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讀書人 不一樣的命運

施占玉

小說閱讀對初中生來說是個新鮮的閱讀形式，一般初中語文還是以散文、說明文和詩歌閱讀為主，涉足小說閱讀并不多，所以我們不能像對待高中或大學的學生那樣指導學生鑒賞的方法，筆者認為還是以基本的小說閱讀方法為主，情節、環境、人物和主題的簡單鑒賞為主，不加深它的鑒賞難度，尤其注重對小說人物形象的鑒賞。

下面筆者就以《孔乙己》和《范進中舉》為例來比較閱讀，談一談這兩篇文章中同為舊時代的讀書人的不同命運。

一、一樣的讀書人

1.最初的身份相同

談到《孔乙己》和《范進中舉》中的兩個主要人物——孔乙己和范進，你會發現這兩個人最初的身份是驚人的相似，都是窮人家出身，都在小時候讀書，想通過讀書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惜的是孔乙己至死也沒有“進學”，而范進只是考上了秀才，之后考了二十多年都不見中舉。這樣的人物，我們一般都叫他們為窮秀才，這是人們對沒有考中的讀書人一種鄙視的叫法。在舊社會，這樣的讀書人和老百姓沒有什么區別，都窮困潦倒，不一樣的也就是他們嘴里的“之乎者也”，不但提高不了他們的身價，還受到別人的奚落。

如《孔乙己》中“掌柜、伙計和喝酒的各色人等”都拿孔乙己取樂，根本沒有半點對讀書人的尊重；《范進中舉》中范進的岳父胡屠戶，大字不識幾個，對他呼來喝去，隨意謾罵，而范進連大氣也不敢出，任他侮辱。這兩個人可都是飽讀詩書的讀書人啊，尊嚴何在？沒有人會尊敬你，因為他們都是窮困潦倒的讀書人，誰都可以凌辱。

2.最初的追求雷同

同為讀書人，他們最初的夢想都是一樣的，都想通過“進學”和“中舉”來改變自己的命運，但可惜的是，孔乙己“終于沒有進學”，范進“則私下里想到，自古無場外的舉人，不考一考，如何甘心”，一心都想通過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因為每個舊時代的人都知道，只要通過科舉考上了功名，不問是舉人還是進士，甚至是中了狀元，這一輩子是榮華富貴；而考不上，你什么都不是。哪怕你考上了“秀才”，也能謀一個私塾先生的職位，不至于餓死，當然他們讀書人都不會以這個為理想，而是以通過科舉考試考中一個功名，以后謀一個“官老爺”的職位。他們都認可的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所以孔乙己始終把破長衫穿在身上，以示和別人的身份不同、追求高遠，滿口的“之乎者也”、《論語》等，窮酸迂腐；而范進則整天為了功名利祿，連一個老娘和老婆都養不活，讓他們饑一頓飽一頓，受盡岳父胡屠戶的欺辱。讀書人在這里是斯文掃地，你追求卓越，但沒有實現目標之前，沒有人會尊重你這樣一個窮酸迂腐還自恃清高的讀書人。

3.最初的境遇相似

孔乙己和范進二人最初的追求一致，所以他們為了理想“矢志不渝”，但無奈境遇不好，兩個人都是因為未考取功名而被別人看不起。孔乙己認為自己是個讀書人，雖然窮，但整天穿著長衫，以示和其他人的區別。可在人們的眼里，管你有沒有學問，只要沒有錢沒有權，你都是個窮人。于是孔乙己被穿長衫和短打打扮的人取笑侮辱，沒有什么人替他出頭，一任欺辱；范進被岳父罵得狗血噴頭而“唯唯諾諾，摸不著門”，卻沒有人認為哪里不對，可憐至極。孔乙己和范進都是窮人，就是別人的笑料和欺辱的對象。

二、不一樣的命運

1.最終的身份天壤之別

讀書人可以通過科舉考試改變自己的命運，范進到了五十四歲還在為功名考試不止，最終考上了舉人，成為了官老爺；而孔乙己由于“最終沒有進學”，而只是一個窮困潦倒的讀書人。范進雖然到五十多歲才考進舉人，但他徹底改變了自己的地位，從底層直接爬上了“老爺”的位置，可謂前途似錦，大富大貴的日子指日可待；而孔乙己由于沒有考進去，只好自己求生，但因為讀書人的架子拿不下來，最終變成了小偷，被人打斷了腿。

2.最終的境況截然不同

由于范進中舉了，所以他們家再也不用“餓了兩三天”，衣食無著了，靠賣了“下蛋的唯一的一只雞”來換米救命，甚至靠岳父接濟而忍受謾罵了。這個中舉換來的是鄰居送來米面酒肉等好東西，岳父胡屠戶帶來一大塊肉和四五千錢，這些都是平時無法想象的；連從未謀面的富豪張鄉紳也親自上門，又是攀上世兄弟的關系，又是送錢送房，范進不敢要，而“再三推辭”，張鄉紳卻“急了”，一定要范進收下“五十兩銀子”和“三進三間”的房子。此時的范進也不再唯唯諾諾，而是端起了老爺的架子，和張老爺敘起了世交，整個一個小人得志的嘴臉；胡屠戶更是一口一個老爺，“賢婿老爺、姑老爺、老爺”等，又是夸女婿的相貌堂堂，是個老爺的相貌，又是夸他的眼光高，給三十多歲的女兒找了個老爺命的女婿，又是一路把女婿的褶皺的后襟扯了幾十回，整個一個變色龍的角色。文章用對比的手法，把外人對中舉的范進的前后態度進行大大的比較，眾人諂媚阿諛的嘴臉被描畫得淋漓盡致。而孔乙己卻沒有這樣的境遇，他因為沒考上，因為寫得一手好字替人抄書為生，卻偏偏因為好吃懶做，走上了偷東西的不歸路，被人恥笑，最后凄慘地死在外面，無人牽掛，他的不幸命運令人不禁唏噓。

通過對比閱讀，《孔乙己》和《范進中舉》中讀書人的形象特征立現，他們獲得功名前，都窮酸迂腐、窮困潦倒、自命清高，拼命追求功名利祿；但一旦考取功名，立刻被萬人吹捧，被富豪拉攏，與貴人交往奴顏媚骨，與窮人交往端起官架，盛氣凌人。

一樣的讀書人，結果卻走著不一樣的路，命運不同。這種對比閱讀教學的方法，可以使學生更能深入的認清科舉制度對于古人求學的強大吸引力以及對人們精神上的迫害，還可以更清楚地分析主要人物的形象特征，提高學生興趣之余更提高了學生分析文本的能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