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琪 李燕凌等



摘要:為更好地實現信息技術與教育的深度融合在促進教育公平和實現優質教育資源廣泛共享方面發揮的重大作用,該文基于CFPS2016數據,分析了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城鄉差異狀況。結果表明,與使用互聯網社交和娛樂相比,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頻率相對較低,城鄉差距較大;對互聯網學習、獲取信息重要性的認知是影響互聯網學習的重要因素,但在互聯網獲取信息重要性的認知方面,城鄉中小學生存在較大差異;使用Heckman兩階段法估計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城鄉差異,得到的結果不顯著,表明能否上網是造成城鄉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存在差異的主要因素之一。最后,結合研究發現,提出了幾點促進教育信息化發展和縮小城鄉差異的建議。
關鍵詞:城鄉中小學生;互聯網學習;教育信息化;“互聯網+”
中圖分類號:G434 文獻標識碼:A
信息技術與教育的深度融合在促進教育公平和實現優質教育資源廣泛共享方面發揮了重大作用。黨和政府越來越重視教育信息化的發展戰略?!秶抑虚L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指出:“信息技術對教育發展具有革命性影響,必須予以高度重視”?!督逃畔⒒臧l展規劃(2011-2020年)》提出要基本建或人人可享有優質教育資源的信息化學習環境。2015年,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首次提出“互聯網+”行動計劃,在此形勢下,“互聯網+教育”已成為國家戰略“互聯網+”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幾年,隨著翻轉課堂、慕課(MOOC)、微課、少兒英語在線教育等教育形式的出現,“互聯網+教育”的局面已經初步形成。在國際上,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很多國家把教育信息化作為促進教育改革與發展的重大戰略舉措,并且取得了顯著成效。1996年,美國就提出到2000年必須實施100%的學校聯通國際互聯網,實際上到2001年,美國中小學校的網絡化程度達到了99%;在21世紀初,瑞典中小學生上網率達100%。相比之下,受制于互聯網的發展水平,我國教育信息化顯得比較滯后,截止到2017年12月,我國在線教育用戶規模達1.44億,占總網民人數的20.1%。十九大報告首次提出“辦好網絡教育”,突出了“網絡教育”是推動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發展、促進教育公平和提升教育質量的有效途徑。
隨著信息技術在日常生活中的地位越來越高,網絡不平等或數字鴻溝成為一個廣受關注的現象。由于我國長期的二元經濟結構,城鄉間的數字鴻溝尤為明顯。要想教育受益于信息技術,必須消除數字鴻溝,尤其是在互聯網接入領域。我國城鄉數字鴻溝已經大幅縮小,但仍有較大差異。截至到2017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到7.72億,互聯網普及率為55.8%,城鎮、農村分別為71.0%、35.4%。關于數字鴻溝的問題已有許多研究。但有學者指出,傳統意義上的數字鴻溝通常以互聯網普及率作為測度指標,應更關注上網技能差異而導致的“技能鴻溝”和使用方式差異而導致的“使用鴻溝”,僅關注互聯網普及率不足以促進教育公平,更應關注“技能鴻溝”和“使用鴻溝”。李艷等通過對南通地區496名城鄉中學生的調查發現,城市中學生在網絡技能和使用互聯網學習方面明顯優于農村中學生。李汪洋和謝宇也發現,城鄉中小學生利用互聯網的學習行為方面存在較大的差異。
在“互聯網+”背景下,“互聯網+”帶給教育領域的機遇與挑戰以及教育在理論與實踐中應有的改革與創新是當前學界研究的熱點問題,很多學者從新型學習方式、學習新形態、學生核心素養發展、教學實踐等方面分析了“互聯網+”帶來的影響。在網絡學習方面,王繼新等提出了構建城鄉學生網絡學習共同體;曹賢中等分析了網絡學習的適應性;李玉斌、周巖等調查了大學生網絡學習行為;周麗紅等調查分析了學習者的自主學習狀況;梁云真等實證分析了大學生網絡學習空間中的交互行為;謝幼如等研究發現,應用網絡學習空間能提升大學生的自我效能感。
