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綜合改革下的學校教育教學變革

陳青云

國務院《關于深化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于2014年9月發布，確定上海市和浙江省為全國高考綜合改革試點省市，因此，2017年的高三畢業學生成為高考綜合改革下的首批考生。新高考的考試科目、志愿填報方式，都與以往有較大的不同，錄取學生的標準也有了很大變化。

簡單來說，高校錄取學生的成績標準從以往的單純看一次高考成績，變成依據語文、數學、外語三門學科高考成績，依據三門自選學科的等級考試成績，參考高中學生綜合素質評價，即“兩依據一參考”來選拔人才。可以說，新高考改革抓住選擇性和多樣性兩個核心概念，學生的課程選擇性和綜合能力培養被大大強化，這對當前學校教育提出全新的挑戰。

目前，普通高中占相當比重的基礎學科存在以下困境：學生存在個體差異，而課程標準內容與學習進度整齊劃一，學生個性化學習需求無法滿足，自主學習激情無從激發，師生均被捆綁而無法實現自主能動的成長。因此，新一輪的普通高中課程變革，首要的問題是如何為學生的個性發展、優勢潛能的激發，提供多條路徑、多種方法，順應趨勢，尊重學生發展需求，讓不同的學生獲得不同的發展，實現自主能動的成長。

一、推動以“學程”“模塊”為核心的課程改革，滿足學生個性化的選課需求

1.建構多層多向、多類別、模塊化的學校課程，為個性化選擇提供可能

我們借鑒“微型課程”設計思想，根據課標要求和學生特點，考慮學習內容難度和學習時間跨度，將統一、長跨度的課程化解為不同層次類別、相對獨立又具內在邏輯的課程模塊，使大一統的基礎學科課程成為可以豐富組合的模塊資源，從而為個性化選課走班的實現奠定基礎。

目前，學校共設各層次、各類別277個模塊。例如，語文五類：語文基礎、古文閱讀A/B，詩詞鑒賞A/B、寫作A/B、現代文閱讀A/B，共26個模塊；數學三層：數學A、數學B、數學C，共42個模塊；體育8個專項：籃球A/B、足球A/B、羽毛球A/B、網球A/B、乒乓球A/B、武術A/B、游泳A/B、體能訓練等，共20個模塊。其中，A、B、C指的是模塊內容的水平層次，涵蓋學科基礎性課程和拓展性課程，從而使學生可以根據不同的志趣進行選擇，滿足不同的學習需求。又如，數學A層面向社會與人文方向發展的學生，數學B層面向數理、工科方向發展的學生，數學C層面向對數學特別感興趣的學生。再如，英語學科，除高中英語之外，學生可以在聽力、閱讀、翻譯與寫作等方面根據自己的優勢或不足，選擇某一類別及層次進行學習。

模塊的重組不是簡單機械的劃分，而是科學合理的統整。以生命科學學科為例，上海市的生命科學基礎性課程和拓展性課程教材，共4冊14章51節。我們將其劃分為A、B兩個層次，共17個模塊，每個模塊確立若干個主題，根據主題對原先教材中的章節內容進行統整，并鏈接豐富的相關資源，供學生自主學習。這種按主題重組模塊，不僅有利于學生對主題內容的整體把握，更重要的是可以集中解決學生自主學習過程中涉及各個主題的各類問題，轉變學生知識建構的方式，提升學生的思維品質，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

2.創設基于學程的課程組織方式，實行跨年級走班，使個性化選擇由可能變為現實

上海高考改革方案出臺后，習慣了很久的“3+1”模式被“3+6選3”的模式所取代，讓學生擁有更多選擇的同時，也會發現以往按照“3+1”學科分班的模式已無法滿足學生個性化發展的要求，走班制成為大勢所趨。

在這一形勢下，我們把一個學期劃分為與模塊相匹配的三個學程，同步實行跨年級走班。高中階段共有18個學程，每個學程固定5個教學周。在每個學程中，學生可以自主選擇8個模塊。由于每個模塊所需的教學時間和學程相匹配，使得每個學程中的模塊組合有了多種可能，課程組織的靈活性大大增強，保證了課程高選擇性的實現。在學校目前的學程設置中，除了語文、數學、英語和體育與健身這4門課程在18個學程中全部開設，其余學科均需要在每個學程中，由學生根據自身興趣特長、能力水平和發展志趣，自主選擇學習的內容、層次、時間、時段和方式，在把握學習節奏中自主規劃學習進程，獲得個性化的學習經歷。

3.實施“問題中心”教學，使個性化、自主能動的學習真正發生

如果說高選擇性的學校課程體系和基于學程的靈活課程組織方式，解決了學生學什么的自主性，那么課堂教學必須發生變化，才能解決怎么學的自主性，真正使學生的自主學習意識和能力得到真正的培養和激發，深化高考改革的內涵。

我們積極探索和實踐“問題中心”的教與學，把問題置入課堂，進入學生的思維世界與價值觀體系，用問題對應學生的直觀感受。各科均編制了輔助學生問題學習的《學習手冊》，通過可視化的學習目標、激勵性的評價標準、自適應的學習方式和提升成就感的分層作業，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激起認知沖突，引導學生質疑反思、合作探究、整合運用，使學習進程始終充滿個性和挑戰。

