話的主要內容是圍繞著女主人公是否要去墮胎展開的,焦慮煩躁的男人,有些不耐煩,讓女孩去墮胎的決心已定,但卻是要讓女孩心甘情愿地去完成此事,而不是迫于他的一再地逼迫和“勸說”,他不想也不愿意承擔任何責任,卻希望事情都順心如意,都能按自己的意愿方向發展。相反女孩想要留住這個見證他們愛的結晶,也為驗證證他曾經的山盟海誓,女孩希望男人能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負責任,但她敏感地察覺到男人的不耐煩和焦躁。在她小心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試探之中,終于對男人的態度徹底絕望。該小說精煉的語言,巧妙設計的情節,揭示了意義深刻的主旨。本篇小說巧妙的布局我們可以通過空間隱喻來進一步解讀,發掘更為小說的人物設定,如果沒有特殊的意義或者更深層的內涵,文學作品中很少用國籍來作為人物的別稱。作者用“這個美國人”指故事中的男人是有深刻意義的。它強調了男主人公的國籍是美國人,而他僅僅只是上世紀20年代美國蕓蕓眾生中的一個典范,他們過著漂流放蕩的生活,一味享樂,縱欲要女人,但絕不負責。我們可以從他的身上窺視到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后美國青年的精神面貌特征。他們困惑,缺失信仰,幾乎沒有責任感,也沒有人生的奮斗目標,他們是美國“迷惘的一代”。
(2)通過分析人物急速變化的心理狀態,對其主題意義闡釋和解讀也更近清晰。讀者可以借助空間隱喻模式,來領略文學作品的巨大的藝術魅力。小說故事發生的背景是一對年輕的戀人在去西班牙馬德里車站等火車的途中,女孩發現自己懷孕了,倆人便在就近的小酒館歇腳乘涼,作者對空間的描寫,顯示出了一個由兩個不同的空間組成的完整的畫面。這兩個不同的空間就是兩條鐵路線和房屋里的小酒館。小說中的“鐵路”我們可以用空間隱喻的“容器模式”進行分析。一個隱喻包含兩個部分:一個始源域和一個目標域,隱喻的力量就在于將始源域的圖式結構映射到目標域之上。兩條鐵路線是始源域,目標域是火車的目的地。我們依據經驗了解,面臨兩條鐵路時,不管是平行的還是交叉的,重要的是做出選擇,選對方向,才能順利到達目的地。視角再轉另一空間—房屋。“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同鐵路線相比而言,房屋(酒館)似乎是現代社會文明的小小縮影,人們借喝酒來消遣漫長的等待。車站是小說情節發生的地點,車站某種程度上象征著別離,它似乎意味著度過過去,邁向未來,從而改換生活的導向,云游四海等。在文章中,它也意味著兩位戀人的分歧、沖突、紛爭。正像兩條永遠不能相交的鐵軌一樣,他們內心的和外在的矛盾永遠無法調節。在整篇的兩人談話中,女孩三次抬頭看山,看連綿起伏的群山,而且還一再向男人提起白象似的群山,而男人對白象似的群山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感覺,他們兩人的內心交流是有隔閡,是不暢通的。兩人之間的對話交流也根本不在一個頻道,雙方都言不由衷,也都各懷心事。
(3)對于男人的語言壓迫而言,女主人公的內心處于沉默、多重、混亂的秘密之中。文章結尾處,女孩幾乎已經快被逼到了絕望的邊緣,男人帶有威脅性的話語和威逼利誘的神情足以讓女孩最后一道心理防線徹底崩盤,男人口中的強悍與固執逼得她只好用女人最后的武器來反抗和據理力爭,她說“你再說我可要尖聲叫了”。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她已經在尖叫了,已經歇斯底里了。結尾處男人問她“你覺得好些了嗎?”女主人公說“我覺得好極了,我又沒有什么毛病啰,我覺得好極了。”她滿臉的尷尬,困窘,身處困境卻仍然沖著男人微微一笑,兩人的結局在此刻也已是定數,貌合神離才是他兩個人真正的相處狀態,以后他們各自的命運,這也將會像火車的兩道平行的鐵軌一樣永遠再不會出現交集。這正好照應小說開頭的兩條隱喻的“鐵路”。這時白象似的群山也隱喻著與文明社會相對應的相對自由的自然界,凸顯出女孩一種想躲避與逃離的情緒。