現有研究多集中在理論分析和定性研究方面,研究對象多是大學生,對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現狀、行為以及態度的研究不足,相關的實證分析也較少?!盎ヂ摼W+”與教育的深度融合最終會體現在學生利用互聯網學習的行為上。在互聯網時代下,有三種學習模式:學校教育、網絡教育和網絡學習。因此,十分有必要研究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現狀。為促進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發展,我國先后實施了“校校通”工程、農村中小學現代遠程教育工程、“三通兩平臺”等。教育信息化發展至今,我國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現狀是怎樣的?差距有多大?如何縮小差距?對這些問題的實證研究,無疑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政策含義,既可以評估我國教育信息化的政策效果,也可以為縮小城鄉教育發展差距提供決策參考。只有在了解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現狀的基礎上,才能更好地研究“互聯網+”給教育帶來的影響以及為推動城鄉一體化發展提供政策建議。據此,本文基于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hina Family Panel Studies,CFPS)2016年的數據,研究對象是小學三年級到高中三年級的學生群體,重點對比分析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城鄉差異狀況,為平衡發展城鄉教育和充分發展農村教育提供決策依據。
(一)數據來源
本研究使用的數據來源于北京大學的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hina Family Panel Studies,以下簡CFPS)。CFPS是一項全國性、大規模、多學科的社會跟蹤調查項目。CFPS樣本覆蓋25個省/市/自治區(不含香港、澳門、臺灣、新疆、西藏、青海、內蒙古、寧夏、海南),目標樣本規模為16000戶,調查對象包含樣本家戶中的全部家庭成員。CFPS采用多階段、內隱分層和與人口規模成比例的系統概率抽樣方式。CFPS抽樣還打破了農村與城市分開抽樣的傳統,采用城鄉一體化的抽樣方式。CFPS采用計算機輔助調查技術開展訪問,訪問效率和數據質量都比較高,為學術界提供了可靠的研究數據來源。對比CFPS家庭成員的性別和年齡結構與“六普”的人口結構分布,發現十分吻合,說明了CFPS數據的代表性很高。關于CFPS數據的詳細介紹,可參照謝宇等的研究。
自2010年正式實施基線調查起,迄今為止CFPS已采集四期數據。根據研究需要,本研究使用最新一期的調查數據,即CFPS2016年的調查數據。CFPS調查問卷共有社區問卷、家庭問卷、成人問卷和少兒問卷四種主體問卷類型。該數據的手機和網絡模塊調查了學生是否使用互聯網、使用互聯網學習(社交、娛樂等)的頻率、互聯網對學習和獲取信息的重要性等信息,基本滿足本研究的需要。CFPS數據關于互聯網的調查已被很多學者應用,反映了該數據具有良好的代表性。
(二)樣本分析
根據CFPS2016數據,與本文研究相關的有效樣本量為3190個,其中農村樣本為1886個,占比為59%,城鎮樣本占比為41%。樣本覆蓋全國25個省/市/自治區,平均每個省份的樣本為129個。對這些樣本進行描述性分析,如表1所示。

從表1結果可以看出,男生占比為52.3%,女生占比為47.7%,在農村和城鎮內部分布比較均勻。從年級分布來看,從小學三年級到高中三級年的分布差別不大,其中占比最大的是小學五年級,為13.2%,占比最小的是小學三年級,為4.7%。從家庭年收入來看,43.6%的學生來自年收入低于3萬元的家庭,15.7%的學生來自年收入8萬元以上的家庭;從城鄉內部占比來看,農村來自低收入家庭的學生占比較大,城鎮來自中等收入家庭的學生占比較大。需要特別說明的是,是否上網變量綜合了兩個方面:是否手機上網和是否電腦上網。從有效回答的樣本來看,61.4%的受訪學生有上網行為,38.6%的學生沒有上網行為;在農村有效回答的樣本中,50.8%的學生有上網行為,而在城鎮有效回答的樣本中,76.6%的學生有上網行為,二者相差25.8個百分點。
關于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的調查只針對有上網行為的學生,根據學習頻率高低,學生回答選項有6個:幾乎每天、每周3—4次、每周1—2次、每月2-3次、每月最多一次、從不,總體樣本占比分為10.6%、19.7%、27.3%、15.2%、12.4%、14.8%,每周學習1—2次的占比最大。分城鄉來看,城鄉“幾乎每天”使用互聯網學習的學生占比分別為13.6%、7.4%,相差6.2個百分點,
“從不”使用互聯網學習的占比分別為12.8%、16.9%,相差4.1個百分點。從有效回答樣本來看,使用互聯網學習的頻率越低,農村學生的占比相對越高。
(三)分析方法
本文使用Statal4.1進行數據分析。具體的分析方法有描述性統計分析、多元回歸分析和Heckman兩階段法。第一部分首先使用描述統計對比分析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與社交、娛樂行為;使用相關分析法分析互聯網對學習和獲取信息的重要性認知與互聯網學習頻率的相關性;第二部分使用多元回歸,分析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差異性。多元回歸方程如下:
其中,下標i表示個人,j表示省份。Learning表示互聯網學習頻率,幾乎每天、每周3-4次、每周1-2次、每月2-3次、每月最多一次分別賦值為5、4、3、2、1。Controls是關于個體的其他控制變量,包括性別、年級、學習努力程度、互聯網對學習的重要性認知。Province是省份虛擬變量,用于控制省份的不同情況。是隨機干擾項。學習努力程度的回答選項有五個:很不努力、不努力、一般、比較努力、很努力,分別賦值1、2、3、4、5。關于互聯網對學習的重要性,回答選項有五個:非常不重要、不重要、一般、比較重要、非常重要,分別賦值1、2、3、4、5。由于被解釋變量是有序離散變量,一般使用有序Probit模型,為保證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對比使用OLS(最小二乘法)和有序Probit模型。
但是根據樣本數據特征,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的調查只針對有上網行為的學生,也就是說只能用有上網行為的個體才能用方程(1)估計城鄉之間的差異,這就會產生樣本選擇問題。尤其對農村中小學生來說,僅50.8%的學生有上網行為,幾乎一半的學生沒有上網行為,因此無法觀測到這部分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行為,導致可觀測的樣本不能代表總體,會使得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差異的估計值偏大。為了解決樣本選擇偏差問題,本研究使用Heckman兩階段法進行糾偏。在第一節階段,使用Probit模型對全體學生是否上網進行估計,得到每一個觀測值的逆米爾斯比即;第二階段將逆米爾斯比作為解釋變量加入估計方程(1),在進一步估計城鄉中小學生利用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差異。是否上網和一個家庭的收入水平有很大關系,家庭收入水平越高,學生擁有移動終端或電腦的可能性就越大,有上網行為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是否上網還與學生對互聯網獲取信息重要性的認知有關系,如果學生認為互聯網獲取信息很重要,選擇上網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本研究使用家庭收入水平和互聯網獲取信息重要性的認知作為識別變量估計第一階段學生是否上網的方程,在糾正樣本偏差的情況下,第二階段用于估計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差異的方程為:
使用Heckrnan兩階段法進行糾偏,不僅可以準確估計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差異,而且與方程(1)的估計結果進行對比分析,有良好的政策含義。
(四)研究假設
根據研究內容和目的,提出以下幾個假設:
假設一:由于互聯網普及率和教育信息化在城鄉發展之間的差距,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娛樂、社交的現狀均會存在差異。
假設二:城鄉中小學生對互聯網學習和獲取信息的重要性認知方面會存在差異,并且對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有顯著影響。
假設三:如果不對樣本選擇偏差進行糾正,即使在控制一些變量的情況下,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差異的估計結果依然存在,即城鎮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頻率高于農村學生;城鄉中小學生對互聯網對學習頻率存在差異,主要是因為農村的互聯網普及率較低,如果對對樣本選擇偏差進行糾正,即使用Heckman兩階段法,城鄉中小學生對互聯網對學習頻率的差異會顯著降低,甚至不存在。
(一)使用互聯網學習、社交和娛樂的對比分析
互聯網用途廣比較廣泛,為了了解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頻率高低,本文選擇互聯網社交和互聯網娛樂進行對比分析。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社交和娛樂的頻率分布分別如表2所示,總樣本量為1958個,城鎮樣本量為999個,農村樣本量為959個。需要特別說明的是,對互聯網社交和娛樂的調查與互聯網學習一樣,CFPS2016的數據只調查有上網行為的學生。
從表2可以發現,從整體來看,使用互聯網學習的頻率低于使用互聯網社交和娛樂。在使用互聯網學習的頻率分布中,占比最大的是“每周1-2次”,占比為27.2%;使用互聯網社交的頻率分布中,占比最大的是“幾乎每天”,達到了38.7%;使用互聯網娛樂的頻率分布中,占比最大的也是“幾乎每天”,達到了33.1%。如果對“幾乎每天”“每周3-4次”和“每周1-2次”的頻率進行加總,也就是每周至少學習一次的頻率,互聯網學習、社交和娛樂分別為57.7%、77.2%、79.9%,依次增大,使用互聯網學習的頻率最低,與使用互聯網娛樂的頻率相差了22.2個百分點。

分城鄉來看,三種互聯網用途和總體頻率分布大致相似,但城鄉之間的差異較大。分別對城鄉的“幾乎每天”“每周3-4次”和“每周1-2次”的頻率進行加總,城鎮中小學生每周至少一次的學習、社交和娛樂頻率分別為61.0%、76.8%、82.1%;農村中小學生每周至少一次的學習、社交和娛樂頻率分別為54.1%、77.6%、77.6%;城鄉中小學生每周至少一次的學習、社交和娛樂頻率之差分別6.8、0.8、4.5個百分點。對比以上分析可以發現,城鄉中小學生在使用互聯網行為方面存在較大差異,使用互聯網學習的頻率最低,并且差異最大,但在社交方面幾乎不存在差異。
