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易卜生是19世紀挪威著名的戲劇家、詩人。一生創作頗豐,共寫了二十五部戲劇。19世紀中后期,現實主義的浪潮在歐洲大陸上風行的時候,易卜生深受其影響從60年代后期開始將目光投向了現實主義寫作,試圖從家庭關系中透析社會疾病和人的心靈。于是就有了引起軒然大波的《玩偶之家》(1879)。中國話劇在20世紀20年代的興起與易卜生有緊要的關聯。出現了一批“易卜生式”的戲劇作家。我國戲劇大師曹禺,不僅在思想觀念上深受易卜生的影響在藝術手法也受其影響。其廣為流傳的代表作《雷雨》中所關注的家庭問題。使他們在世界劇壇上占有一席之地。他們筆下的家庭劇都成功塑造出了出走的女性形象。
關鍵詞:女性形象;出走;娜拉
作者簡介:王車力格爾(1995-),女,蒙古族,內蒙古師范大學文學院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
[中圖分類號]:J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18--01
一、易卜生的“娜拉”
易卜生的《玩偶之家》在演出時,觀眾首先感受到的是女性的家庭地位處于“奴隸”的位置,以前的作家在寫女性地位不平等時,一般是因為法律和傳統觀念要求妻子必須對丈夫忠貞,而丈夫花天酒地卻無人約束,或者是封建時期由父母做主的包辦婚姻所帶來的家庭悲劇。但是易卜生超越了前者,丈夫海爾茂是個老實人,身為一名律師他從來不接不正當的案子,也不花天酒地顧家也愛妻子。海爾茂對她從生活習慣到思想感情各方面的控制。就像娜拉自己所說的:“跟你在一塊,事情都歸你安排,你愛什么我就假裝愛什么,或者假裝愛什么—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也許有時候真,有時候假。娜拉只是個玩偶,她和生活嬉戲著,她并不懂生活,指導她與這種生活產生了嚴峻的沖突,決定撕破那張用柔情蜜意來束縛她的那張網。劇中的娜拉是從家庭中突圍后另找出路的新女性。娜拉在清醒以前一直生活在虛偽的婚姻表象下,在家庭關系中努力扮演好妻子好母親的角色。娜拉在婚姻中處于不平等的地位,除卻人們提及的玩偶以及附庸,更是體現在看到現實的真相以后,娜拉便開始了決絕的反抗。最終砰的一聲關上了家的大門,與自己的家庭作了決絕的告別。
一個敢于揭露資本主義虛偽面孔的作家必定對現實社會有著深刻的認識,家境變故,青年時期的遭遇讓易卜生對現實生活有了切身的體會。與家人的情感淡漠讓易卜生更加注重家庭問題。在他的筆下有著“出走”的女性人物形象。娜拉出走的決心顯示著易卜生對資產階級社會的痛恨和對自由的向往。
二、曹禺的中國式“娜拉”們
曹禺的作品《雷雨》中的所有女性形象都走向了毀滅的道路。繁漪這個深受侮辱的女人,在后悔與自責中發了瘋。侍萍這位勤勞、善良、面對命運的摧殘,一直默默忍受著的女性,最終同樣難逃瘋狂的命運。無辜的四鳳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亂倫的禁忌。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日出》中的陳白露原本是一個追求自由、向往愛情的進步女性,最后卻淪落為只供他人玩弄的金絲籠里的鳥。她是屬于黑夜的女人,其最終結局也只能是“太陽出來了,黑暗留在后面,但太陽不是我們的,我們要睡了”。《日出》是在日出時才結束的,其反諷意義不言而喻。因為這個清晨并沒有給我們帶來好的東西:黃省三的孩子,小東西,李石清的孩子,陳白露都死了。
《雷雨》的悲烈、《日出》的絕望,那些鮮活的女性無不為愛情、婚姻、家庭而斷送了自己寶貴的性命。在某種程度上這是一種包容畸形婚戀的犧牲儀式。這些女主人公因為在愛情上不得志而被傳統的家庭所束縛自己。如《雷雨》中的繁漪。或者因為對愛情的失落而自甘墮落,如《日出》中的陳白露。繁漪這位最有“雷雨”性格的女性,偏偏嫁給最注重秩序、強調服從的周樸園,由此帶來在思想與年齡上的沖突。注定了這樁婚姻的悲劇性。
早期曹禺的創作,《雷雨》、《日出》、《北京人》、《原野》都屬于現實主義作品。飽含作者對20世紀早期對中國社會的初步反思和新舊社會交替中女性的處境。
三、對于“出走女性”的反思
20世紀20年代在中國興起的“出走”熱,無疑是易卜生《玩偶之家》所帶來的影響。面對這場“出走熱”,魯迅寫了一篇名為《傷逝》的小說。以子君的形象向我們說明了出走女性之后的命運,也就是歸來,歸來 說明著她們的死去。曹禺更是直接受到易卜生的影響,出走的女性形象在他的作品中出現的越來越多。如《雷雨》中的繁漪更是一位正在覺醒的“娜拉”。但是他和子君一樣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一個懦弱又自私的男人的身上。當涓生沒有把子君規劃在自己的人生規劃中,子君已經成為了他“沉重的空虛”。自私的涓生為了自己的生活將子君毫無顧忌地趕出了家門。子君這位勇敢、追求愛情自由的女性沒能避開“回來”的命運悲劇。最終只能郁郁而去。繁漪這位心里有著狂熱和野性的女性,在周樸園的控制盒周公館的控制下,一度變成了死人。后來因為與周萍的“愛情”二重新復活。但她同樣沒能避開慘遭拋棄的下場。當周萍每天喝酒胡鬧時,就已經將 和繁漪看作是侮辱和悔恨的對象。
曹禺作品中的娜拉們在歷經千辛萬苦終于踏出了出走的腳步。成功走出了封閉的家庭。陳白露與繁漪雖沒有突出重圍,但是他們也嘗試過。由于娜拉們在出走過程中過于依賴男性,而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主動性,僅有不多的主體性也都中斷了。繁漪曾一度發出:“我是個人,一個真正活著的女人”隨后又陷入了變態情欲中的瘋狂報復中而無法自拔。陳白露在出走后走向了墮落,但是又覺得不甘心。但是又走不出一條新生的道路。在清醒中死去了。用自己的毀滅來證明自己是厭世者。曹禺筆下的娜拉們出走而進入廣闊的社會,其出走是對傳統價值體系的背離,是對男性專制制度的反抗。是屬于他們自己的一種出走儀式。雖有成長的成分,但是對當時的女性解放帶來了無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