(4)白象似的群山蘊含著有著豐富的隱喻空間,小說描寫白象似的群山是具體,能夠用肉眼觀察到的,它是始源域,作者也以用它來隱喻抽象的無形的不具體的目標域—— 自然界。另外,在白象似的群山這一空間隱喻中,讀者可以通過女主人公看到的充滿生機的大自然,兩岸的農田和樹木,連綿起伏的山巒,一片云掠過的糧田以及透過樹木看到的大河等,這些外在的,可見的事物都具有高度的隱喻色彩,它們映射了生命、活力、希望和自由。讀者通這些隱喻映射看到了女主人公對熱愛生命、享受生活的追求,和對未來自由生活的一種強烈的渴望。“房屋”和“白相似的群山”兩個空間場景的轉換和連接呈現出了不同的隱喻空間。通過“白象似的群山”,女主人公觀望到的是外面美好的事物,并吸引她出去擁抱新的生活,因此“白象似的群山”具有“希望、渴望甚至是欲望”的隱喻色彩。小說中“中轉站”是通往外面世界的突破口,所以“中轉站”是一個出入口,它象征著人的兩種狀態,兩個世界,已知和未知以及光明和黑暗,富有和貧窮之間的出入口。它開向一個神秘莫測的世界。但是,“中轉站”是一個具有動態和心理的意義的隱喻;因為,它不僅僅表示出入口本身,而且還請你走過它。把你帶到另一個未知世界和另一個新的天地,對于女主人公吉格而言,小說中“火車”便是她通往自由之路,和新生活的突破口。這條自由之路的必經階段卻從來不能忽視“房屋”的存在,并且要跨過它。小說中“門簾”通過運用空間隱喻的“內外模式”,通過隱喻的解讀同樣具有深刻的內涵意義。“房屋”的意象圖式結構被投射到目標域社會等級上。“門簾”則映射當時美國社會占主導地位的男人,在圖示的較低處映射女性的從屬男性的社會地位。斯彭德曾指出“當女人說話時,男人制止它們;他們無視女人參與對談話的貢獻,壓制她們的聲音,或是只允許她們以‘男人可以接受的形式來講話”。男人在對女主人公的話語權極力壓制和對性別歧視的間接壓迫在小說的開頭也顯而易見,男人單方面的認為只要獲得了發言權在某種程度上就是獲得了某種權力,做出裁決的權利。在故事情節的開端,,男人通過不做任何回應和語碼轉換將女人的話語權利邊緣化,甚至默化,而他自己則自覺地主動積極建構話語權力,并把女孩的話語權牢牢地套在自己的鼓掌之中,相比而言,女主則受于不能言說的困境,轉而自覺接受傳統話語模式中女性的角色和地位,雖然她也和男人有爭議也在抗爭,在爭取一丁點的希望,但最后還是認同男性在彼此關系中決策者和智者的地位,由此男性居于主導地位的話語模式得以建構。
這樣就形成了一個空間隱喻圖示,如下圖:
隱喻作為人類思維方式--空間隱喻圖式的重要性也普遍被關注,隱喻思維的普遍性通過具體概念和詞語討論來體現。在《白象似的群山》中空間隱喻是人類特有的一種認知方式。人類也離不開基本的空間概念,人類對許多非空間概念的理解大都依賴于空間概念。在文學作品的闡釋中,空間隱喻的應用也擁有其一席之地。空間隱喻方法的運用,充分體現了小說情節的緊湊型和連貫性,主人公的心理進行了形象生動的刻畫更栩栩如生。對《白象似的群山》主題闡釋過程中,使讀者的認知發揮重要的作用的空間隱喻模式,它作為一種意象圖式的隱喻,使小說的輪廓性的結構一目了然,促使讀者在頭腦中形成豐富的意象。
3、結語
小說主題在文學作品中永遠占據重要地位。而由于主題的抽象性往往讓人難以表達。作者借助空間隱喻使抽象的主題概念具體化、生動化。隱喻作為一種語言現象,它來源于人類對世界的認知體驗,同時也是人類的一種重要的認知思維方式。空間隱喻為文學作品的解讀提供了新的視角,使文本的突顯的情感內涵也更加深刻豐富,同時幫助讀者理解作者的創作意圖和對主題的進一步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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