(二)城鄉中小學生對互聯網學習和獲取信息的重要性認知
在“互聯網+”時代下,認知是構建教育大廈的基礎,認知方式的改變才能促進教育的革新。城鄉中小學生對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差異可能來源于對互聯網學習和獲取信息的重要性認知。這部分內容重點分析城鄉中小學生對互聯網學習和獲取信息的重要性認知及其與互聯網學習頻率的相關性。在CFPS2016中,關于互聯網對獲取信息的重要性認知和互聯網對學習的重要性認知相同,回答選項也是五個,二者的頻率分布圖如圖4所示。關于互聯網對獲取信息重要性的樣本有3214個,城鎮和農村分別有1304個、1886個。關于互聯網對獲取學習重要性的樣本有1683個,城鎮和農村分別有871個、797個。
由下頁表3可以發現,農村中小學生認為互聯網對獲取信息非常不重要的比例高達27.5%,比城鎮高15.5個百分點,而農村中小學生認為互聯網對獲取信息非常重要和比較重要的比例之和為35.7%,這一比例比城鎮低15個百分點,說明城鄉中小學生對互聯網獲取信息重要性的認知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可能因為農村的互聯網發展水平比較滯后,農村學生對互聯網重要性的認知程度還不高。關于互聯網對學習重要性的調查,城鄉中小學生之間也存在差異,但差異并不是很大,農村中小學生認為互聯網對學習非常重要和比較重要的比例之和為48.0%,可以說幾乎一半的農村學生認為互聯網對學習比較重要,這一數據在城鎮是49%,城鄉之間差別甚微,且從頻率分布來看,城鄉中小學生對互聯網學習重要性的認知不存在明顯差異。
表4匯報了互聯網學習頻率與互聯網學習、獲取信息重要性認知的相關系數及其顯著性水平??梢园l現,互聯網學習頻率與互聯網對學習重要性的認知存在顯著的相關性,但農村的相關系數低于城鎮的相關系數,說明對于城鎮中小學群體而言,互聯網對學習重要性的認知可能對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影響更大。在農村樣本中,互聯網學習頻率與互聯網對獲取信息重要性的認知不存在顯著的正相關,而在城鎮樣本中十分顯著,再次說明了農村學生對互聯網重要性的認知程度還不夠高。
(三)回歸結果分析
1.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城鄉差異:基于OLS和有序Probit模型的估計結果
互聯網學習頻率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多元回歸是最常用的分析方法。為進一步刻畫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差異,本文首先使用方程(1)來估計城鄉差異,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前兩列的回歸用OLS方法進行估計,第三列使用了有序Probit模型。第一列是沒有任何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城鎮變量的估計系數在0.01水平上顯著為正,表示城鎮中小學生的互聯網學習頻率比農村中小學生高0.22個單位。第二、三列是加入所有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從第二列的回歸結果,可以發現城鎮變量的估計系數繼續在0.01水平上顯著為正,但大小有所降低,表明在控制其他因素的條件下,城鄉之間的差異會降低。對比第二列和第三列的回歸結果,從系數正負和顯著性來看,回歸模型(1)的設置比較穩健。
關于控制變量對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影響。首先,性別之間不存在顯著差異,說明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與性別不存在相關關系。其次,學習努力程度在0.1的顯著性水平上對互聯網學習頻率有顯著正向影響,表明學習越努力的學生,越有可能使用互聯網學習,可能因為學習努力的學生自主性和學習動力比較強,會借助互聯網學習提高學習能力和豐富學習知識。最后,互聯網對學習的重要性認知在0.01的水平上對互聯網學習頻率有顯著正向影響,重要性認知每上升一個單位,互聯網學習頻率會增加0.277個單位,這一結論比較直觀。在互聯網時代下,使用互聯網學習已成為主要學習模式之一,是課堂學習的重要補充,學生對互聯網的重要性認知與互聯網使用頻率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2.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城鄉差異:基于Heckman兩階段法的估計結果