4.提供全過程的支持與服務

（1）開發課程管理數字化平臺

分層、走班、個性化、高選擇性的課程實施方式，以及每個學生擁有的一張個性化課程表，使課程組織的復雜性大大增強，課程管理的難度超乎想象。

學校開發課程管理數字化平臺，實現網上選課、排課、管理及過程性評價，既可保證課程組織實施的科學有序，又能保證每位學生的學習歷程都會進入學校的管理平臺。尤其是在評價方面，可以改變過去期末一個分數、一份評語的簡單評價方式，更加關注學生的學習經歷和態度，關注學生的發展態勢。借助網絡的即時性，教師可以隨時對學生進行過程性評價，一次發言，一次作業，甚至是一個動作，都可獲得關注和點評。學生可以通過平臺，及時了解到教師對自己的點評，讓學生實實在在地感受到自己的成長和進步。這種持續的、不斷進行的、動態的評價，對學生調整、改善自己的學習，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

（2）組建學生發展指導中心endprint

高考新政下的20種組合，到底如何選擇？這需要學生對自己有充分的認知、定位和規劃。為此學校組建了學生發展指導中心，通過專業測評、報告分析、開設課程、個別化交流、建立檔案等形式，為學生提供學業指導、心理輔導、生涯規劃指導，幫助他們清醒地認識自己的特質、優勢和潛能，在整個學習過程中給予恰當而及時的發展指導，為每個學生建立個性化的成長檔案。

我們會對每個學生進行學習多維分析測試，從學生的學習方法、信息處理、時間管理、學習目標、注意力集中、閱讀技巧、筆記技巧等方面對學習情況進行測評。同時，借助“學習優勢（Learning Styles）測評系統”，從環境偏好、情緒偏好、社交偏好、生理偏好和心理（認知過程）偏好等方面對每位學生進行學習優勢評估，形成一份學生學習風格測評報告。

學生發展指導中心要依據測評報告對每位學生進行個性化指導，幫助他們清晰地認識自我，科學合理地制定高中三年的學習規劃，找到最適合自己學習的路徑，初步明確自己的發展方向。

教師通過測評結果，在教學目標、教學內容、教學活動、教學組織以及教學管理等方面，最大限度地考慮學生的學習優勢，努力提高學生的學習效果和效率，并使學生的優勢獲得更大的發展，讓因材施教的理念在日常教學中得到真正落實。

學生發展指導中心在整個高中階段，根據不同時期的學生身心特點，開設相應的課程模塊供學生選擇。面對高一新生，開設 “新生活·心開始”的適應期課程；面對高二學生，開設“跨越生命的彩虹”“心靈捕手”的學生發展期課程；針對高三學生，開設“心理與職業規劃輔導”的預備期課程。同時，學科發展指導中心的教師全天候地接受學生預約，給予學生個性化的指導和幫助。

（3）開發個性化診療系統

以往每次練習后，學生只能獲得一個簡單的分數，不能呈現分數后面所蘊含的問題。我們開發的“個性化診斷系統”，借助評閱軟件，為學生的每次練習提供個性化診斷報告。當學生明確地知道自己學習存在的具體問題后，就可進入學校的“個性化診療系統”，點擊相應的微視頻，得到針對性的指導和幫助，并通過相應的變形題，進行再練。在系統中，每個學生都會留下學習軌跡，這些統計數據能幫助他們系統地分析學習問題，幫助教師了解學生群體存在或個體集中存在的問題，不斷改進教學行為。

二、整合資源，搭建綜合素養評價體系

綜合素質評價（以下簡稱“綜評”）明確把品德發展與公民素養、學業成績、體藝表現、創新精神與實踐能力四個方面納入評價范圍。為了保障評價方式的客觀性，啟用統一信息管理系統，明確錄取主體與材料，客觀記錄學生的學習成長經歷，是一份學生學習經歷的記錄單。

應對綜評各方面的要求，我們成立了綜評項目組，抽調課程管理部、學工部、學生發展指導中心、新疆部等專職教師，構建形成一支綜評管理團隊。其中，綜評項目組組長由學生發展指導中心主任擔任，全面負責學校綜合素質評價工作，確保綜評各項工作保質保量完成，重點推進學生信息錄入、學生社會實踐公益勞動事宜的組織與聯絡、研究性學習報告的撰寫與提交等工作；課程管理部教務員負責各科成績的轉化與錄入，結合免修考試記錄學校特色指標——自學自創；學工部政教員負責除課程外的學生信息記錄，如軍訓、學農、黨團活動、榮譽與違紀等信息，同時結合學生行為規范、活動參與、志愿者服務、社團活動、寢室建設等指標記錄學校特色指標——自治自理，并依據學生體育成績、體育活動等表現，根據體育組提供的數據記錄學校特色指標——自覺體鍛；新疆部則通過專職教師，全面結合新疆班的實際與要求，全面做好綜評工作。

我們通過“模塊化”“學程性”的二維設計，使高中基礎性學科課程初步實現了高選擇性、強針對性，滿足了學生不同的課程需求，使學生20多種選課的選擇能夠成功實現。通過項目組推動的形式，積極落實綜合素質評價的各項要求，使學校教育教學的各方面工作平穩過渡。

當然，在高考綜合改革的當下，學校也面臨新的問題。例如，盡管我們實現了學生的個性化學習，但管理的復雜性和成本大大增加。又如，在上海高考綜合改革中，等級考試的對象和時間的設定，給學生的學科學習帶來一定的困惑：高二可以參加考試的地理和生命科學這兩門學科或多或少地由于考試時間的優勢，沖擊了學生的興趣優先或志愿優先的選課意愿，不利于真正培養學生的個性特長。這些難題目前也在逐步探索和解決中，以期獲得很好的成效，真正體現高考綜合改革的內涵。

（學校課程變革是全體教師集體智慧的結晶，此文的撰寫也離不開全校教師的辛勤付出，在此表示感謝。）

（作者系上海市育才中學校長）

責任編輯：孫建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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