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roslav+Lissovolik
編者按:
2017年,我國成功舉辦金磚國家領導人廈門會晤,“金磚中國年”開啟了金磚國家合作的全新十年。作為經濟學概念,“金磚”由英國著名經濟學家吉姆·奧尼爾在2001年首先提出。當時,他將四個新興經濟體首字母組成英文單詞“BRIC”——B代表巴西,R代表俄羅斯,I代表印度,C代表中國。這一概念提出數年后,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領導人建立了金磚國家合作機制,并將南非納入其中。
2011年以來,金磚五國中,南非、俄羅斯經濟出現滑坡,發展動力不如從前,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五國經濟增速差異化明顯。金磚國家“金”的成色不足,“褪色了”的言論興起。
俄羅斯智庫瓦爾代國際辯論俱樂部(Valdai Discussion Club)日前發布的《金磚+:正在形成的另一種全球化?》報告,對“金磚+”模式的概念及運作框架進行了探討。項目主任、報告作者Yaroslav Lissovolik認為,金磚國家向發展中國家進一步延伸、擴展的舉措,反映出區域貿易協定的重要性正在增強。他同時也提醒,“金磚+”模式也面臨潛在風險,例如一些國家存在一定程度的貿易保護主義、與發達國家一體化項目的聯通問題等。
盡管金磚國家成立了新開發銀行,并且提出一些促進金磚國家成員之間經濟聯結的倡議,但金磚五國仍感覺到進一步的融合會遇到限制。把重點從貿易自由化或大規模一體化轉向在發展中國家建立更廣泛的融合與合作框架可能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之一,這為金磚五國與全球伙伴之間的合作開辟了新的渠道。
這種框架可以通過中國倡導建立金磚國家集團來實現。據中國外交部長王毅介紹,這種框架將通過與其他主要發展中國家或發展中國家集團進行對話以建立更為廣泛的伙伴關系而成為一個新的南南合作平臺。
“金磚+”新倡議不僅是在金磚五國尋求發展新渠道的時候提出的,而且也可能是發展中國家在形成更為平衡的經濟新秩序方面一項真正的全球事業。金磚五國的獨特性為其賦予了可能性,因為該集團包括了每個大陸上的一個或幾個主要發展中國家。
“金磚+”集團
首先我們要認識到,金磚國家的獨特性在于其中每個成員同時在區域一體化中也是其所在的大陸或地區的主要經濟體。在這些區域一體化安排中,所有與金磚國家合作的國家都可以形成“金磚+”集團。這個集團在雙邊或區域的基礎上打開靈活多樣的合作模式(不僅是通過貿易自由化)。
因此,“金磚+”倡議并非為了增加“金磚五國”的核心成員,而是尋求建立一個新的平臺使各大洲建立區域和雙邊聯盟,旨在聚集金磚國家在其中起到主導作用的區域一體化區塊。因此,可以形成“金磚+”平臺的主要區域一體化區塊包括南方共同市場、南非關稅同盟、歐洲經濟組織、南亞區域合作聯盟以及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協定。總的來說,在這樣的背景下,35個國家形成了“金磚+”集團。
“金磚+”國家之間合作的主要方式包括:
貿易和投資一體化的平臺: “金磚+”網絡可以鼓勵擴大單個國家或“金磚+”區塊的自由貿易區/特惠貿易協定。貿易聯盟不必遵循全面自由貿易協定的標準路徑,也可以通過優惠協議(PTA)進行有針對性/有限的自由化。
與國際組織合作:與布雷頓森林機構等國際組織合作以擴大投票權。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中,金磚國家的總投票份額低于15%。而“金磚+”合作伙伴的參與將使投票的總份額提升1-2個百分點,而詳細的數字取決于“金磚+”集團的具體成員。這將使金磚五國集團對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關鍵決策具有整體的決策權。“金磚+”國家也可以在世界貿易組織等其他國際組織中結成聯盟,“金磚+”談判組織可以在其中與其他南南聯盟相互補足。
發展銀行與“金磚+”經濟體設立的其他發展機構的合作:即與歐亞開發銀行(EDB)、南非開發銀行(DBSA)、南盟發展基金(SDF)、南方共同市場結構融合基金(FOCEM),中國國家開發銀行、中國-東盟投資合作基金(CAF)和新開發銀行(NDB)。在這些發展機構中,新開發銀行具有在“金磚+”倡議中發揮協調作用的潛力,而亞投行(AIIB)也可以發揮作用,作為一個聚集發達經濟體和發展中經濟體的投資的平臺。
使用本國貨幣/支付體系:“金磚+”集團可以作為建立金磚國家支付體系并擴大其使用范圍的延伸平臺。它還可以作為一個在雙邊貿易和投資交易中擴大本國貨幣使用的平臺,從而減少對美元和歐元的依賴。
建立自身的儲備貨幣或區域和全球金融中心中的合作:“金磚五國”中組成區域塊的國家可以使公司在與“金磚+”經濟體的交易中上市,從而相互支持以創建國際金融中心。更大力度的合作可能會推進部分“金磚+”國家的貨幣成為儲備貨幣,這些儲備貨幣將成為各國中央銀行的黃金和外匯儲備的一部分。
“金磚五國++”集團
“金磚+”框架的運作不必局限于金磚五國的核心地區。事實上,由金磚五國領導的各個地區融合小組也各自都有與第三國的經濟聯盟網絡。
這種聯盟的形成將金磚五國的“朋友圈”擴大到“金磚五國++”,這會帶來與其他發展中國家形成聯盟的機會,對“金磚五國”內部可能結成的聯盟進行補充。實際上,“金磚+”模式與發達國家的競爭性自由化政策類似,都通過雙邊聯盟來補充和強化地區主義。
首先,金磚五國+集團與發達國家之間需要有一個合作框架,這個框架可以基于現有的自由貿易協定或與“金磚五國+”經濟體之間的全面經濟協議。
與發達國家之間的投資自由化可以在這類聯合規劃的背景下進行,也可以在世貿組織以及其他金磚五國+經濟體能夠形成統一集團的全球組織內進行。
在上述框架中,“金磚+”倡議的實質不是擴大金磚五國核心以包含最大的發展中國家,而是建立一個聯盟網絡,而這個聯盟網絡將在發展中國家所有主要區域、大陸具有全面性和代表性。
在這方面,“金磚+”范式更傾向于包容性和多樣性,而不是去選擇重量級最大的經濟體。
由于成員包括了來自各個大陸和主要地區的發展中國家,金磚國家可以作為全球經濟合作綜合平臺發揮獨特作用。
因此,“金磚+”的概念首要的是提出經濟一體化的不同方式以及在全球范圍內建立聯盟的不同方式。
現下我們要問的主要問題是:我們需要怎樣一種融合和全球化的框架來實現可持續發展?答案是擺脫以全球失衡嚴重、高度不平等為特征的核心——邊緣全球化模式,走向去中心化的“無核心——無邊緣”的金磚國家框架。
“金磚+”框架還需要認識到全球化本質上是不完整的,因此應該突出多樣的標準和一體化模式所具備的機遇,而不是通過實行普遍標準這樣一種充滿干擾和轉變的方式。
最重要的是,金磚國家及金磚國家機構希望達成的貿易一體化可以變得更具包容性(可以對其他發展中國家和發達經濟體開放),而不是像以往那樣僅僅以地理分布或“共同價值觀”作為一體化的標準。
金磚國家的出現為世界經濟提供了重新開始國際融合進程的獨特機會,并且使其更具有全球性的、非歧視性的也更符合世貿組織規則。
編輯|杜娟 juan.du@wtoguide.net
本文編輯自世界經濟論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