樣本分析顯示,有上網行為的學生占比為61.4%,而農村學生有上網行為的為50.8%,幾乎一半的學生沒有使用互聯網,因而在估計城鄉差異時很可能存在樣本選擇偏差。因此本部分內容使用Heckman兩階段法來估計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城鄉差異?;貧w結果如下頁表6所示,為了展示回歸過程,表4匯報了第一階段是否上網的選擇方程和第二階段的回歸結果,即方程(2)的回歸結果。逆米爾斯比的值在0.01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估計城鄉差異時的確存在樣本選擇偏差。對比表6中Heckman兩階段法的估計結果和表5中第二列的回歸結果,可以發現,糾正樣本選擇偏差后,城鎮變量的估計系數不再顯著,印證了本文的假設3。這一發現具有明晰的政策含義,意味著如果提高農村中小學生的互聯網普及率,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頻率便不會再存在顯著差異。說明教育信息化發展至今,互聯網普及率仍是造成城鄉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存在差異的主要因素之一。經過糾偏后,學習努力程度互聯網對學習的重要性認知依然是影響互聯網使用頻率的重要因素。從第一階段的回歸結果來看,家庭收入水平和互聯網獲取信息重要性的認知這兩個識別變量對中小學生是否上網都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
為更好地實現信息技術與教育的深度融合在促進教育公平和實現優質教育資源廣泛共享方面發揮的重大作用,十分有必要了解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現狀。為此,本文基于CFPS2016數據,分析了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城鄉差異狀況。首先,本文對比分析了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與社交、娛樂行為;然后,分析了城鄉中小學生對互聯網學習和獲取信息的重要性認知及其與互聯網學習頻率的相關性,最后,綜合使用OLS、有序Probit和Heckman兩階段法估計了城鄉中小學生利用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差異。
研究發現,城鎮中小學生每周至少一次的學習、社交和娛樂頻率分別為61.0%、76.8%、82.1%,農村中小學生每周至少一次的學習、社交和娛樂頻率分別為54.1%、77.6%、77.6%,意味著與使用互聯網社交和娛樂相比,使用互聯網學習的頻率相對較低,城鄉中小學生的差距較大。在互聯網獲取信息重要性的認知方面,城鄉中小學生存在較大差異,農村中小學生認為互聯網對獲取信息非常重要和比較重要的比例之和為35.7%,這一比例比城鎮低了15%;而在互聯網學習重要性的認知方面,城鄉中小學生不存在明顯差異。回歸結果顯示,如果不對樣本選擇偏差進行糾正,會高估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差異,使用Heckman兩階段法進行糾偏后,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的頻率便不存在顯著差異。
根據本文研究結論,為更好地促進教育信息化發展和縮小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的差異,本文認為:
第一,隨著我國互聯網普及率的持續提升,家長和老師應積極引導學生培養良好的網絡使用習慣。很多中小學生缺乏對網絡本質的認識,不能理解和正確使用網絡的作用,把網絡社交或娛樂作為主要的用途。根據本文的研究,幾乎每天使用互聯網的比例僅為10.5%,而幾乎每天使用互聯網社交和娛樂的比例分別達到38.7%、33.1%,說明學習還不是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的主要用途。如果互聯網僅僅用來社交和娛樂,不僅失去了使用網絡的真正價值,而且還阻礙教育信息化的深入發展,影響學生的學習成績。家長和老師應積極引導學生學會利用互聯網的強大網絡資源和信息,培養良好習慣。
第二,加強宣傳、引導和教育,提高中小學生對互聯網學習和獲取資源重要性的認知,尤其是農村中小學生。根據本文的研究,對互聯網學習和獲取資源重要性的認知是與互聯網學習頻率存在顯著的正相關,是影響互聯網學習頻率的重要因素?;ヂ摼W具有海量的資源和信息,提高中小學生對互聯網重要性的認知是促進學習互聯網學習和教育信息化發展的有效途徑。特別重要的是,可能由于農村的互聯網發展水平比較滯后,在互聯網獲取信息重要性的認知方面,城鄉中小學生還存在較大的差異,因此要著重提升農村學校信息化水平,提高農村教師運用信息技術能力,以此提高農村中小學生對互聯網重要性的認知。
第三,繼續完善教育信息化基礎環境建設,是縮小城鄉中小學生使用互聯網學習頻率差異的有效途徑。根據第4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的數據顯示,互聯網普及率的城鄉差距依然較大,農村地區的互聯網普及率僅為35.4%。如果無法連接互聯網等上網設施,利用互聯網學習也就無從談起。在“互聯網+”背景下,教育信息化已經進入一個飛速發展的重要階段,城市地區已經有相當完善的互聯網基礎設施,很多學校已經建立信息化體系,但對農村地區來說,教育信息化還很不成熟,存在很多有待健全和完善的問題。因此,政府多方籌措資金,加大對農村教育信息化建設的經費投入。